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西邊?”西瑟沉默了一陣,身上的/配/槍/響了幾聲。 “西邊有什么問題嗎大人?” 西瑟走了幾步,從剛才他就一直嘗試著與裘達爾聯系,卻怎么也聯系不上;現在不光是聯系出現了問題,西西佩爾口中那恐怖的不死者也朝著裘達爾的方向去了。不管西西佩爾是不是在撒謊,在這重要關頭,西瑟都不能夠輕易的否認或者承認任何一個他得到的消息。 他不禁沉思起來,期間又嘗試著和裘達爾聯系了一番——還是沒有回信。 通話那頭一直傳來“嘟嘟”的忙音。 “魯迪,今天的通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終于,西瑟忍不住朝負責設備這方面的隊員發難了。通訊對他們而言是何其的重要?一秒鐘的失誤,就能導致一通重要的信息傳不過來。而負責通訊的魯迪,今天明顯是失職了的。 他其實一路上都忍著沒有說出口,一方面是因為魯迪一直以來盡心盡責;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給魯迪保留點面子。 可是現在,西瑟無法再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了。 “魯迪,”他望向隊伍尾一個中年偏胖的男子,稍微壓低了點聲音道:“通訊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穿著戰斗服的魯迪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把手上的智腦搗鼓一陣接著道:“大人,我檢查過了,通訊都沒有問題呀!” “估計是因為這塊信號不太好吧?!?/br> 魯迪給出解釋,并展示了他自己的智腦,上頭也是一個不斷加載的圖案:“我的智腦也顯示不出任何東西?!?/br> “這下真是難辦?!逼溆嗟年爢T道: “沒辦法通訊,我們甚至連最近的小隊的位置都得不到?!?/br> “啊,真是太抱歉了各位……”魯迪恐誠恐慌的道,似乎很是自責的躬了躬身:“我會盡快想出解決辦法的……” “盡快吧?!绷碛嘘爢T無奈的說。 “他在撒謊!” 西莉卡從西瑟身后蹦出來,石破天驚似的扔下這么一句。 “你什么意思?”有人問。 “魯迪在撒謊啊?!?/br> “???!我沒有呀!”魯迪受驚似的往后退了一步,接著不可置信的沖著西莉卡說:“西西佩爾下士,你……” “你不要信口雌黃,這位下士?!?/br> 一個男alpha站出來,他和魯迪私下關系不錯,這會兒見好友受挫,自然幫他說話了。其實這個隊里有不少人都是偏向魯迪的——這也是明擺的事情,西莉卡·西西佩爾一來就神神叨叨的,說的話也是語無倫次;而魯迪一向被大伙信賴,在隊里也是公認的老好人。 “我相信魯迪?!?/br> “說話要講究證據?!币粋€隊員抬起西莉卡的智腦,發現上面也是“加載中”的模樣,頓時就不滿了:“西西佩爾下士,你自己的智腦不也是無法顯示嗎?還信誓旦旦的說魯迪撒謊?我看一直扯謊的人是你吧!” 西莉卡一把扯回自己的智腦,臉上倒是因為這個隊員粗魯的動作而感到幾分郁色,“我自己的智腦確實無法使用?!彼拐\道。話音剛落,旁邊幾人就互相傳遞了個不屑的眼神。 “但是我還有別的東西可以證明,”西莉卡又從口袋里掏出另一枚智腦,隨后擲地有聲的道:“這里的信號絕對沒有問題!”她把那枚智腦展示到眾人面前,伴隨著一陣開啟的聲音,代表滿格信號的標志就出現在右上角,一閃一閃的,耀武揚威似的宣告這里信號極佳。 “……” 這下周圍一圈人都沒說話了。 “等等……你這不是聯邦的智腦吧?”有人看出端倪,指出這枚智腦樣式的不同。 “這是艾利特人的智腦?!蔽骼蚩ㄑa充:“在發現我的智腦不能使用后,我就在死去的艾利特人身上撿了一個?!