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

    這是氣話還是什么？

    婉婉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

    但這心中突然有了希望，倒是鎮靜了一點，不那么怕了，此時腦子也漸漸地清晰起來，姑且安穩了不少。

    這時她哭著，流著淚，委屈地看著男人，心中想著這前因后果，暗道若是真是厭倦她了，這魏昭變得也太快了。

    前些日子還動不動就賞她，這幾天更是幾乎天天來她這快活，可謂前所未有的頻繁，她怎地沒看出來他厭倦了她，至少沒看出來他厭倦了她的身體呀。

    昨天還好好的，這男人怎么說變就變？

    婉婉心中腹誹，但自然是也早就知道這伴君如伴虎，誰能猜透帝王的心思。

    魏昭是眼中容不下沙子至此？

    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她想不明白，此時也沒功夫深想，總歸有了抓手便好，想著，她一醞釀便哭的更甚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婉婉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沒想到這天竟然來的這么早……”

    她抹著眼淚兒，委屈地看著人。

    “婉婉對皇上的心天地可鑒，婉婉有多愛皇上，皇上真的不知道么？”

    魏昭不語，一言不發。

    “皇上……”

    婉婉又朝人蹭了蹭，“皇上別不要婉婉，別不要婉婉行么？那事真的不是皇上以為的那樣，婉婉委屈，婉婉有什么錯，婉婉改行么？”

    魏昭冷顏垂眸瞇著人，依舊無語。

    婉婉心中暗暗叫苦，此時強忍著，問出了自己最擔憂，最想知道的事兒。

    “皇上，要怎樣婉婉？要給婉婉打入冷宮，吃冷飯么？還是，還是要給婉婉送出宮？”

    “對?！?/br>
    那魏昭這時轉過了眸，瞧向了她，卻是難得地答了話。

    然這個“對”到底是在答前一句還是后一句，婉婉卻是搞不明白。

    當下便又開始惴惴難安，心顫了，她可憐兮兮地抬頭望著人，顫巍巍地再度問道：“是，是要把婉婉送出宮？”

    她怕極了是冷宮處置，自然是不敢再提那二字，這等待地過程當中，唇瓣顫抖，感覺自己就要受不了了。

    這時但聽男人冷傲地應聲。

    “對?！?/br>
    婉婉的那顆懸著的心終于平穩著地，瞬時激動的她緊攥著拳頭，差點沒叫出聲來。

    但她自然忍下了，這一聲要是叫了出來，魏昭會殺了她！

    “厭倦了婉婉的那天，便把婉婉送到皇上看不見的地方……”

    她語聲悠悠，緩緩地說著，眸光有些發呆……

    旋即便抽噎了一聲，“婉婉寧愿死在宮中……”

    她這話說完，瞬時想掐死自己，心中暗道：“菩薩保佑，這不是真心話，唉，不這么說，我又有什么辦法，這男人冷漠無情，也不愛我。我不挑好聽的說，一時沖撞了他，他翻臉無情，我怕是命都保不住?！?/br>
    她說完便虔誠地看向了魏昭，還在做最后的掙扎，“婉婉對天發誓，沒有欺騙皇上，除了皇上以外，沒有對任何一個男人動過心……”

    但見魏昭還是一言不發。

    婉婉抽噎著，想了想，問了她一直好奇之事。

    “那，哥哥，哥哥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沒有?！?/br>
    魏昭答的斬釘截鐵。

    婉婉咬住了唇，此答案雖然在意料之中，但還是暗自嘆息了一聲。

    果然……

    第101章

    婉婉想到了，并不意外，這當下聽見魏昭說了，自然是面上哭泣的更厲害了，但也只是哭泣，沒再說什么。

    不時，那魏昭叫她起來，然后沒一會兒就走了。

    他前腳剛走，蕓香就沖了進來。

    “小姐，這是……？”

    婉婉茫然地搖頭，她也不知道。她眼神示意，蕓香也便趕緊就去把門關了。

    婉婉回了臥房。她小臉哭的花里胡哨的，但此時當然是早就不哭了。

    蕓香難平靜，倆人適才的話，她沒全聽見也差不多了。

    “小姐，這……”

    她當然是覺得不可思議。

    自明珠公主的百日宴后，這半個多月來，皇上幾乎是長在了鐘粹宮，小姐可謂是圣寵正濃，怎么？

    “皇上為何不信小姐？皇上是說真的么？真的要把小姐送出宮？”

