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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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太后忖道:“接駕幾次也不值得什么?!?/br> 想當初她從一介宮女脫穎而出,先帝一連召幸了她十日,金銀珠寶之類的賞賜更是不斷——這還算輕的。 她卻不曾見楚鎮有賞林氏些什么。 魏雨萱見她不以為意,便趁機添了把火,“姑母您有所不知,如今被禁足的高美人,正是因得罪了林氏才遭申斥的,至今都未能放出來呢?!?/br> “哦,那個高氏?!蔽禾笙肫鹱约涸谶x秀之日亦曾訓斥過她,當時不過是遷怒,可以皇帝這樣溫和的性子,看來真是為愛妾出頭才做得出來。 魏太后便也留了神,命眾人將跪在地上的魏雨萱拉起,扶她去偏殿梳洗,繼而便吩咐道:“去請林美人過來,說哀家有話要問她?!?/br> 方姑姑答應著,不禁悄悄為林若秋捏了把汗。太后性子偏狹剛愎,只怕這回她要吃些苦頭了。 = 林若秋見到老熟人上門造訪,臉上不由微怔,“您怎么來了?” 她知道這位姓方的老姑姑一直將自己視作潛力股,但自從進宮之后便少有往來,還以為自己已被人遺忘了呢。 當然林若秋亦沒怎么當真,說不定這個方氏對誰都那樣說呢——腳踏多條船,總能有一個應驗的,反正恭維話也不費錢。 結果發現對方仍記得她,林若秋就既驚訝且感動了。 方姑姑將她拉到一邊,向她說了魏雨萱告密的事,如今便是太后覺得她是個狐媚子,不定要怎么懲戒她呢! 林若秋笑道:“魏選侍自己來求人的,這也能怪到我頭上?” 方姑姑嘆道:“美人,誰叫她是太后娘娘的侄女呢?天底下不講道理的事多了去了?!?/br> 林若秋不禁對其刮目相看,能說出這樣的明言,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其實林若秋并不懼怕與魏太后對質,一來錯不在她身上;二來,她并不算魏太后的正經兒媳婦,魏太后若是閑到跟兒子的小妾過不去,那這個太后也沒什么了不起。 但當著方姑姑的面,林若秋覺得自己還是稍稍示弱點好,解決問題的方式不止一種,她更傾向于以柔克剛,遂真誠請教道:“姑姑,您覺得我該怎么做呢?” 方姑姑倒是不假思索的作答,“依老奴之見,您該立刻遣人去太和殿傳話,好教陛下知曉?!?/br> 話一出口她才覺得有些不對,她明明是奉太后之命前來拿人,怎么好似……叛變到另一個陣營中去了? 第14章 得失 自悔失言,方姑姑只得訕訕加以補救,“老奴只是隨口一說,聽不聽自然得看美人您的意思?!?/br> 其實她私心里亦不希望此事鬧得太大,這些年,魏太后與皇帝的關系越來越僵,方姑姑皆看在眼里,著實為之著急。她是自小伴著魏太后長大的,固然佩服這位主子的剛強決斷,唯獨人情上缺了那么點靈醒,一家子骨rou豈能弄得這樣生分?母子之間更不該有隔夜仇的。 若為了一個妾室令二人再度翻臉,方姑姑實在過意不去。何況這林美人又是她青眼有加、甚至暗暗有些提拔的。唉,太后她老人家也是,何必硬要抬舉自家侄女呢?這滿宮里誰又不是她的兒媳婦? 林若秋見她一臉的郁悶憂愁,因笑道:“您別急,興許太后娘娘只是聽說有我這么個人,偶然想要見一見罷了,未必是存心與我為難——太后娘娘才智高深,胸懷天下,怎么會在乎我一個區區美人呢?” 