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書迷正在閱讀:朱雀橋、媽,救命!、重生八零:農家小媳婦、妙醫鴻途、貴女不嬌(重生)、黏著你撒嬌、霜染深庭、千金為后、才不會喜歡你、[紅樓]大丫鬟奮斗日常
來了來了! 第38章 喝醋 季瑯緊緊擁著姜幸,一貫的高傲姿態,下巴抬三分,眉頭微挑,唇角一翹,眸中是誰都不放在眼里的睥睨。 京城三“霸”可不是隨便說著玩的,他向來便這樣,哪里吃過虧?再加上和姜二娘也不熟,何況這人還跟自己懷里的丫頭有恩怨,思來想去,也沒有和顏悅色的道理。 更別說他跟晉王府還有新仇舊怨在,他犯不上給眼前人臉。 姜嫣眼珠一轉,心里已經有所思量。她素來知道這個小侯爺不可一世,招惹不得,剛才那么說,是沒想到他會替姜幸說話,還一副把她護得嚴嚴實實的姿態。 平日里成為別人口中談資笑料的人,到小侯爺這里還成了塊寶了,難不成他還真能看上姜幸這樣的女人? 臉上窘迫之色散去,姜嫣不再猜測,換上笑臉,率先服了軟:“方才是嫣兒口不擇言了,大姐夫別生氣,嫣兒還小,什么都不懂……” “看你也什么都不懂,性情穩重上跟你大jiejie差遠了,以后學著點?!奔粳槹欀?,不想聽姜嫣在那胡咧咧,遂直接出聲將她打斷,關鍵是還面不改色地捧了捧自己懷里的人。 季瑯一副指點江山順桿爬的模樣,讓姜嫣剛整理好的神色徹底僵住了。她打心底里看不上這個jiejie,覺得她不堪骯臟,把自己跟她相提并論,她怎么可能受得了?頓時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氣得頭頂冒煙。 她倒是想張牙舞爪,小侯爺偏不怕這個,扮天真裝可憐,眼前的人明顯也不吃這一套。 姜幸貓在季瑯懷里看著姜嫣,心情突然跟著愉悅起來,她很少看到姜嫣如此吃癟的模樣,關鍵季瑯說起話來有時候就是很氣人,跟她以前那些不痛不癢的打擊可不一樣。 感覺到懷里的小貓在偷笑,季瑯微微低下了頭,在她耳邊低語:“以后就這么嗆回去,別管面子不面子的,我沒吃過虧,你也不許吃,聽了嗎?” 姜幸耳邊發癢,想要躲,躲的時候瞥到了姜嫣的神色,發現她臉色更難看了,瞬間明白季瑯就是要讓她聽到,便忍著發燙的臉,站直了身子,也不直視人,點頭應聲:“知道了,夫君——” 那尾音故意拉長,就是要學季瑯那一套來氣人,卻不知道這一聲“夫君”聽得季瑯骨頭發軟,心上被什么東西一攥,神色差點整個垮掉。這是他頭一次聽見她這樣喊他,以前可都是冷冰冰硬生生的“小侯爺”。 按理來說,成親了,這稱呼也該改一改了。 季瑯努了努鼻子,假裝沒在意這聲稱呼,剛要擁著姜幸走進去,就看到姜嫣臉色一喜,越過兩人走下了臺階。 后面是馬蹄停住,有人下馬車的聲音。 “表哥表姐,你們來了!父親母親等了好久了!” 兩人一回頭,看到的就是毅南侯府的馬車,上面走下來兩個人,都是熟識的,一個是謝菀柔,一個是謝柏。 姜幸還奇怪,就算是她回門,姜嫣也不會親自來府門口接她的,原來是在等謝家兄妹。 只是三朝回門是個獨特的日子,在今日還接見別的客人,是不是對季府來說有些失禮?還是故意借著這個踩她的臉,讓她知道自己在府中地位如何,根本沒有人在意她? 姜幸那邊猜測著,季瑯卻是看著一身皎皎如月的謝菀柔。 他眉頭輕輕蹙起,神色帶了些暗沉,視線太過刻意,很容易就被謝菀柔發現了,她回看一眼,微微有些怔忪,隨即偏過頭去和姜嫣說話。 “差點忘了今天是表妹回門的日子,這倒是我們禮數不周了,不過,表妹應該也不會怪罪吧?!敝x柏搖著折扇走上前來,將臉色各異的兩人思緒拉扯回來,眼中盡是溫潤笑意,目光灼灼地看著姜幸道。 未成親之前,這人幾乎整日整夜地在夢中折磨她,到現在姜幸也忍不住心悸,她向后撤了撤,眼神卻不閃躲,蹙著眉道:“表哥愿意來便來,我哪里管得著?” “哎?話不能這么說,”一直沒出聲的季瑯突然開口了,他攬著姜幸的肩膀,另一只手幫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一眼都不看那兩人,“你我大婚之事滿城皆知,想來三天這個數也不是什么大數,掰掰手指頭都能算清吧,明知故犯是討人嫌,不知而犯就是沒眼力價,只是不知道某些人是哪種,你是管不著,但有的人心里可得有點數?!?/br> 姜幸眼睛微微睜圓了,看到季瑯說完這句話就帶著她往里走,故意將身后的人都拋下。 原本她還有些忌憚謝柏,被季瑯這么一攪和,心里就剩下快意了,能這么不管不顧意有所指陰陽怪氣的說話何等痛快,哪怕不是她說的,她看著別人說也覺得痛快??! “別傻笑了,給我帶路,你們正廳怎么走?”