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
但轉而她又開始沮喪:“我的護照在家?!?/br> 崇正雅沖她神秘的挑了挑眉,像變魔術般從兜里掏出了一個本子。上頭燙金大字寫著“中華人民共和國護照”,印著全中國人民都熟的國徽圖標。 他將護照本丟給了她。 “求人求了半天才弄來的,拿好了?!?/br> 褚漾打開護照本,上面是自己的名字和照片。 她思索了很久,最后還是沒忍住問他:“你去我家偷來的?” “……偷屁偷,”崇正雅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用老子我超乎常人的智慧,懂嗎?動腦子就能拿到,還用偷?” 褚漾當然知道他不可能去偷,撇撇嘴心想這人真開不起玩笑。 崇正雅看她撇嘴,終于舒了口氣:“聽到有人帶你去贊干比亞,開心了?” 褚漾又連忙板著張臉不說話了。 “行了,別裝了,我特意過來給你送護照,就是讓你好好比賽,”崇正雅抱胸,像是長官訓話,“你好好比,拿個獎回來,不然他就白走了,知道嗎?” 褚漾抱著護照,用力點了點頭。 崇正雅轉身就要走:“那我先走了?!?/br> “哎,等等,”褚漾抿唇,問出了最后一個疑問,“你那個車是特意從家里開過來的嗎?” 崇正雅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她:“我沒閑到浪費那點油錢和過路費還特意開過來,這車我租的?!?/br> “你租車干什么?” 還租這么sao的車,搞得整個廣場上的人都以為來了什么暴發戶要搞拆遷。 崇正雅哼了哼:“廢話,我這么金貴的軀體,能坐那些便宜車嗎?” 租也要租林肯,真是有錢又有閑。 第84章 半球【二更】 護照本不見這個事,褚國華是早料到了的。 但他還是很生氣。 他左右想也不知道該怪誰,最后只能把氣撒到親家身上。 “還不都怪親家那兩個!如果不是他們硬要逼著自己兒子去贊干比亞,我們漾漾怎么會過去找!” 褚mama附和,心里也心疼徐南燁:“親家怎么能這么絕情啊?!?/br> 就算徐南燁忤逆他們,先斬后奏轉去了新聞司,他們也不該一腳就把養了這么大的兒子又給踢到國外去。 現在徐南燁新任發言人,這才剛開了一場發布會就去了國外。 等有心人發現這個副司長曇花一現,看他們徐家怎么解釋。 “不行,我要去找親家談談,”褚國華起身,語氣沖沖,“他們家不心疼兒子,我還心疼我女婿呢!” 徐南燁和他同院出身,他雖然不教西班牙語,但名義上怎么說也算是徐南燁的老師。他也一直很喜歡這個學生,就算后來徐南燁用那樣荒唐的理由娶了她的女兒,他剛開始埋怨過一陣,但很快也就想通了。 徐南燁對漾漾到底怎么樣,他心里是清楚的。 這個年輕人的品質到底怎么樣,他也有許多耳聞,漾漾既然那么喜歡他,想必他無論是在外面面前,還是只有兩人時,都對她極好。 不論當初結婚的原因是什么,至少他們現在是真的好。 褚國華嚴肅刻板了大半輩子,對女兒要求嚴格,無非就是不想她誤入歧途,再遇到什么非良人,把自己的人生也給賠了進去。 如果換做是別的男人和漾漾這樣草率結婚,或許他仍然很難接受,甚至有可能會逼迫他們分手。 但那個男人是他的學生徐南燁。 更不要說現在還是法律意義上他的岳父。 褚國華心中氣惱的同時,也不禁慶幸,還好那個男人是徐南燁,還好是他。 人都是感性動物,隨著時間的潛移默化而漸漸改變從前的刻板思想,并不會為一句詆毀而相信身邊的人就真的如此不堪,也不會因為某件與自身觀念相悖的真相就去否認整個事件的存在。 褚教授夫婦并不愛跟親家打交道,除了逢年過節互相問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關上門各家過各家的日子。 讀書人總是有股清高味兒刻在骨子里的,對于政權中心的徐家,他們并無所求,自然也無需要討好或是上門。 如今登門徐家,為的不是他們自己,而是各自兒女。 徐宅的電子大門向他們敞開。 褚教授看了眼這莊嚴氣派的大宅子,垂眼嗤了聲,跟著傭人穿過花園來到宅子門口。 徐父就在客廳門口迎接他們。 畢竟是正兒八經的親家,徐父平時寡笑此時也揚起笑意將他們請了進來。 兩家人面對面坐著。 褚國華也不藏著掖著,直截了當的說:“我今天來拜訪徐部,就是想聊聊南燁和我們家漾漾之間的事兒?!?/br> 徐父端起茶對著杯口輕輕吹了吹,神色平淡:“親家大老遠過來也不容易,先喝口熱茶暖暖身吧?!?/br> “不用了,”褚國華看都沒看一眼手邊的茶,“徐部只需要告訴我到底是怎么打算這兩個孩子的就行了?!?