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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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察言觀色,謹小慎微,唯恐惹怒陛下。 桌案上的都是美酒佳肴??纱蠹一锒紱]什么心思,各懷心思,味同嚼蠟。 唯一有什么不同的那便是嘉寧郡主被陛下賜了婚,嫁與陳國清河王世子。 年前陳國使團訪林。為顯兩國交好,特意請求聯姻?;视H國戚之中,只有嘉寧郡主年齡合適,且待字閨中。陛下便做主替她賜了婚。 圣旨已下,元宵過后成婚,動身前去陳國。 安平侯爺跪在地上,愁容滿面。蘇煙倪臉色煞白,艱難地緩慢地吐出話:“臣女謝陛下隆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一個敵國的郡主下嫁到陳國,她的命運已然很明顯。 太子已倒臺,無人再能倚靠。安平侯府的勢力又日漸式微,她根本無力反抗。 葉世歆并不同情于她。這個女人心太大,想要的太多。有些時候欲望就像是人抓在手里的沙子,你握得越緊,它便流得越快。野心太大,欲望太多,注定到最后一無所獲。 如若她沒那么大的野心,甘于平凡,以她的美貌和才智隨便嫁一個京城的世家公子,她也不見得會淪落到去和親的境地。 —— 風雪交織,夜色沉寂。綿延曲折的宮道上全是積雪,入目皆是刺眼的白。 兩人參加完除夕宮宴很快便出宮了。 路過正陽門,看到值夜的宮人三三兩兩,頂著風雪,渾身顫抖。 晉王殿下揮了揮手,音色響朗,“今晚就先到這里吧,都回去歇著吧?!?/br> 宮人們感激涕零,紛紛跪在地上,“奴才謝過晉王殿下?!?/br> 葉世歆默默地看著他的作為。這個男人的善良是融進骨血里的。他這樣的人最不合適的便是做這天下的執掌者。善良總有一天會變成他的軟肋。 兩人頂著風雪回府。 晉王殿下讓下人備了一桌酒菜。兩人坐在房中秉燭夜談。 他們說了很多小時候的趣事。那么久遠的時光,時隔多年再回憶,似乎仍舊清晰異常,恍若昨日。 興致上來了,便一同坐在房門外賞雪看月亮。 除夕的雪下得很大很大。那晚的月亮也特別圓。月色映襯著雪色,皎潔無暇。也不知究竟是月色更美,還是雪色更美。 男人端起酒杯,眉目溫柔,細聲開口:“歆兒,新年快樂!” 葉世歆與他碰杯,微微一笑,“殿下,新年快樂!” 這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入了晉王府,成了晉王妃。找到了自己的心愛之人。也結識了三兩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遇到了許多善良可愛的人。也碰到了很多jian佞小人。 不管怎么樣,這不安分的一年總算是過去了。一切都止步于當下,畫上了句號。 新的一年,從頭開始,希望一切安好。 第88章 初一 除夕下了一整夜的大雪, 第二天一早便停了。太陽也升起來了,整座皇城被皚皚積雪覆蓋,入眼皆是一望無際刺眼的白。 大年初一,陽光正好,雪未消,宜出門。 久違的太陽,讓葉世歆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過去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過得很壓抑,就連這個年都沒過好。不過新年新氣象,希望新的一年會比去年更好。 兩人趕了個大早,一起去了皇陵。 舉國同慶的日子,既是晉王殿下的生辰,也是他生母的忌辰。 每年到了這一天他都會去皇陵祭奠生母。 母親一生渴望自由,向往宮外的生活??杀挥采焕Я艘簧?,到死也沒能走出宮門半步。死后還是不能擺脫皇家身份,葬在了這皇陵。 每年到了這一天,站在母親的墓前,林木森就一直在想,母親究竟是熬得有多難,才會選擇在大年初一這一天了結自己,連他的生辰也不陪他過完。 皇陵坐落于京郊,依山傍水,景色怡人。 雖有太陽,可寒風依舊凜冽。 風吹得有些緊兒,刺骨冷冽。吹在臉上似刀刮一般,隱隱生疼。 雪未化,銀裝素裹,一片縞白。 皇權之下,許多女子都是可憐人。晉王殿下的生母是這樣,葉世歆的大嫂也是如此,宮幃深深,埋葬了許多女人的幸福。只是有些人甘愿妥協,便能尋求自保。有些人不愿意妥協,那就只能走上不歸路。 其實葉世歆覺得晉王殿下還是好的,起碼每年還能來皇陵祭奠一下生母??伤??隨家被滿門抄斬,尸骨無存。她想祭奠父母都沒地方祭奠。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希望逝者安息。 回城之后,兩人一同去了七里居。 已經有許久沒有來過七里居了。這座酒樓依舊賓客眾多,熱鬧非凡。 紅姐見到葉世歆非常高興,熱絡地將人迎到雅間。 小二將酒菜上好以后,便悄聲離了雅間。 晉王殿下照例在一大堆酒菜中看到了一碗素白的長壽面。 