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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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清理門戶 長歌被良嬤嬤引進了乾清宮大殿的后隔間里,卻見到太后肅容端坐在那里,心里不由涌起強烈的不安來。 她按下心里的慌亂,上前跪下給太后請安。 剛要開口,太后卻抬手止住她,朝著前面屏風冷冷呶呶嘴,示意她不要出聲。 長歌跪在地上隨著太后的示意朝著屏風那邊看去,只見隔著屏風,看不到前面的情形,也聽不到聲響,不由讓長歌心里一片迷惑。 她不安的看著面前的太后,太后卻嚴肅的端坐著,眸光冷冷的睥了她一眼,并沒有讓她起身,讓她一直在冰涼的金磚地面上跪著。 初春的天氣里,春寒料峭,連綿幾場小雨,濕氣很重,殿內雖然還烤著炭盆,可金磚地面上仍然冰寒,長歌跪了一會兒,直感覺寒氣從膝蓋往身體的四肢百骸里流躥,讓她止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太后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著眼里,見此,她攏了攏手里鎦金八福暖爐,嫌惡的皺起了眉頭,還是沒有讓長歌起來。 長歌好奇太后將自己叫到這里來,又不讓自己出聲,心里不由忐忑之極。 正在此時,前面傳來了魏帝熟悉的威嚴聲音。 “起來吧,站起身好好回話?!?/br> 魏帝聲音一落,長歌聽到魏千珩的聲音響起,向魏帝謝恩起身。 長歌一怔,這才恍悟前面的人竟是魏帝與魏千珩。 而聽魏帝話里的意思,魏千珩方才也被罰跪了,他比自己早進宮,卻跪到了現在。 心里一酸,長歌隱隱明白了太后的用意,咬牙打起精神聽著前面的談話。 魏帝讓魏千珩起身后,第一句話就開口問他要如何處置長歌。 他冷冷道:“長氏上次擾亂宮宴犯下大錯,朕看著新年將至和兩個孩子的份上,只是讓你將她禁足在林夕院,卻沒想到她竟不知悔改,禁足期間公然出府,還到刑部鬧事——此事你要如何處置?” 魏帝的話清晰的傳到屏風后面,長歌全身一顫,袖下的雙手不由扣緊。 魏千珩并不知道長歌已被太后召進宮了,此刻就在大殿后面的屏風后面跪著。 他朝魏帝沉聲道:“父皇明鑒,長氏此次擅自出禁,實乃她的胞妹在大牢里出現狀況,身中奇毒,她一時情急才會出了林夕院看望meimei,還請父皇看在她meimei命在旦夕的危情之上,饒恕她這一次……” 聽了魏千珩的解釋,魏帝涼涼一笑,不置可否,又沉聲道:“聽聞年前你將她禁足后,卻時常歇在她的院子里,對她恩寵更勝從前?!看來太子竟是不知道何為禁足,還是太子明知故犯,為了一個小小側妃,竟公然對朕與太后陽奉陰違?” 魏千珩心里一沉,連忙鎮定道:“兒臣是不舍兩個孩子,去林夕院只是去看望孩子……” 事到如今,魏帝豈會相信他的話? 看著自己一直偏愛有加的兒子,魏帝眸光里第一次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來。 他按下心里的失望,勾唇嘲諷笑道:“不論朕與旁人說她什么,你都是為她百般辯解??蛇@一次,她在刑部大牢里親口慫恿你劫獄搶人,你還有何替她狡辯的?” 劫獄?! 此言一出,不止屏風后面的長歌神情突變,連魏千珩也臉色一白! 劫獄卻是砍頭的大罪,而魏帝還將這么大的罪責都記在了長歌的身上,直接言明魏千珩當日從刑部帶走青鸞是受長歌慫恿。 如此,長歌就成了劫獄的主犯,要擔起所有的罪責。 魏帝也是給魏千珩一個脫身的機會,希望他就著自己的話將一切的罪責都推到長歌的身上,從而將這次他犯下的事掩下,堵住悠悠眾口,重立他在大臣間的威望。 