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比如問她平常都做什么。 褚漾就說她工作日住學校,只有周末才回家。 然后太太們又問她在學校有沒有什么活動。 那個時候褚漾還大二,每周一大堆的專業必修課,太太們問到這個問題后,她的臉上不禁帶著無盡的傷悲。 這些太太們面露擔憂,以為她在學校遇到了什么難事。 結果這位年輕的二少奶奶只是掰著手指說,上課,做實驗,寫實驗報告,還有學生會亂七八糟的大會小會。 太太們懵逼了,嘴上仍禮貌的對她表示同情。 這位連大學課業都還沒完成的二少奶奶哪里會知道比起忙碌的校園生活,脫離學校的生活才能稱得上累呢。 學生總覺得念書累,熟不知對于早已離開學校的人來說,念書的時光才是最輕松的。 二少奶奶還在念書,就被徐二少爺娶進了徐家,以后不論她是選擇全職還是在外工作,吃苦二字都再和她無關了。 她從一座象牙塔到另一座象牙塔,從此塔外的狂風暴雨,都由徐家這座屏障為她盡數遮擋。 太太們不再強求褚漾和她們能聊到一塊兒去。 比起她們來說,或許那些在吃點心們的小朋友,能跟她更合得來。 容二小姐更不用說了,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千金,家里的企業有jiejie撐腰,夫家又是香港沈氏,她自己的企業雖然規模還未成型,但無論成不成型,她這一生都注定無虞。 即使嫁了人,仍和不諳世事的少女無異。 被保護的太好,因此對于柴米油鹽,還沉浸在童話式的想象中。 她的人生確實也只能用童話來形容。 兩個年輕女人往餐桌那邊走去。 幾個年紀稍長的女人看著她們離開,開口玩笑:“也不知道她們倆要多久才能跟我們聊到一塊兒去?!?/br> 另一位太太接話:“聊不到一起不更好?我可不想看著她倆跟我們一樣慢慢地每天能想的就只有孩子和老公了?!?/br> 她們也曾是和小姐妹們無話不談,聊衣服聊工作聊美妝,不論聊什么,主題都只圍繞著自己。 而不是丈夫和孩子。 最先聊到這個話題的太太點頭:“沈姑爺人怎么樣我不清楚,但徐二是咱們每年都見的,他性格這么好,這老婆又是他自己選的,肯定要放在家里好好寵個幾年,哪舍得這么快就讓她出來應酬啊?!?/br> “要說徐家哪個男人性格最好,南燁認第二沒人認第一了吧,”輩分最高的太太笑呵呵道,“小時候三個兄弟里就數他最文靜,長大了也是文質彬彬的,東野性子太冷,北也又太浮躁了,也只有南燁,最能討家里人歡心?!?/br> “嬸娘你這話我就要反駁一下了,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徐二就是因為性格太好,反倒受不到關注,你看他前幾年在國外任職吃的那些苦,如果不是差點連命都沒了,他父親肯讓他回來?” 因為知道徐南燁脾氣溫和,又最聽父母安排,因此父母幾乎沒和他商量,就為他安排了工作調動。 換他大哥三弟就不一定會聽話,但他肯定不會有任何怨言。 再聊就牽扯到更深的往事了,這里還有幾個算得上是徐南燁的小輩,因此眾人默契的止住了話題,不再提起。 餐桌這邊的褚漾對太太們的對話毫無所知,拿了根簽子在餐桌旁選自己愛吃的水果。 等終于串好了褚漾牌特制水果簽后,她將簽子放在了巧克力噴泉的最下面那一層。 淋巧克力醬需要技巧,否則很容易再抽出來的時候沾到衣服上,有幾個小朋友就是因為沒掌握好技巧,不但吃的滿嘴都是巧克力,衣服上也多了些梅花點。 小朋友衣服臟了不礙事,但褚漾是成年人,今天又穿得比較正式,身上如果沾了巧克力,那還是挺尷尬的。 “太太,讓我來吧?!?/br> 她手上的簽子突然被人拿走了。 褚漾只知道徐宅今天請了酒店的廚師過來,怎么連侍應生也找來了。 但又不像侍應生。 他穿的不是酒店的侍應生制服,原本制服該是白襯打底灰色馬甲,領口處還打著紅色蝴蝶結。 但這位穿的明明確是黑色燕尾服,黑色馬甲黑色領帶,燕尾服系扣處還牽著一條細長的銀鏈。 