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木晚晚正準備反駁,后排人發出抗議:“前面的,能不能坐下?” 陸知行順勢抓住晚晚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右手邊的空椅上。 晚晚坐下,抽出手來。 陸知行也沒在意。 他癱在二人中間,坐沒坐相,腿伸得老長,左邊許思齊,右邊木晚晚。 腿上放著一桶爆米花,一邊吃,一邊津津有味看電影,像極了牛郎織女中間的銀河。 這條銀河很亮,比電燈泡還亮。 當然,對陸知行來說,誰是燈泡還未可知。 他咔嚓咔嚓嚼爆米花,眼睛卻一直在瞟木晚晚。 影片笑點還算密集,在一片笑聲中,她也會抿著嘴角,跟著一起笑。 陸知行不太爽,他在心中暗想,怎么就被許思齊搶占先機,帶到電影院來看電影。 早知道她喜歡看,家庭影院閑著都沒人用,他跟她一起看好不好,還是二人空間,沒有人打擾。 正想著,一個爆米花桶越過眼前,伸向另一邊。 “吃嗎?” 陸知行截道:“不吃了,我這兒有,謝謝?!?/br> 許思齊:“我知道,所以我在問木晚晚?!?/br> 晚晚說好,伸手要去抓。 陸知行一把蓋住許思齊那桶爆米花,說:“班長的爆米花太遠了,吃我的吧?!?/br> “為什么會遠,你不知道?”晚晚無情戳穿。 許思齊說:“沒關系,放在你那,本來就是買給你的,我不吃甜?!卑驯谆ㄟf給木晚晚,就要收回手。 陸知行攔住爆米花,說:“怎么能花班長的錢,還是吃我的吧?!?/br> 許思齊微笑道:“我和晚晚是朋友,不用分得太清,實在介意,可以下次請回來?!?/br> 晚晚覺得有道理,伸手要接。 陸知行回過頭來,說:“你不會真的一個人吃獨食,讓班長看著吧?我看你還是吃我的,咱倆離得近?!?/br> 其實陸知行不是沒有小心思。 兩個人吃一桶爆米花,總有手碰手的機會。 他不能眼看著他們兩個的手,在他面前碰來碰去,你一聲對不起,我一聲抱歉的,那他就徹底成了電燈泡。 他不能把這個機會拱手讓人。 兩桶爆米花擱在陸知行腿上,他與許思齊面對面,頗有繼續爭下去的架勢。 晚晚實在沒想到,一個是紈绔大少爺,一個品學兼優好學生,兩個人竟然因為吃不吃爆米花的事情,在電影院里龍爭虎斗。 她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她是來看電影的,不是來看小學雞打架。 她隨手拿了一桶爆米花,放在自己腿上,說:“我吃這桶,剩下那桶你們兩個平分,不要再吵我看電影,ok?” 世界靜止了。 陸知行剩下那桶,放到他跟許思齊中間的扶手上,作了個請的手勢:“班長你吃?!?/br> 許思齊回請:“陸同學也吃?!?/br> 陸知行說:“那,我們三個人一起吃?!?/br> 作者有話要說: 聲明一點哈,我有時寫“你干嗎呀”,并不是錯別字,嘛這個字,只有第四聲的讀音,平時大家寫“在干嘛”其實是錯的,但凡是第二聲,都要用嗎。 我有強迫癥,比較在意這些。 第28章 真香進度 28% 晚晚腦后的傷已經快好了, 重返學校, 同桌何雨田送了她一個八音盒, 作為歡迎禮物。 她無以為報, 贈回禮太刻意, 于是午飯過后,她帶何雨田去校外的甜品店里,請她吃甜品。 那天電影事件后, 陸知行與許思齊之間的關系,有了一種微妙的變化。 從前井水不犯河水的二人, 有時迎面撞到,會原地站立,視線在空氣中相撞, 閃爍無形火花。 陸知行一時對許思齊討厭到了極點。 學校這周又開始抓學生風紀,對發型,穿著,打扮等都嚴格要求。 校服必須工整,男生不得留長發, 女生不準披頭,不準化妝涂指甲等。 值周生抓住扣分, 教導主任逮住通報批評。 學校里愛美的那些人人緊張。 陸知行并沒有把這些校規校紀放在眼里, 反正管不到他頭上,他就是留長發怎么了?老子梳起來了,行不行? 當然,學校里沒有人不知道陸知行的大名, 都知道他惹不得,如果值周生在路上見到陸知行,都很識趣掉頭就走。 所以,就算情勢緊張,陸知行仍是那只最張揚的孔雀。 