可是沒想到的是,魏千珩非但沒有按著他希翼的去做,反而在他面前跪下,鄭重道:“父皇明鑒,當日將青鸞帶出大牢全是兒臣一人的主意,與長歌無關……” “但兒臣并不是要劫獄助青鸞逃走,只是暫時的將她帶回王府解毒養傷。她如今就在兒臣的府上呆著,等她身上的奇毒解清,擺脫性命之虞,兒臣定會再將她送進大牢里去……” 魏帝見他不肯配合自己,氣恨得咬牙道:“馮尚書與刑部一眾的官吏當時都親耳聽到長氏讓你帶她meimei出牢。證據確鑿,你休想再替她狡辯!” 魏千珩何嘗不明白魏帝的心思。但是,讓他犧牲長歌保全自己是萬萬不可能的,除非殺了他! 如此,他抬眸鎮定的看著魏帝,堅定道:“父皇從小教導我敢做敢為。而我一個堂堂大魏太子,豈會受旁人幾句話就被慫恿盅惑?!在長氏開口之前,甚至在傳來青鸞中毒的消息時,兒臣已打定主意帶她暫時回府解毒養傷,所以一切都是兒臣自己的主意,與長氏無關!” 魏帝氣結,從事發到現在,越來越多彈劾太子的奏折送到他的龍案上,魏帝頭痛不已,更是擔心魏千珩會因為此事失了臣心與威望,所以一直在想著為他脫身的法子。 可是沒想到的,魏千珩卻是絲毫不領情,還將所有的罪責擔下,簡直要將他的肺都要氣炸了。 他將面前的奏折摔到魏千珩的身上,氣恨道:“你自己瞪大眼睛看看,這些奏折不但有彈劾你以身犯法,不配為一國儲君的。還有許多是彈劾你寵信jian妃,被jian妃利用擺布迷了心竅的……你自己好好看看,看你還有何話可說???” 原來,自發生魏千珩到大牢搶人后,眾臣在有心人的指使下,奏折如雪片般往魏帝的龍案上飛,甚至開始出現聲討長歌的奏折。 魏帝焦頭爛額之際,太后來到乾清宮,同魏帝說,懷疑小年宴上太子使計致兩位候選太子妃落水,也是受長歌唆擺。 太后說,太子從小在皇家長大,受太傅教導,知書識禮,斷不會使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所以一切都是長歌教他的。 太后說后,葉貴妃又趕來乾清宮向魏帝求情,說是他去刑部劫獄都是為了長歌,為了救她的meimei,太子差點血洗刑部犯下大罪。 加之刑部尚書馮尚書與刑部官吏們也在奏折里言明,側妃長氏當眾求太子將死囚帶走,魏帝心里對長歌的氣恨越發不可收拾。 如此,魏帝不再計較魏千珩的罪行,將怒火都對準了長歌,更是要利用她來為魏千珩擺脫困局…… 魏千珩看也不看散落一地的奏折,抬眸定定的看著氣怒的魏帝,沉聲道:“父皇的用心兒臣心領,可兒臣堂堂一國太子,若是淪落到要靠一個無辜的女人來替自己替罪解困,兒臣還有何臉面活在世上,更沒有顏面做這個大魏太子!” 見他油鹽不進,魏帝氣得臉都青了。 魏千珩卻毫不畏懼道:“青鸞在大牢里突然中毒出事,還請父皇準許刑部重查此事,找出下毒陷害之人!” 魏帝不敢置信的看著地上跪著的魏千珩,氣笑道:“好,你口口聲聲說青氏在大牢里被毒害,誰給她下的毒?所中又是何毒?退一步講,就算她真的中毒,她本就是殺害端王側妃的死囚,何需要再接回王府診治?如今朕倒是懷疑,是你們故意鬧出中毒一事,好以此為借口將她接出牢房!” 面對魏帝的咄咄逼人,魏千珩一時間卻是說不出話來。 他若是說出是驪家對青鸞下的毒,父皇必定會問他要證據。 可他拿不出證據,甚至連青鸞所中何毒都尚未查明,這樣的情況下,只怕父皇非但不會相信的話,反而會越加氣怒,一切事情只會適得其反。 前面父子二人氣氛緊張,屏風后面跪著的長歌全身如墜冰窟,那怕隔著距離,她都能感覺到魏帝的冷戾怒氣。 