倒像是執事。 年輕英俊的執事將水果簽還給了她,還對她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太太,您真漂亮?!?/br> 褚漾看呆了。 身邊容榕沖她挑了挑眉:“怎么樣?不錯吧?!?/br> 褚漾懵懵懂問她:“這是酒店的外包服務嗎?” “不是,今天是我負責去酒店挑人的,”容榕嘿嘿笑了,“原本只打算挑幾個廚師過來,但我怕家里的傭人們忙不過來,就又找了些人過來?!?/br> 褚漾仍保持懷疑態度:“這些人不是酒店的吧?” 容榕爽快承認:“不是啊,是酒店對面的執事咖啡廳里的?!?/br> 執事咖啡廳和女仆咖啡廳性質相同,后者屬于專為男性開設,前者嘛…… “你這么做,他們同意了?” 褚漾說的他們指的是長輩們。 思想保守點的應該都沒辦法接受這種類型的服務吧。 “我跟太太們說了,她們沒反對,其他人沒說,他們又不知道侍應生和執事的區別,以為我都是從酒店找來的,”容榕說完就對她雙手合十,“二嫂你千萬別告訴他們,不然以后爺爺就再也不會讓我安排這些事了?!?/br> 要說這些太太也是挺大膽的,仗著丈夫們不知道,居然在家里請執事。 褚漾原本以為徐家的家宴和正經宴會差不多,現在看來,家宴果然是家宴。 她還有有些擔心:“我是可以幫你保密,但是你不怕你老公知道嗎?” 容榕不以為然:“只要二嫂你不說,他也只會覺得這些小哥哥是普通侍應生啊?!?/br> 執事又不會對男人笑。 好吧。 等她們吃完盤子里的點心,家宴也差不多要開始了。 褚漾旁邊的座位是空的。 看來他們還沒有說完話,褚漾暫且放心,乖巧坐在座位上等開席。 百無聊賴的喝著茶,手邊的茶杯很快就空了。 褚漾正找茶壺,身邊突然又多了道影子。 “太太,讓我來吧?!?/br> 又是剛剛的執事。 那位執事嫻熟的替她添了杯新茶,還不忘提醒她:“太太,小心燙?!?/br> 說完對她笑了笑。 褚漾哪享受過這樣貼心的服務。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男人都愛去夜總會了,簡直天堂。 她決定等回學校就約舒沫她們去執事咖啡廳喝咖啡,看小哥哥。 色令智昏的褚漾一口氣連著喝了八杯茶。 一直到她的膀胱發出抗議。 此時忽然有人喊了聲:“你們這些男人終于聊完了?” 褚漾渾身一抖,迅速站起身,跑了。 堪稱沖刺,有人愣愣發問:“徐二老婆這是怎么了?” 容榕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開始還以為是不是執事沒服務好,后來又看幾個男人朝圓桌這邊走來。 二哥走到了剛剛褚漾坐著的座位旁邊。 他敲了敲桌面,問容榕:“你二嫂呢?” 容榕呆了呆:“不知道?!?/br> 看來是真的吵架了。 容榕想了想,這架應該吵得不輕,不然二嫂也不至于見了二哥就跑。 她坐在座位上,悄悄掏出手機給褚漾發了條微信。 【二嫂,你跟二哥真的吵架了?】 那邊回的很快,但答非所問。 【急急急,我要小包紙!】 容榕一臉懵逼。 二嫂就這么不愿意上桌?寧愿躲在角落里吃東西?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站了起來走到二嫂的位置上,拿起她的碗筷,從桌上給她夾了幾個包子。 但又不知道二嫂喜歡吃什么口味的。 【二嫂,你喜歡什么口味?】 【?】 【隨便,快點】 于是容榕各個口味的包子都夾了一個。 夾好后,她又問二嫂:【二嫂你在哪里?】 【廁所】 容榕:“?” 她站在褚漾的座位上夾包子,坐在旁邊的徐南燁終于也忍不住問她了:“榕榕,你夾這么多包子干什么?” 容榕還沉浸在疑慮之中,徐南燁問她就答了:“二嫂要吃?!?/br> 然后她拿著碗筷就要離開圓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