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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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小蟬呵呵一笑,說了聲:“跪安吧!” 他松開了手,麓蜀才飛遠了。 而且尾巴還收了起來,生怕路小蟬又使壞。 路小蟬才剛學會御劍沒多久,偶爾還會顛簸一下。 有些仙門弟子見他年少,以為他是哪家的小字輩弟子,還會出言指點一二。 路小蟬就故意與之攀談。 閑聊之后,路小蟬才鬧明白這么多的仙門前往西淵,是為了看西淵境天選拔掌劍。 劍宗澔伏有三個入室弟子,分別是沉桀君、青洚君以及肇瀾君。 此三人都有過千年的修為,但是彼此都不信服。 自從澔伏閉關之后,他們明爭暗斗千余年,根本沒有培養新秀,導致如今西淵境天的實力,遠不如南離境天。 而且此次選拔掌劍的過程中,是允許其他門派的弟子上去挑戰的。 各派如果有修為入“借勢”之境的弟子,都可以在西淵的問仙臺相互切磋。 當然,前提是要光明正大地向對方下戰帖。 許多各門派之間懸而未決的嫌隙和爭斗,均可以通過下戰帖的方式在西淵的問仙臺上解決。 據說問仙臺上解決過的最大的一次爭端,就是太凌閣的昆吾挑戰無意境天的泱蒼君。 路小蟬聽到這個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八卦,十分吃驚。 “昆吾雖然是醫宗,但……他的修為離泱蒼君還是差了一大截吧?他是不是吃錯藥了?” 那位仙友露出了八卦的表情,聲音雖然不大,卻毫無顧忌:“那還不是因為昆吾的師弟離澈君嗎?當年泱蒼也不知道為什么,非要把離澈找出來。昆吾偏偏不肯給,泱蒼就一道劍氣,把太凌閣給劈開了!” 路小蟬愣住了,咽下口水,緩慢地轉過腦袋來,看向他身后不發一言的舒無隙。 施了一葉障目之法的舒無隙幾乎沒有存在感。 但路小蟬只要想象他當年那一劍,就覺得背上都是冷汗。 還好當年昆吾把他給藏住了,不然真被泱蒼給逮住了…… 客棧里那張塌掉的床榻…… 哎呀,小心肝亂跳! “然后呢?”路小蟬又問。 “離澈不在太凌閣??!泱蒼卻不肯罷休,連靈藤‘千里嬋娟’都被連根拔起了!” 路小蟬摳了摳下巴,額滴娘……當年的泱蒼真夠狠的! “四方劍宗出面調停,都沒用??!昆吾為了解決此事,就向泱蒼下了戰帖!” 路小蟬睜大了眼睛:“那昆吾肯定被揍的很慘吧?” “那肯定??!丹元差點都碎了吧!雖然昆吾敗了,但還是不肯說出離澈的下落。估計是再這么下去,太凌閣得被滅派了,離澈躲不下去了,也就回了無意境天了?!?/br> “哦,是這樣啊……”路小蟬點了點頭,用胳膊肘頂了頂舒無隙,“無隙哥哥,是這樣的嗎?” “下戰帖的不是昆吾?!笔鏌o隙只說了這么一句。 “那是誰?”路小蟬拽了拽舒無隙的衣袖小聲問。 “是我?!?/br> 路小蟬捂著嘴巴笑了:“你怎么會想到給他下戰帖??!這不是以大欺小嘛!” “因為當著眾仙門的面輸給我,他就不能再回避了?!?/br> 路小蟬不斷想象著昆吾接到戰帖的表情,大概真能一口血噴出九萬里吧! 這也讓路小蟬對西淵的問仙臺好奇無比。 要知道那可是昆吾迎戰劍宗泱蒼君的地方??! 路小蟬回頭靠著舒無隙的胸口說:“無隙哥哥,按道理我們要取走西淵境天的靈木‘地聽’的樹心,是不是要知會他們的劍宗澔伏???” “他們攔不住我們?!笔鏌o隙回答。 路小蟬頓了頓,原來由始至終,舒無隙都沒打算“取”,而是打算“搶”。 “這個……不大好吧。萬一等我們得了靈木的樹心,西淵境天的弟子們成日里都追在我們身后,要我們歸還靈木的樹心……豈不是不得安寧?” 到時候親親到一半,澔伏的弟子就殺來了,多么壞氣氛,壞心情??! “還有一法?!?/br> “什么辦法?” “下戰帖,把整個西淵的仙門都打敗了,他們就無話可說了?!?/br> 路小蟬試探性地問:“是無隙哥哥你要親自出手了?” “你要我出手,我便出手?!?/br> 路小蟬想一想,舒無隙如果出手了,還不在西淵引起軒然大波? “我們且看看情況。不過眾多仙門都是有請帖而入西淵的。無隙哥哥,你有請帖嗎?” “他們應當是送了請帖與我,只是我不在。如果要回去拿請帖,就要浪費些時日了?!?/br> “你還是別回去拿了!” 