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裘達爾強行微笑。 就為了這兩個牙洞,她可是疼了整個后半夜呢。 心里的疑問解決了,賽茵特將軍就不打算多逗留,又囑咐了兩個人一些基本的注意事項和行動方針,這位岳父就笑呵呵的走出了戰艦。 而正如裘達爾所料,賽茵特將軍一走,沃倫那把慢悠悠的嗓音就響起了: “所以......你嘴唇上的傷口果然是和我有關系嗎,裘達爾?!彼静皇窃谝蓡?,全程都是陳述句的語調。 裘達爾回頭:“這個傷口是個意外......”她話說到一半就頓住了,只見隨著目光望去,不遠處的青年仍舊是那副懷抱沖鋒大衣的站姿,不過眉眼已經不一樣了。 這份不一樣很容易就被看了出來。 青年的五官本就偏柔和,但是這么多年來的獨自打拼讓他的溫柔生生轉變成了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平日光是不言不語的坐在那里,就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忌憚之心。后來他隨裘達爾訓練,冷漠的樣子逐漸失去了,又展露出內里那張溫和的臉來——本來裘達爾以為這就算是她能夠在沃倫臉上看到的最為柔軟的表情了,結果跟今天的一比,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區別。 眉頭舒展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盛著溺人的溫柔,俊朗的五官多了幾分別樣的味道,又見他嘴唇帶了含蓄的笑意,耳朵尖一點一點的被攀上粉紅,讓這副表情無意中就生動起來。 “......” 在這沉默之間,裘達爾突然感覺...... 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 就跟猛地斷了電又在瞬間接上一樣,極為快速的下墜之后被人緊緊抱住拽起,整個人的心在這一起一伏之間仿佛都要停止跳動。 第78章 羅格斯堡壘 梭羅星艾利特主戰場 羅格斯堡壘 荒蕪的曠野延伸著, 粗糙的土地上,只遙遙的立著幾顆雜草,葉片也是枯黃,一副垂垂欲死的樣子。 都說艾利特人好戰強壯,這片區域的畫風也頗為適合他們——跟聯邦嚴密精細的基地不同, 艾利特人的戰略要塞只是簡單的立在地面上, 一面血紅色的旗子迎風招搖,從遠處看仿佛是一張血盆大口, 要吞噬周圍的一切。 瞭望臺邊, 今日守城的士兵正目光炯炯的盯著監視屏幕, 絕不放過監視器視線范圍內任何一個角落。 突然, 在曠野的正中央位置, 出現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這兩個人出現的太過唐突, 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無聲無息。士兵瞪大眼睛,隨后又使勁揉了揉眼皮——那兩道身影仍存在著, 像是兩條鬼影一樣,寬大的黑色斗篷被季風吹起,騰云駕霧一般的縹緲感, 即使現在那斗篷之下伸出個白膩膩的手骨來,士兵都不會覺得驚訝。 他們仍在有條不紊的向前前進。 方向正是羅格斯堡壘這邊。 “……” 可能是因為場面的寂靜, 又或是那兩人身影的詭異,總之,士兵呆愣的站在原地好長時間, 以至于那兩個人都已經走到堡壘之下了,他都沒有拉響警報。 “啪嗒?!?/br> 兩道身影立足于羅格斯堡壘之下,高大的那個摘下自己的斗篷帽子,露出一張臉。 他的嘴唇張了張,說了一句話。 —— “都笑起來,笑起來,我不喜歡哭喪的臉?!?/br> 溫暖如春的指揮官室內,壁爐熱烈,柴火堆積著聚出一團熊熊火焰,把整個壁爐內壁照的亮堂堂的,即使隔著一圈鐵柵欄,那熱度也跟長了尾巴似的,直往人身上竄。 指揮官模樣的男子托了托自己肥胖的腹部,重新調試了一下皮帶后,將一塊灼熱的鐵塊從爐火中取出——那鐵塊紅里透亮,尤其是中間那一部分亮的泛白,讓人不禁就退后了兩步。 但是房間內的其他人是無法做出這個動作的。 隨著男子慢吞吞的步伐,只見在一面寬大的墻壁上用鐵枷鎖固定了好幾個/裸/露/的人,他們低垂著頭顱,原本細膩完全的肌膚上多多少少都有些燒傷痕跡,最先印下的傷口留下淺淺的形狀,而有的則紅腫不堪,最外頭的一層還出現了焦黑的情況,里頭的紅rou翻著,正涓涓的往下滴血。 “笑??!”似乎是因為沒有得到滿意的答復,胖男人上前一步,手法/粗/暴/的將剛燙好的鐵塊壓到其中一個人的肩膀上——那個人立馬發出了凄慘的哀嚎,痛苦的連眉頭都縮成一團,可無人能夠救她,只能夠聞見燒焦的味道,而這又刺激著在場每一個被捆綁人的心。 這些人均是艾利特監獄里頭的犯人,艾利特人有,星際聯邦的俘虜也有不少。胖男人無事便會抓幾個到自己寢室來綁著,一個個的審訊——他那個燒的旺盛的火爐也是因此而打造。 “我要你們笑起來!懂不懂!”胖男人陰沉著一張臉,手中的金屬鉗子發出“啪嗒”脆響,“今天的我已經心情夠不好的了,你們若是再不聽從我的命令,休怪我無情?!?/br> 男人心情低落也是有原因的——星際聯邦與艾利特之間的戰爭不是一日兩日了,可始終被壓的死死的——前段時間好不容易破攻了聯邦軍團的一個防線,結果不久之后又火速的被彌補上去! 這讓男人如何能不氣? 