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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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肇瀾君緊張什么?我觀你們師兄弟三人修為,肇瀾君是最有可能拿下這掌劍之位的?!?/br> 肇瀾君頷首一笑:“殿主,在下能不能坐上掌劍的位置,除了修為,還是須得在場諸位抬愛擁護。不然徒有掌劍虛名,無人信服,又有什么用呢?” 莫千秋也不接話,只是笑了笑。 肇瀾君又道:“千秋殿主生性灑脫,對于什么掌劍之爭應該不感興趣。在下好奇,殿主來西淵,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莫千秋仰著下巴,笑了一下:“自然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眾目睽睽,我要讓我那仇家無地自容,無話可說?!?/br> 肇瀾君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但是路小蟬卻覺得此人早就對莫千秋的來意知道的非常清楚了。 “那就希望千秋殿主能得償所愿?!?/br> 等到肇瀾君離開之后,路小蟬忍不住又開口了:“這個肇瀾君,看起來和和氣氣,說話慢條斯理,也沒有他兩個師兄眼高于頂的感覺——可我為什么還是覺得怪怪的?” “因為別人都看不上我莫千秋,他偏偏來搭話,正是應了那句,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br> 路小蟬捂著嘴笑了。 “原來你是小雞崽兒啊,那黃鼠狼還是我來做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莫千秋卻勾起了唇角:“就你那點花花腸子,還想當黃鼠狼。只怕你尾巴還沒翹起來,毛都給撅沒了?!?/br> 路小蟬瞥了一眼舒無隙,他看起來安安靜靜的,但路小蟬隱隱覺得他對自己想做黃鼠狼是有點不滿意的。 第60章 問仙臺 “千秋殿主, 你方才說你和誰有仇怨???” “你想知道?吃飽喝足了再說?!蹦镆桓币踔沸∠s胃口的樣子。 總不至于真的是那位淳寧真君吧?一介女流, 就算她倒貼不成又污蔑了莫千秋,以莫千秋的性格, 根本不屑和女人計較??! 宴席結束之后, 各派都被安排了住處。 路小蟬和舒無隙才剛安頓好, 路小蟬就迫不及待地推開了莫千秋的房門。 誰知道莫千秋正在浴桶之中,向后仰著腦袋泡澡,路小蟬正好看見他的脖頸,白凈修長, 一副引頸待割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么, 覺得喉嚨有些嘶啞,心里面也發癢。 跟在路小蟬身后的舒無隙伸出了手, 再一次擋在了路小蟬的眼前, 輕輕一扣, 將他攬入了自己的懷里, 帶著路小蟬轉過身去。 莫千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小東西, 你怎么這么煩人?” “你之前說的, 回來了就告訴我, 你要找誰尋仇!” 莫千秋嘆了口氣, 不緊不慢站起身來,路小蟬耳朵尖, 能夠通過水流從莫千秋身上落下來的聲音, 聽出他的身型來。 修長、勁瘦, 不錯不錯。 路小蟬才剛從頸子聽出肩膀和手臂的線條來, 舒無隙就抬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哎呀……被無隙哥哥發現了。 莫千秋隨手將衣衫穿上,大概是舒無隙也在,他還一本正經地系了腰帶,在桌邊坐下。 舒無隙這才放開了路小蟬,拉著他的手,避開了浴桶,在莫千秋的對面坐了下來。 “小東西,你覺得我莫千秋生的怎么樣???” “挺好看的,就是比我家無隙哥哥差了……許多?!?/br> 莫千秋勾著嘴角,帶上了些諷刺的意味:“我入‘借勢’之境頗早,這要多謝當年的離澈君替我解開了萬象鎖之困,才讓我心中敞亮豁達?!?/br> “哦?!甭沸∠s暗自得意了起來。 從前的離澈君,不就是他自己嗎?雖然聽起來像是在說另外一個人的故事,路小蟬還是得意的腳趾頭都翹起來了。 莫千秋繼續道:“在千秋殿中,我的兩位師兄都不是我的對手,我的師父也說沒什么能教我的了。于是,就將我送來西淵游學?!?/br> “你遇上誰了?啊,不對,應該說你禍害了誰?” 莫千秋向后一靠,揚了揚下巴:“你猜?!?/br> “我哪里知道?” 莫千秋扯了扯嘴角,似乎連提起那個人的名字都不大樂意。 “西淵劍宗,澔伏?!笔鏌o隙開口道。 路小蟬一口茶水噴了出來:“什么……西淵的劍宗?你這算不算是為禍一方?” 莫千秋有些驚訝,看著舒無隙問:“前輩如何得知?” “我見過澔伏出劍,他的劍柄上,有一枚劍穗,編織的是千秋殿的殿徽?!?/br> 路小蟬驚呆了,立刻拍手道:“千秋殿主!你好有出息??!西淵劍宗呢!” “他那個時候還是西淵的掌劍,哪里是什么鬼劍宗啊。