季瑯搖了她一下,小聲說道。 — 看著兩人的背影,謝柏扇著扇子的手停下,收起,在手心里敲打起來,若有所思。 后面的謝菀柔走了過來,語氣冷然:“怎么,難不成你還在想著這個表妹?” 謝柏偏過頭,輕笑一聲:“沒抓住的東西,當然總惦記著了?!?/br> 說完,他搖了搖頭,嘖嘆道:“得手了,可就不一定了……” 謝菀柔神色微動,漸漸皺起了眉,臉上滿是不贊同,她壓低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和管家吩咐事的姜嫣,又調轉過頭:“現在可跟之前不一樣了,她現在可是季府的人,季瑯做事不管不顧,你跟他不一樣,要顧及的事情很多,勸你愛惜羽毛,暫時別為了個女人招惹他?!?/br> “你不懂,”謝柏看著遠處,眸光漸深,“就是因為是季瑯,所以才更容易?!?/br> 他扭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季家上下岌岌可危,只是有些人看不到罷了,你等著吧?!?/br> 說完,他笑著甩開扇子,慢慢向前走去。 季瑯比謝柏他們快一步,到了正廳之后就看到姜有盧和李氏都在里面等著。 姜有盧好像心中毫無芥蒂,也沒提新婚之日卸門的事,更沒提姜幸臨上轎之前的不妥之舉,看到女婿女兒進來后先是一陣寒暄,和顏悅色的模樣倒真像姜幸是他愛女一般,不止如此,姜幸發覺李氏的態度相比當初也有了很大的轉變,起碼能在眾人面前拉著她的手假裝噓寒問暖兩句。 “在侯府過得怎么樣?沒做錯什么事惹人不快吧?”姜有盧和藹地看著姜幸,問道。 姜幸覺得有些不自在,但也未表現出來,她剛要說話,季瑯就替她回答了:“岳丈放心,娘和嫂嫂們都喜歡她,幸娘乖巧懂事還知隱忍,長輩只有心疼的份,哪里會因她不快?!?/br> 季瑯話里有話,心思沉的人一下就聽懂了,姜有盧和李氏對視一眼,又紛紛挪開眼去,再說話時,姜有盧語氣便有些悻悻:“既如此,以后還望侯府能多擔待些幸娘?!?/br> “那是自然?!奔粳樞π?,不再說話。 沒過一會兒,謝家兩兄妹就過來了,姜幸卻不想在這多呆,直言要去看看大嫂,李氏便應允了,只是季瑯不便過去,就留在了前廳。 去翠安居的路上,姜幸總覺得李氏在看姜有盧臉色,她一貫都是強勢的,今日卻不知為何肯看在他爹的份上對她轉變態度了。 可是轉念再一想想,李氏父親是晉王,從小里被人捧在手心里長大,嬌生慣養,也不是會服軟受氣的人,她在姜府兩年,李氏不喜歡她,可除了魏國公夫人那次,再沒對她作出過趕盡殺絕的事。 其實只要她動一動手指,姜幸就能死得很慘。 那次安靈寺回來之后,謝柏意圖對她不軌的心思那么明顯,可在姜有盧問過她想不想嫁到謝家的意愿之后,謝柏第二日就離開了。 難不成,是姜有盧在提點著李氏,暗中保護她? 可若真是真心疼愛她,她也不該在姜府過到那種田地,要是沒有那道圣旨,姜幸現在會有多凄慘,簡直難以想象。 姜有盧,對她,到底是什么心思? 姜幸一路沉思著到了翠安居,看到景氏身邊的雨葉便揚起笑臉走了過去:“雨葉?!?/br> “是元娘,”雨葉正在侍弄院中的花草,聽到聲音后轉過身,臉上滿是驚喜,“我就說,元娘回門會過來看我們夫人的?!?/br> “大嫂在里面嗎?” 雨葉放下手里的東西,在手帕上蹭了蹭:“沒有,夫人在少爺的書房,近來夫人身子總是不舒服,時常去少爺書房里尋書看,當個消遣?!?/br> 姜幸點了點頭,心想季府的嫂嫂果然說的沒錯,便沖著書房走去,走到半路又停下,回過頭問雨葉:“大哥在那嗎?” 雨葉一怔,隨后搖了搖頭:“不在!” 姜幸這才放下心,去了大哥的書房,沒幾步路就到了,她看門口沒有丫鬟守著,就自己推開門走了進去。 她只知道大哥書房的位置,卻從來沒進來過,這次一腳踏進去,卻猶如進入了書山畫海,到處是水墨的香氣,里面有些昏暗,墻壁上掛著各式各樣的書法和畫作,大都是大哥親筆書寫的,再往里走,才是那些名家名作。 姜幸在最里面找到了景氏,她正踮著腳去拿書架最上面那本書,看起來有些吃力。 “大嫂,你慢著點!”姜幸趕緊走過去,害怕景氏一個不小心摔倒,聽見聲音,景氏也就停下了動作,轉過頭去,看到是姜幸來了,臉上綻開了笑靨。 “是你來了,我還想著,一會去前廳看看你呢!”景氏滿是喜悅之色,書也不拿了,匆匆走過來拉著姜幸的手,眼中藏著躍躍欲動的好奇。 “怎么樣?在季府怎么樣?小侯爺沒有欺負你吧,新婚之夜你們——” “大嫂!”姜幸趕緊打住,紅著臉去看她,就怕她問出更糟糕的事。 “小侯爺待我很好,季府的人也是,比在姜府,要好得多了?!彼徍土四樕?,慢慢道。 景氏知道她這兩年來過得不易,聞言點了點頭,拍了拍她的手:“其實我一點也不擔心,季府的太夫人與我祖母交好,那是一輩子的情誼,兩個人意氣相投,我祖母好,太夫人自然也好。加上那邊的大嫂又是我姑母……總之,你嫁過去,肯定不會被忽視苛責的?!?/br> 她這么一說,姜幸想起來季府的嫂嫂吩咐她的話,便從袖口里將藥方拿了出來。 “說是能治孕吐,大嫂不妨試試?!?/br> 景氏眼睛一亮,將藥方接了過來,眼睛在上面掃了掃:“回頭我把這個拿給大夫看看,要是沒有藥性相沖,我就試試?!?/br> “大嫂現在也在吃別的藥嗎?”姜幸捕捉到關健部分,出聲問了出來。 景氏一聽,臉上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落寞憂色,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輕輕嘆了口氣,低頭去摸自己小腹:“大夫說這胎不穩,開了些安胎的方子?!?/br> 聽她的語氣,好像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簡單,姜幸臉色一變,湊近一步:“難不成……” 景氏抬起頭,點了兩下:“好像跟上次一樣?!?/br> 姜幸腦中轟然一下,便覺得腳底發軟,上次景氏就是不知不覺地小產,查來查去,最后只知道和個燒火丫頭有關系,卻苦于死無對證。 要是這胎和上次一樣,不是說明危險并沒有排除嗎? 景氏身邊還是很危險。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大夫沒有查出來什么嗎?”姜幸追問,景氏卻只是搖頭。 “這次我爹娘也很重視,補品都是層層把關的,身邊除了雨葉,我誰也不信,大夫也是你大哥從宮中請來的,我私下里也問過,大夫說,要是不知道病因的源頭在哪,也很難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錯,但我這個身體,的確可能是藥物所致?!?/br> “藥物所致?”姜幸腦中閃過了什么,“大嫂的枕頭香包可有仔細檢查過?” 誰知道景氏只是無奈地點了點頭:“檢查過,都沒有問題,包括我的粉脂,院中栽種的花草,過口的飯食,就連寢居的桌椅板凳都沒放過?!?/br> 她低落地撫上自己的小腹:“就連我都開始懷疑,是不是真是我身子出了什么問題?!?/br> 姜幸卻并不這么覺得,既然有燒火丫頭的事,就說明之前那次小產絕不是巧合,這家里人心難以猜測,最主要的是大哥的存在,對李氏來說根本就是個威脅,她膝下可還有一個幼子。 “大嫂不如聽我一句勸……” “怎么?”景氏抬起頭。 “把這件事告訴大哥,然后,你先搬回國公府住幾日,對外就說,國公夫人想你了?!?/br> “要是真是姜府有問題,隔著那么遠,大嫂的身子也能緩和下,國公府那邊的人都能信任,大嫂也不必擔驚受怕?!?/br> 姜幸的話是有道理的,可是景氏有些遲疑:“這樣說的話,你大哥會不會多想?” 無緣無故回娘家,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外面是會傳些對姜修時和姜府不好的謠言的。 可姜幸卻不管那么多,她握住景氏的手,眼中滿含真誠:“大嫂不要顧及這些,現在是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更重要,大哥就算再怎么糊涂,總該分得清輕重吧!” 景氏底下眼,沉思良久,最后抬起頭,下定決心一般點了點頭。 從翠安居出來,姜幸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她只要一想起姜府的人就感覺渾身壓抑,頓時也不想再去前廳跟他們寒暄了,便想裝個小病,趕緊拉著季瑯走,到了前廳才知道季瑯已經出了府門等她了。 姜幸覺得有些奇怪,卻也不能多問,屋內沒有旁人,只有姜有盧等著她,好像有話要說的模樣。 “幸娘,前日大婚,你在府門前說的話,為父想了很久?!彼K于開口了,說完后先是一聲嘆息,一雙眼睛里似乎浸出些淚水。 姜幸緊閉雙唇,深深地看著他,并沒有答話。 姜有盧背過身去,看著外面的天,聲音低沉:“我知道這么多年來你心里肯定怨我,怨我疏忽你,沒有給足你應有的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