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她放出尾巴一掃,將這個小隊七八個人纏到一起,然后幾秒之內,這些人迅速干癟下去,當她收回尾巴,只有數具干尸倒地。 八尾摸了摸稍有變嫩變細的皮膚,冷哼一聲,本來不想吸他們的,真是沒眼力見的東西! 雖然出師不捷,八尾很快又找到了一支小隊伍,并且通過他們一層層地接近了海城基地的領導層,幾天之后,她坐在一個女人的面前。 這個女人已經有五十歲了,但看上去仍只有三十多歲的樣子,保養得非常好,身上有種知性的優雅,又有著當權者的氣勢。 她聽了八尾的話,愣了片刻才說:“你是說,江城基地那位大名鼎鼎的白小湖,是一只狐貍精,只要殺了她,末世就會結束?” 八尾道:“不錯?!?/br> 女人覺得荒謬:“這世上怎么會有狐貍精?”就算有,殺一只狐貍精末世就會結束?開什么玩笑? 八尾忽地從身后伸出一條紅彤彤的尾巴,勾住了女人的脖子,速度之快令站在女人身后的人都來不及阻止。 “放開夫人!” 一時間許多支槍指向八尾。 八尾笑著道:“現在你相信這世上有狐貍精了吧?” 女人臉色沉了一瞬,又變成了智珠在握般的淡然優雅,她甚至還摸了摸纏著脖子的這條東西,毛茸茸的,帶著動物尾巴的熱度,卻如此有力。 她不動聲色,內心卻快惡心吐了。 一條貨真價實的尾巴纏著她的脖子! 她笑道:“閣下真是令我意外,我相信你了,你想讓我做什么呢?” 八尾:“你是海城基地的領袖,還是那個陸遏的母親,于公,你可以號召其他基地發起對白小湖的狙殺,于私,你可以教育陸遏摒棄個人感情,大義滅親??傊?,我要你集齊所有力量弄死那個白小湖?!?/br> 斷尾之仇不共戴天,縱使白小湖死了,她的力量她的芥子空間很有可能會被這個世界攝取,導致自己無法離開這個世界,但她就是忍不下這口氣! 而且,局勢一亂,她說不定就有機會渾水摸魚弄死那個陸遏。 或許,她還可以打探一下那個應士欽死了沒,畢竟那也是個外來者。 陸遏的生母,莊詩情目光一閃,徐徐說:“可是我那個兒子可不會聽我的,我也不是基地的唯一領袖,沒有那么大的權力去命令其他人?!?/br> 八尾多聰明啊,一聽就知道她什么意思:“我會幫你成為唯一的領袖?!?/br> 八尾走后,莊詩情臉色就變了,忍不住干嘔了兩聲,被毛尾巴纏住的惡心感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眼里閃過寒光,她從來沒有被這么威脅過。狐貍精是吧,她記住了! 白小湖已經當了兩個多月的小狐貍,相當習慣被大家當成寵物了,并且為了能夠得到更多的喜愛點,她都和陸遏打好商量了,多帶她出去轉轉,多接觸一些人,多被抱抱,基本被抱一下就是一個喜愛點呢! 而且神奇的是,每個人每天都能夠貢獻一點喜愛點,不要白不要。 陸遏得知她的意圖后,都有些一言難盡,所以這就是她見人就撲的原因? 房間里,陸遏盤腿坐得筆直,手里握著一塊靈石,小狐貍則趴在一塊巨大的靈石上,一人一狐都在修煉。 數個小時后,又很有默契地一同收工,睜開眼的時候,無論是人還是狐貍,雙目都亮得不行,尤其是陸遏眼中,隱隱盤旋著迫人的強大威勢。 狐貍伸了個懶腰,跳到地上,對陸遏嗷嗚叫,陸遏嘆了口氣,幫她打開門,每天的討喜愛點環節又開始了。 今天的小狐貍穿著一條粉粉的紗網小裙子,屁股上拖著一條非常虛假的流蘇尾巴,打扮得仿佛狐中公主一般,驕傲而貴氣,她昂首挺胸,走路姿勢十分神氣,然而就是這樣一只貴族般的小狐貍,卻見到人就往上撲,一點都不矜持。 陸遏環胸靠在墻上,看著那小家伙被人抱來抱去,臉黑得跟浸了墨水似的。大家有些怵他,但小狐貍實在太可愛,頂著陸隊長的壓力也是該抱就得抱,該吸就得吸??! 收了一圈喜愛點,薅完了隊里成員的白小湖還想出門,被陸遏大手一撈抱了起來。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br> 小狐貍斜眼看他,走開,你這個不能給我貢獻喜愛點的家伙,不要耽誤我賺錢! 