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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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往昔到一半,房安悅突然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不對啊藥藥,我差點讓你忽悠進去——我們這一個個確實是摔得頭破血流地摸爬滾打過來的,可你跟我們不一樣……你剛進醫院那會兒,不同科的主任只要你跟過手術的,都恨不得把你夸出花兒來啊,我聽說就連手術服這種事情,你都從來沒被哪個護士念叨過的?!?/br> “誰說沒被念叨過?”時藥笑著說,“當初第一次跟手術,就碰見麻醉科那個顧茂生,頂著被你們花癡的一張帥臉,面無表情地幫我套上手術服,然后從后面幽幽說了一句……” “臥槽說了什么??”房安悅立馬正襟危坐,抖擻精神地準備聽八卦,“都一年多了也沒給我們講過這事兒,你瞞得夠嚴的!——他到底給你說了啥??” “他說,”時藥停頓了下,學著那幽幽的語氣,“……手術衣別穿錯,一件20?!?/br> 房安悅呆了三秒:“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難怪他追了你一年都沒追到手——這孫子活該啊哈哈哈哈哈哈…………” 連旁邊有點情緒低落的徐可可都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顧醫生我見過,看起來有點冷冰冰的,不是很好相處的樣子……我看當初他一定是對師姐你有意思,所以才那樣說,想吸引你注意力的?!?/br> 時藥擺擺手,“別聽你姐胡說,她忽悠你呢。我和顧醫生沒什么關系,就是普通同事?!?/br> 便在這時,宿舍房門又被人推開了,走進來的人問:“啥情況啊,這離著宿舍還有十幾米我就聽見安悅笑得那魔音灌耳了……哎,這是哪位?” “這是我遠房表妹,徐可可?!狈堪矏側痰蕉亲犹鄄攀兆×诵θ?,“可可,這是秦月,我跟你說過宿舍里另一位,你喊她月姐就好?!?/br> “月姐?!毙炜煽晒怨越辛寺?。 “你們這是打哪兒拐來的小姑娘???”秦月問,不過沒等時藥和房安悅回答,她就笑著走進來,“哎對了我跟你們說,我今天聽了一特有意思的事兒——今天下午實習生里有個弱雞,跟手術竟然暈過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可笑死我們科室里的人了哈哈哈哈……” 笑到一半,秦月見時藥和房安悅不但沒跟自己一起笑,反而詭異地對視了眼,不由奇道:“哎,你們都不覺著好玩???” 時藥勾著唇角撇開臉。 房安悅也努力繃住了嘴巴。 在秦月愈發困惑的目光里,把頭死壓著的徐可可小聲說:“月姐,我就是那個……暈過去的弱雞?!?/br> 秦月:“……???” 好不容易憋住笑的房安悅開口:“行了啊行了啊,今天都拿這事兒打趣我妹好幾回了,不帶這么翻來覆去地玩的……今晚我照顧著她點,省得她半夜做噩夢……她今晚就睡在咱宿舍里了,跟我一張床——你倆明天不還都得值班么,趕緊洗漱走著唄?” 十幾分鐘后,宿舍里熄了燈。 四個女人躺在床上,各自望著各自那一塊天花板。安靜了一會兒以后,秦月笑了聲,“對不住啊小可可,姐不知道是你。沒別的意思?!?/br> 徐可可支支吾吾:“沒……沒事的月姐……本來就是我自己的問題……” 秦月說:“不過說真的,你這心理素質和生理素質都有的練,動不動暈哪行?我們這些當醫生的,那關鍵時候都得當牛使——就比方你時藥師姐,你別看她就一米六出頭的個子,長相也精致小巧的,但人家進了健身房,可是能背拉80斤的女人!” “對對對!”