卑厝瞬⒉宦敾邸@是全星際都公認的,他們的科技之所以能夠發展,也是多虧了有別的星球的人與他們交換:結實的艾利特人付出體力勞動,而別的星球則替他們研發最新的技術——比如西莉卡手上這款智腦,就是某星球仿造聯邦智腦出來的二代品。 “呵,真是好笑呢?!庇腥擞终f:“我說西西佩爾下士,你知不知道敘事要表里如一呀?我可是記得你剛才才說那些艾利特人死了,立馬就能活過來呢!” “如果他們的致命傷在胸口就不會活了!”西莉卡臉蛋激動地充血,估計是想起了不久前戰友慘死的模樣。這位尚且年輕的戰士擦了擦眼角,隨后一臉倔強的望著西瑟道:“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我,可是在這件事情上,我沒有任何撒謊的理由?!?/br> “倒是你們這個所謂的通訊員,處處都是漏洞,處處都可疑!” “叫魯迪是吧?”西莉卡豎起眉毛,“作為通訊員最基本的守則是什么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魯迪回答。 “那你為什么不帶上工具箱?”西莉卡冷笑一聲,目光如炬的朝著他腰間看去——原本應該順著工具箱的地方空空如也。 這倒是大伙都沒注意的點了:所有人都想著魯迪可靠,也就沒有特意檢查他的裝備,哪想到他卻根本沒有攜帶工具箱! “魯迪?!?/br> 久久未語的指揮官終于發了話,下一秒,在場的人很明顯的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威壓積攢而出。 很多的人都未曾感受過西瑟·費多安的信息素,因為這位長官一向是個嚴謹卻溫和的人,很少會如此受到他如此嚴重的懲罰;但費多安的威壓又和傳說中裘達爾·卡文迪許阻攔有關沃倫·賽茵特的審判時——所釋放的雷霆萬鈞是不同的。前者是風雨欲來,烏云密布,嚴密的聚攏,讓人透不過來氣。 后者則是根本不屑于準備,直接就是最為純粹的力量壓制。 西瑟的威壓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可是等到這股子怒氣收回去,那頭的魯迪也轟然跪地。 “對不起……對不起……” 魯迪幾乎是淚流滿面,眸中也滿是悔意。 “魯迪……”有人不可置信的發聲:“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這都是那位大人的指示呀……我也是迫不得已……”魯迪難以自控的抽泣著,“若不照他所說的那樣來,我所欠的賭債可是一分錢都還不上了?!?/br> “魯迪!你怎么又去賭博!”先前的那個好友痛心疾首的說:“你不是答應我不再賭博了嗎?”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賽拓……”魯迪還在道歉著,“我一時沒有忍住……” “事已至此,剩余的話你還是留著到審判庭去說吧?!蔽魃粋€抬手,身旁就有幾個隊員慢慢的聚攏。 “審判庭?!”魯迪瞪大眼珠,還沒等西瑟繼續發話,他就一個勁的搖頭道:“不!我不上審判庭!” “這可由不得你了?!蔽魃断魉频哪樤诠庹障嘛@得格外冷漠。 “……是嗎?呵呵……是嗎…...” 魯迪本是跪在地上的,此刻卻是眸色一變,接著就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立了起來——這時候眾人才察覺,魯迪的手臂已經伸的接近兩米長,暴露出來的地方,金屬正泛著冰冷的光芒。 “不死者……”有人喃喃道出所有人的心聲。 原來西莉卡所言并非空xue來風。 眾人肌rou緊繃,本以為接下來將要面對一場惡戰——結果金屬化的魯迪只是冷冷的打量了眾人一眼,隨后就快速的撤退進了附近的小徑中。 “追!” 西瑟果斷下令,他如何還看不出來現如今魯迪的危險系數? 若是放任他肆意在城堡中游蕩,不知道會有多少對此毫無察覺的戰士受害。 十幾個人在空曠的走廊上飛奔著,幾乎可以稱得上一路的暢通無阻,原本應該是重兵把守的地方——此刻居然空無一人。 