/br> 徐父擰眉,語氣無波:“親家都做了一年了,還徐部徐部的叫,未免太生疏了些,更何況我早退下來了?!?/br> “如果徐部真把南燁當兒子看,把漾漾當兒媳看,我們自然就是親家,稱呼這些都是虛的,改不改又有什么影響?” 褚國華非但沒有改口,倒反將了一軍。 徐父自然也懂。 大家都是讀書人出身,暗諷這招早了然于心,有時出口幾句話,旁的人甚至還要細嚼半天才反應過來。 “南燁是我的兒子,我當然要為他打算的清清楚楚的?!?/br> 隨著落音,徐父放下茶杯,杯底敲在實木茶幾上,發出一道清脆短促的響聲。 褚國華反而笑了:“徐部原來也知道南燁是你的兒子,不是你的物件啊?!?/br> 徐父猝然擰眉,縱使退位多年,眼中的凌厲和威勢仍不減當年。 他沉著聲音問:“親家這話是什么意思?” “南燁和漾漾結婚前,我也算得上是南燁的老師,雖然沒教過他課,但他這個人怎么樣我很清楚,”褚國華語氣平靜,“斯文溫和,彬彬有禮,無論是對人還是接物,都無可挑剔?!?/br> 他這話并不是夸獎,而是事實。 但徐父還是頗為受用的淺淺揚了揚唇。 褚國華接著說道:“南燁會這么優秀,和徐家的教導密不可分?!?/br> 徐父的眼中流露出慈愛:“他原本就是這樣的孩子,從小就沒讓人cao心過?!?/br> “徐家費了這么大的心思將他培養成人,為的就是讓他能夠繼承徐家的衣缽,能夠讓徐家更上一層樓,”褚國華頓了頓,話鋒忽然轉向,“如果他沒有完成,那么徐家所花費的心思就全部打了水漂?!?/br> 徐父斂目,并不言語。 大家都是為人父母,這方面有足夠的默契相通。 徐南燁確實是徐家正經的二少爺沒錯,徐家從小能給他的絕不會少給,他含著金湯匙出生,生下來就頂著這個榮耀萬分的姓氏,旁人說起徐姓,不會覺得有什么特殊,但說起清河徐家,就能明白這姓氏的分量在哪里。 徐父有三個兒子,大兒子他寄予厚望,從來沒讓他cao心過。 自然將來要接他的位置,甚至是青出于藍。 三兒子他一開始沒抱有期望,有兩個哥哥撐著,他成不成器也無所謂了。 進了司法行業,也算是沒給徐家丟臉,索性任由他去了。 他有他母親對他溺愛就已經足夠,他要做的是讓另外兩個兒子越來越優秀。 徐父一開始就沒對徐北也抱有過期望,他做什么也不會讓他過于失望,甚至于氣憤。 但徐南燁不一樣。 他從小聽話乖巧,始終好好地按照父母的意愿在漸漸成長。 徐父將很多注意力都放在了大兒子身上,徐母將寵愛都給了小兒子。 至于徐南燁,他最懂事,從不用他們cao心,就算關愛少一些,他也不會做出格的事兒。 但該給的始終沒少給,每次看徐南燁拿回了他滿意的成績單,站在自己面前斯文俊秀的樣子,徐父都覺得驕傲。 后來徐東野畢業,他轉而開始悉心培養徐南燁。 但是這一切從他上了高中以后就變了。 他跟崇氏那個不學無術的小子成了朋友,還為那小子打了架。 徐父說不痛心都是假的。 他認為只要讓那小子遠離他兒子就沒事了,誰知徐南燁一次次的違背忤逆他。 徐父無法接受乖巧的孩子處處與他作對,他花了這么多心思教導他,他怎么能接受自己的這么多年的心血付之東流。 就像是他精細描繪的瓷器,忽然被人劃上了幾道猙獰的刮痕,擦都擦不掉了。 他痛心,又不想這個兒子繼續再和自己作對下去。 “我為他安排的路,他就這么不喜歡嗎,”徐父忽然喃喃,“我都是為了他好?!?/br> “徐部,你我都是為人父,我們對孩子的意義是引導,而不是控制,”褚國華軟下了聲音,語氣也柔和了不少,“瓷器碎了你都會覺得可惜,那南燁呢?” “親家,你們也不是外人,我索性就直白說了,我希望他手里能握著點權力,我希望他是有實權在手的,徐家不可能為他充當一輩子的屏障,他以后更是要成為自己子女后輩的靠山,”徐父重重嘆了口氣,語氣痛惜,“但他不懂我啊,與其在外交部天天和那些記者周旋,為什么不愿意聽我的話,好好地往中央拼呢?” 褚國華淡淡笑了:“追求仕途的年輕人叫有上進心,追求理想的就不算了嗎?外交部有什么不好?國家部門各司其職,主內主外,這幾年外交事業風生水起,多少年輕人以他們外交官為榜樣,他們未必比每天坐在辦公室成天批紅頭文件的差多少,南燁做翻譯官是有些屈才,但入政途又不是他的本意,外交部正正好,他這樣的形象,新聞司于他而言再合適不過?!?/br> 徐父好半天都沒有言語。 若是別人和他說這句話,他未必能聽進去。 褚國華德高望重,本來就是學者中的佼佼者,更不用說南燁曾是他的學生。 他人也清高孤傲,幾十年來專心教研活動,從某些方面來看,他們兩個是有些像的。 “親家,你今天來是為了跟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