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不要叫我爸爸
“叔叔,邱牧爾他就是個瘋子,您還不——” “閉嘴?!鄙倌陮⑹种衅扑榈木破吭僖淮伪平惙菬o的脖頸,尖銳的瓶身已經刺入了一部分,看起來清淺的傷口頓時滑出幾縷鮮血。 感受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在頸側流淌上,閻非無一時間出現了恐慌的情緒。邱牧爾并不是裝腔作勢,說著玩玩兒。即便是閻恪在場的情況下,他也敢不計后果的傷害自己。 可這并不是讓閻非無最為慌亂的,當他看見對面的男人視線一直停留在身后挾持住他的少年身上,眼底的墨色漸漸褪去,狹長的眼眸微微瞇了一下,卻不帶著絲毫危險的氣息,倒是更具奇異的誘惑力,這分明不是發怒的征兆。 對面的小孩兒一手環住閻非無的肩膀,一手緊握酒瓶,破碎的玻璃渣似乎還殘留在修長有力的手指上,在燈光下折射出來的細碎讓閻恪的眼閃了閃,意味不明。 剛剛的心思縝密,唇槍舌戰好像是假象,從自己踏進這塊地方時,少年的身體變成了rou眼可見的緊繃。這樣的變化惹得閻恪嘴角難得彎了個弧度,挑了一下眉,對面的少年竟因此一怔,男人則更為滿意 天知道這個男人在想什么,蘇木剛剛真的是全情投入,放肆裝b,教訓一頓閻非無,讓他知道自己意境觸底反彈有所忌憚后就跑路的,沒想到閻恪突然出現,現在被逼得進退兩難。關鍵是這個男人不去關心他親侄子,反倒一直盯著自己這個便宜兒子,即便兩人的眼睛完全沒有相似之處,蘇木還是有一瞬間的幻覺,仿佛看見了以前總愛在鏡頭后面望著自己演戲的秦墨。 “父親?!痹谀菢拥淖⒁曄?,少年緊著嗓子喚了一聲。 閻恪輕輕呼了一口氣,緩步向兩人的方向靠近。 “終于忍不下去了是嗎?” 少年的瞳孔微縮,但拿著兇器的手卻沒有絲毫的顫抖。邱牧爾不敢,也沒有地方退卻,更不能開口讓閻恪停步,不一會兒,男人已經到了兩人身前。 這樣的距離讓閻非無多少生出了安全感,眼神也不禁有了神采,但閻恪并不看他,甚至也不和他說話,這讓他拿不準對方的態度。 然而邱牧爾卻比閻非無還要緊張,畢竟不是誰都可以抗住閻大當家的眼神殺。 少年并不敢移開與自己對視的目光,閻恪從那雙極少展露出來的星眸中看見了警惕,猶疑,不安,甚至脆弱,卻不包含一絲絲的攻擊性,像一只受了傷的狼崽子在馴化人面前逡巡,不敢靠近。 這樣的問話,以邱牧爾的性格實在沒有什么好回答,從他當著閻恪的面把玻璃刺入閻非無脖子起,這十六年來的糾葛就要轉向另外一個發展方向。 “叔叔,您快動手,這樣的人怎么能夠留在閻家?” 邱牧爾被閻非無的逼問晃了一下神回過神來時,他握著酒瓶的手已經被另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覆住,一股淡淡的煙草味縈繞在鼻尖。 那雙強有力的手掌已經預示著今晚這場反抗宣告無效并且將會迎來及其惡劣的懲罰,閻非無不禁揚起了笑容,正要有所動作,只覺身側的兩只手向上一揚,接著臉上傳來刀刮一般的疼痛。 “啊啊啊——啊——” 閻非無痛苦的哀嚎聲在眾人的耳畔響起,聽起來異常的凄厲可怖。 四周的sao動聲根本進入不了少年的耳朵,溫熱的鮮血剛剛噴濺到臉上,讓他的身體頓時變得僵硬起來,手中的酒瓶也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結束了他最后的旅程。 “這樣的結果還算滿意嗎?” 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少年的頭頂響起,少年止不住顫抖了一下身體,因為難以置信而微張著唇,幾不可聞的喚了聲“父親”。 剛才,就是這個男人,提著他的手欻拉一下毀了閻非無的臉,面對自己的親侄子,竟沒有一絲心慈手軟。 閻非無還躺在地上捂著臉凄慘的哀嚎,溫熱的血液順著他的手掌和下巴流下,顯得愈發猙獰,趙霖見當家的打了個手勢,才帶人上前抬走了閻非無,而邱牧爾則被閻恪順勢扣住了手腕強勢帶離了現場。 車內,兩人剛剛坐下,蘇木雖然并沒有表現的戰戰兢兢,但也絕不平靜。 兩人之間隔著一些距離,看著身旁不敢看他的少年像是還沒回過神一樣,閻恪稍稍側著身子,接過前方趙霖遞過來的手帕,將少年的上半身強硬的掰過來面向自己。 柔軟的手帕輕輕被男人拿在手里輕輕擦拭著自己的下巴和側臉上血跡,蘇木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男人便停下了動作。 “現在知道怕了?” 老子一點都不怕,我是被你翻書一樣的態度變化給驚到了。 不久前還一臉“看你們誰敢碰我”的少年逐漸變回沉默乖巧的形象,在聯想到在暮色時少年面對自己的軟化,閻恪心里有些玩味,好像領悟到了一點什么。 無意間掃到少年一直蜷縮著手掌掩蓋的傷口,閻恪擰眉揚聲道:“回家?!?/br> 蘇木總算松了一口氣。 ** 閻非無因為閻恪的痛下狠手被送去了私人病院,按照當時的傷情,蘇木估摸著得住上一段時間。 “包扎好之后盡量不要沾水,好好養著就可以了?!?/br> 女醫生柔聲的囑咐了幾句,便收拾起了桌上的醫藥箱。 少年垂頭看著手上打成的漂亮蝴蝶結的純白紗布,輕輕的點了點頭。 “當家的,那我就先告辭了?!迸t生拎起醫藥箱,恭敬的對坐在另一邊的閻恪說道。 “他身上應該有傷,你也一道看了吧?!遍愩问謸卧谏嘲l上,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對面少年,眼神卻不像話語里面表現的那樣肯定。 女醫生似乎頓了一頓,轉過身來示意蘇木掀開衣服看看。 蘇木眼神閃躲了幾下,見對面的男人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只好用沒有受傷的手顫顫巍巍解了校服的襯衫扣子。 少年人白皙的脖頸完整的裸露出來,再解下去,肩膀和腹部漸漸涌現出來的青紫觸目驚心。 閻恪在一瞬間坐直了身體,少年肌膚上的青紫仿佛是敲打在自己的身軀上,他第一次有這樣強烈的感同身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