難道這一切真如西莉卡所說,所有的艾利特士兵都朝著裘達爾而去了嗎? 西瑟思考至此,不禁皺起了眉頭。 魯迪并未能跑的太遠,打頭陣的西莉卡等人已經快要接近他——而這時候一陣濃霧出現在眾人身側,西瑟僅僅是分神了片刻,身側的隊員就一個都不剩了。 “……”他的內心頓時涌上一股不安。 “啪嗒……啪嗒……” 而仿佛為了印證他的內心一般,一個纖細的身影漸漸地出現在身前。 在這昏暗的走廊里頭,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魅惑,大紅色的長裙/分/叉/到大/腿/根,露出完美而又飽滿的肌膚。 “真是好久不見啊……”艷色的指甲搭上他的肩膀。 一道優美的女聲響起,仿佛是清泉流過蓬松的土地,悄無聲息的滋潤著一切。而女聲的主人,已經慢悠悠的將唇靠近了他的耳畔。 “我親愛的弟弟……” “……” 他頓在原地,過了好久才吐露出兩個字。 “……艾瑪?!?/br> 第81章 不按計劃的來 “……艾瑪……” “西瑟……是我……”艾瑪湊近他, 雙手猶如藤蔓似的纏繞住他的腰,任憑自己海藻般的頭發散落,露出只屬于成熟omega的嫵媚來。 “我是你的jiejie啊……”她的聲音如泣如訴,就跟夜里靜悄悄生長的柔軟植株一樣,看似不打眼, 但是等你發覺時, 她已經侵占了你身邊的每一個角落。 西瑟差點抑制不住自己顫抖的身軀:他失去了艾瑪這個jiejie那么多年,本以為以后的年月里只能通過記憶來懷念她, 可哪里想過會在今時今日與她重逢? 這世界就是這樣, 以為以后不會再見面了, 偏偏在下一條路的某一個轉角, 這個人又突然出現在你身邊。 “姐……jiejie……”西瑟遲疑著想要轉過身。 而輕輕靠在他肩頭的艾瑪則露出了完美的微笑, 手中的針管一晃而過。 “轉過來吧, 我親愛的西瑟……”她再次哄勸,“難道你就不想看看我的臉嗎?”她的手帶著點點涼意,偏偏又柔軟, 于是感受起來就跟春雨一般灑落在臉上。艾瑪拿手勾勒著西瑟的下顎,就像多年前她替他梳理毛躁的頭發一樣溫柔。 “西瑟……” 她扶住他的肩膀,吟誦著詠嘆調:“轉過身來, 見見我吧……” —— “咔嚓……咔嚓……” 伴隨著聯邦的進攻,無數的艾利特人倒下后, 又有無數的不死者站了起來。他們雙目無神,不管身上是否傷痕累累,都機械的邁動腳步, 漸漸地聚集形成一股人潮,隨后朝著西邊的方向而去。 在附近一座慘綠色覆蓋的,最高的塔里,一道修長的身影長久的佇立在大開的窗戶邊,任憑狂風吹起他黑色的衣袍,翻滾出大小不一的波浪。男人身前的窗戶——又或者說這里壓根沒有窗戶,只在四周邊緣處殘留了一些碎玻璃渣,然后就空無他物了——就像是一張巨大的口,露出獠牙,引誘人墜下去。 “蘭斯洛特?!蹦腥撕暗?。 “先生,我在?!贝┲鴿嵃咨仙赖哪泻⒚鎺⑿Φ淖哌^來,柔軟的小手里還抱著個圓球狀物,但是由于房間里并未開燈,所以誰也無法看清楚,他手中之物到底是什么。 “你說,這一場戰役,到底誰會取勝呢?”男人往前一步,這樣他的半個身子就暴露在了寒冷的空氣中,而腳下便是數百米之高的巨塔。有小石子被他帶動,從最高處滾落,又碰到地上發出低低的響聲。 “勝利自然是屬于我們的,先生?!苯刑m斯洛特的男孩表情不變,整張臉上透露出一股不符合他純凈外表的世俗之氣,很快的,他又將這表情掩藏了起來。 蘭斯洛特走到光亮處,這時候他懷中的東西就露了出來——那是一顆人/頭。 慘白著眼,鮮血四溢的人/頭,還殘留著死去之時的余溫。按常理來說,光是看著這么個東西就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但偏偏那男孩平靜無比的把它舉起,又溫柔的擦拭了一番殘余的血液。 “這就是獲勝的法寶啊……”他低喃出聲。 如果這時有艾利特的士兵經過,就會發現那男孩手里的人/頭分外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