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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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幻樂哭的更猛了,然后看著另一邊泣血入定的桑虞,心里如同被油滾過了一般。 “木長仙怎么還入定了呢?”有蘇雋說。 其實,大家不知道,桑虞雖然急火攻心吐了血,現在他可不是在入定調息,而是入定用魂術追蹤幽然的蹤跡?,F在的桑虞已經離魂了。 這下邊心急如焚的一群人在想辦法,而此刻在界云中的幽然也在想辦法。 幽然相信師尊他們現在肯定已經知道了云夢澤的處境?,F在就是要聯系得上,務求里應外合,扭轉局勢。 幽然對秣陵說,自己要回客棧住幾天,以求安撫人心。秣陵很爽快的就答應了,這里都在自己的掌控下了,也沒什么可怕的。 幽然回到客棧,伙計們的狀態已經比上次安穩多了,客棧里有幾個喝酒的散仙。幽然打了聲招呼,就回到后院自己的房間了。 幽然知道,自己對秣陵說的那些話,這老頭未必全信,也害怕這蟒妖用什么傀儡來監視自己,所以每次也都格外小心。 現在暫時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心里踏實了很多。此刻的云夢澤,自己是誰也指望不上了,靠自己,只能靠自己。 幽然躺在床上想:這業火結界的威力,可以弒神的。想必下面的師尊他們都已然了解。究竟什么東西可以穿越結界呢? 心念,也只有心念了。雖然師尊外表總是對自己冷冷的,但是經歷了這么多,別人可以不懂,幽然怎么會不懂師尊的心意呢?都已經試過多次了。 想到這里,她看了一眼腰間的碧玉玦,這是師尊的真身之一啊。于是,她假裝要睡覺的樣子,把床鋪好,放下幔帳,在床上開始打坐入定,將自己的一縷靈識注入碧玉玦中。 接著,幽然的魂就走到了一處光線很暗的地方。這里是哪里呢?幽然想。隱約間又聽見了有水滴下來的聲音。 她手捏著碧玉玦,心頭忽然有了溫暖的感覺。碧玉玦發出了熒綠的光芒,指了一個方向。 幽然順著碧玉玦的指引走,來到了一處墻壁的面前,沒有路了。她用碧玉玦照了照墻壁,上面雕著密密麻麻的扶桑葉子,然后發現中間有一個圓孔。 幽然看了看碧玉玦,發現大小幾乎差不多,于是把碧玉玦按在了圓孔上,旁邊有道石門就開了,幽然拿下碧玉玦順著門走了進去。 她發現自己處于云端中一棵好大的扶桑樹上,這扶桑樹大的就像一個城池,葉子大的如同小舟。陽光細細地從葉子中間灑下來,天亮了。 她走在一條如小路一樣的寬大枝丫上,前面好像有個樹洞。走到里面,發現有一個人身著白衣,閉著眼睛,正襟危坐。這不是師尊嗎? “師尊!”幽然上前輕聲喚了喚。 那人沒有反應。幽然再湊近一些,又喊了一聲,依然沒有反應。 如此處境,如此情景,幽然突然抱住那人,哭了起來。眼淚滴在那人手上,然后化進了皮膚里。 幽然只是專心地哭著,然后那人手動了動,眼睛也睜開了。他抱緊了幽然。 幽然感覺到了,馬上到離開懷抱看了看,然后破涕為笑,說:“師尊~” “哭什么?”桑虞問。 “這里是哪里?”幽然問。 “這是扶桑世界,我的真身處。我在這里留了一個自己的人身,通過入定來到這里?!?/br> “你是來找我的嗎?”幽然問。 “是呀,我就看你機靈不機靈了,還好,不是太笨?!鄙S菡f。 幽然又撲在了他的懷里。 “發生什么了?云夢澤在哪里?”桑虞問。 幽然就依偎在他的懷中把一切都講給了他。 桑虞輕拍著幽然的背,說:“在我們想到辦法之前,你一定不要暴露自己,盡量去配合那個蟒妖。自保為上!” “這個我知道。