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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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的功夫,就從四爺府傳出來了消息,正院里三阿哥除了天花,福晉日夜照顧,也感染上了天花。 四爺大怒,命人封了正院,滿府風聲鶴唳,都在找暗下毒手的人。 沉香院和東院里都安靜的很,沒有一絲sao亂,只烏雅氏面上一直掛著幾分笑意。 就在四爺怒火點燃外院,人人自危的時候,正院里的氣氛,極為尷尬。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記得哪年出過痘的,這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痹谙氯藗兌汲鋈ヒ院?,松格里難得怯弱的,在這個暴怒卻依然保持冷靜的男人面前道。 “那你腦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想著怎么弄死別人?爺看你可別先作死了自己!”四爺冷冷的看著松格里,有氣又覺得好笑,恨不能打這女人一頓。 實際上,正院里出天花的人,并不是三阿哥,滿院子就松格里一個人中招了。 這實在是怨不得她,常嬤嬤回去看望家人,暫時不在府里。 其他人都不知道松格里出沒出過痘,就連明言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小時候到底什么情況。 可眾人看她特別自然的拿著那件有痘痂的小衣服,都以為福晉是出過天花的,誰也沒想著阻止一下。 壞就壞在,松格里以游魂狀態晃蕩了三百多年,她只記得自己出過痘,卻不記得是在康熙五十三年以后才出的。 于是……松格里悲劇了,正院里的人都跟著悲劇,常嬤嬤緊急從家里返回來伺候,正院里貼身伺候她的奴才,每人二十大板,一個都沒跑掉。 弘暉提前一步被松格里含著眼淚送進了外院,李思敏跟著過去,她才算放心一些。 三阿哥那里,幾個奶娘并著過去伺候的明微,死死被禁在東廂房里頭,一步都不許出來。 其他人,都忙里忙外,戰戰兢兢的伺候……大齡出天花人士——四福晉。 “爺您……”松格里理虧,可她又不想看四爺那張臭臉,就想著讓四爺先走。 “爺小時候就種過痘,不怕傳染!”四爺提前一步堵住了她的話,臉上冷冷的,內心除了擔憂卻難得有點兒得意。 在福晉這里吃癟這么久,總算是有機會揚眉吐氣一次,這感覺實在是不差。 所以四爺并沒有看起來那么生氣,暴跳如雷不過是做給外面人看的。 “大魚可上鉤了?”松格里不愿意看他,再加上她有些發燒,人也很是疲憊,閉著眼睛問。 “……快了?!彼臓敵聊艘粫?,才回了兩個字,得意什么的消失無蹤。 他大概知道是誰動的手,不過他從來沒想過,自家兄弟下手……會這么狠。 想要把他拉下來,他能理解,可爭斗禍及子嗣,這讓四爺心驚之余,只覺得難受。 親兄弟想要絕了他的嫡嗣,這還是兄弟嗎?仇人也不過如此了…… “什么感情都比不上那個位子來的吸引人,爺上輩子就該看開了才是?!彼筛窭锉犻_眼,淡淡看著四爺道。 她倒不是為了安慰四爺,只是現在的四爺,比以前多了幾分柔軟和退讓,她不愿意讓四爺因為這種原因,到最后,帶著一家子慘淡下去。 “爺明白,你放心就是?!彼臓旤c點頭,也沒了興師問罪的興趣。 松格里不在乎他的低落,但見四爺有些低沉,她還是輕輕松了口氣。 