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嘖嘖嘖,走這么快干什么呀!讓我再看看‘大師’??!我還沒摸一摸他!他都變成我的樣子了,我得好好確認一下有沒有哪里不同呀!” 溫酌扣在衛凌肩上的手,力氣更大了。 “其實是你們早就料到,‘大師’將會是塞恩·克萊文把意識留在‘光年’的媒介。對吧?”衛凌斜著眼睛看溫酌。 溫酌的唇線很緊,表情很嚴肅。 連羽和何斂跟在他們的身后,連羽想要開口說什么,何斂朝他搖了搖頭。 “你把我帶來看‘大師’,就是以我為誘餌,引誘塞恩·克萊文出現,然后你就能趁機抓住他了,對吧?” “你已經知道了,卻還想留在這里。你很喜歡和他說話嗎?”溫酌的眉心輕微的蹙起。 溫酌口中的“他”并不是大師,而是塞恩·克萊文。 不知道為什么,衛凌看了就很有成就感。 “我和他還有一盤國際象棋沒有下呢?!毙l凌小聲說。 “衛凌?!?/br> 溫酌的聲音頓時低了一個八度。 “我在啊。你不要好端端忽然叫我的名字?!?/br> “你現在就像一本敞開的書,隨便他閱覽?!睖刈玫氖稚爝^來,在衛凌的鼻子上狠狠壓了一下,“你首先要學會,把這本書關上?!?/br> 溫酌真正擔心的是,衛凌距離“大師”太近或者太久,那么塞恩·克萊文就能閱讀到關于衛凌更多的內容。 他對衛凌了解的越多,就越容易控制衛凌。 “我在等你告訴我,一直以來我這本敞開的書,還沒有塞恩·克萊文從序章讀到結尾的原因,是因為你一直在保護我?!?/br> 這才是溫酌從來不愿意衛凌離開自己身邊的原因。 距離越近,溫酌就越是能在第一時間感應到塞恩·克萊文的接近。 他不只是在照顧衛凌,還一直保護著他的大腦。 “謝謝你。一直保持警惕,你一定很累,也很辛苦吧?” 衛凌紅著眼睛說。 是不是每一個當自己安然入眠的夜晚,溫酌其實都沒有睡著過呢? “并沒有你騙我進入你的救生艙……那么辛苦?!?/br> 溫酌說完,還是緊緊扣著衛凌的肩膀,用“押送”他的力度,將他摁進了電梯里。 看著他們兩個,連羽摸了摸鼻尖說:“我們還是坐下一班電梯吧?!?/br> “小羽毛,謝謝你?!焙螖亢鋈徽f。 “???你好端端謝謝我干什么?” “每一次我因為使用自己的能力,意識離開身體的時候,都是你在保護我?!焙螖空f。 “??!??!何斂你不要這樣!我會臉紅心跳,誤以為你愛上我的!”連羽故意捂著胸口,躲到一邊去。 何斂歪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忽然不說話了?”連羽把臉伸過來,被何斂忽然掐住了。 “我說,要不然試試?” “試什么?” “愛上我啊?!?/br> 何斂的眼睛彎彎的,勾起的嘴角卻有點壞。 “你是不是被諾亞控制了???” “來啊,試一下,就試一下?!焙螖康拖骂^來,真的要親連羽。 連羽嚇得捂住臉一個大踉蹌差點沒摔地上。 他打開指縫,看見何斂笑的特別開心。 “你有意思嗎?” “有意思??!” 電梯里,只剩下衛凌和溫酌。 溫酌的手還扣在衛凌的肩頭上,衛凌拍了拍他的手背:“別那么緊張。除非你都被塞恩·克萊文給攻陷了?!?/br> “一切皆有可能?!睖刈没卮?。 “那么現在是怎么個狀況?你把我當成誘餌帶到了‘大師’的面前,引誘塞恩·克萊文以‘大師’為媒介釋放自己的意識,然后你說抓住他了——怎么抓???” “我把他部分的意識,鎖在了‘大師’的大腦里?!?/br> “還有這樣的cao作!我要學!”衛凌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精神抖擻。 “你什么都要學。先學會防守吧?!?/br> “等等,既然塞恩·克萊文有部分意識被你鎖在了‘大師’的體內,是不是表示塞恩·克萊文的能力也大打折扣了?你之前本來就打擊過他,按道理應該還沒康復,所以說……他現在應該是最虛弱的時候?” “是?!睖刈没卮?。 “那么,這就是消滅他的大好機會吧?” “對。所以……明天我就要離開‘光年’了。之前我們定位到塞恩·克萊文在舊城‘上?!?。