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李都濟冷笑,“你又不是沒做過這種事?!?/br> 在他們兩個都還沒有婚約之前,顧盼就跟個甩不掉的尾巴,時常出現在他眼前找他的麻煩。 有幾次他從書院里溜走,被顧盼逮了個正著,這人沾沾自喜覺得抓住了他的把柄,將他逃學的事全部抖落給他父親,害得他當年差點被打了個半死。 幾年過去,顧盼的臉沒多大變化,依然漂亮,化了妝后美艷到不可方物,絕色天姿。 他又說:“聽說你懷孕了?也不知道該不該恭喜你,如此一來,你是更加不可能離開鐘硯另尋良人了?!?/br>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鐘硯手握實權,如今也算得上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想來你應該已經沒那么想同他和離了,畢竟你就是這么一個見風使舵的勢利眼,只愛有權有勢的男人?!?/br> 顧盼被李都濟攔下,嘲諷奚落一通已經很不爽快,懷孕后說話口無遮攔,她抬頭盯著李都濟的眼睛,說:“你不也一樣?我jiejie只丟了名聲你就取消了婚約,比我好到哪里去了?咱們倆半斤八兩?!?/br> 李都濟被她說白了臉,有些惱怒,過了一會兒,神色嚴厲威脅她,“你就不怕我把這些話告訴鐘硯?” 顧盼故作鎮定,矜驕道:“我才不怕,哪怕當著鐘硯的面我也敢說我就是貪圖他的權勢?!?/br> 廢話,她當然不敢。 鐘硯心眼比針還小,秋后算賬能要她一層皮。 第四十五章 (二更) 李都濟跟隨母親來寺里祈福, 也沒料到如此巧合撞見顧盼,心中百般滋味, 嘴不饒人, 一如既往, 開口說出的話沒有一個字是好聽的。 其實幾個月之前,他同顧舒懷解除婚約,心里面并沒有想象中難受,反而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這些年來他所愛所珍惜的女子,就該是如顧舒懷一般澄澈文靜的乖乖女,可似乎并非如此。 李都濟幽幽眸光死盯著顧盼這張艷麗絕美的臉龐, 她的臉只有他手掌一樣大小, 膚色白皙, 唇抹紅脂。 懷了孩子后她的臉圓潤了一圈,氣色紅潤,本以為她懷孕后能收斂囂張氣焰,不曾想這人說話的語氣還是和從前沒多大區別, 驕縱自滿,目中無人。 如今李都濟對她卻說不出更尖銳的話, 他自己都無法相信, 他會接連夢見顧盼好幾回, 夢里面都還是一些難以啟齒的內容。 冷眼看了她半晌,李都濟不痛不癢丟下一句話,“真不知道你的底氣從何而來, 不過有一點你倒是可以放心,我沒有那么無聊去鐘硯面前告你的狀,你好自為之?!?/br> 院中光線明亮,顧盼大半張臉都暴露在陽光之下,鼻尖粉嫩,漆黑的眼珠干凈澄明,身材纖弱,腰身恰到好處,她穿著湖藍色衣裙,看人時仰著下巴,好像天生高人一等,盛氣凌人的模樣也不影響她的漂亮。 顧盼都不知道李都濟為什么這么喜歡找她吵架,“我的事不用你來cao心?!?/br> 李都濟看了看她,嘲諷道:“果然是沒讀過書的人,連話都聽不懂,我方才那句話有擔心你的意思嗎?顧六小姐莫非真以為自己美貌過人,天下男人都該為你傾心?你這未免也太過自作多情?!?/br> “李都濟?!鳖櫯慰粗?,問:“既然看我不順眼,那又何必湊上來同我說話,這樣你不痛快我也不痛快?!?/br> 她的臉頰被太陽曬的微紅,額頭冒著細膩汗珠,話音落地,便轉身要走。 鬼使神差之下,李都濟竟然逾距捏住了她的手腕,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卻沒有松手,按著她不讓她走,“等等?!?/br> 等什么呢? 李都濟也不知道等什么,內心的欲望破土而出,似乎他好像早就想這么做了,想捏碎顧盼高高在上的姿態。 他的表情略微狠厲,和平素溫和假面有所不同,他用力攥緊了她的手腕,看見她吃痛的表情,有些猶豫要不要放開她。 顧盼被他嚇了一跳,穩住心神,“李都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知道。 顧盼心中的驚駭遠遠超過其他。 李都濟緩緩閉上眼隨即又慢慢睜開,想清楚自己舉動,他像得到了解脫,俯身靠近她的耳朵,一字一句說:“既然誰都可以,那我能不能當一回你的入幕之賓呢?” 顧盼睜大了眼睛,臉頰迅速白下去,她從沒想過李都濟對她也有這種心思。 她冷聲吐字:“滾?!?/br> 李都濟今日也是鬼迷心竅,靠的很近,仔細看了看,少女的皮膚病態蒼白,頸窩散著淺淺的淡香。 風聲從耳邊拂過,連著將他的呼吸聲也蓋了過去。 他力氣不小,已然將顧盼的腕骨攥的發紅,“論身份,我不比鐘硯差到哪里去,你當真不動心嗎?” 我動你媽。 “我叫你滾?!?/br> 這個回答在李都濟意料之中,他知道顧盼是真的討厭看見他,見不得他好。 “難道只有太子這樣的人物才能入你的眼?” 顧六小姐和趙煥章的事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該知道的人也早就知道了。 