他笑著對葉世歆說:“這掌柜的也是有意思,年年初一這天都會給客人送上一碗長壽面。說來也是湊巧,今日正是我的生辰。去年見到這碗長壽面,我還奇怪這店家怎么知道我的生辰?!?/br> 葉世歆笑笑沒說話。她自然不會告訴他,去年的那碗長壽面是她特意讓紅姐給他備的。她知道初一這天是他的生辰。 她默默地把酒杯倒滿七里香,酒香四溢。 她手里端一杯,遞了一杯給他,“殿下,生辰快樂!” 他笑了笑,“謝謝?!?/br> 她在想以后每一年的生日她都要陪他一起過,靜靜地陪著他吃一碗長壽面,他們一起說說話。 —— 初二就要四處拜年了,初一是難得清閑的日子。 下午兩人一起去郊外走了走。 用過晚膳以后,葉世歆早早就睡下了。 見她熟睡以后,林木森和穆遲一起去了趟季府。 穆遲面露難色,“梁遠道是重犯,不能死也不能放,就得這么永遠關著。咱們把人放走了,是不是太冒險了?” 年輕的男人態度堅決,“即便冒險,本王也要做。他的存在,還有那則預言,是對王妃最大的威脅。只有從源頭處了斷了,讓那則預言徹底消失,王妃才能平安。新年期間,天牢看守真是松懈,這是最好的機會?!?/br> 穆遲有些不解,“您憑什么認為季巡會答應幫咱們?” 男人赫然一笑,輕飄飄道:“就憑這則預言是禍害,會危害天下?!?/br> 大年初一晉王殿下深夜前來,沒走正門,而是翻墻而入。季巡心里多少能夠猜到是有要事來找他。 書房里燭火微弱,光束明明昧昧,搖曳晃動。 季巡俯身行禮,“晉王殿下深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林木森往長椅上坐下,氣定神閑,直接開門見山,道明來意:“本王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季大人成全?!?/br> 季巡:“若是有微臣幫得到的,殿下盡管開口,微臣自當盡心竭力?!?/br> 男人悠悠道:“本王想要季大人放個人?!?/br> *** 幾乎同一時間,大理寺天牢。 光線昏沉,陰暗潮濕,腐蝕的味道厚重異常。 因為是大年初一,獄卒都休沐了。只有兩個人在當值。 小桌上擺了酒菜,丁二和趙然正在飲酒暢聊,好不愜意。 旁的人都在家里陪老婆孩子,跟家人在一起過節。這兩人還悲催地當值。 “頭兒就是欺負我歲數小,資歷不夠,什么臟活累活都要叫我干,大過年的也不放我假?!倍《切∽颖锪艘欢亲拥脑箽?,喝了酒后就跟炮仗一樣噼里啪啦就全點燃了。 趙然同樣不滿,嘟囔道:“我還不是跟你一樣慘,除夕夜也沒回家,我家婆娘那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br> 丁二繼續滿嘴跑火車,“整天看押著一個老頭,一點高升的盼頭都沒有。這老頭也不知究竟什么來頭,都關了幾十年了,不放也不殺的?!?/br> 趙然“噓”了一聲,轉頭察看了下四周,“小點聲,那老頭可是個大人物,別亂說話,當心引火上身?!?/br> “切!”丁二不以為然,“真要是大人物早就離開這鬼地方了,還至于被關到現在?” “那是上頭下了死命令,不準死也不準放!”趙然搖晃著酒杯,覺得眼前直晃,含糊不清地說:“今個兒這酒也不知怎么回事,好像特別上頭……哎呀……暈得要死……” 丁二也感覺自己頭重腳輕,眼冒金星,“哥,我也覺得暈得厲害……” 還沒說到兩句話,兩人便紛紛癱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了。 沒過一會兒樓梯口閃身進來一個身穿獄卒服的男人,面容陷進陰影,模糊不清。 他徑直走向倒數第二間牢房,目標明確。 牢房里老頭正面對墻壁不斷念叨:“麒麟子,百年難得一遇,其血能解百毒,故而百毒不侵;然其命格帶煞,現世之后,家國大亂,禍國殃民……” 男人敲了敲牢房的門。 老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半天都沒反應。 他只好喊出那個久違的稱呼:“父親?!?/br> 老頭聽到這聲“父親”,整個人倏然一顫。猛然轉身,掀起沉重的眼皮,終于見到了熟悉的人。 他跌跌撞撞地沖過去,言語激動,“晗兒,你怎么來了?” “我來救您出去?!绷宏咸统鲨€匙,打開天牢的沉重的鎖鏈,“大年初一,守衛松懈,我們得趕緊逃出去?!?/br> 太子已廢,再無翻身的可能??刻拥腔院筇娓赣H翻案,放出父親已然是不可能了。他只有趁著年節期間,天牢守衛松弛之際,冒險將父親救出去。 “逃?”老頭神色凄苦,怔怔道:“逃到哪里去?” 他整個人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狼狽不堪。多年的關押讓他顯得無比蒼老,頭發全白了。 梁晗一邊開鎖一邊輕聲說:“天大地大,哪里都可以去?!?/br> 老頭言語絕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