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卻苦了寧迦被強塞了一個妹控哥哥,真是有苦說不出。 她看著段洵那坦坦蕩蕩的模樣,又想到自己那不可名狀的心思,真是滿肚子郁卒,憋得她難受極了。想和他吵架吧,顯然是吵不起來,只能自己干嘔氣。不想搭理他,卻又甩不掉。 后面再玩其他項目,還得時時提防他會不會像之前那樣趁自己不備暗算自己。 被嚇到倒是其次,最怕是自己一緊張,又不管不顧地去抱他。就算他把自己當公公,她也沒法把他真當太監。一想到自己對一個公公動了心,而人家公公先前對她好只是為了報恩,她就想一口老血吐出來。 至于段洵,在寧迦玩項目時,對于算計她這件事,不僅沒有因為她之前的生氣而有所收斂,反倒是一副掩藏不住的蠢蠢欲動。得幸好寧迦吃一塹長一智,始終沒讓他得逞。 不過這種斗智斗勇導致的最終結果就是,一圈玩下來,累得像條狗,草草吃了點自助餐,就回了房間休息。 同樣玩得不爽的還有段洵,回到自己房間后,把跟來的白芊芊毫不留情趕走,自己躺在床上,睜著那雙寒星般的黑眸,望著酒店的天花板,烙煎餅似的翻來覆去,一點困意都無。心里好像有數不清的螞蟻在爬,又好像正在被一把火燎著。 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陌生得很,一時也沒有頭緒是為什么,總之是抓心撓肺。 過了一會兒,他茅塞頓開一般,猛得坐起來,打電話讓酒店送了一瓶精油上來。然后拿著精油一溜煙跑去了寧迦的房間。 寧迦睡得正香,被敲門聲擾醒,一看已經八點多,頓時嚇了一跳,再多睡一會兒,今晚估計是不用睡了。 她揉了揉眼睛,趿著拖鞋去開門,見到門口站著的男人,眉頭一皺,沒好氣道:“有事?” 段洵問:“你還累嗎?” 寧迦道:“睡了一覺,不累了?!?/br> “那有沒有覺得渾身酸疼?” 寧迦伸了伸胳膊,眉頭隨著身上傳來的酸疼,微微皺了皺,心說還真有點。 段洵彎唇一笑,舉起手中的精油:“不用擔心,內臣馬上來伺候公主?!?/br> 寧迦如臨大敵看他:“你干嗎?” 段洵道:“當然是來給公主按摩。公主是知道內臣手藝的,保管明天醒來,腰不酸腿不疼,神清氣爽?!?/br> 寧迦想起去年她準備才藝大賽那幾天,每天中午在天臺練習完后,都躺在地上被他翻來覆去揉個把小時。 當時心無旁騖,當然可以坦坦然然享受他的服務。但今時不同往日,他還能坦蕩蕩自稱內臣,她卻是沒辦法再接受那種兩人間那種親密。 實際上現在再想起來當時的場景,都忍不住面紅耳赤。 她當時怎么就能接受個男人,把自己揉來揉去的,手腳脖頸肚皮,就沒有他沒接觸的地方。甚至還脫了鞋,被他把腳握在手里按捏。 不能想,一想,都要覺得自己已經失身于他了。 寧迦幽怨地看了眼他那略帶興奮的眼神,義正言辭拒絕:“不用了?!?/br> 然而段洵已經不由分說擠了進門,還順手把門關上:“為公主服務是內臣的職責,公主不用客氣?!?/br> 寧迦一聽他一口一個內臣就惱火:“你不是已經報完恩了么?還內臣什么?” 段洵道:“公主永遠是我的公主,報不報恩都不會改變。公主快躺床上去吧,我一定將公主伺候得舒舒服服?!?/br> 如果只是前一句話,寧迦可能心跳還會紊亂一下。但加上后一句,怎么聽怎么奇怪。他若真是太監,說這樣的話,合情合理,但此刻他一頭新剪的板寸,再如何漂亮的一張臉,也變得男人味十足,這話就有點太違和了。 可你要把這當成男人占女人便宜的話,換做別的人,那是鐵板釘釘,但放在段洵身上,就實在是沾不上一點邊。 一個在心理上把自己當太監的男人,怎么可能想占女人便宜?何況他一臉的坦坦然然。 不過不管占不占便宜,寧迦都不會再讓他揉自己了。 她木著小臉道:“段督主的好意我心領了,按摩就不用了?!?/br> 段洵蹙眉看著她,臉色一垮:“看來公主是真的對我生分了?莫非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寧迦一愣,什么跟什么?繼而又不滿道:“你先前自己說報完了恩,對我愛答不理,現在倒是怪上我了?” 段洵道:“之前我們復國大業正在緊要關頭,我每天很忙,無暇顧及公主,是我的錯?!闭f罷陰陽怪氣哼了一聲,“但我一忙完就來找你了,一找你就遇到你跟你那上輩子的未婚夫狀元約會,還對我各種擺臉色。那姓陳的沒出現前,你可不是這樣的?!?/br> 寧迦反唇相譏:“那是,以前都是我哄著你,現在我不想哄了?!?/br> 段洵哂笑道:“所以我說,有了新人忘了舊人?!?/br> 寧迦還要反駁,忽然覺得兩人這對話走向怎么這么奇怪? 什么新人舊人的?搞得她好像是個喜新厭舊的渣女一樣。 而且他公公式的拈酸吃醋,聽著也不大對勁。 她皺眉道:“你不要胡說,陳云是陳云,他跟程狀元沒有任何關系。就算有關系,我和他也早沒關系?!?/br> 段洵干笑兩聲:“那你為什么對我態度大變?” 寧迦道:“是你先對我冷淡的?!?/br> “我說了為了我們大寧的復國大業?!闭f罷又道,“好吧,算是我的錯,我這不是來認錯了么?給你按摩賠不是還不行?” 寧迦依舊拒絕:“都說不用了?!?/br> 她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執著地要給她按摩。因為她做夢都不想不到,段洵確實是想占她的便宜。 