因為自己蠢被人鄙視什么的……太有損她福晉的威武形象了。 作者有話要說: 自己作死……嗯,松格里很行~ 感覺睡了一覺,來勁兒了~ 昨天碼字頭疼,總找不著感覺,今天醒了才反應過來……會不會是健身的時候喝了點左旋rou堿的原因呢? 嗯……枸杞跟松格里一樣,有點作死…… 明天十二點見哦~ 第84章 病逝(一更) 雖說四爺嘴上訓斥松格里不妥帖, 可在這個談天花色變的大清, 得了天花仍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別說四爺現在對松格里感情日益加深,就算他不喜歡松格里, 也沒有想換個福晉的念頭,繼福晉聽起來不好聽, 憑白也低了別家福晉一頭不是? 所以在松格里開始發燒,并且出了痘以后, 四爺怎么都不放心讓松格里自己睡,硬是每晚都抱著她不松手。 “爺不用抱臣妾抱的這么緊!”松格里無數次喘不過氣醒來后,連生氣的力氣都無,她翻著白眼,虛弱道。 “若是爺不抱緊一點, 你忍不住撓破臉怎么辦?大清可不能出個破了相的福晉?!彼臓斈樕仙裆逅? 話說的特別大氣凜然。 “……臣妾不會撓的?!本退闶菗狭? 她也有法子恢復, 用不著這位爺cao心。 “不行,不抱著你, 爺實在是擔心?!彼臓旈]著眼睛,鼻尖聞著清冷的香氣和淡淡的藥香,內心一片寧靜, 除了擔憂以外, 他很是享受眼下的情形。 除了他想法設法跟福晉行周公之禮的時候,她從未如此乖順的躺在自己懷里過,這才是夫妻過得日子嘛。 可惜……還是得盼著福晉早些好起來才是, 四爺想著又抱的更緊了些: “松格里乖,快睡吧,睡著了就不癢了?!?/br> “……”乖你妹!松格里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加之發著高燒,差點兒沒厥過去,只能恨恨的閉上眼睛,不理會他。 實際上對別人來說,天花可能很恐怖,可是對松格里來說,她并不算太放在心上。 不說游魂那三百年間,知道了天花如何醫治,就算是不知道,有“鬼見愁”苗老太在,她想死都難。 本想著請鬼見愁走一趟,可四爺天天在這里呆著,因為跟她這個出痘的人待在一起,連衙門都不去了。 松格里實在是受不住,每天夜里都有個大只的八爪魚黏在自己身上,只能對還瘸著腿走不利索的明謹暗示,她要快點好起來。 畢竟外面可還有條大魚等著逮,她沒時間在這里跟四爺耗。 過了不到十天的功夫,松格里臉上和身上的痘痂就脫落了,只在臉上留下了不少粉紅色的痕跡。 但是這些痕跡也不用擔心,鬼見愁以前就給弘暉配過祛疤的藥膏子,抹個把月,皮膚也就光滑了。 松格里畢竟一直身體康健,還是個大人,竟是比禁在院子里的小蘿卜頭們還要先解了禁。 她命人把自己用過的東西燒毀,并且將正院里里外外都消過毒以后,才將在屋子里悶了半個多月的三阿哥等人放了出來。 本來還好好的三阿哥,一看見松格里,就嚎啕大哭起來,四爺待了一會兒,實在是受不住小兒子這大嗓門,忙不迭回了外院。 松格里對此一點都沒注意。她抱哭的震天響的三阿哥,心里升起淡淡的愧疚。 許是對弘暉放了太多心思,她對三阿哥并不如對弘暉上心,有時候甚至會因為弘暉而忽略他。 他現在還不滿周歲,說不出道不明,可小孩子也有他們自己的表達方式。 哭了一會兒,三阿哥臉都哭腫了,還用白嫩的小拳頭抓住松格里的衣服,抽噎個不停,這讓松格里心頭更軟,只想著以后要對他更好些才是。 好不容易哄好了三阿哥,抱著他玩兒了一會兒,還不等他睡著,又一個哭天抹淚的進來了。 “額娘……嗚嗚嗚……額娘!”七歲的弘暉已經有很久沒這么哭過了,他再記不得先生教導的禮儀和規矩,抱著松格里哭的撕心裂肺。 