不過,他能橫著走,不代表別人可以。 這天上午大課間,晚晚與同桌在cao場散步。何雨田正在問她物理題,晚晚光顧著回答,并未注意到走過來的值周生。 他攔住二人的去路,問:“同學,你是哪個班的?叫什么名?” 話被打斷,晚晚抬頭看向來人,應該是高一新生,她問:“有什么事么?” 值周生說:“學校不許女生披頭散發,發現這種情況必須扣分,你哪個班?” 晚晚還沒回話,何雨田有點緊張,在旁邊弱弱解釋:“同學,她的頭受傷了,不方便梳馬尾,我們班主任也知道她的情況?!?/br> 值周生看了晚晚一眼,她規規矩矩穿著校服,唇紅齒白,那張臉漂亮出塵,他看了一眼,臉頰微微發紅。 他說:“不行,校規就是這樣?!?/br> 何雨田生怕被扣分,繼續解釋:“同學,她真的受傷了,不信你看——??!” 她話音未落,一顆籃球忽然飛射過來,砸在值周生的胸口生,把他砸了一個趔趄。 何雨田嚇得尖叫出聲,下意識拉著晚晚躲遠。 值周生憤怒地向籃球飛來的方向看,不遠處的籃球場上,每個籃筐前都有人在打籃球。 他一一望去,就見某個籃球架下,一個穿黑色t恤的高個兒少年,一邊挽袖子一邊冷冷睨他。 值周生原本很憤怒,那人竟遠遠走了過來,他定睛一瞧,來人一頭黑發梳到腦后,扎了一個張揚的小啾啾。 額前垂下一縷劉海遮住一邊眼睛,卻遮不住他眸底的寒光。 少年打了個口哨,先前尖叫的女孩立即跑到墻邊,把正在滾動的籃球抱起來,重新扔給他。 他接住,單手拍球,一邊拍一邊走過來。他走路的姿態狂放不羈,六親不認。 值周生本想問,哪個班的這么囂張?可是話到嘴邊,望見他的發型,還有他周身囂張的氣焰,腦海中一道光芒閃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高二的學長告訴過他,假如碰到一個把頭發扎起來的男生,千萬不要招惹,后果很嚴重。 ——那不就是,眼前這位? 在一番思考過后,方才用籃球砸他的少年已經過來了。 他輕輕吸一口氣,胸腔還在隱隱作痛,他強顏歡笑道:“同學,撿球說一聲就行了?!?/br> 包括何雨田也是這樣想的。 誰都知道,陸知行霸道橫行,從不多管閑事。 但沒想到,陸知行非但沒走,反而冷冷掃了值周生一眼,沒好聲氣兒地問:“干嗎呢擱這?” 值周生磕磕絆絆道:“她……違反校紀,我過來提、提醒她一下?!?/br> 晚晚的頭發沒扎起來,他知道。 黑發散下來的時候,顯得她整個人溫婉許多,少了些許淡漠。 她站在那里,就覺得亭亭玉立,身姿曼妙,墻下的綠樹,秋高氣爽的天空,都是襯托她一人的景。 陸知行看她一眼,還不夠,又瞄了一眼。 見此情況,值周生還有什么不明白,這是惹著大佬的女朋友了。他還算識時務,當場道歉:“不好意思啊,同學,打擾你散步了,我那個還有事,先走了啊?!?/br> 不等陸知行發話,他拔腿就跑。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陸知行把球抱在懷里,語氣不屑:“不用管他們,一群狗腿子?!?/br> 晚晚只是笑:“怪兇的么?!?/br> 何雨田嚇壞了,她連忙去扯晚晚的袖子,暗中示意她別說話,后果會很嚴重。 她是新來的可能不知道,陸知行跟女生說話,態度從來就沒好過。 果然,陸知行不悅了,他仰了仰脖子,皺眉開口:“我嚇他什么了,我就說了一句話?!?/br> 他看了一圈cao場上的值周生,對晚晚說:“要是再有人找你,你來找我?!?/br> 等待大佬發火的何雨田:“?” 晚晚點頭:“知道了?!?/br> 陸知行還想再說點什么,籃球場那邊有人喊他:“行哥,等你呢!” 他深深看了晚晚一眼,抬手把球拋回球場上去,轉身離開。 何雨田望著他的背影,還沒搞清楚狀況,心有余悸地拍胸口:“同桌,你可能是第一個,沒有被他兇過的女生?!?/br> 晚晚眨了眨眼:“他很兇嗎?” 何雨田拼命搖頭:“不是兇,是嚇人?!?/br> 晚晚沒想到是這種回答:“有多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