說起來這還是她后知后覺發現的,大部分人都能給她喜愛點,偏偏陸遏就沒有,讓她萬分懷疑這人打心底里不喜歡她,心里還有點悶悶的,吃東西都不香了,在陸遏搞清楚原委之后,立即表忠心說絕對很喜歡她,她也總用一種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陸遏被這熟悉的目光一看,嘆了口氣,真是有口難言,他怎么會不喜歡她,至于那所謂的喜愛點,他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低聲說:“你什么時候才能變回人形?” 第74章 小狐貍抖抖耳朵,黑葡萄般的眼睛里閃過一抹心虛。 這個啊,其實幾天之前,她就隱隱覺得自己能夠變回人形了。 但沒有變回去,是因為她顧慮著一件事。 這事就是陸遏的修煉進度。 從前不急,是陸遏想要自己摸索,但摸了這么久,眼看著他在普通修士的路上越走越遠,卻一點要覺醒血統的意思都沒有,白小湖就有些急了。 他的目標是在一年半里變得很強很強,有貓妖血統幫助肯定事半功倍啊,不然肯定很難很難的。 但她之前只能維持狐形,就是因為法力不穩定,太弱了,現在雖然恢復過來,但讓妖丹離體,還要助陸遏覺醒血脈,這也是很厲害的消耗,說不定她剛變回人形,這么一搞又得變回狐貍。 其實狐貍就狐貍吧,她覺得沒什么,現在日子也挺好的,她從一開始的有些不習慣,到現在都享受起在人群中當狐貍的感覺了,但她不太想讓陸遏知道這其中的事。 就讓他以為自己還沒法變回人形好了。 她看了看陸遏,伸爪子按了按他緊實的胸肌,同時靈力滲入,探了探他的修煉情況,覺得這個體魄還不夠強悍,可能會有點撐不住血脈覺醒帶來的沖擊,她又心神沉浸入空間,給他尋摸好東西吃。 用天材地寶把他給堆出更好的體格來! 于是今天的陸遏又要面對一堆補品。 靈草靈果,生的,靈獸靈鳥靈魚,也是生的,都得他自己料理,這兩個月來都是這個調調,他都習慣了,小姑娘鉚足了勁給他各種補身體,搞得他氣血旺盛得不行,然而對著一只貓一樣大的毛茸茸的小狐貍,他能到哪里說理去? 就這樣又補了一個月左右,加上修煉的效果,白小湖終于覺得他身體狀況達標了,這兩天便把自己的狀態也調到最好,這天晚上就哼哧哼哧叼著他的衣角把他往床上拖,自己跳上疊得豆腐塊一樣的被子上,端端正正坐著,狐臉嚴肅地盯著他。 陸遏一愣,也正襟危坐:“有事?” 白小湖點了點頭,又擺了擺前爪,諱莫如深的樣子,她沒打算解釋,反正也不能完全解釋清楚,不然他該拒絕她這么做了。 她輕輕一躍跳起,陸遏相當有默契地伸出手,讓她跳到自己手上,這幾個月胡吃海喝,小家伙體重有所增長,在手里就是沉甸甸一坨。 小狐貍站在他的手掌上,朝他的臉夠著,陸遏會意,抬起手,讓她能夠碰觸到自己的臉。 狐貍人立而起,啪一下兩只前爪一左一右捧住了陸遏的大臉。 陸遏動作一頓。 眼前的小狐貍認真極了,和他就差鼻尖對著鼻尖,眼睛對著眼睛了,這要是人形的模樣,他就該呼吸停滯心跳加速了,然而這是狐形,加上她的性格,他以為這是她又要和他玩什么。 她變成狐形的時候,有些行為似乎也變得幼稚了,也可能本性解放了。 他笑道:“怎么了?”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這小狐貍越湊,似乎要親上來的架勢,陸遏眼中流露出異色,忍不住往后仰了仰,然而兩只毛茸茸的爪子抓著他到了臉,察覺到他要閃躲,她不滿地叫了一聲,爪子往里用力,把他臉都擠得凹了進去,嘴巴不由自主地張開了一點。 狐貍湊了上來,嘴對著嘴。 陸遏像被嚇呆了,被擠變形的臉顯得有些滑稽。 幸好狐貍并沒有直接親上去,在還剩那么一咪咪距離的時候停住,嘴巴微張,接著一團淡金色的光芒從里頭慢慢涌出。 陸遏震驚,這是什么? 接著一顆淡金色的顏色有些暗淡的珠子從狐貍口中飛出,他還來不及看清,就感覺這東西一下進入了自己空中,然后根本不受阻攔地一下竄進他身體里。 這東西看著像是有形的,但進入了身體之后卻又像是無形的,陸遏很清晰地感覺到就像有一團火,眼中胸膛一路燒灼下去,然后來到了丹田處停滯不動,但更多的灼熱之意卻從這處迅速往四肢蔓延,來勢洶洶,根本無力抵抗,甚至令他一度失聲。 而陸遏不解躲過驚駭,他完全不懷疑白小湖會害他,所以震驚之后只是不解和擔心,不解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擔心她這么做對她有沒有什么害處。 