房安悅連聲附和,“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去年藥藥來咱醫院實習,中間推一大爺去做ct,結果咔嚓一聲,給人大爺把床頭掰下來了,當時跟我一塊查房的主任給她驚得……差點把病人的信息板砸我腳上?!?/br> 秦月:“哈哈哈哈哈那件事我也記得,后來在醫院里都傳開了——就那事兒之后,我看藥藥的追求者立馬驟減?!?/br> “是啊,這擱一般人誰敢娶?真動起手來,我看我們藥藥能一個打三個?!狈堪矏偙镏φf。 時藥無奈,“你們怎么又拿我玩笑起來了?” “在你身上找個笑料可不容易,這事兒我們能記上十幾年啊哈哈……” 時藥回憶了一下當時病房里的尷尬氣氛,不由也失笑。 “當時我還趔趄了下,站穩身以后,發現那老大爺在床上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我站在五米外,手里還拎著他的床頭?!谴_實是我進醫院之后最尷尬的一次,回過神就連忙給他安回去了。不過后來,那位老大爺看見我還是總離我遠遠的?!?/br> 秦月哈哈大笑,“你那是給那大爺留下心理陰影了吧?” “多半?!?/br> 宿舍里安靜了一會兒,徐可可突然小聲開口:“做醫生好累啊……這兩天我總感覺自己忙得腳不沾地的?!痹S是這黑暗增加了她的勇氣,徐可可的聲音也逐漸大了些,“我真是好后悔自己當初高考完選了醫學院啊?!?/br> 秦月笑笑說:“沒事兒,現在有點后悔算什么,等以后——以后你正式工作肯定會更后悔的?!?/br> “哎——我說月月,你可別打擊我妹工作積極性??!” “我這不是說實話呢么?安悅,我就問你,摸著自己的良心——你真不后悔選了醫學?一年五天假,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一天到頭累死累活,拿那么可憐巴巴的一點補貼……動不動還得突然接受緊急召喚,飯吃不好覺睡不穩……我去相親,人家一聽我不是純中醫門診,還要上手術臺,都就差直接撂挑子走人了?!?/br> 沉默了會兒,房安悅嘆了口氣,“別的時候還好說……去年就因為那病人叫喚疼,被那個病人家屬追著要打、嚇得我一個周沒敢來上班的時候……是真后悔,選什么不好,干嘛就來學醫了呢?” “報志愿的時候腦子進水了吧大概,”秦月沒好氣地說。過了一會兒,她仰頭看了看時藥的床鋪,“藥藥,你就沒后悔過?” 時藥聽見話題帶到自己身上,怔了兩秒后,她笑了笑,“沒想過這個問題?!?/br> 房安悅接話:“我看藥藥是沒時間想——她跟個小瘋子似的,我都看人家巴不得脫離苦海,也就藥藥你,三年上完四年的課,實習比誰都積極上進……你是裝了什么永動機,還是抱著什么崇高理想來的???” “我也好奇這個問題很久了,”秦月點點頭,“就憑你的家境還有高考成績,做什么不好,干嘛來學醫?” “……” 宿舍里再一次安靜下來。 這一次的沉默尤為地久,久到其他三個人都以為自己等不到答案了的時候,他們聽見時藥很輕很輕地嘆了口氣。 “為了一個人?!?/br> “……” 三人一默。 最后還是秦月總結:“那這人可太可怕了?!?/br> * 第二天白天是時藥輪科值班的日子,在心電圖室。 中午時候,她正坐在桌邊打瞌睡,突然就被桌上的座機鈴聲驚了一下。 旁邊一起輪班的女醫生連忙接起了電話。說了幾句,時藥就見對方臉色微微緊了起來,她心里一晃,隱約感覺有什么大任務要落到頭上了。 “任大夫,什么情況?” 對方一掛斷電話,時藥便開口問道。 女醫生臉色難看,“院長來的電話,說今天市里破獲了一起特大詐騙案件,抓了一個網絡詐騙團伙,好幾百號人——現在有一百多號分流到我們醫院里來了,得在收押之前給他們做好查體?!?/br> “……詐騙團伙?一百多號人?”時藥一聽就頭大,“那心電圖室今天的人手一定不夠?!?/br> “還今天呢,我看得做到明天去……我本來答應我家孩子今天晚上一定領他出去吃好吃的,看來又得食言了,唉……”女醫生嘆了口氣,“還有在家休息的那幾位大夫,你負責打電話叫回來吧,我去跟彩超室的人商量商量怎么準備……這可不是個小工程?!?