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這個手鐲我戴的話,有點大了?!苯捘弥葎澚艘幌?,“顧老師沒這么不細心?!?/br> 謝曉璇表情復雜:“又吃了一嘴狗糧……那會是誰送的呢?” 姜覓心里有個想法,但沒說出來:“去問問或許就知道了?!?/br> “lanf玉器”是家連鎖玉器店,姜覓拿著東西去問,確實是這家店賣出的。只是,買玉器的人,店員描述出來后,卻不是姜覓認識的人。 而且,那人用的現金支付,聯系方式一概沒留。 姜覓問不出什么來,剛想離開,忽然注意到柜臺里很多玉鐲都是一對一對的,又折回去問道:“這玉鐲是一對嗎?” “是的?!钡陠T說。 這時候,門口傳來一陣輕微的sao動,姜覓轉頭看了眼,好幾個店員站在門口,什么都看不到。 她也沒在意,回過頭來繼續問道:“買這只玉鐲那個人,買的一只還是一對?” 店員:“一對?!?/br> 姜覓眉頭皺了起來:“你確定?” “當然確定?!蹦堑陠T似乎有點不開心,“就今天剛賣出去的,我記憶還沒差到那地步?!?/br> 姜覓沒介意她的態度:“另一只玉鐲,也寄出去了嗎?” “對不起,這是顧客的**?!钡陠T說,“我們有義務替顧客保密,不能隨便泄露?!?/br> 謝曉璇皺了皺眉,姜覓搖搖頭,拉著她走了。 “我覺得,她們的態度有點問題?!敝x曉璇不高興地說,“就算我們不買,你手里有玉鐲,也算正經顧客了吧?擺著臉給誰看?” “跟她們有什么好計較的?!苯捘樕灿悬c不好看,“我知道是誰送的玉……”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停下來,朝旁邊看了眼。 謝曉璇覺得奇怪,也跟著看過去,是幾個店員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還純金?和尚都這么有錢嗎?唉,我連個和尚都比不過?!?/br> “你以為現在的和尚還是以前的和尚?人家還需要文憑的……不過啊,那些一看就是假和尚,騙錢的,吃喝嫖賭什么都來,不然哪里來的錢買金子?” “我看那也不像個正經和尚,老不要臉……” 注意到姜覓她們在看,那幾個店員尷尬地閉嘴了。 在背后這樣議論顧客,以職業身份定性整個群體……謝曉璇對這家店的印象極其不好,但她有點做藝人的自覺,沒有直接上前跟人爭論,很不爽地看出去,忽然碰了碰姜覓:“你看,她們說的,是不是那個老和尚?” 姜覓一看,店門口拐角的地方站著一個老和尚,風塵仆仆的模樣。 巧了,還是她見過的。 “大師?!苯捵哌^去,稍稍提高聲音,恰好讓店內的店員都能聽到,“大過年的,您怎么不在青靈寺待著,跑到禾川來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您親自跑一趟?讓您那些徒弟來干不行了?” 上次劇組鬧鬼,是一個本地員工提議去青靈寺找人幫忙的。她當時說,禾川本地人大部分對青靈寺還挺敬畏。 姜覓也不喜歡這些店員的態度,想到上回十一說他們師父一直不在店里,所以故意給老和尚安了這個身份。幼稚就幼稚吧,反正能讓那些店員店里犯點嘀咕,她也覺得舒服。 “小施主,是你啊?!崩虾蜕幸策€記得姜覓,笑呵呵地走過來,“又見面了?!?/br> 春寒料峭的時候,又是陰沉沉的天氣,老和尚可能趕了很多路,臉頰鼻尖都紅彤彤的,嘴唇有些干裂。 姜覓從旁邊的熱飲店買了杯熱豆漿,送給老和尚:“是啊,您怎么在這里?是有什么事嗎?” “大師?!辈坏壤虾蜕谢卮?,玉器店的一個女員工就跑了出來,滿臉堆笑,誠惶誠恐地說,“我們剛才又去查了一遍,確實沒有您要的東西?!?/br> 態度跟之前判若兩人,看來,這些人還真對青靈寺很敬畏。 謝曉璇目瞪口呆,偷偷朝姜覓豎了個大拇指。 姜覓也沒想到能有這么好的效果,順口問道:“大師要找什么東西?” “大師說要找一個純金的長命鎖……”店員頓了頓,把吐槽咽回去,“我們這是玉器店,金器也有,但人家要賣的話,一般都會賣到專門的金店,要不你們去旁邊的金店問問?” 姜覓也轉頭問老和尚:“大師有沒有去金店問過?” “問過?!崩虾蜕泻攘丝跓岫節{,沒多說。 很顯然,金店也沒有。 姜覓對這老和尚有股莫名的好感,明知自己幫不上忙,也還是問道:“大師,那金鎖除了是純金,還有別的特征嗎?” “橘子造型,還有個h標志?!崩虾蜕刑ы聪蚪?,眼里閃著微光,“小施主見過嗎?” “我?”姜覓一愣,隨即搖頭,“沒見過,那么特別的鎖,見過肯定會有印象?!?/br> 老和尚“哦”了一聲,還想說什么。 但姜覓先開口了:“大師上回也是在找這鎖嗎?” 老和尚點點頭。 “那看來您找很久了?!苯捰行┎唤?,“是被偷了?” 老和尚遲疑一瞬:“……算是吧?!?/br> “這么具有特點的東西……假如是我偷了,我不會隨便拿出來賣掉?!苯捪肓讼?,“如果非要賣的話,可能會拿去重新打造,改個造型再賣。雖然可能不再那么值錢,但至少不容易被發現?!?/br> 老和尚怔怔看了她幾秒,忽然撒腿就跑。 姜覓:“……” 什么情況? 