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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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吾這家伙倒是自在,竟然取了腰間的藥壺,喝了幾口,明擺著等著路小蟬出糗。 路小蟬嘆了口氣:“好吧,好吧。我這番話,也只能對著能聽懂的人說。執著于名利、執著于對錯、執著于生死者,也許我說得再多,就像是樹上的夏蟬,嘰嘰喳喳徒惹人生厭罷了?!?/br> 凌念梧抬起手來,意思是“請說”。 “是人,自然有執念。不然萬余年前大洪荒時代,修為如此之高的第一任泱蒼為何不能飛升成神?因為我等生而為人??!” 余掌門輕哼一聲:“那就是說,我們修真問道,皆是徒勞?” 路小蟬樂了:“余掌門,你修真問道如果是為了飛升成神,那便是執念,小心混沌……啊,不對,是魔君!哦哦,也不對,應該是邪靈侵體!” 這話的意思,自然是暗指余掌門修為不夠,走火入魔都引不來邪氣高深的魔尊。 余掌門臉色一白,看向一側。 “小蟬,你倒是說說,你修真又是為了什么?”昆吾笑著問。 “還能是為了什么,萬法自然??!我修真就是為了自由自在!心中明凈,不以外物而大悲大喜,不因外言而耿耿于懷。你們都想修仙成神,我只想修成最自在瀟灑的路小蟬??!” 有些人搖著頭,說路小蟬是少年之言,若真如他所說,豈不是荒廢了一身修為。 也有人似懂非懂,覺得成神本就渺茫,能心中自在也是境界。 渺塵元君頷首一笑:“我已成為了劍宗,卻遠不如小蟬你看得透徹。我那么多年羨慕著漣月的瀟灑不羈,何嘗想過他也許也在羨慕著我?!?/br> “東墟劍宗修煉出了岔子,被混沌附體,為禍蒼生的既不是東墟劍宗本人,也不只是混沌,而是他心中的執念??刹恢趺吹?,天下人就把東墟劍宗直接歸為邪魔。他之前無論救過多少人,都不作數了。連帶著東墟之下眾多仙門都備受打壓。到底眾位害怕的是混沌,還是你們自己心中的邪念?” 眾派掌門竟無一人能作答。 東墟之后,西淵的澔伏也入魔,而漣月元君也是浴魔重生之后入大勢第一重天。 “當真是我不入魔,誰人入魔。連自己的心魔執念都不能正視,又如何心凈?”凌念梧輕輕嘆息了一聲。 “話已至此,眾位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甭沸∠s晃到了澔伏的面前,瞇著眼睛笑著說,“西淵劍宗,之前莫千秋問你有什么打算,我也想知道?!?/br> “澔伏的西淵劍宗之位,本就是承繼上一任劍宗,并非西淵解劍石的選擇。澔伏自愿在此鎮守御邪鐘,卸下劍宗之位?!?/br> 澔伏此話一出,眾人皆驚訝不已,許多人都出言相勸,什么誰人無過,豈能以一夕對錯蓋棺定論云云。 路小蟬看著莫千秋,笑道:“你看看人家澔伏的人緣多好,犯了錯大家都搶著原諒。你沒犯錯,也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br> 話剛落下,路小蟬的后腦勺就被莫千秋給砸了一下。 澔伏被門下弟子扶著,緩緩站起身來,雖然氣虛,聲音倒是正氣洪亮。 “澔伏之錯,并非一夕。如今天下仙門在此,澔伏也將自己所犯之過錯坦白于天下?!?/br> 一時之間,整個西淵都安靜了下來。 “澔伏錯之一,只問對錯不問是非。當年千秋殿主在我西淵受冤,在下唯師命是從,殿主決戰問仙臺,即沒有追求真相也沒有遵循本心,生怕行差踏錯被天下指摘。也因此,讓千秋殿主被天下無解,也讓自己心結難了?!?/br> 澔伏的話說完,西淵門下弟子紛紛低下了頭。 在重巒宮內,他們當面對莫千秋冷嘲,背地里也是非議不斷??