三阿哥本來已經被哄好了昏昏欲睡,聽到他哥哥哭的熱鬧,也扯著嗓子應和起來。 一時間,西廂房里頭,人人都頭疼的不得了,四爺有先見之明,倒是躲過了一劫。 “弘暉乖,不哭了,額娘這不是好了嗎?”松格里抱著弘暉,也不阻止他哭。 總得叫他把心里頭的委屈和害怕發泄出來才是,他這個年齡最容易多思多慮,上輩子他就總是各種害怕,才總是休息不好。 “額娘,以后你生病,不要把弘暉送走,弘暉要陪在你身邊?!焙霑熚谋е筛窭锔觳?,跟她相似的杏眸紅腫,端的是可憐無比。 “怎么,弘暉盼著額娘多生病???”松格里摸著弘暉的腦袋打趣道。 “不是,額娘不生病,額娘……”弘暉臉色通紅,一著急,又哭了…… “好了好啦,弘暉都是大孩子了,可不能再哭了,你瞧你一哭,你弟弟也心疼你呢?!彼筛窭锾婧霑煵亮瞬裂蹨I。 “一會兒額娘叫膳房給你做最愛吃的香煎魚丸,再給你上個牛rou鍋子,咱們好好吃一頓好不好?” “嗯……弟弟……?”弘暉哭了會子也餓了,這幾天他都食不下咽的,一聽到好吃的就忍不住口水往下流。 他轉頭看著哭累了眼睛都快睜不開的三阿哥,有些遲疑。 他已經知道弟弟現在吃不了東西了,可是他跟額娘吃,叫弟弟看著……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你弟弟有吃的,他這會子該睡覺了,等他大了,你再帶他吃?!彼筛窭锉缓霑煹臑殡y逗笑了,她捏了捏弘暉的小rou臉,笑瞇瞇道。 這才多久的功夫,弘暉就瘦了一大圈,可得趕緊補回來才成。 所以,四爺在避開了大兒子和小兒子的魔音摧殘不久后,就得知正院里晚膳正吃得香甜,完全把他漏了過去。 恨得四爺啊,他這些日子,天天夜里都不敢睡鑿實了,就怕松格里給自己臉上來一下子,他竟不知,福晉還是過河拆橋的好手! 帶著股子下人們摸不著頭腦的怒氣,四爺將粘桿處一部和三部的頭領都叫到了外書房,要餓大家一起餓。 “查的如何了?”四爺坐在書桌前,滿臉不爽的問他面前看不清眉眼的兩個下屬。 “回主子的話,烏雅格格身邊的棗花回過烏雅府,烏雅府現如今在內務府負責尚衣,后花園的副總管魏子海是那位的釘子?!闭硹U處一部頭領高斌比了個八。 “此次烏雅府動用的釘子共計七人,這位魏副總管什么都沒做?!备弑蟮脑?,讓四爺眼神中多了幾分諷刺。 什么都沒做,不只是沒有動手,也對別人的動手視而不見,他這個八弟倒真是萬事不沾身的主兒。 “鈕祜祿氏那里呢?”四爺沉下臉冷聲問道。 “回主子的話,那個柳綠嘴硬的很,不肯說出幕后指使?!鄙⒉筋^領張德躬著身子回答。 “二部曾發現柳綠去府里的花草房拿過東西,奴才已經審問過花草房的奴才,有一個是那位的釘子,另外一個是……萬歲爺的眼線?!睆埖率掷锉葎澚藗€一,說到最后,聲音越發低了幾分。 “呵呵……爺這群兄弟,真是不錯,這府里都快成篩子了?!彼臓斃湫α艘宦?,嚴重的寒意更重。 “萬歲爺的眼線不必管……德妃的眼線也放著,其他人的釘子,都給爺拔干凈了!” “喳!”二人都跪下應諾下來。 張德突然抬起頭: “主子,烏雅格格和鈕祜祿格格那里……您看?” “……鈕祜祿氏禁足沉香院內,烏雅氏……先不用管?!彼臓敵聊撕靡粫?,才冷聲吩咐。 二人這才慢慢退了出去,只留下四爺書房內的燈,燃到了后半夜才熄了下去。 第二天,在大朝結束后,四爺直接去了永和宮。 “兒子給額娘請安?!彼臓斶M門先利落的給德妃請安。 “四哥?!笔陌⒏缫苍谶@里,因為跟著四爺辦差,倒是比以前有眼色了許多,站起身笑著給四爺見禮。 四爺點點頭,臉上卻還是一片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