他長我千余年的修為,我來游學,他教了我不少東西?!?/br> “所以你就喜歡他了?” 路小蟬心想,這故事好,這故事呱呱叫!隱隱聞到了狗血淋頭的味道! “我的心上人,不是他那樣的?!蹦锎瓜卵酆?,似乎懷念起了什么人。 “那你的心上人,是怎樣的?” 莫千秋揚了揚眉稍:“你到底還要不要聽我說?” “我聽你說!你快說??!” “身為掌劍的澔伏,和自己的師妹淳寧君早有婚約。后面的你猜猜也知道了?!?/br> “哦!淳寧君看你不順眼,拆散了你們?” “還壞了我的名聲呢。她說我對她意圖非禮,就像今日一樣搞了個大浴桶,坐在里面。我還沒說她非禮了我的眼睛呢!引得整個西淵都把我當作仇人,要趕我走?!?/br> “真是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br> “淳寧君可不只是女子,也是小人?!蹦锕雌鹆舜浇?,笑容里是嘲諷的意味,“她弄壞了西淵的法器,還把我的劍穗留在了當場。西淵眾人都以為我是心存報復,覺得板上釘釘就是我干的?!?/br> 雖然莫千秋說的簡單,淳寧君的栽贓也沒什么技巧可言。 可越是簡單的東西,別人就越容易相信。況且當時西淵已經對莫千秋有了偏見,他百口難辯。 “澔伏呢?他也信?” 雖然莫千秋說的輕描淡寫的,路小蟬卻能感覺到當時的他一定又委屈,又生氣。 “他不信。他不信有什么用?我這個人是最痛恨別人誣陷我的,于是我就向淳寧君下了戰帖,問仙臺上一決雌雄唄?!?/br> “干得好!就是要這樣!”路小蟬拍手道。 “誰知道那死女人在接到我戰貼的當晚,就受了傷,說是有人暗算了她?!?/br> “太陰險了吧?她這是……這是暗示是你做的吧?你又不是打不過她,犯得著暗算她?”路小蟬露出對淳寧君極為不齒的表情。 “你沒見過淳寧君出手,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打得過她?” “我就是覺得你肯定打得過她?!甭沸∠s斬釘截鐵。 莫千秋樂了,路小蟬看他周身輕輕顫動的靈光,和他壞笑著勾起的唇角,路小蟬毫不懷疑如果不是舒無隙坐在一旁,莫千秋肯定會雙手捏他的臉。 “對,因為淳寧君無法赴約,就請人代戰?!?/br> 路小蟬那一刻,心里像是被一根針扎了一下,隱隱猜到了之后發生的事情:“替她出戰的,就是當時的西淵掌劍澔伏?” “對啊。我打不過澔伏?!蹦镙p笑了一聲,放下了茶杯。 “澔伏既然相信你,就不該替她出戰啊?!?/br> “你還不明白嗎?如果淳寧君輸了,受辱的不是她一屆女流,而是整個西淵。是西淵當時的劍宗命澔伏出戰的?!?/br> 路小蟬低下頭來,諷刺地笑了:“堂堂仙門,一方劍宗,竟然不問是非曲直,只要名聲?” “哎,就是因為這位西淵劍宗太俗氣了,所以修為在大勢境界第一重天徘徊不前。在那場仙魔之戰里,成了炮灰唄?!蹦锊[著眼睛笑了。 “后來呢?澔伏就算出戰了,也不至于滴水不讓吧?” “澔伏這個人啊,既然出戰了就會全力以赴,不會放水。所以我就輸了,輸的有點難看?!蹦锩嗣亲?,“我被驅離了西淵。他親自來送我,不讓西淵各派找我麻煩,直到送我回去了東墟的千秋殿,跪在了我師父的面前請罪。不過那又有什么用?” “你的名聲已經毀了。怪不得那位余掌門見到了你,陰陽怪氣,說你會勾她門下的女弟子?!?/br> “不啊。我這個人,既然你們都說我為人不堪,我就要不堪給你們看。不然天下人在背后議論我莫千秋,我平白背負了罵名,名不副實,多虧啊?!?/br> “那也行,反正自己喜歡怎樣就怎樣,自在逍遙?!?/br> “哎,就是嘛!” “那個淳寧君呢?她不會嫁給澔伏了吧?” “沒啊。只是很久沒聽過她的消息了。后來遇上仙魔大戰,當時的西淵劍宗寂滅了。跟隨劍宗參戰的澔伏身受重傷,回到西淵接任劍宗之位之后,就閉關修養,直至今日?!?/br> “哦!原來如此。所以這一次,你又要找淳寧君決斗了?” “是??!這一次我倒要看看,她還能找誰代戰?!蹦镄Φ臓N爛。 路小蟬伸出手掌:“好!沒問題!我全力支持你!給那個壞女人一點教訓!” “那是當然。澔伏閉關了,西淵之中,我不覺得有誰是我的對手?!?/br> 故事聽完了,舒無隙拉著路小蟬的手回去他們的房間。 路小蟬摸來摸去,摸到了榻邊。 重巒宮里的吃穿用度還是不錯的,床榻上墊著柔軟的褥子,路小蟬趴在上面,用臉蹭了蹭床,兩只腳懸在榻邊,就等著舒無隙給他脫鞋子。 只是讓他沒想到,舒無隙在榻邊坐下,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路小蟬正要翻身,卻被舒無隙給摁了回去。 “無隙哥哥,你干什么??!” 路小蟬正要將身子撐起來,卻被對方死死摁了回去。 路小蟬醞釀了自己的靈氣,想要一鼓作氣將舒無隙的手掌彈開,卻沒料到對方深厚的靈氣反壓而下,差一點讓這張榻都塌掉。 自己本來就不是舒無隙的對手,干脆地趴著。 “無隙哥哥,你要是生氣了,也明白地告訴我。不然你就算氣到爆了整個重巒宮,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