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
陸遏點頭:“你先上去,我一會兒去找你?!?/br> 爬窗老規矩,白小湖懂,她嘿嘿笑著和陸遏揮手,把練習用的紙張團吧團吧塞進了空間,陸遏最后畫得那張她也要收走,陸遏阻止了:“我再看看,這顏料也放著吧,一會兒我帶回去,有時間就練練?!?/br> “行吧,那你快點來哦?!?/br> 陸遏微笑地看她離開,笑容微斂,看著桌上這張紙,過了一會兒,他又畫了一張,線條、比例都沒有一點問題,然而依舊是一張廢紙。 他嘆了口氣。 跟著白小湖修煉也有好幾天了,但一點效果都沒有,讓他都忍不住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所謂的貓妖。 而作為異能者,又被指出身體可能有缺陷或是隱患,并且還檢查不出來。 陸遏捏了捏眉心,心里涌上淡淡的挫敗,隨即又有些想要發笑,再困難的時候他也沒有過這樣的情緒,現在倒是矯情起來了。 可能是最近有點累了吧。 “陸遏?!卑仔『s是去而復返,陸遏一愣,立即露出一個微笑看她:“怎么了?” 白小湖站在門口,有些困惑地歪了歪頭:“陸遏,你是不是有心事?” 陸遏道:“沒有啊?!?/br> 白小湖卻是走近,上下打量他,然后嚴肅道:“是不是你知道了異能者的身體缺陷是什么,還很嚴重?” 陸遏愣了下:“你怎么會這么想,我做過體檢,沒查出問題,我很好?!?/br> “真的沒有?” “真的?!标懚魺o奈道,“我可能是最近有點累了?!?/br> 白小湖表情還是有些狐疑,不過想想人家白天那么忙,晚上還要來幫自己砍樹,也是怪慘的。 她想起剛才自己看到的一幕,陸遏坐在燈下,靠著椅背,之前還挺直的背脊有些塌下,他低著頭,一手捏著眉心,頭發落在眉間,臉上顯出淡淡的憊態,又好像有點落寞難過,整個人都顯得柔弱了起來。 白小湖心里就像被揪了一下一樣。 不想看到他這樣,不想讓他有任何煩心事。 她抿了抿唇,拉起他:“跟我來?!?/br> 陸遏只能草草收起東西,跟著她走,出了走廊就能陸陸續續看到一些人,都是白首小隊的人,他們對陸遏當然不陌生,都熱情打招呼,只是看著兩人拉在一起的手表情有點奇怪,不是說他們不是那個關系嗎? 陸遏知道他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他后來想想,覺得問題應該出在寧市時,他對包子說的那句讓他不要再提他和白小湖的關系的話,包子肯定當真了,并且還和兩邊小隊的人都說了,也就成了他所謂的辟謠。 正想著,發現白小湖要帶他上樓,他立馬打住腳步:“小湖,我一會兒再過來?!?/br> 白小湖說:“你都這么累了,還爬什么墻,被人看到就被人看到,沒事的,就走樓梯上去?!?/br> 她硬是把人拉上了三樓,自己房間,關上門就把人帶進了空間,然后把再次把人拉進了自己的小木屋。 這是她在白首山上的小木屋,她整個弄進了空間里,屋子里有一張大大的床,被褥厚厚的軟軟的,她最喜歡在上面打滾,人形原形都滾過。 她把陸遏按在上面,說:“睡覺?!?/br> 陸遏愣住。 白小湖:“不是說累了嗎?睡吧,今天不要你烤雞,也不要你砍樹了?!?/br> 陸遏看了她片刻,失笑:“我還沒那么嬌氣?!?/br> “讓你睡你就睡,在這床上睡覺很舒服的,這床別看不起眼,其實是特制的,躺在上面保證能做個美夢,睡醒神清氣爽。