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我想你來,我希望你來。 他們之間隔著窗,原本他才是那個落入她眼簾的人,卻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成了他的風景。 不該因為她醉了,就轉身離開去替她拿解酒的水果,連個答應或是拒絕的答案從沒來得及知道。 顧清識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從自己手中溜得徹底。 江海澄忽然問他要不要一起打游戲。 顧清識破天荒的答應了。 “臥槽!干嘛搶老子的人頭??!老子開大把人打殘血,你他媽一個平a收了人頭!你他媽就是個撿漏王!” 江海澄被人搶了人頭,很不開心,對著另一個搶人頭的室友破口大罵。 “你等著!老子非給搶回來不可!” 顧清識躲在草叢里,忽然笑出了聲。 江海澄嚇了一大跳:“咋了?” “沒什么?!?/br> 這時對面過來偷野,他一個瞬移閃到對方跟前,還未等對方開閃避,人頭就已經落地。 江海澄脫手鼓掌:“識哥牛逼!” —— “你要跟我說什么?” 車子停在不顯眼的角落,頭頂上的車燈開著,褚漾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徐南燁打開車窗,晚風涼爽,緩緩吹進車廂。 他淡淡笑了:“今天看你沒吃什么東西,是胃口不好嗎?” 褚漾搖頭:“沒有?!?/br> “我看你好像也沒怎么說話?!?/br> “我又插不上話,”褚漾張唇,手扭在一起,“你以前在贊干比亞做了什么我哪知道?!?/br> 徐南燁臉上的笑意驀然斂去,漫不經心的接話:“是嗎?” 她沒說話了,結果徐南燁也沒再開口。 褚漾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事實上從今天一起去吃飯到剛剛其他人下車,他看上去都和平常沒什么兩樣,似乎對意外事件的頻繁發生絲毫不覺得有什么不妥。 甚至是很快就接受了。 一直到他現在一言不發。 “師兄,你怎么了?” 聽到她的關心,徐南燁摘下眼鏡放在儀表臺上,揉按著自己的睛明xue。 他的聲音聽上去很輕:“有人記得那時候跟我見過,我有些驚訝?!?/br> 褚漾不解:“為什么會驚訝?” “不知道,”他低笑兩聲,“或許是覺得別人應該早就把這事給忘了?!?/br> 沒過多久,徐南燁又重新戴好了眼鏡,將兜里裝了很久的券送給了她。 褚漾一晚上都在想這個,現在徐南燁終于給她了,她卻又沒那么想要了。 “我送你回寢室?!彼f罷,重新發動車子就要走。 她心里有種預感,如果這時候回去,事情會變得很糟糕。 褚漾向來隨心而動,忽然伸手抓住了徐南燁搭在檔位桿上的手。 徐南燁忽然踩了剎車,側頭看她。 “算我多管閑事,之前在贊干比亞的時候,你碰上什么事兒了?為什么穗杏說你救了他的爸爸?難道你在那邊懲惡揚善嗎?” 徐南燁微微有些愣。 褚漾嘖了兩聲,又替自己找臺階下:“你要不想說我也不勉強,反正我也沒有很想知道?!?/br> 她留了個驕傲的后腦勺給徐南燁。 徐南燁垂眼默了片刻,便又笑了起來。 他語氣溫潤:“那我就不說了?!?/br> 又是這樣。 每當深入了某個話題,他就戛然而止。 永遠進退得當,永遠抽身及時。 換做平時,褚漾也會順著他的話不再提,笨拙的找尋其他的話題試圖將氣氛重新拉入歡快中。 但她今天很奇怪。 “我早說過,咱們這婚結的沒有意義,”她收回目光,盯著前面朦朧的夜燈發呆,“表面上是領了證,住在一起,其實跟陌生人有什么區別,什么也不能問,連穗杏今天剛跟你見面都知道你以前的事,但我卻什么都不知道?!?/br> 徐南燁側頭看她,唇角微勾:“不干涉對方的生活,這可是你結婚之前提出的?!?/br> 褚漾啞口無言,作勢要下車。 “以前我跟你說的時候,你總是興趣缺缺,”徐南燁歪頭,語氣帶笑,“為什么今天這么好奇?” “你到底說不說啊,”褚漾急了,神色有些不耐煩,“不想說我又不會逼你?!?