第77章 077 凌亂骯臟的小巷子口, 擺著一張瘸腿的木桌,桌腿用瓦片墊了一下,勉強保持著平衡, 桌面滿是油垢和污漬, 已經看不清桌子原本的顏色。 不過坐在桌邊的幾個人都完全不在意這些, 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洗牌。 “嘩啦啦”的麻將碰撞聲中, 一個歪嘴男人瞥了眼對面女人面前的一小摞紙幣, 忽然說:“老朱,你家姜天元怎么樣了?” 朱秀春手指微頓,一秒不到,又繼續搓麻將,神情麻木:“不怎么樣, 醫生說快死了?!?/br> “不是吧?”旁邊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嬸說, “不是說你家女婿超級厲害嗎?錢多到用不完, 想去哪里去哪里, 想見誰見誰?” “對啊?!敝煨愦捍怪?, 動作飛快地把麻將碼起來。 “那怎么還治不好你家姜天元?”另一個叼著煙的男人說。 朱秀春用力把骰子扔出去:“生死有命,有錢就能治好所有???那有錢人就不用死了, 世界還不亂套?” “說得一套一套的?!蓖嶙炷腥溯p哼一聲,“怕不是吹牛吧?” 朱秀春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火氣非常重:“我吹什么牛了?” “哎哎哎,都少說兩句, 好好打麻將?!卑着执髬疬@樣勸著, 頓了頓, 自己卻又繼續拱火, “不過,老朱你也是奇怪, 女兒嫁了那么好的人家,請你去享福你不去,甚至連麻將館都不進了,跑來跟我們打兩塊的小麻將,你以前是連20都不打的……圖什么呢?” 這話聽著客氣,打臉的力度可一點都不輕。 朱秀春緊緊繃著臉,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姜天元的事情讓我想明白了,什么事情都要適可而止。喝酒不能過,打麻將也是一樣,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小賭……有情,大賭傷身。戒,我是戒不掉的,不就只能打打小麻將?” 在座的人都清楚,她就是沒錢才不得不在這里打小麻將,但她這番話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說得也是?!蓖嶙炷腥舜虺鲆粡埪閷?,“不過,你那女兒女婿怎么不見回來瞧瞧你?他們回來陪陪你,你也不用這么無聊,整天只能打麻將吧?” “他們……工作忙?!敝煨愦嚎戳搜蹌偛拍菑埪閷?,“哎呀,二筒,我要杠……” “晚了晚了?!迸赃叺氖菽腥嗣r住她,“已經走下一輪了,要什么要?!?/br> 朱秀春心不甘情不愿地縮回手來。 “你女兒不是還在讀書嗎?”白胖大嬸又把話頭接上,“怎么就忙了?該不會……” 三人互相看看,忽然齊聲道:“不認你這個媽了吧?” “胡說八道!”朱秀春色厲內荏地喊了一聲。 “這種事情,大家都是長了眼睛的,看得出來,你吼我們起什么作用?”白胖大嬸眼珠滴溜溜亂轉,慫恿道,“要我說,你就是慫,那么好的條件,被人家唬住,要是我啊……管你是誰,不給錢?那我就曝光你的爛事!越是有錢人,就越在乎面子……” “朱女士?!币粋€冷冰冰的聲音打斷了白胖大嬸的話。 幾人抬起頭來,看到一個年輕男人站在旁邊,明明是個長相溫和的帥哥,那眼神卻像出鞘利劍,一碰上莫不打個寒顫。 周圍霎時安靜下來。 年輕男人眼皮一撩,慢慢從幾人臉上掃過:“我剛才似乎聽到,各位對我家夫人的家事,有些意見?” 幾人都沒弄明白他所謂的“我家夫人”是誰,但一看這人就不好惹,齊齊搖頭:“沒有沒有,絕對沒有?!?/br> “沒有就好?!蹦贻p男人低頭對朱秀春道,“朱女士,麻煩移步,我家先生想見您?!?/br> 朱秀春沒敢多說,跟著他往前走,這才發現,巷子口不知何時停了輛車。 具體什么車他們叫不上來,但一看那造型,就不便宜。 車門打開著,朱秀春怯怯地望了眼,看到顧言灃坐在后座,頓時一個激靈,第一反應就是急急辯解:“我什么都沒說,沒說過你們的壞話,都說的是好話……” “不用怕,上來吧?!鳖櫻詾栒f,“我有事和您說?!?/br> 卓俊替她拉開車門。 朱秀春深呼吸一口氣,這才戰戰兢兢地坐上車。 車子沒有開走,卓俊就守在旁邊。 朱秀春揪著衣襟,把忐忑不安都寫到了臉上。 “長話短說?!鳖櫻詾栔苯拥?,“我想問問您,當年是在哪里撿到姜覓的?” 冷不丁聽到這個問題,朱秀春臉色微微一變:“垃……垃圾桶邊,怎么了?” “哪里的垃圾桶?”顧言灃看她一眼,“我要具體地址?!?/br> 朱秀春額頭浸出了汗漬:“青靈寺山腳下的一個垃圾桶?!?/br> 顧言灃瞳孔微微一縮:“是山下不是山上?” “確實是山下?!敝煨愦嚎隙ǖ卣f。 顧言灃不置可否,繼續問:“撿到姜覓時,她身邊可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 “沒有?!敝煨愦赫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