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臺下的觀眾再次沸騰,他們沒見過這么不按套路來的話劇,都覺得非常新奇。 愛起哄的男生吹起口哨,雙手攏在嘴邊高呼:“在一起!在一起!” 開始只有一個人喊,很快響應的人多了,最后九成以上的同學都在喊。 其實戲到這里已經演不下去了,后臺的趙玉連忙跑去找主持人救場。 主持人的應變能力也不錯。 “好,感謝三年七班帶來的精彩表演,真是讓人意猶未盡。完美的騎士雖好,但更重要的,還是愛你的那個人……” 三人謝幕。 臺下掌聲雷動,久久不息。 這場表演,因為陸知行的意外搗亂,奇跡般地讓原本沒有那么亮眼的愛情線升華了一下。 使這場元旦晚會成為一一九中學歷年來,最受學生喜愛的一場。 回到后臺,趙玉見到陸知行,張嘴想罵,可是話到嘴邊又罵不出來。 天知道,他腎都要嚇壞了! 縱有千言萬語,最后都化為了一句:“都是你干的好事!” 陸知行也有氣:“我還沒問你呢,為什么最后有吻戲,怎么回事?我這劇本也沒寫???” 提到這個,趙玉立即閉上嘴巴,轉身就走。 陸知行想追,余光瞥見晚晚一手提著衣服,另只手拖著裙擺,不言不語離開了準備室。 內心權衡一下,當即放棄去追趙玉,丟掉惡龍頭罩,小跑著追上木晚晚。 “怎么不等我?” 晚晚側頭看他一眼,細聲細語地說:“我看你有事?!?/br> 陸知行被這一眼看得渾身發軟,他笑了一聲,說:“什么事都沒你重要?!?/br> 兩個人并肩走了一會兒。 想到方才的表演,陸知行一臉矜持,偏又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問:“我剛才的表現怎么樣?嗯?是不是非常有道理?” 晚晚回想了一下,點頭:“全是歪理,但是無從反駁?!?/br> “歪理?怎么就成了歪理?” 陸知行非常不服:“那怎么,讓你跟許思齊接吻就不是歪理了?” 晚晚說:“只是演戲而已?!?/br> “那也不行!你是我的未婚妻,我都還沒——”話音戛然而止。 晚晚側目,奇怪地看他一眼。 高大的少年臉頰微紅,眼睛晶亮,有什么話想說,但死活都說不出來,憋得臉更紅了。 最后,他蠻不講理地說:“反正就是不行!” 怎么跟三歲的孩子一樣。 晚晚無奈安撫:“好了,這不是沒親上?!?/br> 陸知行不說話。 他在生氣,晚晚知道。 可是這有什么氣好生?演戲而已,也不是真心的,況且最后不是什么都沒發生么? 小少爺的心思,真是比女孩子都難猜。 等他們回到班級位置的時候,最后一個節目已經演完了。 校長上臺做最后陳詞,感謝各位辛苦表演的學生,然后講了一下這一場晚會哪幾位老師的辛苦貢獻。 說完這些,校長感謝學校師生又陪一一九中學度過一年光陰,迎來新的元旦。 校長講完,在學生處老師的組織下,學生們有序離開體育館。 回去的路上人多又亂,陸知行和晚晚一起走。 到出口時,晚晚突然停下,說:“外面冷,我去衛生間換一下衣裳,你等我一下?!?/br> 她還穿著那條被窗簾改過的裙子,的確無法抵御零下十幾度的寒風。 光顧著走,倒把這茬忘了。 陸知行心中暗罵自己沒長腦子,說:“你去吧,我在這兒等你?!?/br> “嗯,我馬上就回來?!?/br> 晚晚挎著衣服離開,陸知行眼看著她淹沒在人群中。 但是,她并沒有去衛生間。 她逆流回去,終于來到沒人的走廊,然后,拐進左手邊的安全通道。 體育館不止一個出口,只是剛才的出口最大,最方便而已。 晚晚在消防通道里走得不慌不忙,她內心非常平靜,興不起一點波瀾,她只是向前走。 