/br> 徐南燁非但沒有理會她,反而裝腔作勢的啊了一聲:“吃醋了吧?” 褚漾心中的怒火被點燃了。 “我殺了你?。?!” 徐南燁輕松桎住她伸過來的魔爪反剪到她背后,另一只手忽然掐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往自己懷里帶。 逼仄的車廂內,主駕駛的空隙原本就不多,褚漾坐在他腿上,整個身體都像是被綁住,動彈不得。 鏡片下,男人琥珀色的瞳孔里滿是戲謔。 褚漾恨自己多嘴問他。 “你放心,”徐南燁薄唇微掀,語氣輕佻,“我是其他人都得不到的男人?!?/br> “……” 老變態。 第28章 電費 他們現在這個姿勢實在是太不和諧了。 褚漾鬧著要下來,徐南燁只是低笑著松手,任她逃開。 她為了避免麻煩,從來不坐徐南燁的車進學校,每次寧愿自己老老實實多走點路,也好過被人看見了還要絞盡腦汁編出個借口來。 還好現在時間還不晚,學校里多得是住在附近的居民或是學生出來散步遛狗的,褚漾一個人走回寢室也沒什么。 徐南燁也沒說什么,只是在她臨下車前囑咐:“這個周末我要加班,星期天的時候我會王秘書送你回家吃飯?!?/br> 褚漾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奇怪。 夫妻倆結婚之前就商量的很清楚,每周六回娘家,周日回婆家,如果不是有事要處理,這是他們的日常行程。 徐宅坐落頂級市內郊區,進出都要經過電子大門,紅外線會自動檢測車牌放行,綠蔭中間只有一條小馬路,沒有行人道。 因為路很長,所以很少有人會步行,褚漾一個人沒辦法進去,只能讓王秘書開他的車送褚漾進去。 沒等到褚漾的回答,徐南燁又說:“不然你自己開車?” 褚漾猛搖頭:“不了,我不敢開?!?/br> 她早兩年就考了駕照,但一直處于“有證也不敢駕駛”的新手階段,開開舊車還行,徐南燁這輛賓利她惹不起。 蹭掉一小塊漆都能抵她幾個月的飯錢,開豪車是拉風,可惜她沒這個膽兒。 這還是他頭一回休息日還要工作,褚漾抿唇,有些欲言又止:“那我也不回去了吧,正好最近要忙比賽的事情,我周末想留在實驗室里?!?/br> 徐南燁爸媽一直沒回國,她每次跟著徐南燁回家都是去的隔壁容宅,兩家人湊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再加上小輩們都是青梅竹馬,她和徐南燁的婚姻關系原本就不怎么正常,跟兩個婆家一起吃飯,便宜丈夫還不在身邊,她慫。 “那我跟阿姨說一聲,讓她周末不用過來打掃了,”徐南燁點頭,又多囑咐了一句,“別總吃外賣,去食堂吃?!?/br> 褚漾敷衍點點頭,準備下車。 徐南燁忽然皺了皺眉:“等會?!?/br> 褚漾以為他還有要囑咐的,結果徐南燁只是迅速發動了車子,又往前開了幾十米。 后面響起刺耳的鳴笛聲。 褚漾往后看去,被忽然照亮整個車廂的遠光燈晃了眼,急忙伸手擋住眼睛,低聲抱怨了句:“這么近開遠光有病嗎?” 徐南燁透過后視鏡確定后面那輛車不會再開,終于開了車鎖,讓她下車。 后面的車也熄了火。 褚漾沒急著下車,只是搖下車窗想看看后面開車的是什么人。 主駕駛上沒下來人,倒是靠里側的副駕駛門打開了。 褚漾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 徐南燁淡淡問她:“怎么了?” “那個人好像我室友,”褚漾縮回頭,又覺得是不是剛剛被燈照著晃了眼,連人都看錯了,“不可能啊?!?/br> 這轉念間,后面車子已經重新發動,開到前面的轉向彎道駛離了這條馬路。 奔馳s系,車型和車牌都很打眼,一連串的4個9,非富即貴。 這種車牌可遇不可求,一般掛上交易所還沒等叫價,就已經被人高價買走,普通人連競拍的機會都沒有。 徐家直系和旁支的人不敢用這么招搖的車牌號,但和家族交好的容氏屬于頂尖豪門,收集車牌的樂趣不亞于收集豪車,他接觸過的人不少,明白這其中的利益鏈,能用這種牌照的當然可以在市區里橫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