扇舨皇悄?,他們的劍宗早就成為魔君的爪牙,而且前來觀戰的眾仙門也會被魔都煉化,西淵眾人萬死難辭其咎。 “澔伏錯之二,對師妹淳寧君心存怨恨。仙魔大戰之后,澔伏護送家師返回西淵,淳寧君前來迎接,澔伏欲毀其容貌以泄私憤,師父為了阻止澔伏,耗盡了最后的精元?!?/br> 此話一出,連西淵都驚訝了。 他們一直以為,前任劍宗是被混沌所傷,原來竟然是因為澔伏? “澔伏錯之三,放縱內心憤怒與仇恨,導致魔君戮厲附體,借澔伏之手,差一點讓各位身陷煉魂陣。這三大過錯,樁樁件件都非同小可。今日,無論天下劍門如何問責,澔伏都甘愿受領?!?/br> 澔伏雙手抱拳,低下頭來。 他身后的西淵諸門派弟子,先是互相看了看,直到其中有人也跟著低頭。 “西淵之下各門派同氣連枝,劍宗之過,何嘗不是我等過錯?” “若非我等不曾心懷偏見,當年對千秋殿主咄咄相逼,又豈會鑄成大錯!” 路小蟬回到了舒無隙的身邊,嘆了口氣,直接靠在他的背上不說話了。 “小蟬,你怎么了?” “他們都認錯了,倒是叫人不好意思追究了?!?/br> “錯了便是錯了。為什么認了錯,就不好意思追究?” 舒無隙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也沒有刻意壓低,倒是讓所有人都聽見了。 莫千秋笑了笑,千秋劍從劍鞘中飛了出來,他輕身一躍,御劍而起。 “澔伏,你的對錯,世人的評價都與我莫千秋沒什么干系。相識一場,還是愿你早日撿回自己的修為,不然萬一這借日語精華凝煉而成的冰川若是融化了,你都撞不響這御邪鐘,那倒霉的就不是西淵,而是天下啦!” 說完,莫千秋瀟灑而去,千秋殿的弟子們緊隨其后。 路小蟬眨了眨眼睛,指著天空說:“這貨就這么走了?連聲‘后會有期’都省下了?” “在莫千秋的眼中,既然與你不是‘后會無期’,那么道別之類的也就沒什么意義?!笔鏌o隙答道。 其余門派也是百感交集,西淵事了,他們自問也沒有資格問責澔伏。澔伏的罪過,何嘗沒有他們的緣由。無數劍修御劍離去,在西淵上空也算一道壯闊奇景。 路小蟬心想,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趁著他們對西淵有恩,趕緊把“地聽”的樹心給拿了! 他來到了澔伏的面前,恭敬地行了個禮,看得昆吾都傻了眼。 “小東西這么恭順,肯定有問題!” 路小蟬伸出自己的手,給澔伏看:“您看看我這傷,都是對付魔眾的時候,被無痕劍給震傷的……” 昆吾直接扔了一瓶藥過去:“受傷了就擦藥。你給澔伏看了,也好不了!” “這個嘛……我以后要是除魔衛道,肯定還是會被自己的劍給震傷……” 路小蟬皮厚厚地看向澔伏。 雖然澔伏已經在天下人面前卸下劍宗之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威信還在。 澔伏立刻就明白路小蟬的意思了:“無痕劍乃是天下至劍,又是以水為勢,須得以天下水源供養的靈木的樹心為劍柄,方能減弱它的靈震?!?/br> 路小蟬繼續皮厚:“不知道閣下可有解決之法?” “我西淵有一棵靈木,名曰‘地聽’,其樹心為劍柄,可讓無痕劍威力大增的同時又不會再反傷你?!睗环聪蛏砗蟮牡茏?,“諸位,將地聽的樹心交給小蟬,可有異議?” “西淵此次度過危難,也是仰仗了無痕劍的威力?!?/br> 幾位弟子御劍而起,真的將“地聽”的樹心給取來了。 路小蟬捧著樹心,雖然一再對西淵各門派和弟子道謝,但是昆吾卻看得出來這小兔崽子已經是喜上眉梢,占了個大便宜。 “你既然得了‘地聽’的樹心為劍柄,以后西淵若有需要,你可不能袖手旁觀!”昆吾提醒道。 “那是自然?!?/br> 路小蟬心想,西淵若有需要,不還有無隙哥哥嗎? 