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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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之前幾次的出現,都是在宮外,可這一次神秘女人竟是在宮里出現,實在匪夷所思! 思及此,白夜也不由遲疑了,猶豫道:“殿下,若真是前王妃,她為何要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你身邊。不光從京城跟到了行宮,如何還在后宮里出現,屬下實在覺得詭異,會不會……會不會昨晚宮里的是其他人,不是之前那個……” “不,就是她!” 雖然魏千珩被迷陀所困一直看不清女人的面容,但她給他的感覺卻越來越熟悉,他不可能認錯。 而且,她迷惑他的手法都是迷陀與合歡香,不會錯的。 至于她為何出現在宮里,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一直隱藏在他身邊,對他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 見他如此肯定,白夜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提醒他道:“聽景仁宮的宮人說,在殿下醒來之前,葉貴妃曾帶人去過殿下的寢宮,想必她已知道了昨晚殿內發生的事。而以葉貴妃的精明,想必她會聯想到神秘女人的身上,屬下擔心,若是葉貴妃也參與調查此事,關于前王妃還活著的消息,只怕瞞不了多久……” 魏千珩明白白夜話里的意思,當年他們就容不下長歌,如今葉玉箐成了燕王妃,卻一直不得他的寵愛,這個時候,葉貴妃她們必定怕極了長歌活著回來,怕葉玉箐這個燕王妃,徹底變得名存實亡! 白夜小心打量著他的神情,又道:“殿下,屬下冒昧問一句,若有一天真的找到了前王妃,殿下要怎么辦?” 是啊,若是找回了長歌,他要怎么辦? 五年前,當他得知她的背叛和欺騙時,他恨不得殺了她,可后來他查明一切,才知道她不過只是一枚可憐的棋子,身不由已,如此,他心里對她的怨恨,早已消散。 可是,休書已下,新王妃也娶進了門,若是她真的歸來,他要將她如何安置? 福至心靈,魏千珩突然想到,難道,這也是長歌一直不肯現身見自己,卻要以神秘女人的身份來接近自己的原因嗎? 想到這里,魏千珩混亂的心一下子堅定下來,冷冷道:“燕王府的后宅本就一直是個擺設,不要也罷。到時一迸遣散,就像當初一樣,只剩下我與長歌二人,再不受他人打擾?!?/br> 白夜一驚:“其他人尚好說,可若是殿下連葉王妃也一迸舍棄,只怕葉家與葉貴妃會徹底與殿下撕破臉皮,到時殿下就四面樹敵了,只怕皇上也不會讓殿下這么做的……” 魏千珩心煩意亂,白夜說得不錯,葉家與葉玉箐,卻是他最難擺脫的。 他心煩的擺手打斷白夜的話,轉而問他:“吩咐你的差事如何了,消息傳出去了嗎?” 白夜凝重道:“昨晚我已托江湖的朋友將消息四下散布下去,只怕無心樓的人很快就會找上門來?!?/br> 吐出一口濁氣,魏千珩眸子閃過亮光,聲線冰冷:“甚好,我希望親自會一會陌無痕,讓他告訴我長歌到底在哪里……” 恰時,王府到了,魏千珩回到主院,一進門就看到小黑奴坐在廊下,與院子里負責灑掃的小廝津津有味的聊著天。 長歌悄悄回府后,那怕累極也不敢回房睡覺,她假裝剛睡醒的樣子,在院子里四處溜達,逢人就聊上兩句,就是怕被人發生她昨晚不在府上。 所幸,魏千珩主院里的下人不多,她又是魏千珩貼身小廝,所居的下人房就在主院后面,獨間,所以她一宿不在,沒人發現。 長歌估摸著時辰,猜到魏千珩應該差不多時辰醒來回府,所以守在廊下等著,一面同小廝聊天,眼角余光一直往院門口瞄著。 見到他們回來,她心里揪緊,連忙起身迎上來,狗腿的巴結道:“殿下回來了!” 魏千珩沒理她,徑直進屋去了。 她心里一緊,故做不知的悄悄問白夜:“殿下怎么了?” 白夜也不知道同她從何說起,只得道:“殿下心里有事,你當差小心些,不要惹殿下生氣?!?