這番吹捧弄得方姑姑大不好意思,卻越發認定了林若秋是個懂事的,瞧瞧,她倒話里話外都幫魏太后正名呢。 “那么陛下……”方姑姑躊躇道。 “陛下日理萬機,這等小事就不必驚動了,姑姑您說是不是?”林若秋嘴里說著,卻悄悄使了個眼色,暗示紅柳留意長樂宮中動靜,若魏太后欲對她不利,那太和殿那頭也就不必瞞著了。 在未摸清魏太后的用意之前,林若秋當然不會傻乎乎的去打擾楚鎮。恃寵才能生嬌,她所得的寵愛是虛的,自然沒有撒嬌撒癡的資本——前提是魏太后能與她好好相處,否則,她并不介意破罐子破摔。 長樂宮坐落在御花園的南邊,地氣最好,日光也足,連檐角的獸頭都比別處砌得高些——難怪都說魏太后性好富麗奢靡,此話果然不假。不過照林若秋來看,人越是缺什么,越喜歡補什么,只怕這位太后娘娘仍對昔年的低微處境耿耿于懷,才變著法的尋求慰藉吧。 侍女通傳過后,方姑姑便引著她進殿。林若秋極其流暢地屈膝施禮,“妾身美人林氏參見太后,愿太后長樂安康,福壽綿長?!?/br> 魏太后也沒說讓她多跪一會兒好給個下馬威,只淡淡命她起身,“你就是永昌伯林耿的女兒?” 林若秋松了口氣,能心平氣和的講道理,證明這位太后娘娘還是可商量好的。比起真小人,林若秋更喜歡偽君子——對她而言,只要能維持表面的和平足矣,最好能一輩子和平下去。 她微微垂下眼眸,輕聲而清晰的應道:“是,妾身在家中行三,因選秀才得以召入宮中?!?/br> 魏太后默不作聲打量著她,但見她舉止端莊,意態舒徐,并非魏雨萱所說的那般粗俗不可接近——果然嫉妒最要不得,魏雨萱連敵人的長處都發現不了,又怎能取長補短。 但論起容貌,這一撥進宮的女孩子里頭,林若秋雖是個中翹楚,卻仍不及魏雨萱多矣,這一點魏太后還是有把握的,并非她偏心自家侄女,事實如此。 林若秋默默承受對方審視的目光——魏太后看她的模樣就像菜市場上的大媽在挑揀豬rou——暗暗腹誹了一撥,林若秋亦悄然抬眸瞥了幾眼。不得不說,魏太后的確堪稱風華絕代的麗人,哪怕如今上了些年紀,亦能瞧出昔年風韻的影子,看來楚鎮優良的容貌倒有大半遺傳自這位生母,難怪宮人們都說昔年魏太后盛寵無比,此言果然不虛。 魏太后看夠了,方才再度開口,“哀家聽聞,魏更衣晉為選侍一事,是你在皇帝面前進言之故?” 林若秋謹慎的道:“臣妾不過是見魏meimei可憐,才好心幫她說幾句話,并不為別的?!?/br> 至于收受賄賂一事,魏雨萱想必不會告訴她姑母——那畢竟是承恩公府的銀子。 魏太后果然不知情,只冷笑道:“你倒是厲害,把皇帝攥在手里不算,滿宮里還得受你恩惠,看來一個區區美人之位竟配不上你了?!?/br> 顯然她以為林若秋此舉旨在邀買人心,或是故意給魏雨萱沒臉,好叫頑敵知難而退。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貪圖那匣財寶。林若秋心中默默嘆息,可錢都收了,總不成叫她吐出來?她這會子就算倒得干干凈凈,魏太后也未必會饒過她。 林若秋只能低眉順目的聽候處置,多說多錯,在一國太后這樣的強權面前,保持低調才是活命之道。 魏太后原想狠狠申斥她一頓,孰料林若秋這樣乖覺伏罪,她反而無處發泄——魏太后是要臉面的人,對方既識抬舉,她若不見好就收,傳出去別人就該說她這太后多么苛刻了。 強自咽下一口悶氣,魏太后凝聲問道:“哀家聽說你寫得一筆好字?” 林若秋沒法點頭,也沒法搖頭。初試的時候教習嬤嬤都要問問各人有何才藝特長,林若秋想自己一個女孩子,總不能將騎馬射箭寫上去,這才勉勉強強記了個書法,實則是因琴棋畫她都不太擅長,唯獨一筆字算得矮子里拔將軍,那還是她穿越前練的,還好不曾落下。 