而最讓她心寒的是,在他們眼里,meimei已是必死之人了,那怕中毒也無關緊要,她救她反而錯了,甚至還懷疑meimei根本沒有中毒,一切都是她們編造來逃出大牢的…… 可青鸞的的確確中毒了啊,且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她豈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蒙冤而死?! 思及此,長歌憤恨不已,一雙眸子灰暗絕望,怔怔的看著屏風外的虛無,雖然看不到魏千珩的身影,可她卻能想象到他此時被魏帝步步緊逼的無奈與痛苦,心里頓時更加的無措悲痛起來。 太后卻滿意的笑了。 她挑眉看了眼臉色發白的長歌,暗忖,這一次,卻要看你如何逃躲罪責? 屏風外,看著啞然的魏千珩,魏帝指著他劈頭蓋臉的厲叱道:“你身為一國太子,卻寵信jian妃知法犯法,聽信她的盅惑公然帶人闖進刑部大牢搶人,你置大魏律例何在?!” 魏千珩心神一震,咬牙道:“父皇,雖然青鸞被判死刑,但只要她一日沒有施刑,我們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在大牢里……而這一切都是兒臣的錯,是兒臣魯莽行事,與他人無關,兒臣甘愿受罰!” 說罷,魏千珩朝著魏帝鄭重拜下。 “受罰?呵!” 魏千珩恨鐵不成鋼的盯著魏千珩,痛心道:“你可知道因著你這一次的魯莽行事,先前支持你的大臣又紛紛上奏彈劾你,甚至連太子冊封大典都被延后……你如今還要包庇她嗎?” 原來,此次事件,不光有奏折彈劾魏千珩不顧律法,公然以太子的身份包庇死囚,從刑部強行將人帶走。更有有人心趁機煽動大臣彈劾太子行為不檢,不但阻止太子冊封大典的進行,更是出現了廢太子的聲音。 魏帝盼了這些多年才扶持著魏千珩當上太子,卻沒想到短短一年的時間不到,因著長歌,魏千珩好不容易立起的威望又沒了,更是因為長歌將大魏幾大權勢家族都得罪干凈,連幾個遠嫁在外的公主都對他多有怨言,特別是樂陽長公主和青陽公主兩位,都對魏千珩頗有微詞。 樂陽長公主對魏千珩不滿自是因為夏如雪的事,她原本辛苦栽培了夏如雪送到魏千珩的身邊,卻沒想到他碰都不碰她一下,導致她因不得寵被前太子妃發賣,白白浪費了她一片心血。 青陽公主怨恨魏千珩自是因為女兒若昕郡主的事了。 年前,青陽公主大張旗鼓的送女兒進京城選太子妃,可最后不但沒選上還壞了女兒的聲名。 青陽公主自是不愿意吃這個啞巴虧?;亟?,她好一頓編排太子寵信jian妃,寵妾滅妻,還寫信給了其他的公主姐妹,到處宣揚魏千珩寵信jian妃的事跡,以此來彰顯自家女兒不嫁太子的明智之舉…… 魏帝見到魏千珩民心盡失,心里又痛又恨,自然也將‘罪魁禍首’的長歌給恨上了,如此趁著青鸞一事,徹底暴發了…… 聽了魏帝的話,魏千珩心里一片冰冷,眸沉如淵。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過來,青鸞中毒一事,看似是驪家在脅迫魏鏡淵,實則真正對付的人卻是他。 他們算準了長歌對青鸞的姐妹情深,也知道自己不會看著長歌悲痛無措,所以利用青鸞中毒一事,讓自己失了方寸,親手將把柄送到了敵人的手里…… 如今,他要么擔下罪責舍棄太子一位。要么背叛長歌,為自己開脫這一切,給她冠上一個jian妃的惡名。 魏千珩心里落滿冰雪,可面上,他卻挺直著脊背跪著,眸光深沉森然,冷聲道:“父皇,長歌一直謹守規矩,安份守己,從無害人之心。兒臣并不是包庇她,而是不想看到她被陷害欺凌——因為她從沒有做錯過什么!” “你……你事到如今,你還護著她?” 魏帝沒想到他到了此時還這樣護著長歌,竟是將辛苦得來的太子一位也拋之腦后,頓時驚愕又失望的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皇,她是兒臣的女人,舍下性命為兒臣生兒育女。