實際上連段洵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想占便宜。 先前在水上樂園,她投懷送抱抱著自己時,那種肌膚相親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他后來想再次嘗試,但都被她識破,未能得逞。 回到房間后,他心頭一直抓心撓肺,想半天才聯想到這里,然后就想起從前在天臺給她按摩的場景。 那滋味,嘖嘖,真是妙極了! 拿到精油后,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跑了過來。 他兩輩子加起來,都異常厭惡與人有身體接觸,只有公主是個例外。那種淡淡馨香、溫暖和柔軟,讓人太喜歡了。 偏偏他在男女關系這件事上,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個正常認知。以前是一律反感厭惡,沒有過任何欲念。所以也并沒有把現下這種對寧迦的渴望,與之聯系起來,就是單純地想靠近,甚至都沒想過這種靠近意味著什么。 試想,在不是戀人的前提下,一個男人想親近女人,非要給對方按摩,分明就是猥瑣行徑。 可他一點沒將自己和猥瑣聯想起來,坦蕩的能把人氣死。 現在被寧迦斷然拒絕,段洵很有點不爽了,黑著臉道:“看來公主是真的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br> 寧迦怒目反駁:“我沒有?!?/br> “既然沒有,就讓我給你按摩?!?/br> “不要?!?/br> “呵呵,那就是有?!?/br> “說了沒有?!?/br> “那你證明給我看?!?/br> 要不是寧迦還算清醒,都要被他這死打蠻纏的邏輯差點繞暈。她深呼了一口氣,一字一句道:“段洵,咱們能不能用正常的方式相處?”正常男人和女人的方式。 段洵點點頭:“現在是不太正常,你明顯對我生分了?!闭f罷,他忽然伸手,攔腰將身前的人一把抱起來。 “你干什么?!”寧迦猝不及防,嚇得大叫。 段洵看著瘦,力氣卻大得很,單手將她抱起來,絲毫不費勁兒,走到床邊,將她丟上去。床墊良好的彈性,晃得寧迦一暈,還沒反應過來,段洵整個人已經覆在她上方,雙手箍住她的手腕,壓在她的頭側,一張臉就在離她上方二十厘米的地方。 這曖昧的姿勢—— 寧迦一下懵了。 男人呼吸間的熱氣直直落在她臉上,那雙漆黑如墨的狹長眸子,灼灼地盯著她,像盛開的桃花,攝人心魄。 寧迦臉頰爆紅,心臟撲通撲通跳起來。 段洵看著她的眼睛,低聲道:“公主,相信我,不會弄疼你?!?/br> 寧迦心如擂鼓,試圖掙扎:“你……你……” 段洵覺察她的動作,微微蹙眉,手上力度加大了兩分,在她手心摩挲了兩下:“不要亂動,我會讓你很舒服的?!?/br> 寧迦從他漆黑的瞳仁里看到如待宰羔羊的自己,腦子已經完全亂了,羞得閉上眼睛,支支吾吾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段洵看著她那紅得像蘋果一樣的臉,心頭一動,差點沒忍住要咬上一口。但他此時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松開一只手,握住寧迦纖瘦的肩膀,將她輕松翻了個面,讓她變成了趴著的姿勢,然后一字一句回答她剛剛的話:“給你按摩??!” 寧迦怔了三秒,當感覺到肩膀被人開始揉捏時,終于忍不住惱羞成怒爆吼一聲:“段洵!” 段洵壓住她的肩膀,及時制止住她想翻身的動作:“不要亂動,都說了會讓你舒服的?!?/br> 被摁住的寧迦,趴在枕頭上欲哭無淚。 她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喜歡上什么人不好,非得喜歡上一個死太監! 公主:褲子都脫了給我看這個?? 第38章 二更 一個小時后。 段洵將軟塌塌的女孩翻過來,神清氣爽地拍拍手:“公主,是不是很舒服?” 不得不說,他的按摩技術確實是一等一,要是去按摩店上崗,妥妥的頭牌技師。 寧迦四肢百骸仿佛被重組了一遍,通體舒暢。 只是身體是舒服了,一顆心卻如死灰。 她默默望著這位專業技術過硬的按摩技師,看了看他那張坦坦然然,略顯愉悅的臉,又往他腰下瞟了眼。冷不丁問:“段督主,你覺得我樣貌生得如何?” 段洵目光落在她猶顯嫣紅的臉上,挑挑眉,道:“公主自然是天姿國色,美貌無雙?!?/br> 這個夸獎并沒有讓寧迦覺得開心,反倒是心情愈發沉痛。 她幽怨地怔了了會兒,猛得坐起來,咬牙切齒道:“段督主,你上回說要給我證明你這輩子是真男人,現在可以證明嗎?” 段洵斂了臉上那細微的笑意,蹙眉看向她:“怎么?公主還沒把我當男人?” 寧迦心說,不是我不當,是你的行為告訴我你不是??!她刻意朝他身下瞄了一眼,然后眨眨眼睛,咧出一個假笑看向他。 段洵皮笑rou不笑道:“公主可想好了?本來我是打算慢慢給你證明的,但既然公主現在就要我證明,意味著什么你知道嗎?” 意味著我是不是該死心? 段洵凝視著她片刻,嘆了口氣:“如果公主要我現在就證明,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總有一天也是要證明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