至于這種灼熱帶來的痛感,他倒是可以忍受。 感覺自己重新恢復了說話的能力,立即舉著小狐貍問:“小湖,你在干什么?” 小狐貍卻在這個cao作后,毛發的光澤黯淡了好幾個度,眼里的光也黯了很多,沒精打采地耷拉下眼皮,顯得有些萎靡。 她一爪子按住陸遏的嘴巴,叫了兩聲,意思是讓他別分心。 也就是這一刻,陸遏感覺到了一波波劇烈的似乎要將他的身體撕碎的痛感,他整個人顫了一下,若是換一人,恐怕要直接倒在床上打滾,但他卻生生扛下了這種痛,甚至表情也只是略有些變化,目光依舊固執而擔心焦灼地看著小狐貍:“你怎么了?你到底在做什么?” 白小湖也不知道喚醒血脈是個什么感覺,但似乎會不太好受,他怎么跟沒事人一樣,她爪子按了按他的胸口,嗯,體內靈氣亂得好像滾筒洗衣機,這是正常的,但也應該很疼吧,他怎么一點都不像在疼的樣子? 她嗷嗚一聲,兩只爪子蓋住了他的眼睛,好好穩定心神,別分心! 陸遏還想說什么,但身體又是一顫,一時沒有開口,如果非要說話,恐怕聲音都會是抖的。 就好心有一種強大的力量,要從他的血rou里、骨頭縫里、靈魂里,把上面東西扯出來,就好像要把他打碎重組一般。 白小湖感覺應該可以了,繼續嘴對嘴,把妖丹又吸了回來,妖丹歸位,她整只狐好受了很多,但也累得不行,這一下消耗果然很大。 陸遏卻終于撐不住倒在了床上,只是倒下去的時候還緊緊抱著她,小狐貍雖然很累很困了,但還是湊上去舔了舔他的下巴,算是給了一個安慰的吻。 忍一忍啦,熬過去就好了。 陸遏的腦海里一時是如一團漿糊,什么亂七八糟的都涌出來了,一時又什么都沒有,只有一片空白和無盡的摧折的痛楚,他的身體好像在經歷一場 蛻變,只是他作為普通人太久太久了,這種蛻變于是變得格外困難。 不知過了多久,這場折磨才逐漸減緩下來,白小湖感覺到他體內的靈力漸漸趨于和緩,也松了一口氣,再也撐不住,也是有點怕被他罵擅作主張,于是很干脆的眼睛一閉,裝睡了,不過這眼睛一閉,還真的直接就睡著了。 白小湖感覺自己睡了很久,整個陷入了一個無比黑甜的夢境,等她醒來,甚至有種一睡睡了好幾十年的感覺。 然后她感覺有點不太對勁,身上涼涼的,低頭一看爪子,哎呀,她的皮毛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少了? 從前又細又軟又密的毛毛,此刻洗漱了不少,都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皮膚了。她慌忙再看身上,此時她沒有穿小馬甲,露出了全身,但她無暇關注禿屁股又露出來了,因為她無比直觀地看清了身上的情況。 從脖子道屁股,從前肢到后肢,從后背到肚皮,全都??!疏!了!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禿了。 她毛呢?! 尾巴與毛是白小湖最在意的兩個地方,此時看到自己毛一下子稀了,就好像一夜睡醒發現自己快變成禿頭一樣,簡直驚恐。 她彈了起來團團轉著看身上。 這是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的毛在這里?!?/br> 小狐貍立即抬頭,陸遏神色不明地坐在桌桌邊,桌上堆著一堆軟雪一般的白毛,都快堆成了一個小山包。 小狐貍看著那熟悉的毛毛,頓時如遭雷擊,整個狐貍都傻了,嗷嗚一聲慘叫,一個飛躍跳到了桌上,圍著那團毛打起圈圈來,這確實就是她的毛,可是為什么會脫離了她的身體跑到這里來。 她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抬頭看著男人,難道他趁她睡著偷偷拔她的毛? 陸遏看明白她的意思,都快氣笑了,他還能偷拔她的毛? 但看她的神色,又心疼了,小心地抱起來:“你一邊睡一邊掉毛知道嗎?我擔心你生病了,但又看不出什么毛病,只發現你又虛弱了很多?!彼D了頓,“是因為妖丹離體嗎?喚醒我的血脈不急于這一時,你本就沒有安全復原?!?/br> 只是現在說什么都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