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將重點轉移到正事上來，隗鈺山：“杏花是從他的本體上摘下?！?/br>
    也就是說面具男其實是杏樹？

    眨眨眼繼續懷疑樹生，隗鈺山和莫遲面對面：“我究竟是個什么品種？”

    “月桂可能性大?！蹦t：“據我所知，月桂有一種奇妙的能力，叫做千變萬化?！?/br>
    見隗鈺山還在糾結，莫遲遲疑了一下，想說什么又偏移過目光。

    隗鈺山捕捉到他的情緒變化：“十顆杏子，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br>
    十顆？

    莫遲眸光微動……天價！

    “問題應該是出在月桂的化形能力?！?/br>
    隗鈺山：“什么意思？”

    玄武看不下去，嘆道：“意思就是不是他模仿你，而是你模仿他。幼崽在小時候很難控制自己的能力，比方說照夜魚剛誕生不死骨的時候，經常把自己淹死?！?/br>
    “魚還能被淹死？”

    照夜魚害羞地偏過頭，玄武冷笑：“事實證明，它做到了?！?/br>
    玄武繼續道：“幼崽喜歡通過展示自己的能力獲得認同，你沒有理由例外?！?/br>
    隗鈺山理了理：“所以說是我把自己變成了一株杏樹？然后忘記變回來了？”

    印象中他并沒有變幻的能力，即便是現在，也無法使用。

    “雖然聽上去很扯，”玄武淡淡道：“但照夜魚都能把自己淹死，也許你也可以創造奇跡?！?/br>
    “……”

    隗鈺山朝莫遲靠去，不是投懷送抱，純屬站不穩。

    莫遲用憐惜的目光看他：“這種幾率很高?！?/br>
    隗鈺山魂不守舍飄去對門，那兩個依舊扭打在一起的媽同時停止動作。

    “昨天晚上有沒有看到一位面具男子？”

    兩人沉默，不承認也不否認。

    隗鈺山：“至少告訴我令你們閃爍其辭的原因?！?/br>
    依舊是沉默。

    最終回答他的是站在不遠處的辰寒：“因為她們擔心你會接受不了自己是智障的事實?！?/br>
    “……”

    才說完，就挨了辰娥迎面一拳。

    “別聽他瞎說?！?/br>
    隗鈺山驚喜：“莫非方才是在騙我？”

    辰娥猶豫了一下，反問：“如果我說是你會不會開心點？”

    “……”

    第62章 夢境

    “走吧?！蹦t的聲音帶著些許安慰, 在隗鈺山知曉更多前提議先離開。

    “我不相信?！壁筲暽綀猿? 他一直驕傲是樹木中最聰明的, 難以想象會有如此蠢笨的年代。

    辰娥配合道：“沒錯, 是假的?！?/br>
    隗鈺山湊近：“看著我的眼睛?！?/br>
    辰娥搖頭：“這樣我沒辦法騙人?！?/br>
    “……”

    “能站穩么？”莫遲問, 內心深處傳來一聲嘆息, 已經可以預兆到這段時間結的杏子不會太甜。

    隗鈺山：“扶我回去?！?/br>
    在打擊中, 隗鈺山魂不守舍地包裝產品，弄錯了好幾袋克數，玄武和照夜魚沒辦法，從他手中接過活，強制隗鈺山休息。

    百無聊賴地趴在窗臺上，依稀還能感覺到那朵已經碎成粉末的杏花, 仿佛隨著血液一直在體內流淌。

    作為一個只會吃和用武力解決問題的無業游民，隗鈺山不結杏子的時候, 莫遲只能陪著他一起發呆消磨時間。

    正在負責打包的照夜魚不時抬頭瞧上一眼：“有沒有覺得饕餮很像傳說中的鳳凰男?！?/br>
    玄武很想阻止它說下去，但一細想, 好像有幾分道理。

    照夜魚繼續拋出深奧的問題：“莫遲吃隗鈺山的，喝隗鈺山的, 單從長相說是斯文俊秀的皮相, 和小白臉有什么區別？”

    玄武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區別不大?！?/br>
    然后在目光中送別被莫遲當成流星打飛的照夜魚。

    動靜驚擾到隗鈺山，方才回過神：“它怎么又挨打了？”

    莫遲冷著臉不說話，玄武雖然很不想承認, 還是實話實說道：“找抽?！?/br>
    照夜魚費力從天邊游回來, 虛弱道：“對了, 說不準以后還要睡隗鈺山?！?/br>
    莫遲面色一變，卻沒有直接出手。