我、連羽以及何斂,還有其他執行官會前往上海?!?/br> 衛凌明白,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錯過了這一次,不知道下一次會是什么時候。 “諾亞和安奇拉都是極度聰明的物種。你能想到的,諾亞也一樣會想到。這是個陷阱?!?/br> 衛凌很嚴肅地看著溫酌。 “你在擔心嗎?”溫酌問。 “對,我在擔心。而且我知道,你不打算帶我去?!?/br> “無論多遠,只要你不拒絕我,我就會一直保護著你的這里?!睖刈玫氖种冈谛l凌的眉心點了點。 “那你到底有沒有偷看過我在想什么?”衛凌用很嚴肅的語氣問。 這是原則問題。 “偶爾不小心看到過?!?/br> “看到什么?小野真洋?” 溫酌低下頭來,用只有衛凌能聽見的聲音說:“我看到你……覺得我從頭到腳,連頭發絲你都覺得好看?!?/br> 衛凌的心臟猛地一陣下沉,仿佛有什么不斷地涌進來,他的心臟負荷不起,快要裂開了。 可他卻又莫名希望這種感覺不要消失。 當衛凌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就拽著溫酌的西裝領子。 他立刻松開,向后退了一大步。 衛凌!你在想什么呢! 不……不對……溫酌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衛凌上直升機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腦海里徘徊著的是溫酌那句“覺得我從頭到腳,連頭發絲你都覺得好看”。 衛凌不敢去看溫酌。 其實,從第一次見到溫酌,他穿著微微發黃的襯衫,在下鋪整理東西的時候,衛凌就覺得這家伙生得挺好看,是他欣賞的類型。 干干凈凈的,看起來不好相處,但是不害人、不妒忌、很專注。 他把自己的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室友覺得溫酌就跟沒有七情六欲一樣,衛凌卻羨慕他的自制力。 這種干凈純粹,隨著衛凌和他相處的越久,就越欣賞。 就連他用幾塊錢一瓶的洗發水,衛凌都覺得他發梢的味道比進口洗發水的好聞,讓衛凌想起小時候在外公外婆家長大,老人家用的也是這種平價洗發水。 他做過一件很蠢的事情,誰都沒說過。 那就是他買了一瓶和溫酌一樣的洗發水,每次溫酌不在的時候,衛凌會悄悄給他灌進去,這樣溫酌就不用買洗發水,也不會被傷了面子。 就這樣,溫酌一整個學期都沒買過洗發水,直到有一天衛凌的柜子里多了一瓶進口洗發水,他傻兮兮地拿著它在宿舍里昭告天下:“誰??!哪個哥們兒贊助的?還是那位小jiejie偷偷送給我的!暗戀哥也要跟哥說一聲啊?!?/br> 溫酌把書包甩上肩膀,說了聲:“我給你的。我不占別人便宜?!?/br> 那天,是衛凌的生日,溫酌送了他一瓶進口洗發水。 溫酌一直知道,衛凌偷偷給他灌洗發水。 那天,是衛凌的生日。溫酌選了那天給他送洗發水,衛凌總覺得跟生日禮物一樣。 溫酌是什么樣的人啊,別人過生日,他連句“生日快樂”的客套話都懶得講。 衛凌壓根舍不得拆,總覺得溫酌的心意太難得了。 年少的時候沒覺得這些心思有什么特別,可是這么多年過去了,衛凌忽然想起來,總覺得心里面很熱。 世界在變,他們在長大,變老。 但是有些東西,一直沒有變過。 直升機已經降落在了聯合科技大學的cao場上,但是衛凌卻仍然靠著窗,不知道在想什么。 “衛凌!衛凌!你想什么呢?鬧春??!” 連羽的聲音在衛凌的耳邊響起。 他猛地驚醒,才發覺溫酌已經下了直升機,伸出一只手等著衛凌下來。 “??!哦!” 衛凌握住那只手,感覺到溫酌的力量一拽,手臂十分有力地撐住他,就這樣把他撐了下來。 “衛凌,我走了?!睖刈谜f。 “什么?這么快?你們要去突襲塞恩·克萊文了嗎?你們準備做好了嗎?萬一諾亞趁著你們不在來突襲‘光年’呢?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