魏太后見她不應,只當是默認了,便吩咐人將書案抬過來,這才向林若秋道:“哀家近來常有夢魘不寧,法師說該取經文燒化以去厄,你便為哀家抄幾卷罷?!?/br> 魏太后畢竟是聰明的,并不說明著罰她,可抄經這項苦差也和體罰差不多了。明面上還是為太后鳳體著想,她不抄便是不孝。 林若秋只得答應下來,接過方姑姑遞來的楞嚴經,方姑姑還擔憂的瞧了她一眼,似是擔心她能否受得住。 林若秋當然受得住,對她而言,這樁差事除了無聊再沒別的。她又不是那種風吹吹就能倒的美人,抄幾卷經就能累趴下,遂溫和的朝對方露出一個笑臉,“勞煩姑姑您了?!?/br> 魏太后的一雙眼睛格外敏銳,許是察覺這兩人的交情不一般,便囑咐方姑姑去門外守著,另叫了兩個侍女進來。 林若秋則坐在窗前,安安分分的開始抄經。雖然那上頭有幾個筆畫繁雜的字她都不認得,但照貓畫虎還是挺容易的,只是這項工作著實枯燥無味,林若秋不多時便有了困意,強忍著才沒打呵欠。 魏太后則冷眼旁觀,看她能堅持到幾時。許是她做主人的疏忽,竟沒主動給客人倒茶喝,林若秋亦不好意思說自己干渴。 好容易抄完了六卷經書,窗外夜色已如濃墨一般。林若秋恭恭敬敬的起身,正要將成果拿給魏太后檢視,誰知經過紫檀桌前時,上頭的琉璃佛燈竟轟然倒地,碎成數片。 林若秋雖算不上弱質纖纖,但絕對也是苗條可人,絕不至于沉重到使那張桌子晃動的地步——除非,是有人故意將佛燈擺到桌沿上。 魏太后身邊那金剛怒目的胖大侍女立刻跳出來呵斥,“大膽!供佛用的東西你也敢毀傷?” 語氣里仿佛林若秋立刻就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魏太后卻淡漠道:“罷了,諒你也是無心之過。就罰你兩個月的月俸,小懲大誡,你可愿領受?” 顯然,在魏太后看來,罰俸已是極傷臉面的舉動,林若秋但凡有點志氣,今后就該縮在屋里不出來。 殊不知林若秋卻在心頭竊喜:放在不久之前,她或許會因少掉兩個月的月例而大為難受,可有了魏雨萱送的那盒賄賂,這區區之物便不在話下了。 魏太后若知道自家侄女賠了夫人又折兵,沒準倒會氣得睡不著覺。 走出長樂宮,林若秋認真向方姑姑道謝一番,謝她方才話里對自己多有維護之意。 方姑姑愁容滿面的擺手,“美人快回去吧,往后這樣的事別再強出頭,是落不著好的?!?/br> 這一個又以為林若秋是真心同情魏雨萱,才幫她說話——但其實林若秋只做了筆生意而已啊,現下倒好,她幫魏雨萱提升了位分,魏太后又莫名其妙跑來排揎她一頓,從此兩不相欠了。 累了大半宿,林若秋原打算好好回去洗個澡,把這一身的晦氣都除去,誰知遠遠地就看到瓊華殿燈火通明,看來竟是皇帝來了。 因魏太后言行還算平和,林若秋并未讓紅柳去太和殿傳話,看來皇帝是自己乘興而來。難怪宮中上下人等都將她視作寵妃,林若秋自己都差點信了。 她懨懨的推門進去,楚鎮果然偎在床頭,手里捧著一本書閑閑翻看。瞅見林若秋這副游魂般的模樣,他便笑將起來,“母后叫你過去做什么?” 顯然他已聽說長樂宮來人之事。 林若秋本可以隱瞞不報,但想想何必忍下這口氣,雖說對著皇帝抱怨他親媽不太好,可她也不該白白當人家的踏腳石。 林若秋便以盡可能平淡的口吻道:“沒什么,不過是被太后娘娘罰了兩個月月俸而已?!?/br> 這般的心平氣和,聽起來就不能算埋怨了吧? 以楚鎮的聰明當然糊弄不過去,他含笑看了林若秋一眼,便叫來魏安吩咐,“多大點事兒,傳朕口諭,賞林美人黃金百兩,南珠一斛,省得她終日埋怨朕小氣?!?