我若不護著她,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居心叵測的豺狼虎豹將她活活吞了?甚至為了我自己做下的錯事,將這一切的罪責都推到她頭上去?” 想到這些日子以來長歌受到的陷害與不公,魏千珩再也忍不住為她申辯,憤慨道:“自從長歌歸來后,不論發生何事,不論是兒臣還是他人的事,只要一犯錯,總會怪罪到她的頭上去……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沒做,為什么要這樣對她?” “光是她將你荼害,讓你心竅被惑,失去理智,她就罪大惡極!” 魏帝氣得額頭青筋暴起,痛心道:“朕一直偏愛你,那是因為你從小聰慧理智,殺伐果斷,能辯是非,可沒想到,自從你認識了這個女人后,你越來越沖動魯莽,早已分不清事情輕重,竟是連你自己前程大業都可以不顧,將所有的一切都葬送到她的身上——你值得嗎?你對得起朕這些年來對你的期許與偏愛嗎?” 魏帝越說越氣,揚手將手邊的茶盞砸到了魏千珩的腳邊,發生‘砰’的一聲震響,驚得長歌身子劇烈一顫。 太后與殿內伺候的宮人也驚到了,磊公公領著眾人跪下膽戰心驚的山呼‘皇上息怒’,太后狠狠剜了一眼臉色慘白無血的長歌,也忍不住起身朝著前殿走去。 長歌全身血液早已凝固住,魏帝與魏千珩的談話早已震得她腦子里一片空白,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見到太后起身朝著屏風前面去了,她顧不得生痛的雙膝,也哆嗦的爬起身,跟在太后身后,一起來到了前殿,雙腿一軟跪在了魏千珩身邊,朝魏帝拼命的嗑頭請罪。 “皇上息怒,一切都是罪婦的錯……是罪婦害得殿下做出魯莽失德之事,也是罪婦要將meimei執意留在王府,皇上要怪就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拖累了太子……” 看著突然出現的太后與長歌,魏千珩滯住,不敢置信的怔怔看著身邊請罪磕頭的長歌,驚愕道:“你怎么在這里?” 不等長歌回話,太后居高臨下的睥著太子,怫然道:“是哀家讓她來的。哀家就是想讓她看看,一個堂堂太子儲君被她拖累成什么樣子???那里還有半點一國儲君的樣子!” 魏千珩明白了太后與父皇的意思,他轉頭惶然的看向匍匐在地瑟瑟發抖的長歌,心痛如絞,正要開口,魏帝已冷冷盯著長歌一字一句冷聲道:“你也覺得自己沒錯、是大家污蔑陷害的你嗎?” 長歌腦子里一片空白,艱難嚅唇喃喃道:“不……都是我的錯,是我拖累的太子,求皇上責罰……” 魏千珩牙關咬得咯吱響,氣恨的回頭瞪著她道:“你有何錯?你并沒有拖累我,一切事情都是我自己的主張,與你無關……” 太后冷冷打斷他:“若不是因為她,你會認識那個猖狂殺人的青氏?若不是她,你會一直不娶正妃,讓大魏皇家成為天下人的笑話?!太子,你若是執迷不悟,就不要怪哀家與皇上替你清理門戶了!” 太后的話讓魏千珩心口一顫,然而太后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震驚不已…… 第149章 貶為庶人 太后與皇上都覺得,在長歌沒有重回燕王府之前,魏千珩雖然不近女色,與葉家女關系不睦,但至少家宅安寧,也不會沾染上這些有損聲名之事。 可自從長歌重回王府后,魏千珩麻煩不斷,為了她,不但將大魏幾大權勢家族得罪了干凈,如今更是為了她,連正妃都不肯娶,還做出了劫獄這樣知法犯法之事,實在是讓人痛心。 如此,太后盯著一臉憤然的魏千珩冷聲道:“這樣的女人,注定是個禍害,不能再留在你的身邊。你若是下不了手自己處置,哀家就來當這個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