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
他對何棲遲,有著致命的癮。 她是他的軟肋。 是他的命。 林澤宴想拋開一切,賭這么一把。 林澤宴性子陰狠,做事決絕,他做出的決定從來沒有后悔過。 但是現在,他后悔了。 看著何棲遲的表情,他寧愿不和她重逢,寧愿就此失去,再也不提。 也不想看到何棲遲這般難過的表情。 就像那天看到她重重的落在自己腳邊,蒼白脆弱的閉著眼時,有種想要殺了自己的沖動。 都是你。 都是你啊,林澤宴,害得她這么難過。 “你覺得你現在說對不起,還來得及么?”何棲遲輕輕開口,聲音溫柔,出口的話卻是奪命的刀。 毫不留情的刺在林澤宴最后的要害。 林澤宴沉默了一瞬。 他想問她接下來的打算,知道了這一切之后,會想要離開他么? 但這根本就是一句廢話。 她必然會離開他吧。 想到這,林澤宴心臟處要命的疼,疼得近乎窒息。 生理上的疼痛讓他伸手揉了揉胸口,何棲遲瞇著眼睛轉過頭去,吸了一口氣,像是也在下定什么決心。 良久,終于艱難開口:“我們分手吧,林澤宴?!?/br> 林澤宴的喉嚨里涌上一陣腥甜,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幾動都沒能把這份疼痛壓下去。 還沒等他收拾好情緒回答她的話,何棲遲把手指上的戒指取下來。 “別——”林澤宴情急之下握住她的手,何棲遲抬眸看了他一眼,林澤宴遲疑了一下,松開了。 “對不起,”林澤宴坐回去:“能別摘嗎?我的意思是,你不喜歡,就收到看不到的地方,別還給我,留下它吧?!?/br> 何棲遲聽著他沙啞到極致的聲音,心里泛起無法忽視的酸疼。 “求你了,別還給我?!绷譂裳缰币曋难劬?,重復了一遍。 她垂下眼睛,把戒指摘下來之后塞進包里:“嗯,好?!?/br> 林澤宴還來不及喘口氣,何棲遲說:“明天我會搬走,盛世的約馬上也到期了,希望你——” 何棲遲看了他一眼,后面的話突然就忘了說。 林澤宴的眼神實在太悲傷。 何棲遲一直覺得,與其說英俊,不如說林澤宴生得漂亮,他的面部線條太凌厲,鼻梁高,下頜線明顯,喉結凸出,五官卻異常柔美。 最美的是那雙眼睛。 狹長的,深邃的,是很漂亮的琥珀色,睫毛長得讓人羨慕。 無論何時,那雙眼睛看到她總會充滿光芒。 可是現在。 他的眼睛如同死海,裹著漆黑的濃霧,吞噬了一切光亮,深沉著,泛不起半點波浪。 何棲遲的心頓時疼得不行。 連忙收回視線,把后面的話說完。 “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了?!?/br> 何棲遲下了車,走了幾步,林澤宴叫了她一聲。 聲音很低,很虛弱。 可何棲遲還是聽到了。 林澤宴沒有下車,只是降下了車窗。 “你會去找他嗎?” 也不知是怎么了,林澤宴今天說完話就后悔。 他毋庸置疑指的是方岱墨。 不等林澤宴再補救一句,何棲遲就已經給了答案。 “好像和你沒有關系?!?/br> 林澤宴停頓了好久,何棲遲都已經轉身走了他才點了點頭。 “是啊……” 何棲遲挺著腰桿離開停車場,一直都沒敢回頭。 每走一步,難過就增加一分。 她很怕回了頭就會心軟。 終于出了停車場,何棲遲終于松懈下來,靠著墻邊蹲下來,臉埋在手心,眼淚順著指縫流出來。 她走之后,林澤宴合上窗,看著身邊空空蕩蕩的副駕駛,顫抖著手摸了摸,徒勞的想把她殘留的那點溫度留住。 心臟處的疼痛和三年前一樣熟悉,一樣難熬。 但是林澤宴一樣不想去管。 他疼得整個人都蜷縮起來,一米九幾的男人穿著得體的西裝,靠著椅背蜷成一團,整個人都在發抖。 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淌。 賓利的隔音效果那樣好,他在車里泣不成聲,外面都聽不到丁點聲音。 他劇烈的咳嗽起來,從口袋里拿出白色的手帕在嘴邊,咳得近乎窒息。 等這陣嗽意過去,林澤宴終于平息。 手帕輕飄飄落在地上。 上面盛開了一朵鮮艷的紅花。 林澤宴拿出手機,用最后一絲力氣給鐘笙打了一通電話。 難耐的揉著胸口:“叫醫生過來,我實在有點……難受?!?/br> 作者有話要說: 捫心自問:我是魔鬼么…… 第51章 舊人重逢 何棲遲讓談雅幫忙臨時找了一個房子,她找到和盛世的合同,上面的時間不到一年。 “你要解約??” 唐妙過來幫何棲遲搬家,中間休息的時候何棲遲突然這么一句嚇得她棒棒糖差點掉地上。 “嗯,就還只是一個想法,沒有最終決定?!?/br> 唐妙:“為什么???你要簽去哪兒???” 何棲遲:“沒有要簽誰,就只是一個想法?!?/br> 何棲遲有點后悔把這件事告訴唐妙了,果然說完之后唐妙就開始追著問個不停。 傍晚時分周燁然過來接唐妙,何棲遲才終于能安靜一會兒。 其實何棲遲并沒有騙唐妙,離開盛世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真的還只是一個想法。 況且憑她對盛錦楓的了解,她未必肯放何棲遲走。 正想著,手機響了,是談雅打過來的。 “喂?” 談雅的聲音在電話里依然難掩興奮:“你知道嗎?我們的古風劇終于找到投資了!是一家成立不久的投資公司,最難得的是,盛總真的批了!七月份我們就可以準備籌備的事情了!” 這是何棲遲想做許久的事,現在聽到終于能夠實現的時候,并沒有想象中那么高興。 何棲遲還是強撐著笑了一下,提高了音量;“是嗎?那太好了了?!?/br> 談雅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打這通電話就是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何棲遲。 切斷電話,何棲遲嘴角的笑容立馬落了下來。 心上壓著千斤重,空閑下來就會疼。 她深吸一口氣,手機里選了首歌播放,開始一點一點收拾行李箱里的東西。 這一次搬家何棲遲沒找鐘點工,她就是想自己收拾,把晚上的時間打發掉。 何棲遲一邊哼著歌,一邊慢條斯理的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來,擺整齊,掛好。 手機里的歌是隨機播放的,當下一首歌前奏響起,何棲遲疊衣服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攔路雨偏似花,飲泣的你凍嗎?” “這風褸我給你磨到有襟花?!?/br> “連調了職也不怕,怎么始終牽掛?!?/br> 是《富士山下》,何棲遲最喜歡的一首歌。 她作為古風歌手,聽過太多人翻唱這首歌,可是沒有一次翻唱比得上那個人唱的。 他的聲線很低,偏冷,偏沉,像是音質華麗的大提琴音,咬字迷人。 何棲遲的心再一次抽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