/br> “好?!睍r藥應了一聲。 …………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一排警車閃著警燈停到了醫院停車場里。 時藥和任醫生站在心電圖1號室里的窗戶前看著,樓下一個警員帶一個犯人,排成了長長的隊伍從醫院正門魚貫而入。 任醫生指著樓下給時藥“上課”,“看見了么,這些犯人都是帶著手銬腳鐐,而且鞋子上的鞋帶啊,還有褲子上的腰帶啊,這之類的都要抽掉——你看那個,那個犯人就是提著褲子走的,肯定是把褲腰帶抽走了?!?/br> 時藥雖然之前已經在醫院里實習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心里難免有些緊張。 她目光緊緊地盯著樓下,看了幾秒之后,不由輕“咦”了一聲。 “怎么了?”任醫生問。 時藥定睛看看,確定自己沒瞧錯,才指著樓下幾個地方問:“任大夫,那個……這個……還有那邊那個,”她抬起頭,目露不解,“怎么只有他們幾個的頭上還罩著黑頭套?” 任醫生順著時藥的手指尖看過去,“哦,他們啊,你沒看他們除了頭上罩著黑頭套,腳上還都是穿著拖鞋——其他人一人一個警員看著,這幾個卻是一人兩個警員?” 時藥想了想,“難道他們比較危險?” “對,這種一般都是重刑犯——就是正常量刑后,最輕也是個無期徒刑的那種?!比吾t生小聲說,“之前看守所的犯人體檢的時候,也有這種……給這種做體檢的時候一定格外小心,他們里面多數是抓進去這輩子都出不來的,窮兇極惡的也不在少數?!?/br> “嗯,我記住了。謝謝任醫生提醒?!睍r藥點點頭。 “……” 沒用多久,第一批來接受體檢的犯人就被警察們帶到了心電圖室的門外。 時藥在一號室里做儀器檢查,聽著門外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手銬腳鐐撞擊時發出的金屬碰撞聲,她不由得心里有點緊張。 目光在心電圖室內又檢查了一圈,確定沒什么危險物品后,時藥才做了幾個簡單的動作調節呼吸。 沒一會兒,門打開,任醫生神色微肅地走進來。 “小時,準備開始了?!?/br> “……嗯?!?/br> 時藥輕吸了口氣,點了點頭。 ………… 這一輪體檢開始,就一直折騰到了天黑都沒結束。 從輪科換到心電圖這邊來以后,時藥真是有兩個周沒嘗試這么高強度的工作了——一下午近乎忙得腳不沾地,眼看著時針指到了7,她卻還連口水都沒喝上——怕危險,心電圖室里的杯子都統統收走了。 而在平安順遂地給兩個戴著黑頭套的犯人檢查過后,時藥原本有些提心吊膽的心情也算是恢復了許多。 此時只有一種饑腸轆轆的無力感。 然而心電圖室本來人手就有限,恰好科室里還有兩位在外地出差——根本沒得輪換。 再累時藥也只能咬牙堅持下來。 給手頭這個犯人摘掉了貼在身上的檢測電極,時藥脫開身,示意了旁邊的警員一下,便擦掉手上導電液,準備下一輪。 心電圖室的房門再次打開,一個犯人被個年輕的小警員帶了進來。 沒什么由來的,時藥莫名覺著心頭虛了一下。 她有些警覺地抬頭看向進來的犯人和年輕小警員。 —— 沒戴黑頭套。 時藥松了口氣,心想是自己餓得多疑了,便對那小警員開口:“上衣全部拉到脖子,胸口位置完全敞露出來?!?/br> 那小警員應了一聲。 時藥上前給那犯人往胸口上涂抹導電液時,感覺到對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臉上。 ……感覺像是被蜇了一下似的。 時藥微微皺眉,瞥了那犯人一眼。 五官還算端正,只是眉尾帶塊疤,眼神也有些濁沉。年紀看起來三十左右,倒不像之前下午檢查了許多個——時藥甚至懷疑他們里面有不少人壓根沒成年。 涂好導電液后,時藥將電極貼上犯人的身體,便退到一旁儀器位置查看。 片刻后,她站起身,過去拿掉犯人身上的電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