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淡金色的光從他的眼底浮起,溫酌微微一怔,他意識到了什么向后仰去,試圖避開衛凌的視線,可就在一刻,折疊起來的冰面瞬間將溫酌吞沒。 緊接著,原本安靜的世界忽然喧鬧了起來。 那是大三那年q大的新年聯歡晚會的后臺。 很鬧騰,熱歌勁舞應有盡有。跳舞的女孩子們在后臺一邊化妝一邊開著玩笑。 “聽說衛凌今天要唱那首《從前慢》。你說他是不是要向誰表白???” “夏寧吧?他不是一直喜歡夏寧嗎?” “可是夏寧喜歡的是研二那個學長吧?兩人戀愛都談了好幾年了!” “那就請凌哥喜歡我吧!我喜歡他那款的!” “人家長得帥,脾氣又好,還會打籃球,又會哄女孩子,誰不喜歡??!” “就是凌哥看起來很花心……” “你們凌哥可一點都不花心?!边@時候,留著一頭長發,負責給他們化妝的夏寧走了過來。 “夏寧學姐,哎呀!你都聽到了??!” “衛凌啊,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其實心思很細膩。對他重要的人,他都很害怕對方會受傷,會很小心翼翼去保護對方,被他喜歡上的話,他會真的把你寵成寶?!毕膶幚^椅子,一邊給一個小學妹畫眉毛,一邊說。 “這樣一說,好像是的。而且凌哥挺仗義的——特別對他的兄弟!” “啊,你是說溫酌吧!誰要是說溫酌高冷裝逼,他就跟誰急!” “哈哈哈,這樣看來,咱們凌哥跟溫酌最配了?!?/br> “是哦,是哦!配一臉!” 女孩子們嘻嘻哈哈,卻不知道后臺的隔音效果并不好。 在男子更衣室里,衛凌把這些都聽在了耳朵里。 第41章 撐腰 一回頭, 就看見溫酌拎著一件白襯衣站在那里。 “班長讓我給你的?!?/br> “啊呀!謝謝!我也沒想到喝個可樂會噴到身上!這件是班長的嗎?班長的身型有點魁梧啊……”衛凌坐在桌角上,兩條長腿微微蕩了兩下。 “我的?!?/br> “怪不得!你的身材跟我才相近!” 衛凌朝溫酌勾了勾手指, 對方沒過去, 直接把襯衫扔他臉上。 “溫小酒,我一定用消毒液洗干凈了還你!” 溫酌直接轉過身,又要甩背影給他了。 為什么要用消毒液?你不是病菌, 也從來不臟。 “溫小酒!你過來一下?!?/br> 溫酌沒搭理他,眼見著就要打開更衣室的門了。 “我是真有事……”衛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外面吵嚷的聲音,襯托得衛凌的嘆息聲很悠長。 溫酌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衛凌還坐在桌子上, 更衣室昏黃的燈光,讓他整個人顯得更加孩子氣。 你總是開玩笑說——溫酌那長腿不去拍個平面廣告實在暴殄天物。 可是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腿又長又有力。 在籃球場上跳起蓋帽的時候, 緊緊地繃著, 而此刻卻安靜乖巧地掛在桌邊。 ——會讓我很想欺負你。 “什么事?”溫酌問。 “你過來點??!我又不會吃了你!”衛凌不滿地說。 你怎么確定,我再過去一點,不會吃了你? “我跟你說,一會兒不是有個瞪眼睛比賽嗎?你不是被咱們班選去了嗎!據我所知, 機械工程那邊派了黃晨光!就是那個大黑個子!胳膊有我脖子粗那個,你記得嗎?” 衛凌靠得很近, 近到能清晰看見他隨著聲音輕輕顫動的睫毛和眼底的亮光。 溫酌的胳膊垂在身邊, 淡淡地看著他。 我不記得什么大黑個子,他又不是你,我為什么要記得? “好吧, 不管你記不記得,主持人宣布完規則,你就立刻——” 衛凌忽然前傾,他坐在桌子上本就比溫酌要高,那姿勢就像是要吻上來。 溫酌繃在那里,呼吸無限拉伸,心臟驟然被提起,他抬起了手,想要一把將這個家伙從桌子上拽下來。 