還有這褥子,都是我收集的最喜歡的皮毛,我用了很多藥材很多道工序才能鞣制成這么松軟的程度,往上一躺保證疲勞頓消?!卑仔『f完就出去,翻身關門,還探進一個腦袋說,“乖乖睡哦?!?/br> 門關上了,陸遏還過去拉了下,拉不開,似乎從外面鎖住了。 他無奈一笑,站在小木屋里,左右看了看,這屋中的擺設很簡單,桌椅床柜而已,但架子上擺著許多的小玩意,翠竹做的小笛子、泥捏的不知是貓還是狗的東西,樹根雕的小人,葉子折的小鳥、五顏六色的石頭、印著好些某種動物爪印的石板…… 充滿了稚童般的趣味。 他不由猜測,這是白小湖自己的臥室,再看那張不知道是什么皮毛鋪了好些層的床,那這就是她的床了? 陸遏默默地站了會,才走過去,輕輕按了下,手掌整個陷了下去,他忍不住笑了笑,小心地躺在床沿,整個人頓時如同躺在一團棉花里,這也太軟了。 他失笑,心臟卻跳得歡快,說是只是朋友,但她對自己,是不是其實不止如此? 他是不習慣躺太軟的床的,但是這次卻沒有絲毫不適應,鼻尖縈繞著淡淡的說不出來的香味,竟然很快就睡著了。 而白小湖在外面也能察覺到陸遏的狀態,她滿意地彎起嘴角,累了就該休息嘛?仗著年輕就把自己當鐵人怎么行? 她躺在草坪上,悠閑地哼著小調,但想起他煩惱低落的樣子,難不成真的是查出什么毛病不跟她說? 她皺了皺眉,爬起來抓雞、烤雞,下湖摸魚、烤魚,一邊干活一邊思考,突然空間外的房間響起敲門聲,她悄悄出了空間,然后打開自己的房間門,外面是時剪。 時剪一手抱著貓,一手抱著雞,表情嚴肅說:“它們回來了,找你?!币贿呁锟?,狀似無意地說:“聽說陸隊來了?” 白小湖把不知道一整天在哪里撒野的兩只塞進門縫,自己擋在門口:“對啊,那個,他說要建一座醫院,我們要徹夜詳談事宜?!?/br> 時剪皺了皺眉:“這樣不太好吧?!蹦睦锊缓谜勔獊矸块g談。 白小湖也覺得自己有點沖動了,可是她能在哪里把陸遏一個大活人塞進空間不被人起疑啊。她只能做出理直氣壯的模樣:“有什么不好的,哪有這么多講究,沒事了你去休息吧,謝謝你帶它們回來啊?!?/br> 說著就關上了門。 她吐了口氣,覺得這樣下去太不方便了,簡直太妨礙她和陸遏一起進空間,以后有條件要換個房子,不能住集體公寓了。 …… 深夜里,一架小小的直升機在邊緣降落,應士欽從直升機里出來,看著這座城市。 沒有喪尸,一頭喪尸也沒有,蟲子也很少,大概是這三天被燒得差不多了。 這座城市真的變得太多了,完全不是書中的發展趨勢。 應士欽擰著眉,讓直升機安靜地原路返回,自己凜然無畏地踏上了夜路。 他身具五種異能,堪稱強者中的強者,一路遇到一些蟲子,完全近不了他的身就被消滅了。而且他行走速度非???,遇到障礙,他直接一個瞬移就過去了,根本不需要繞道,在夜色的掩護下,他行動如同鬼魅一般。 行至深夜,他已經來到了江城基地下,抬頭看著這座城墻高大的基地,他眉頭擰得愈發重,這座基地夜晚十分安靜,城墻上隔著一段距離點著一盞燈,巡邏的人不斷來回,井然有序,一座座塔樓上還有強大的探照燈光在掃視四野。 而基地之外呢,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人守著一個吊塔在干活,應士欽觀察了一會兒,發現他們是在殺蟲子,巨大的坑底燒著火堆,蟲子就會主動爬進去,坑里蟲子多到一定數量,就會被吊塔吊起倒進一個巨大的爐子里焚燒,但因為蟲子數量實在顯得有些少,半天也集不滿一個坑,滅蟲的人們還有閑情逸致在那說話玩笑,還有輪流睡覺的。 這是面對變異蟲時該出現的情況和態度嗎? 