她沒來過體育館,不知道前面會通往何方,她不在乎,因為那并不是她的目標。 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背影,那人雙手抱臂,不知是嫌冷還是怎么,腳步略快。 晚晚并不急,只是默默跟。 前方的人聽見腳步聲,不禁停下回頭看了一眼,正是這一眼,嚇得她慌了一瞬。 “木、木晚晚,你怎么在這里?” 白婷婷佯作鎮定,站直身子。 晚晚一步步向她走過去,挑眉:“你很意外么?我為什么在這里,你不是清楚得很?” 白婷婷別過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闭f完,她繼續往前走。 晚晚的聲音從后面傳來:“怎么,有膽做,沒膽認?” 白婷婷身形一頓,再次停下來:“你有什么證據說是我做的?” “沒有證據,我會來找你么?” 晚晚逼近,縮短與她的距離,在狹窄的空間里與她直直對視:“如果沒做虧心事,你怕我做什么呢?” “我、我什么時候怕你了!你有病吧!” 白婷婷哪里受得了晚晚身上的氣勢,她連氣都喘不過了。 她奮力推開晚晚,轉身欲逃,晚晚怎么肯讓。 她順勢抓住白婷婷的手腕,另只手一翻,掌心托著一枚木盒。 白婷婷大叫:“你放開我!你敢動手,我不會放過你的!” 晚晚充耳不聞,單手打開木盒,里面是一只尚在蠕動的小rou蟲。 她捏著蟲子,把她放到白婷婷的手背上。 白婷婷嚇得花容失色,拼命甩開那只蟲子,可是根本掙脫不掉晚晚的鉗制。 “好惡心,快拿走,拿走啊啊??!” “這可是你說的?!?/br> 晚晚捏著蟲子,趁她大喊大叫的工夫勁兒,把蟲子扔進了白婷婷的嘴里。 猝不及防扔進來一個東西,正中她的喉嚨,白婷婷下意識吞咽。 直到咽下去,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咽下去了什么東西。 白婷婷睜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緊接著捂住喉嚨,她從晚晚的手中掙脫,扶著墻拼命干嘔。 嘔了半天,甚至不惜拿手去摳嗓子,可是什么都吐不出來。 “你竟然……你竟然給我吃蟲子???” 晚晚抱臂:“那不是蟲子,是讓你清除惡念的靈藥?!?/br> “什么靈藥,你在說什么?” “做人還是不要太惡毒的好,你心里除了嫉妒就是惡毒的想法,這只蠱蟲呢,專門愛吃這些東西。我不是在害你,反倒是救你?!?/br> “你放屁!木晚晚,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啊啊??!有蛇,哪來的蛇!離我遠點,滾開,滾開!” 晚晚靠在墻上,靜靜欣賞對著空氣抱頭鼠竄的白婷婷,臉上表情淡淡的。 她沒有撒謊,那只蠱蟲作用就是這樣。 只是副作用大了一點。 會看到,萬蛇包圍,啃噬惡念的時候,還會纏上身。 當然,這一切都是只有當事人才能看到的幻象。 它是木家專門用來懲罰族內做壞事的人用的。 過程痛苦一點,起碼結果不錯。 白婷婷父母教育不好的女兒,只好由她來教育了。 不長,也就半年時間,再多欺負人的想法全都啃的一干二凈。 到時蠱蟲壽命盡了,會自己被排除體外,根本不用擔心。 她教她重新做人。 * 晚晚換回衣服,到約定處找到陸知行,兩個人向校門口出發。 雖然等待的過程中已經走了一大批人,校內學生仍舊很多。 路上嘈雜,不知是誰叫了一聲:“下雪了!” 晚晚立即抬頭,天空悠悠飄落無根雪,雪花又大又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