/br> 林若秋驚住了,并非因為楚鎮這隨隨便便的一道旨,而是……對向來慳吝的皇帝而言,這出手真可謂闊綽了,她敢打賭宮中現有的嬪妃都未見過這份待遇。 被巨大的歡喜沖擊著,林若秋說話都有些磕磕絆絆起來,“陛下何故如此破費?妾身其實……” 正要表明一下不慕榮利的決心,楚鎮卻捏了捏她的臉,略顯輕佻的笑道:“自然是為了填你的月例啊,朕是你的夫婿,豈有讓你白白受罪的道理?” 林若秋恍惚覺得他在勾搭自己,就好像前朝宮女與太監偷偷結為對食一般,有一種不為人知的背德的快樂。 哎,其實他倆的關系也和對食差不多哩。 第15章 藥方 盡管很樂意充實一下自己的小金庫,林若秋覺得還是矜持點好,遂假做謙辭道:“這……怕是不妥吧?妾位卑人輕,怎當得陛下如此厚賞?” 楚鎮淡淡睨她一眼,“既如此,朕便收回成命好了?!?/br> 林若秋立時按捺不住了,一個箭步沖上去,“君無戲言!陛下怎能出爾反爾?” 楚鎮望著她氣鼓鼓的小臉,忍不住又摸了兩下,微笑道:“別和朕玩心眼,有些東西你若不主動去爭取,遲早會落得一場空?!?/br> 林若秋細細品咂這句話的滋味,總覺得其中別有深意?;实鄄⒎禽p率之人,縱然一時興起要賞她,也不必非趕在太后罰過她之后——倒像是故意跟魏太后打擂臺似的。 聯想到前次楚鎮晉魏雨萱為選侍的舉動,林若秋不由心中一震,該不會皇帝是在故意幫她造勢? 以建昭帝目前的情況,的確很需要一個寵妃。本朝以孝治天下,何況魏太后又是陛下生母,至少在明面上楚鎮不能對其有絲毫不敬之處,但寵妃就不同了,自古婆媳難相處,一個氣焰囂張的寵妃,定會讓魏太后一族大感頭疼,斷不能仍和如今這般恣意。 魏昭儀先前承擔的就是這個職能么?也許是的,可她畢竟也是魏家人,皇帝未必肯對她全然相信,可自己就不同了。林若秋飛快的在腦海中評估了一下她所具備的優勢,永昌伯府是沒落世家,出身既不算卑微,亦不算過于顯赫,而現今永昌伯林耿只在朝中擔了個閑差,亦無其他身居要職之人,承恩公府縱想打壓也無從打壓起——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至于林若秋自己么,她猜著楚鎮也許是看重她的膽量。畢竟這宮里爭寵的人實在太少,貴妃和賢妃就不說了,一門心思奔著當皇后去的,生怕自己落得妖姬之名;余下嬪妃又太過畏懼太后與承恩公府的威勢。唯獨林若秋有個愛財的弱點可供驅策。 若楚鎮能給她一個孩子,林若秋或許很愿意為其效力,可單單為著她一個,林若秋就覺得有些不值得了。她這么懶,能無所事事的過一生多好,何苦費盡心思去爭名奪利呢? 短短片刻間,林若秋腦中已轉過了千百個念頭,而楚鎮則面容怪異的看著她,“還不睡?” 他現在已很習慣林若秋的侍寢模式,反正兩人只安靜的躺在一張床上,并不做別的,楚鎮也就漸漸自在起來——林若秋又每每沾枕即眠,打雷都叫不醒,這一點著實令他羨慕。 林若秋醒過神,想起自己正要洗澡,因流暢的道:“陛下您先歇息吧,妾沐浴后就來?!?/br> 長樂宮里檀香氣味實在重,林若秋不禁懷疑起魏太后是否年輕時作惡太多,而今才噩夢不斷,需要檀香鎮壓入眠。 此前楚鎮每每過來時,林若秋都已沐浴凈身完畢,因此并未覺得如何,可這次見到一身純白褻衣的女子從凈室里走出,濕發松松披于兩肩,愈發顯出那白皙的肩胛,微隆的胸脯。 楚鎮忽然感覺鼻尖有些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