    婉婉眼睛眨了眨，那鳳眸當中還含著淚，但面上早就不是一副傷心的要死了的樣子了。

    她咬住了嘴唇，蹙眉想了想。

    “我也不知道，不過……”

    蕓香急著接口問：“不過怎樣？”

    婉婉坐到了床邊，“不過，嗯，反正他就是不信任我，就是覺得我不安分，或許也和以前在大殷王府中我做過的一些事情有關?！?/br>
    “唔？”

    “唉！”

    婉婉嘆息一聲，那時倆人平等不分尊卑貴賤，她為了讓他在意她，惹他注意，可不是當著他面兒勾搭過那個叫常瑜的奴隸。雖然并非真勾搭，但做足了勾搭的戲碼給魏昭看。

    最后她雖解釋了，可魏昭信了幾分，心中到底怎么想，誰又知道……

    眼下也是，那顧云深可不是太好看了，此時想想，她宴席上確實沒少看他，加之后來出去，或許在魏昭看來她就是不安分，心動了，到底出去勾搭那顧云深去了，然后便是今日這琴譜，若說是她戀上了人，迷戀了顧云深，可不是也像么？

    但其實她哪有那膽子，更沒有那心思呀！

    前世她也常被人詬病如此，甚至有時只是看了哪個男人幾眼，便被人說成是春心蕩漾，勾勾搭搭，況且今生，她確實勾搭了魏昭，倆人就是那么認識，那么睡在一起，那么有了后來的……

    唉！

    其實她骨子里真的是個很安分的人。但既是過去遺留問題。魏昭與她不交心，不信任她，也不愛她，有了此時這結果也不奇怪。

    婉婉簡單地提了兩句，蕓香也便想了起來，明白了小姐的意思。

    “那，這……小姐，我們該怎么辦呀？”

    婉婉靠在到了床邊。

    “還能怎么辦？我們說的也不算了，只能等等看，看魏昭到底會怎樣？”

    “嗯，唉！”

    蕓香嘆息了一聲，

    婉婉瞧了她一眼，見她面露愁苦，出言安慰道：“如果就是走，倒也沒什么，蕓香不必擔憂，出去不是更好么？我倒是歡喜，就是心中沒底，怕就怕在有變化……若他一怒之下，也不分青紅皂白了，把我打入冷宮就慘了?！?/br>
    “小姐……”

    蕓香聽婉婉這話，微微一愣，這時又向人靠近了一些。

    “小姐真的不在乎離開皇宮么？”

    婉婉點了點頭。眼下她爹爹已經回來了，雖然他父女二人尚未見面，但爹爹的命運已然改變，她也算是心安，沒什么惦記的了。

    “只是舍不得暖暖?！?/br>
    提起女兒，婉婉笑了，但眼中驀然泛出了淚花，旋即便動了動身子，“蕓香，去把暖暖抱來，今夜和我睡?！?/br>
    “噯?！?/br>
    小丫頭當即便應聲動了身。

    婉婉環抱雙膝，趴在膝蓋上，眨著淚眼汪汪的眼睛，眼前都是小暖暖的樣子，時而會心一笑，等了沒一會兒，她便聽到動靜，卻是蕓香回來了。

    “奶娘說剛吃過?！?/br>
    “嗯?！?/br>
    婉婉笑著接過孩子。小暖暖正睡的香甜。

    她抱著女兒在懷中悠了悠，拍了拍，輕輕動了動包著她的被子，盯瞧著她的小臉兒，看了好一會兒，才小心地給她放下。

    平時魏昭不來之時，她便總叫人抱來孩子和她睡。不過近來魏昭來的頗是頻繁，她也是好久沒哄女兒一起睡了。

    蕓香瞧著小姐小心翼翼地放下寶寶，給孩子蓋被子，輕輕地拍著她，哼著曲子的樣子，心中難受了。

    她背過身去，悄悄地抹了抹眼淚，再轉過來時，實在忍不住再度開了口。

    “小姐哄哄皇上好不好？”

    婉婉抬頭看了她一眼，心下暗道：哪里是她沒哄啊，怕是緣盡了。

    他說他膩了，也說了從未愛過她。她前進不了了。

    想著婉婉便搖了搖頭。

    “多說無益，怕是只會惹人生厭，現在他還只是想把我送走，不想再見我，如若多說，一時哪句說不好，踩了龍尾巴，他要是更生氣了，把我打入冷宮，這輩子可就徹底沒希望了?！?/br>
    “唉！”

    蕓香嘆息一聲，但聽小姐所言雖是可憐，卻是也沒有半分傷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