作為艾利特人方面的將軍,他也希望能夠在梭羅星上做出一番事業,至少也要跟那勞什子賽茵特平分秋色,結果呢?同樣是領導,同樣在梭羅星上呆了幾十年,他多樓連個屁都不是! 而他發泄的辦法就是折磨別人——多樓性格殘暴,從小就是個孤兒,在艾利特的雪山上面跟狼搶吃的,后來沒食物了還把狼給殺死了??赡苁且驗檫@般的經歷,在回歸現代社會后,多樓的眼神總是帶著兇光,性格更是惡劣。 在艾利特星上知道情況的人對多樓忌憚不已,輕易不敢惹他。 “咚咚咚!” 門外猛地傳來一陣敲門聲。 多樓扭起眉頭。 “你最好有它馬的要緊事,不然我一/槍/爆掉你的/狗/頭!” 門被粗魯的打開,露出多樓一張肥rou縱橫的臉來,偏偏艾利特人的膚色為紅,所以就襯的他整個人像一個巨大的快要爆炸的番茄。 “報……報告長官!”門口那士兵也是被他嚇一跳,可一想到羅格斯堡壘外那個詭異的人,即使心里頭再害怕面對自家殘暴的總指揮,他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堡壘外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說是要見你?!?/br> “你的腦袋都被蟲族給啃了嗎?!直接把他們抓了喂孟多拉獸不就好了,正好最近缺飼料……”多樓直接一個巴掌扇到他頭上,把士兵打的是眼冒金星?!斑@種小事都要匯報給我?” “你是不是也想上這面墻???“ 說罷,多樓眼神不善的示意了一下身后。 “長官!門口那個人堅持要見您!小的也是沒辦法啊……”士兵哪敢看多樓身后的墻壁,上頭白花花的人rou晃得他眼暈,整個人簡直要被嚇死了。這名士兵擺明了年歲不是很大,見狀直接給多樓跪下,屁滾尿流的抱住多樓的大腿道:“而且他看上去深不可測……小的派人圍攻了他幾次都沒有用……” “你這沒用的廢物!” 多樓眼睛一瞪,就伸腿將他踹出去。 士兵根本不敢呼痛,還要重新跪下了贊多樓踢得好,最后他才補充道:“那人說將軍您……” “我什么?” “說將軍您昏庸無能,光有一身技藝卻不會指揮軍隊——而他現在有您最需要的東西!” 說完這句話,士兵就跪在地上以頭磕地不敢說話了。 “放/他/娘/的屁!” 多樓暴跳如雷,什么時候他落魄到要一個不知名的外來人到自己面前來耀武揚威了?! “馬上抓起來去喂孟多拉獸!馬上!” 多樓在自己的房間內怒吼,可過了沒多久,他突然平復下來,冷著一張臉道: “把那個人給我叫進來!” 他倒要看看這個人能給他出個什么主意! 如果給的法子也只是另外一堆稀爛玩意,他不介意送給這個人這輩子最慘烈的死法! —— 幽暗的長廊盡頭,兩道人影豎立著。 多樓率先邁出一步,馬上就有士兵給他搬來了椅子。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去,多樓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你就是那個要見我的人?“ “正是?!?/br> 那人道。 “說吧,有什么法子要讓我領教領教?“多樓嗤笑一聲,隨后猛地拉低聲調:”若是說不出個一二,這羅格斯堡壘的大門可不是那么好出的?!?/br> “我今日來,本就沒想著從這里離開?!?/br> 那人從陰影里走出來,身上披著的斗篷墜地,顯得他是身材消瘦又陰森無比,看著竟然比多樓這個暴虐的人更多幾分氣勢。 多樓眼珠子轉了轉,又發現他身側站著一個小孩。 那小孩擁有一張頗為俊俏的臉蛋,白玉似的暴露在空氣中,見多樓朝他看來,也沒有任何懼意,反而張嘴沖他笑了笑。 “星際聯邦的人?“ 多樓皺起眉頭。 兩個星際聯邦的人跑到艾利特人的地盤來撒野,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蘭斯洛特并不是星際聯邦之人,“一個老神在在的聲音響起:”他來自一個遙遠的星系,那里的文明還處于未開化的狀態——你大可不必擔心他是聯邦的探子。 “我只跟隨先生,”男孩這時發聲,仍是那副眉眼彎彎的模樣:“這位叔叔,我對你沒有任何殺傷力哦,不需要這么防備我呀?!?/br> “那你又是個什么東西?”冷哼一聲不再搭理男孩,多樓又傲慢至極的道。 “我?”那人似乎笑了笑,隨后道: “我是誰不重要?!?/br> “你只需要知道的是,羅格斯要塞有了我——” “這梭羅星,將不再是星際聯邦一口說了算?!?/br> 說著他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原地,多樓心下正狐疑著,卻發現下一秒——那個人已經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明明之前,他們還隔著一段距離,而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經傾身到了自己面前。而他多樓居然一點都未察覺! 鼻梁劃過一絲冷汗。 “這么冷的天,將軍怎么流汗了?” 那人平淡的嗓音響起,可在此刻聽來無疑是奪命的靡靡之音。 多樓站起來,很快就收起了先前的怠慢之心。 “來者都是客?!?/br> 他邊拍手,邊笑道: “我們艾利特人一向好客,客人既然來了,豈有不接待的理由?” “都愣著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