路小蟬心想,舒無隙的請帖上肯定是有名字的,到時候拿著請帖被西淵的弟子發現了,肯定會誠惶誠恐地迎接,而且還萬眾矚目,倒時候哪怕路小蟬想要順手牽羊偷走樹心,都不方便了。 眼看著就要到西淵境天的重巒宮了,一旦進入就要出示請帖了。 路小蟬側過臉對舒無隙說:“無隙哥哥,我們先到重巒宮附近留宿,看看有沒有我們認識的仙門中人?!?/br> 比如說江老哥??!這樣大的事情,他還能不來? 讓他帶著他們進去,又低調,又保險。 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碰到。 昆吾應該也會來,自己得小心別被他給瞧見了。因為昆吾一見到路小蟬,就能猜到他跑來西淵可不是看熱鬧那么簡單。昆吾若是知道他是來西淵偷東西,啊呸!是取東西的,肯定得攔著他! 誒,等等,早知道就不離開章城了。說不定章容修也是有請帖的,到時候讓他帶他們進重巒宮就好了??! 路小蟬一會兒歪著腦袋,一會兒皺眉頭,一會兒又舒展開,表情變化了許多遍。 舒無隙低著頭,在他的小鼻尖上點了一下。 路小蟬和舒無隙在重巒宮下的小城留宿。 重巒宮雖然很大,但是此次前來觀戰的仙門太多,很多仙門之中輩份不高的弟子也來了,重巒宮招待不下,于是他們就留在了城中。 也是因為如此,這座小城也比平時要熱鬧許多,隨處可見仙門弟子御劍在大街小巷中穿行而過。 路小蟬拉著舒無隙,一會兒跟著這個,一會兒跟著那個,可惜這些弟子的身上都沒有請帖。 “一派的請帖,自然都在掌門的身上?!笔鏌o隙提醒道。 路小蟬嘆了一口氣:“那可怎么辦啊。要不然我們再喬裝成其他門派的弟子,混進去?” “嗯?!?/br> 路小蟬知道舒無隙根本就沒在乎這件事,在他看來大不了出劍,搞定所有人,拿走樹心,你們這些渣渣,來一個打倒一個,來兩個打倒一雙,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誰也攔不住舒無隙。 但是路小蟬可不想以后過得麻煩,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地聽”的樹心,自己能光明正大的得到。 好吧,好吧,就在此處看看,哪個門派的弟子最好混。 遠處的一個茶樓,一個男子端坐在床邊,撐著下巴看著路小蟬與舒無隙的身影。 “哎呀,哎呀,這二人被鎖仙綾捆在一起,實在麻煩?!?/br> 男子的懷里抱著一個嬰孩,正笑得開懷。 旁邊來了一個年輕的婦人,見這嬰孩可愛,忍不住伸手逗弄。 誰知道這嬰孩竟然一口咬住了婦人的手指,婦人疼痛無比,好不容易才將手指收了回來。 嬰孩朝著她嘻嘻笑,婦人卻覺得一陣頭暈眼花,臉色蒼白,完全失了血色。 她越看,越覺得這嬰孩笑得邪氣,趕緊走開了。 男子低下頭來,捏了一下這嬰孩的鼻子。 “此處已臨近仙門重地,你可要乖一點啊?!?/br> 沒想到那嬰孩竟然開口說話了:“漣月元君,你也要乖一點。將事情辦妥了,不然你的心在煉獄之中可就沒那么安逸了?!?/br> 聲音雖然稚嫩,卻帶著陰邪之氣。 男子輕笑了一下:“且待我去解開鎖仙綾?!?/br> 就在此刻,舒無隙忽然抬頭看向茶樓的那扇窗。 但是窗口已經沒了人影。 “無隙哥哥,你怎么了?”路小蟬問。 “小蟬,你在我的身邊不要亂走?!笔鏌o隙壓低了聲音說。 可偏偏就在此時,一陣人潮涌來,似乎是哪家仙門的靈獸受了驚嚇,橫沖直撞,驚得路人四散。 一個戴著斗笠的人低頭從路小蟬的身邊經過,路小蟬只覺得有什么在他的手腕上滑動了一下,他轉過身來想要拽住舒無隙的手,卻沒想到拽住的是一位姑娘。 那姑娘本來以為路小蟬是要輕薄他,正要動手打他,可見路小蟬白凈俊秀,一點都不像是登徒子,手便僵在半空中,打也不是,不打也尷尬。 路小蟬趕緊收了手,撥開了人群,想要尋找舒無隙。 但是又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用力一帶,路小蟬立刻就感覺到了那并不是舒無隙的手,立刻就要掙脫。 他抬頭看著對方的身影,雖然對方也用了一葉障目之法,可路小蟬觀其靈氣,就知道他是誰:“漣月元君!” “哎呀,竟然被發現了。倒霉?!?/br> 而另一邊,舒無隙已經一掌扣住了漣月元君的肩膀,冷聲道:“放開他?!?/br> 靈氣壓迫著漣月元君的肩膀,瞬間就將他的肩骨給壓碎了。 漣月元君就像感覺不到痛苦一般,笑了笑,忽然一把純白色的劍從他的腋下冒出來,直刺舒無隙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