/br> 長歌連連應下,小心的跟著他們進了臥房。 魏千珩要沐浴更衣,長歌連忙安排下去,白夜忙了一宿沒睡,就將伺候魏千珩的事都交給了長歌,下去補覺去了。 下人打來熱水倒進浴桶里,長歌上前替魏千珩脫衣服。 兩個時辰前,兩人還睡在同一張床上,他還抱著她在懷里不肯放,如今長歌再站到他面前,鼻間全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腦子里更是不可抑止的想起昨晚那些事,頓時面紅耳赤,心怦怦直跳。 魏千珩想著心事,卻沒注意到面前的小黑奴紅透的耳朵尖。 解下他的腰帶,隨著他衣裳的脫落,長歌心肝顫了顫—— 只見魏千珩的前胸后背,甚至是脖子手臂,還有大腿上,到處是都是紅色的抓痕。 不用想,都是她昨晚留下來的。 長歌面紅耳赤,無比心虛的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指甲,暗想,等下下去要拿把剪子好好修一修了,免得下次再將他抓得這么狠…… 可轉念,她又癡住——還有下次嗎? 不,她不希望再有下次了,她期盼昨晚能讓她如愿懷上孩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的設計陷害他了…… 魏千珩跨進浴涌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招手讓小黑奴過去給他搓澡,卻等了半天沒有動靜,不由睜開眸子朝小黑奴看去。 卻見小黑奴呆呆站在那里,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魏千珩順手撈起手邊的浴帕,準確無誤的朝著小黑奴扔過去。 “啪!” 沾著水的帕子甩在身上有點痛,倒是讓長歌回過神來。 她撿起帕子走過去,不敢再開小差,認真的服侍魏千珩沐浴,手中的帕子小心的替他擦拭著被自己抓破的地方。 魏千珩靠在桶沿上閉目養神,想著心事。 長歌一邊幫他擦拭身子,一邊看著他與樂兒相似的眉眼,心里酸澀一片,忍不住想,若是魏千珩看到樂兒,會不會看在孩子的份上,放下對她的仇恨,原諒她? 可是,轉念她又想到,若是當初那碗毒藥真的是他下令賜給自己的,那么,她根本無需再抱任何幻想。因為,明知那時她已懷了他的孩子,他還賜下穿腸毒藥要自己的命,足以看出,他恨她,恨到連腹中的骨rou都要一并毒殺掉! 手掌不覺收緊,長歌的指甲不覺再次刺進了魏千珩的肩膀上。 被刺痛驚醒,魏千珩張開眸子冷冷的看著她,嚇得長歌一哆嗦,連忙在浴桶邊跪下:“殿下恕罪,小的……小的不是故意,請殿下饒命……” 魏千珩卻緊緊盯著她,久久沒有挪開眼睛。 感覺他冰冷的眸光一直膠在自己身上,長歌全身發毛,心口擂鼓般的怦怦直跳,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發現了什么? 許久,就在她被他的眸光盯得快窒息時,魏千珩冷冷啟唇問她:“你怕死嗎?” 長歌一怔,不明所以抬頭懵懂的看向他,“殿下……” 魏千珩眸光從她身上挪開,轉而看向被她指甲劃傷的肩膀,一字一句冷冷道:“你知道殘害皇子,該當何罪嗎?” 聞言,長歌全身一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一臉冷漠無情的魏千珩。 殘害皇子是死罪,砍頭的死罪! 果然,魏千珩對外冷冷喚道:“來人,將小黑奴打入大理寺死牢!” 話音一落,不等長歌反應過來,已有燕衛聞聲進來,抓起癱倒在地上的長歌拖走。 長歌完全處于一種震驚狀態,等她再回過神來,已關扔進了大理寺冰冷的牢房里…… 第058章 二選一 魏千珩并不是難伺候且小題大做之人,這一點在長歌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里,早有體會。 莫說長歌,就是她換成小黑的身份當他的貼身小廝,初初伺候他時,梳頭凈面時,指甲也多有觸碰過,可他眉頭都未皺一下。 所以,今日怎么突然就因為指甲劃了他一下,就被扔進天牢了? 