只是,業火結界是一大難關,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br> “那是上古妖火,惡業所成,極難對付?!鄙S菡f。 “你們放心,蟒妖就算不完全信我,但是他定然也是要利用我造勢,不會輕易動我,你們慢慢想辦法。不過我覺得既然我們能在這里見面,是不是這扶桑神樹本身也有一些轉換空間的能力?” “不錯。不過,我們得試試,但是如果嘗試失敗了,你暴露了就很危險?!?/br> “我不怕危險。你想到了什么嗎?”幽然問。 “我給你一支扶桑枝丫,你要把它種下,快速讓它長大,我就可以轉移空間?!鄙S菡f完,就拿出一支樹杈,交給幽然。 “走吧,你那邊種好了,我這里會有感應?!鄙S菡f。 幽然看著這扶桑的樹枝,有點舍不得離開。桑虞還是把她推開懷抱,說:“去吧?!?/br> 幽然看著桑虞,剛要轉身,一想到可能會有危險,可能會失敗,又突然轉過來抱住桑虞,吻了上去。 久久,松開。桑虞問:“有點害怕了?不用害怕,你只管種樹就行,其他的等我?!?/br> 幽然點了點頭,一步一回頭地離開。 第34章 云夢澤戰火 當幽然睜開眼睛的時候,身旁多了一枝扶桑的樹丫。此時天色已晚,她先是下了樓,客人不是太多,伙計們在大堂比較閑。 “幽然,你餓了嗎?吃點東西嗎?”浣哥問。 “我不餓。就是下來看看?!?/br> “睡的好嗎?” “還可以。我們的存酒還剩下多少?”幽然問。 “不算太多了?!?/br> “一會兒我再釀一些。你們忙吧,我回后院了?!庇娜贿@樣一番小心慎重的觀察后,放心回了后院。 在后院,幽然先是裝模作樣的釀了幾壇酒,然后拿出那段扶桑樹枝,就在釀酒的地方種了下去。 接著,她使用靈力使這扶桑的枝丫不斷地生長,變大,越來越高,直到長得遮天蔽日。這個時候已經是夜里,雖然隱蔽,但是發現的人也不少了,當然這里面也有那個蟒妖。 在竹屋旁的老妖看到那棵扶桑樹,只是靜靜地看著,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幽然在這里不停地加大法力,使得扶桑樹能長到更大更高,最后到體力不支倒地才罷手。就在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時候,從扶桑樹主干化現出一個洞,發著光。然后只見桑虞,征喚,有蘇雋,還有幻樂等人從那里一一走了出來。 “這應該是真的吧?”幽然看著沖過來的幻樂傻傻地問到。 “當然是真的了,傻子,想什么呢?!被脴钒阉隽似饋?。 大家重新聚齊在一起,短暫的百感交集后,各自回了房間。有了幾位大神的到來,整個客棧的人心里充滿了底氣,甚至一些常來的酒客都比以往有了精神。 幽然與幻樂還有落落在屋子里說話,苗甜跑到客棧去找伙計們。桑虞,征喚,有蘇雋就在房間里研究對策。 “看來這蟒妖心里是早有準備?!庇刑K雋說。 “什么把幽然認作噬滅,這就是幌子。我想,他的目的無非是把我們聚到一處一網打盡而已?!闭鲉菊f。 桑虞聽完大家的話說:“現在事情已經非常明顯,我們要做的就是合全鎮之力滅了秣陵。想來滅他沒什么難度,這老妖肯定是有什么后招?!?/br> 有蘇雋:“思來無意,既然都到了這里了,生死有命,不如喝酒?!?/br> 這邊三位師尊開懷暢飲,那邊房里的女孩們卻憂心不已。她們都在揣度蟒妖此刻的動機。 苗甜走了進來,說:“我已經讓幾個伙計出門聯系鎮上的人了,我想舉全鎮之力先除妖再說?!?/br> “這樣也好,至于之后的事情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庇娜稽c點頭。 在平靜中過了三天,蟒妖沒有找幽然,沒有異動,就好像原本就不存在一樣。 幽然找到桑虞說:“師尊,這不太對,按理說他有很多傀儡,早就應該打探到我們的情況了,卻一直不出手。