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不要叫我爸爸
夕陽無聲無息的在城市的上空蔓延,鋪陳著每個人回家的路,柔和著鋼筋水泥混合而成的建筑輪廓,帶給行人們些許暖意。 司機依舊按時等在校門口,蘇木說自己有一點事情,需要晚一點回去,那任撇了撇嘴,果斷的架勢著轎車向著少年相反的方向匆匆駛去。 瞧啊,邱牧爾,現在連一條看人臉色的狗,都要爬到你的頭上耀武揚威了。 嗤笑一聲,蘇木將剛才的不愉快拋之腦后,動身前往“暮色”。 ** 暮色。 二層是被隔絕開來的小包間,為圈子里的“精英人士”提供娛樂和“商務”的優雅場所。一層則更具開放性,啤酒,葡萄酒,各色的雞尾酒以及繚亂的燈光將一層映照得五光十色,樂隊在搭起的高臺上縱情演奏,裝扮艷麗的舞女在各處搖曳生姿。年輕的男女們有的成群結隊活力無限,有的則尋個角落激情四射,處處展現著社會奢靡的一角。 “閻哥,今個兒準備怎么整那小子?”齊二坐在閻非無的不遠處,一只手摩挲著懷里可人兒的蜂腰,一手拿起桌上的酒瓶給閻非無倒上。 閻非無此時脫去了在閻恪面前的恭謹和沉穩,原本張揚的五官愈發彰顯出他的本性。瞥了一眼身旁的一臉狗腿子笑容的齊二,閻非無舔了舔后槽牙,眉眼間盡是不加掩飾的鄙夷。 一直看著臉色的齊二自然瞧見了對方的態度,心里嘬了一聲,要不是根本沒有靠近閻大當家的機會,誰會巴結你一個未成氣候的小子,還得賠笑臉,一口一個“哥”。當然這種話心里想想就好,面上卻更是諂媚和討好。要想混得好,臉就別想要。 “上次不是讓你偷偷搞一批貨嗎?這時候正好派上用場?!?/br> 聞言,齊二抬頭瞧了瞧閻非無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反倒是一種期待和勢在必得,心里不禁咯噔一聲,響起了藏在酒吧倉庫暗房的那兩包粉。 道上誰不知道,閻大當家最不喜手底下的人沾染那些玩意兒。幾年前手底下的人不知規矩,以為能讓這位爺開心,招待的時候特地拿了幾包放在桌上,這位爺二話沒說拿著匕首就割了對方的喉。 閻非無要抓住這一點來整治邱牧爾,那就是將人徹底玩兒死。 不過一會,邱牧爾的身影出現在了暮色。一身學生制服,略顯陰郁冷漠的氣質與周圍群魔亂舞的環境格格不入,惹眼到不少人投來了關注的視線。 邱牧爾倒沒有東張西望,準確的找到了閻非無的位置,步伐沉穩的走過去。 對方沒有像往常一般露出怯意,這讓打量玩具一般的閻非無從心里涌起一股不滿和怒意。這個樣子是裝給誰看呢?一個寄人籬下,甚至站在閻家對立面的小畜生,為什么不露出恐懼的神情,為什么能顯得這么不卑不亢,誰給他的權力?即便是這樣的他,也能奪走叔叔一部分的注意力。 思及此,閻非無頓感一股竄天的火氣從腹中升起,猛地涌上腦子。在邱牧爾來到閻非無身邊尚未站穩腳步,對方便猛地站起身來,一記鞭腿重重的甩在腹部,少年瘦削的身體沒有任何防備下直接被踢出去老遠,歪斜的身體磕碰到茶幾尖銳的邊角,蘇木狠狠抽了一口氣,立刻感受到靈魂都在叫囂著疼痛。 而這片卡座對面不遠處的二樓,精致的滑門被趙霖緩緩拉開,但見閻恪與一名中年男子簡單的交談了幾句,目送對方離開后,趙霖向前走去,準備為當家的引路,卻發現身后的男人停住不動,優雅從容的依靠在走廊的欄桿邊,目光注視著下方的什么。 趙霖循著視線看過去,正見邱牧爾被閻非無踢到地上,眉頭緊皺,大概傷的不輕。側身看了一眼當家的,見對方沒什么表示,當即放下了要出手阻斷的心思。 “我擦,好疼,小jiejie,快幫我點滿攻擊技能呀,我也要裝b?!?/br> 系統:你怕不是個弱智吧! 系統無力吐槽對方的腦回路,只好默默加滿蘇木的攻擊。 閻非無見少年被自己狠狠的掀翻在地,卻仍舊不發一言,忍不住譏諷道:“你現在是在裝什么?要擺臉色給我看嗎?啊——”說罷擰著少年的衣領將人提了起來,右手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黑框眼鏡直接被煽飛,殷紅的血跡從少年的嘴角流到下顎,平添了一股凌虐的美感。 “當家……”見閻非無已經有些過分,趙霖猶豫的叫了一聲,卻被閻恪抬起的手制止了。 閻恪漆黑如墨的瞳仁里不起波瀾,平靜到仿佛沒有看見跟著他十六年的養子被侄子打得出血。 閻非無并不知道兩人的一舉一動都沒樓上的男人看在眼底,見邱牧爾像雞崽兒任自己為所欲為卻不敢還手,甚至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眼神里流露出輕蔑,掐住對方的脖子給架在了茶幾上,招呼身后的幾個大漢扣住少年。 蘇木象征性的反抗了一下,確信自己的武力值確實加載的不錯,便放下心來看著閻非無接下去的動作。 齊二順從閻非無的意思去暗房里取來了兩包東西,還細心的提前準備了針管。周圍沒人敢注意到這里,閻非無則更加肆無忌憚,調整好針管的度量,饒有興味的向邱牧爾而去。 蘇木這下終于明白閻非無想干嘛了,閻恪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其中毒品不能沾更是被他列在了頭榜,閻非無這下可是玩兒大了。 四周的人仍在縱情,不知道是沒看見這片陰暗角落里的暴戾,還是根本沒有這個善心來幫助一下少年。樂隊的鼓點愈發激昂,空氣中危險暴虐的因子也在崩潰的邊緣蠢蠢欲動。 “知道這是什么玩意兒嗎?”閻非無嘴角帶著惡劣的笑容,用腳侮辱似的抬起少年的下顎,漫不經心的握著注射器一步步逼近少年裸露出來的手臂,仿佛預見了即將到來的黑色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