回過神來的長歌,心里開始不安起來,她不是擔心魏千珩真的會以殘害皇子之罪砍她的頭,而是感覺魏千珩在謀劃某件危險的事情。 果然,下午的時候白夜過來天牢,摒退身邊人后,對她道:“你莫怕,殿下不是真的要罰你,而是要你幫忙做一件事?!?/br> 長歌心里一緊:“什么事?” 白夜斟酌片刻,壓低聲音道:“殿下一直在找尋前王妃的下落,可鬼醫那邊遲遲沒有線索,如今只能從無心樓這邊尋找前王妃的消息,所以……” 說到這里,白夜的聲音越發的低沉起來:“所以要讓你假份成無心樓的前樓主無心,引無心樓的人出來!” 長歌儼然怔愕住,她萬萬沒想到魏千珩竟是讓她來扮無心的。 可無心早在五年前就死了,陌無痕是不會上當的。 在白夜面前,長歌自是不能直接說出陌無痕不會相信上當的事,只得驚疑道:“可上次聽白大哥與殿下說話時,不是說那個無心早就死了,怎么會?我擔心無心樓的人不會上當……” 白夜也有過這樣的擔心,但魏千珩告訴他,如今無心樓內大亂,前樓主無心就是此件事的導火索,所以,只要與陌無痕作對的另一派人想要以此來扳倒陌無痕,無心樓的人就必定會出現。 而當年無心的尸首卻是魏千珩親自處置的,那怕是陌無痕也沒見過她的尸身,也就是說,沒見過無心尸首的陌無痕,其實也不能完全確定無心到底有沒有死。 如此,再加上魏千珩得知的陌無痕與無心兩人間的關系,那怕明知是個陷阱,只要有一絲的希望,只怕陌無痕都不會放過。 所以,魏千珩才會讓白夜連夜傳出無心還活著、被他關在大理寺天牢的消息。 魏千珩想到小黑奴身形矮小,與無心倒是差不多,于是讓他假扮無心呆在天牢里,等著獵物上門…… 長歌呆呆的聽白夜說完,腦子里亂成一團,雙手不自禁的握住了陌無痕給她的那塊保命石牌。 既然是魏千珩籌劃好的一個局,那么,她倒是不擔心魏千珩涉險,反而害怕中計的陌無痕。 他當初給她保命的石牌,這一次,他自己可要怎么辦? 在長歌的心里,雖然她害怕陌無痕會給初心帶來傷害,因此想遠離他,但除此之外,不可否認,陌無痕雖然是無心樓的樓主,長歌卻并不將他當成一個惡人看待。 且不論他們創辦北善堂做下的善事,單憑他在不知道她不是初心的情況下,還送給她石牌保命,足以看出,內心他并沒有因為初心出現對他的威脅,而真正要殺她除后患。 甚至十分守諾的將無心箭歸還給她,實則是君子所為。 所以,長歌自是不愿意看到他出事。 而長歌還擔心的是,若是魏千珩真的擒住了他,從而得知了自己與初心的事,屆時,不論是初心的身份,還是她的,都大曝于天下了…… 想到這里,長歌心里陣陣發涼,全身繃緊,眸光不覺流露出惶然之色。 見她這個樣子,白夜以為她被嚇住了,連忙道:“你不要害怕,殿下已吩咐暗衛一定會護住你周全,這段日子,你就像在玉川行宮的地牢一樣,就當是好好休息!” 白夜走后,果然有牢差給她搬來被褥桌椅,讓她可以舒舒服服的睡覺,吃食也不比王府差,倒像是真的讓她在此休養的。 可長歌卻坐立難安,不知道陌無痕何時會中計沖進天牢來? 她被困在這里,除了白夜什么人都接觸不到,想去北善堂送信都不可能…… 這樣惶惶不安的連過了五日,一直不見天牢里有動靜,長歌不禁安慰自己,或許陌無痕發現了這是個計謀,不會來的。 但魏千珩一直不放她出去,她又有一種風雨欲來的可怕感覺…… 天牢外面,大理寺高高的觀寮臺上,白夜帶著燕衛在這里守候了足足十日,也不見動靜,心里不禁有些著急。 魏千珩卻告訴他不要急亂,再多等些時日。 他篤定,憑著陌無痕想坐穩無心樓樓主之位,也憑著他與無心的關系,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可這一次魏千珩卻失策,五日后,沒等來陌無痕與無心樓的人,卻等來了面帶急色的魏帝。 大理寺的人萬萬沒想到圣駕會親臨大理寺,白夜他們也不明白,好好的魏帝怎么在這個時候來大理寺了。 魏千珩出來接駕時,看到陪同魏帝一同前來的晉王魏昭風,心里頓時一片雪亮。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他透露風聲給父皇,讓父皇來壞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