昆吾對澔伏說:“雖然閣下自愿卸下劍宗之位,但是閣下仍舊有守衛一方之職。在下愿留在這里為你調理內息,早日恢復功力?!?/br> “多謝醫宗?!?/br> 渺塵元君起身,提醒了所有人:“只是,你門下那三位弟子,還有法寧真君貌似都為魔都驅使。如今魔都已封,卻不見他們的蹤影,這可非同小可?!?/br> “對??!當時在虛空之中,就是法寧真君偷襲了我!才讓我掉下了重巒宮的!他人呢!”路小蟬撈起了袖子,就想狠狠教訓法寧! “我那三位弟子,只是遵循我的師命而已。真正入魔的,是法寧真君?!睗环鼑@了一口氣。 法寧真君作為澔伏的師弟,一直因為資質平平而并不受師門器重。但是他一直以來都愛慕著自己的師妹淳寧君。師妹卻費盡心機,要和澔伏共結連理。 當年淳寧君被澔伏傷了面容,趁著師父的劍氣抵擋,逃走了。澔伏繼任,派了弟子無數前去追捕淳寧君,但是淳寧君卻被法寧真君藏了起來。 法寧真君趁著澔伏閉關,不斷挑唆三位師侄,為爭奪掌劍而大動干戈,之后更是利誘他們三人來阻止渺塵元君離開重巒宮。 只是法寧真君還有這三人去了哪里,澔伏也不得而知了。 “看來我們要發出緝魔令。各門派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法寧真君一日不歸,我等也不知道魔都是否還有其他陰謀?!绷枘钗嗟?。 渺塵元君和昆吾也是認同。 路小蟬悄悄地拉著舒無隙向后退,一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發現的樣子。 只是凌念梧一側臉,就看見路小蟬已經上了無痕劍,正拉扯著舒無隙。 路小蟬趕緊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破。 凌念梧先是愣了愣,隨即了然一笑,嘴唇動了動,說的應該是“再會”。 無痕劍如白駒過隙,載著路小蟬和舒無隙就這么消失了。 片刻之后,昆吾才發現路小蟬不見了,氣得額頭上青筋都繃了起來。 “那個小東西,就這樣把泱蒼君拐跑了!西淵元氣大傷!我還想他留在這里多守幾日!萬一法寧真君帶著那三個混賬東西殺回來了可怎么辦!” 凌念梧笑道:“無妨,無妨!我會留下來一段時日?!?/br> 昆吾還是氣不過:“也就是你!從前讓著他,現在也由著他!才能將他慣得無法無天!” 凌念梧搖了搖頭:“這豈是我一人之過?泱蒼君對他有求必應啊?!?/br> 渺塵元君咳嗽了一聲,起身道:“在下離開南離境天已久,是該回去了。凌莊主,若有所需,可青鳥傳書?!?/br> “多謝?!?/br> 等到飛遠了,路小蟬確定其他人都追不上來,這才呼出一口氣。 他拍了拍胸口道:“哎喲,你是不知道我那師兄有多么婆婆mama!如果我們還留在那里,他一定會要你留下來,幫忙看著西淵!” 舒無隙低下頭,正好能看見路小蟬小巧的鼻尖,而路小蟬的肚子發出了“咕?!币宦?。 在西淵,他就沒吃過一頓省心的飯,現在確實餓的慌。 “我們去朱旭山吃湯包吧?!笔鏌o隙說。 路小蟬眨了眨眼睛:“不得了啊,無隙哥哥!你從來都不會說去哪里干什么或者吃什么的!” “你若是不喜歡,那就吃別的?!笔鏌o隙回答。 “不不不!我喜歡!我喜歡!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吃什么都喜歡!” 御劍至朱旭山下的城鎮不過片刻,路小蟬收了劍,拉著舒無隙的手在集市上晃悠。 他這邊嗅嗅,那邊湊湊,然后在一個小攤子前坐了下來。 路小蟬要了三籠湯包還有小混沌,就撐著下巴看著對面的舒無隙。 “無隙哥哥,是因為從前我的凝魂青鳥對你說了這里的湯包,你才想著帶我來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