然而,只有一口氣吹在溫酌的臉上,掀起了他額前的頭發。 衛凌又坐了回去,笑著說:“不愧是溫酌??!這樣都沒眨眼!我們班榮耀就交給你了。記住啊,就剛才那樣把黃晨光給秒了。根據我的調查,之后就沒有對手了。你看你多厲害,我這么近吹你,你都不眨眼?!?/br> “你那么想贏嗎?”幾秒之后,溫酌開口問。 明明有著聰明的腦袋,卻喜歡所有幼稚孩子氣的游戲。 “想啊——獎勵露營帳篷一個。我們可以背著帳篷去露營。學校給的質量挺好的,加厚版防風防雨……然后釣魚烤rou?!?/br> 到底是什么讓你覺得,自己可以安然地和我去露營? 衛凌把濺了可樂的襯衫解開兩個扣子,圖省事從頭頂上脫下來。 誰知道在耳朵那兒卡住了。 他拽了半天也沒拽下來。 溫酌就站在那里,看著他的肩膀、小腹因為用力而繃起,線條很緊。 “溫酌……溫酌你還在嗎?你幫我向上扯一下后面!” 衛凌后悔自己怎么不老老實實把其他扣子都解開,這下好了,不上不下! 他感覺到溫酌走近了自己,對方的手勾在了他后腦勺被卡住的地方,輕輕松了松,襯衫一下子就完全脫到了腦袋上面。 他真的憋到差一點斷氣,臉都是紅的。 一睜眼,就對上了溫酌的眼睛。 隔壁的女孩子們又在繼續開玩笑了。 “哈哈哈,要是凌哥配了溫酌,那我們也算死而無憾了!” “但是溫酌這人冷冰冰的,真要配了凌哥,凌哥好可憐,還是讓我們來疼他吧!” “其實也不是的,我覺得溫酌對凌哥還是很好的。有一次在圖書館里,凌哥在睡覺,衣服都掉地上了,我看見溫酌撿起來又給凌哥披上了!” “真的假的?這要是別人覺得沒什么,溫酌給凌哥蓋衣服什么的,簡直就像鐵樹開花,冬天撞進了春天里!” “你這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比喻??!” 衛凌聽著那些女孩子們興奮地討論著,饒有趣味地看向對面的溫酌:“嘿,你遇上我,鐵樹開花兒,冬天撞進了春天里呢!你要不要喜歡我一下,隨了她們的心愿?” 我不想隨了任何人的心愿,只想隨了我自己的愿! 不要再隨便靠近我! 不要開那些沒腦子的玩笑! 不要自以為是地覺得我就甘心做你室友! 衛凌正要把襯衫從手腕上脫下來,卻沒想到對面的溫酌忽然一把抓住了襯衫,向上一拉,衛凌的手也跟著被拽了起來。 “好啊?!睖刈锰鹆讼掳?。 衛凌被溫酌拽下了桌子,一個踉蹌向前砸進對方懷里。 他向后退了一步,剛站穩,對上的就是溫酌暗沉的眼睛。 “好……好什么?”衛凌愣住了,看著對方,想要把手放下來,但是溫酌卻一直往后壓。 衛凌只能一邊擰動手腕想要把手從襯衫里脫出來,一邊向后退。 誰知道連退三步,就抵在了更衣室的墻上。 襯衫被溫酌抓得很死,衛凌的手腕都有點發麻,卻仍舊沒有掙脫。 他被迫直起了腰,從脖子到腰的線條都繃了起來。 “喜歡你?!?/br> 溫酌的聲音很輕,落在衛凌的耳朵里卻像是一記重擊。 他驚訝地看著對方,一時之間什么都忘了。 這時候,門外走廊上傳來男生說話的聲音。 “這中山裝的扣子有問題吧?我怎么也扣不上!” “是你胖了!脖子變粗了吧!” 那是表演相聲的同學。 他們敲了敲門:“有兄弟在里面嗎?我們進來了,小心走光哦!” 衛凌剛要說什么,溫酌的手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扯著他的襯衫往旁邊一拽,衛凌就被對方拽到了道具箱的旁邊。 那里正好是個死角,道具箱有兩三個,堆在一起跟座小山一樣,正好把更衣室的燈光給擋住。 衛凌是坐在地上的,被溫酌忽然那么一拽然后一扔的,他尾巴骨都疼。 就這么一個狹小的空間,溫酌就在他的身邊,一手摟著他,把他就壓在自己懷里,另一只手還捂著衛凌的嘴巴,衛凌忽然不知道溫酌想干什么。 一想到剛才那句“喜歡你”,心臟猛地一陣狂跳。 他抬起手,向下壓了壓溫酌捂著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