我想~” “你想干嘛?”桑虞問。 “我想我充當誘餌去誘他出來?!?/br> “沒這個必要?!?/br> “為什么?” “他準備這個行動不是一日幾日的事情。你越是主動出手,對他可能越是有力。所以,他能靜得下來,我們就要更加靜得下來?!?/br> “您的意思是蟒妖秣陵的計劃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危險?” 桑虞道:“否則呢?現在你的舅爺,你的有蘇哥哥,你的師尊,師姐,你的所有朋友不都置于此了嗎?他算計的很細?!?/br> 這下幽然知道了,為什么自己種扶桑樹的時候那么順利,連個出來破壞的人都沒有,于是說:“他是故意放你們進來的。我以為我扮演噬滅騙過了他,原來他是將計就計?!?/br> 桑虞看著她說:“蟒妖是噬滅豢養的,蟄伏地心無盡歲月,他的心志非同一般,法力更是不容小覷。你被算計,也實屬正常,沒什么好沮喪的。即使不是這樣,也有別的方法,為師相信哪一種也不會太簡單?!?/br> 幽然被幾句話說得安定了下來,不再提做誘餌的事情。不過又轉向了另外的擔心:“那我們這一次能逃脫嗎?會有生命危險嗎?” 桑虞看著她,搖搖頭,意思是不知道,幽然就惆悵起來。 幽然第一次,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心里充滿了心事。好像重生以后過了那么幾天逍遙的時光,一切又都不安生了。為什么每個人都會有劫難?為什么不能穩穩當當地活下去?為什么每一次劫難之后,都有回不去的地方?忘川如此,六元山如此,如今的云夢澤也將再次續寫這樣的命運。 如果死了,還要再轉生嗎?如果活著,接下來要去哪里?生死之間總是有著說不盡的煩惱。 想到這里,幽然的神色充滿了一點無望的荒涼感,第一次與什么人都無關,只與當下的心境呼應而來。 桑虞看著她,有所察覺,于是說道:“凡人修行,都為了脫生死;神仙修行,是悟輪回大道。昔日,我常去佛陀座下聆聽開示,佛說讓我們活在當下,因為過去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只有活好每一個當下,未來自是大道自然?!?/br> 幽然聽了,并沒有釋然的樣子,只是糯糯地說:“佛陀是圓滿的覺者,?;劬咦?。我一個小仙自是沒有那么高的悟性?!?/br> 桑虞正要說著什么,忽然聽見外面打斗了起來。他對幽然說:“等來了,走!” 二人出門后,客棧后面的遼闊的原野上,正發生著激烈的廝殺。云夢鎮上的人幾乎傾巢而出,和蟒妖一伙打在一處。 “是傀儡人!”幽然說,然后指著那些打不垮不知疲倦的傀儡人又說:“這就是蟒妖的兵,用的是噬滅自創的咒語?!?/br> 桑虞看著打斗的景象,問:“你知道這些傀儡人的弱點嗎?” 幽然無力地說:“它們沒有弱點?!?/br> 桑虞看著她的樣子,再看看眼前的形勢,說:“找個安全的地方呆著,別動?!比缓笠诧w入大戰的隊伍中。 幽然茫然地坐在一邊,突然就像失魂了一般,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再模糊,最后她看見幻樂向她走來,然后不知為什么就暈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是在幻樂的懷里,面前是一片煙火。 她小聲問幻樂:“贏了?” 幻樂說:“贏了。師尊他看到傀儡們基本都是草木做的,一把火全都破了?!?/br> “蟒妖呢?” “從始至終,我們都沒人看見過他?!?/br> 聽到這話,幽然從幻樂懷里坐了起來,問:“師姐,蟒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