    睡？！

    對他來說，動輒就可以閉關百年，睡眠是最無用的。

    但被照夜魚一說，忍不住想象這個畫面，一邊吃杏子，一邊睡杏樹，睡著了還能聞見杏花香。

    瞬間，一顆生冷的心仿佛被在蜜罐子里泡酥了。

    照夜魚沒有被饕餮抽飛，卻是被吊在半空中暴打。

    隗鈺山面無表情，身后無數枝條亂舞，鞭打著照夜魚。

    “主人，救我！”照夜魚疼得直吸冷氣：“再打下去就可以做成片魚rou了?！?/br>
    玄武搖頭，對隗鈺山道：“留全尸?！?/br>
    照夜魚：“……”

    抽完后，隗鈺山的心情也放松很多，他好像愛上了這種感覺。

    在他旁邊的莫遲詭異地感覺到有些冷，準備細想哪里不對勁的時候，隗鈺山忽然道：“那些粉末總讓我覺得不舒服?！?/br>
    從沒有見識過一朵干枯的花被吸收后有幫助復原記憶的能力。

    “花只是載體?！蹦t道：“不過是唬人的小手段，抽取一縷記憶放在其中?！?/br>
    隗鈺山：“說來輕巧?！?/br>
    至少這樣的手段他是沒有。

    莫遲：“你使不出來是好事，這都是些偏門的術法，說穿了就是有點邪性?！闭f著囑咐道：“這幾日可能會出現奇怪的夢境，不去理會就行?！?/br>
    隗鈺山抿了抿唇：“所謂的夢境，是不是被我忘記的時光，簡稱真相？”

    莫遲嘆道：“活得這么明白，會痛苦?！?/br>
    隗鈺山明顯不是能正視自身愚蠢的優良樹木。

    當晚，莫遲說的話就應驗了，隗鈺山口嫌體直，說著不想產生心理負擔，最近準備用睡覺的時間修煉。然而月亮一出來，就迫不及待偷偷藏起來睡，控制不了想知道真相的好奇心。

    支離破碎的夢從一個荒涼的星球上開始。

    隗鈺山如身臨其境，他能感受到這片土地上的孤寂，在這里，甚至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直到有一天，靜謐被打破，遠方先后飄來兩顆種子，生根發芽，直至長成小樹苗。

    其中弱一些的那棵反而先化形，那一天，嫩綠的光點散落在每一寸土地，清香味久久不散。

    傳說中擁有千變萬化能力的月桂樹，重新復蘇。

    另一株樹苗則是晚了幾天，月桂樹不知是抱著何等心理，在小樹苗睜開眼睛的前一刻，變化成它的樣子。

    “你是誰？”這是仙杏化形后問得第一句：“為什么和我長得一樣？”

    月桂：“我是你哥?！?/br>
    旁觀這一幕的隗鈺山：……

    兩株樹苗理所當然成了最親近的兄弟，月桂時不時就要炫耀一下：“雖然都是杏樹，但我能開出黃色的花苞?！?/br>
    “小山哥哥真厲害?！毕尚恿w慕道。

    仙杏雖然瞧著性子軟糯，但心思很多，對外界充滿好奇又不愿意接觸生人，至于月桂……成天就是傻樂。

    月桂天天吹噓自己是最厲害的仙杏，時間久了，潛意識里已經漸漸相信自己是一棵真的杏樹。

    “醒醒啊孩子！”隗鈺山來到他面前，恨鐵不成鋼道：“你是月桂，月桂！”

    然而這不過是從前某個場景的重現，所有的都是幻象，沒有誰能真正回應。

    隗鈺山還想晃醒過去不爭氣的自己，突然一陣心悸，醒來時就看見照夜魚用魚鰭在他身上拍打。

    “這是在做什么？”

    照夜魚展示自己新出來的黑眼圈：“我問你才對，大晚上又吵又鬧，還讓不讓魚睡了？”

    隗鈺山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胳膊，歉意道：“可能是做噩夢了?！?/br>
    照夜魚總覺得他是在隱瞞什么，然而最近幾天都沒有睡好，沒有多問，一頭栽進水缸睡覺。

    萬籟俱靜，隗鈺山似乎再次感受到夢境中的孤寂感，嘆口氣的時間剛好和莫遲目光對上：“你說得對，真相一點都不友好?！?/br>
    莫遲覺得他委屈的時候很有趣，忍不住掐了掐軟軟的腮幫子。

    隗鈺山用幽怨的眼神凝視在臉上作怪的手，提醒道：“別忘了我現在有往杏子里傳輸毒液的新技能?！?/br>
    莫遲松開手，覺得上次隗鈺山頓悟進階后，衍生出來的能力全部是針對自己。

    當然，事實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