京城中傾心于太子的女子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男女力氣懸殊過大,顧盼硬來是絕比不過他,忍氣吞聲對他笑了笑。 她笑容甜膩,攥取誘人。 李都濟從未得過她的好臉,一時被她的笑晃了心神,趁他走神的時機,顧盼一把用力將他推開,“你真是瘋了?!?/br> 李都濟被她推的往后退了好幾步,失神望著她逃一樣的背影,低低笑起來。 顧盼被他嚇的不輕,跑回廂房時被門檻絆了一腳,她差點摔了一跤,扶著門框勉強站穩。 氣喘吁吁,臉色微紅。 鐘硯已經從主持的院落回來,青年面色柔和,皮膚雪白,整個人看起來有種病態的美感,眸中蘊含著淺淺柔光,平淡冷漠。 他隨口一問:“去哪兒了?” 顧盼下意識藏起自己的手,生怕被他看見手腕上的掐痕,慢吞吞走到他身邊,佯裝灑脫,說:“隨便轉了兩圈?!?/br> 她崴腳了,走路姿勢有些奇怪,腳下步伐異常緩慢。 少女臉上的紅暈漸漸褪去,白的不太正常,饒是如此也遮擋不住她驚心動魄的美麗。 鐘硯看了眼她的腳腕,一時沒去注意她的手腕,說道:“怎么還是莽莽撞撞的,真當自己還是個孩子嗎?” 顧盼擦干凈額頭上的細汗,更顯得白凈漂亮,安靜坐在他面前,脫了鞋子襪子,光著白嫩的腳,輕輕的踢了踢他的小腿,更像撩撥和調情,“給我絆疼了?!?/br> 鐘硯覺得她活該。 多大的人了,有了身子還不肯好好走路,冒失粗心,渾然沒有把她自己還有這個孩子當回事。 顧盼也就是仗著自己懷孕后,鐘硯對她有了更多的耐心,人也沒有之前那么的冰冷,和顏悅色了許多。 鐘硯不搭理她,顧盼就繼續用腳丫踢他,“你都不心疼我嗎?” 男人不動聲色,冷淡依舊,垂眸看了看,正要將她赤/裸的腳丫塞回被子里,眸光微頓,視線在她白白凈凈什么都沒有的腳踝上停留良久。 鐘硯收斂幾分情緒,似是無意一問:“我送你的腳鏈呢?怎么不戴了?” 顧盼只顧著不能讓鐘硯看見她的手,卻把這件事給忘了。 在她擅自做主摘下來的時候,就知道瞞不過鐘硯,天天睡在一張床上的人,而鐘硯的觀察入微至極,早晚會被他知道。 她裝作很委屈,說:“叮鈴響,隨便蹬了兩腳就被吵的睡不著?!?/br> 鐘硯問:“是嗎?” 男人眸中閃著冷萃的光芒,手指輕搭在她的腳踝上,細細撫摸,垂眼不知在想什么。 顧盼在鐘硯面前是不安的,因為她從來沒看透過這個男人,她或多或少能感受到鐘硯對她微薄的愛意,但她還不知道這點愛能支撐她到什么程度。 顧盼伸出手指,謹慎抓著他的衣角,邊笑邊說:“我喜歡你送的禮物,只是現在不方便啊,你也說了我懷了寶寶,睡不好的話麻煩就大了?!?/br>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謊言很蹩腳,很難說服別人,更加難以說服鐘硯。 傍晚日光昏黃,晚風和煦。 微開的門,泄露了幾分燦爛金光,柔風過臉,異常柔和。 青年直面著日光,臉龐依然蒼白,聽完她說的話,神色卻還是很平靜柔和,看不出半點不悅的跡象。 哪怕是他動怒,也鮮少會讓人瞧出來。 他啞著嗓子問:“放在哪里了?” 顧盼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么,“抽屜里?!?/br> 鐘硯起身,順利從抽屜里找到她上午才摘下來的飾品,走回床邊,捉著纖細的腳踝,低下頭,低垂眉目時神情平和,他的指尖比冬日里的冰碴還要冷上幾分,穿戴回去時難以避免要碰上她的肌膚。 顧盼被他的手指冰的想縮回腳,她有些不高興的說:“你又戴回去做什么?” 鐘硯說:“窈窈,莫要胡來?!?/br> 他喜歡聽話的。 所以碰上顧盼這么個不太安分的小姑娘也很頭疼,說過好幾次讓她聽話,每次她都乖乖的應下來,隔天就給忘記了。 看起來,顧盼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這讓鐘硯有些不太滿意。 這個女人渾身已經沾滿了他的氣息,逃脫不開。 男人的眼神看似溫柔,卻暗藏鋒芒,猶如兩道寒光,冷厲穿透她的內心。 顧盼覺得自己有勇氣摘第二次,也會被鐘硯重新戴上,可能那時候他就不會這么好說話了。 她沒有忘記,鐘硯從來不是脾氣好耐心足的人。 他是個手段近乎粗/暴、心理又極度扭曲不正常的男人。 鐘硯能看出女人的不安,她攥緊了自己的五根手指頭,白著臉低頭,安安靜靜不說話的模樣看起來不安又可憐 顧盼咬著下唇,皺著眉,稍顯緊張。 近來她越發覺得鐘硯看她的眼神、對她說的話都越來越可怕。 她賭氣,小聲說道:“隨你吧,反正我的想法從來不重要?!?/br> 說完她抬眼很小心的觀察他的表情。 鐘硯這次對她顯然有多余的足夠好的耐心,手掌輕擱在她紅腫的腳踝上,語氣聽上去像在哄她:“不是腳疼嗎?夫君幫你揉一揉,好不好?” 寵溺的語氣,刻意壓低的笑意,聽的人骨頭都酥了酥。 顧盼被迫被他抓去雙腳,一動不能動,抿緊唇瓣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盡管她低著眼睛,還是忍不住會時不時瞟他一眼。 鐘硯笑著問:“難道窈窈的腳不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