應天基地都沒有這么輕松的。 應士欽有些迷惑。 他決定潛入基地看一看。 使用風系異能,他輕松登上高大的城墻,然后一個瞬移,在巡邏的人發現他之前,他已經進入了基地。 他在這個基地里面行走,因為臺風剛過,雖然白天十分晴朗太陽高懸,但一天暴曬下來也不足以讓道路完全曬干,于是地面還是有些濕滑泥濘的。 應士欽在這里走一圈,也沒有發現什么特別的地方,房屋擁擠不整齊,街道狹窄不干凈,都比不上他的應天基地。 忽然,他發現,房頂上似乎有人影一閃而過,速度極快,在屋頂與屋頂之間輕盈無比。 應士欽目光一閃,那是一個高手,風系?還是什么特別的異能?如果是風系,恐怕比他此時的風系還要強一些,因為對方真的就像是乘風而行一般。 他運氣這么好,一來就能碰上一個強大的風系異能者? 或許可以給自己換一個更強的風系異能了。 他跟了上去。 白小湖發現自己身后跟了一小尾巴。 是的,在屋頂上跑的人就是她,她越想越不對勁,覺得陸遏瞞了她什么,說不定他發現自己命不久矣了,為了不讓她擔心,卻還要強顏歡笑。 總之她一個人在那想來想去,腦補了無數,越腦補越不安,就決定一探究竟。 而這一探究竟,最快捷的途徑就是找曲化年直接問啊。 她不知道曲化年在那里,陸遏說他因為散布對異能者不利的不實言論,被某部門給扣押兩天以示懲戒,她也不知道那部門在哪里,但她能夠追尋曲化年的氣息。 于是她就出門了。 結果快到目的地了,竟然被一條尾巴跟了上來。 白小湖皺了皺眉。 她慢下來,對方也慢,她快起來,對方也快,她在屋頂上繞了半個圈,對方也跟著繞,嗯,是在跟蹤她無疑了。 而且對方速度好快,隱匿能力也很強,要不是她始終鎖定對方的氣息,根本察覺不到。 基地里有這樣的高手? 最奇怪的是,自己用了障眼法,一般人應該是發現不了自己的,但對方顯然發現了。 而且這么跟著自己,是想做什么? 白小湖瞇起眼,悄悄把重新盤成了小狐貍掛墜,掛在腰間的毛毛發帶再次給解散了,一條發帶被她抓在手里。 然后抓到機會,猛然跳到地面,發帶一甩,朝對方抽去。 應士欽跟得正起勁,而且對自己的絕對自信讓他根本沒察覺自己已經被發現了,猝不及防間,對方從房子上跳了下來,堵住他的去路,然后手里甩出一條繩子,朝他抽來。 應士欽一驚,但也無所畏懼,并且覺得對方有點搞笑,那繩子那么短,根本抽不到他好嗎? 然而下一刻,他瞪大眼睛,那繩子一下子變得很長很長,然后有生命一般唰地把他捆了個結實。 第58章 能突然變長的東西是什么?木系異能者的藤蔓?水系異能者的水鞭? 應士欽腦海里閃過幾個猜測,可是被捆住之后,他發現捆著自己的這個繩子是軟的、蓬松的、毛茸茸的,就像是、就像是某種動物的尾巴! 震驚之下,應士欽因為要逃跑和被捆住之間的力道沖突,嘭地摔在了地面。 他立刻就發出金刃想要切斷這個可怕的繩子。 但是那么柔軟的繩子卻完全無懼他引以為傲的金刃,這怎么可能,竟然一點都割不動? 白小湖走過來,借著很淡很淡的月光居高臨下看著他,表情略顯訝異。 這是一個長得還算不錯的男人,但他的氣息很奇怪,和其他人都不一樣,如果說其他人氣息如一,就算是陸遏,也只是身上多了一絲貓妖的氣息。但這個人身上卻有兩道氣息,如果非要找個例子,就好像她從前見過的一例奪舍的例子。 因為是奪了他人的軀殼重生,所以身體和靈魂是兩種氣息。 一般人可能分辨不出來,但白小湖擁有魅狐血統,對這種卻比較敏感。 她微微皺眉:“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