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種草?”我沒聽錯吧?不種糧食種草? “沒錯種草,你知道咱們吃的鹽的來歷?”他看向我問。 “一個海鹽,就是海水里弄出來的,還有一種叫井鹽,是打井出了鹽再灌水抽鹵水上來,再煎煮出來?!蔽一卮鹚?,鹽鐵兩樣在生產力不發達的年代,一直是被國家所壟斷,我研究過鹽鐵買賣,這是中國歷史經濟學很重要的一個環節。 “不錯,這海水也好,鹵水也好,都是需要煎煮出來,每年所耗費的柴薪要多少?” “不對,海鹽是曬的,只有井鹽才需要煎煮。而大部分的鹽就是海鹽?!蔽肄q駁道。 “怎么曬?曬的鹽能吃?”他問我:“你如此愛吃之人,曬出來的鹽哪里能吃?” “你傻??!怎么不能吃?不是讓你一次性曬出來,漲潮的時候,放一部分海水進來,圍上,曬上些日子,等鹽結晶之后,再放海水進來……”我跟他說鹽水飽和的問題。 他越聽越嚴肅,跟我說:“燕娘,你可知道你說的是什么?千百年來這鹽都是靠煎煮,多少良田都是用來做種煎鹽的柴草?!蔽衣牭妙D時凌亂了,想想那產海鹽的一條海岸線,那可都是這個國家的糧食主產區,我聽他說,草田的數量,柴草的價格,我不禁愣了,腦子跑外面了,原諒我貧瘠的知識,居然還有這種saocao作,種草煎鹽,還流行了千百年。只要是壟斷的產業,技術進步的步伐就是那么緩慢。 “所以,當糧食價格降低,農民情愿在春夏種植生長快速的柴草?而不愿意種一年一熟的水稻?是嗎?”我問他。 “確實有這個可能,所以你剛才說的,人為的饑荒是有可能發生的。方才我推算了一下,明年似乎長江會發大水,我記得那一年是餓殍滿地,原本我從來沒有任何疑惑,認為是天災,現在看來是人禍?!彼L嘆一聲道。 “長江發大水一般在中上游,也就是蜀中到湘中,而主產區的江南,至少我的故鄉姑蘇很少有特別大的大水,即便有,也是沒多久就退了,多在夏季,對于水稻而言有影響,但是不會到絕收的地步,比好的年成,少收兩三成是可能的?!蔽曳治龅?。 “看來我要上書太子殿下,給他諫言,糧價低賤傷農,請他控制糧價,由官府出收購價保證糧價不下跌,充實糧倉?!彼麑χ艺f道。 “他做得到嗎?依你看國庫能拿多少銀子出來收購?”我問他。 “前兩年漠北戰事,已經耗盡了國庫?!?/br> “怎么可能國庫會成這樣?” “只要舉人以上都不用納稅,納稅的都是那些最底層的佃農,這群人能有多少錢?一年能收入多少銀子?”他問我。 “靠!那你豈不是說了也是白說?”我問他,這個事情做了還有什么意義? 他點點頭說道:“嗯,就算有錢。以目前官府的顢頇程度,你以為他們會充實糧倉嗎?恐怕錢是花了,倉庫還是空的。碩鼠充斥著大周朝!”他跟我說道:“做不做是他們的事,說不說是我的事。說了,只要等大半年,太子見到那個光景,定然以為我有先見之明,到時候對我更為信任?!?/br> “只是那時候要死那么多人,明明可以預見的,卻無能為力,這心里總是覺得過不去?!蔽覔u頭嘆息到。 “你還是能做些事,除了讓李夫人收購糧食之外,你自己也多收購,明年既然饑荒,剛好可以招兵買馬。這樣既救了人,還充實了咱們自己的兵力不是?”他捏了捏我的臉頰道。 好吧,我對他刮目相看,在前世,那些能夠熬過多次經濟危機的企業,通常都是在經濟差的年份里,手上存著現金,當風暴來臨,有些底子好的企業因為資金鏈斷裂,導致出現問題,在這個時候,這些手里拿著資金的公司就會大肆收購。低價買入優質資產,一次金融風暴,往往是一次行業的大洗牌。他方才說的那些與趁著經濟危機收購,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我點頭道:“知道了,我會想辦的,你放心?!边^了兩日,他與我說,準備些點心,休沐日要帶著我去東宮覲見太子。 太子所居之地正式的名稱不是叫東宮,而是叫朝陽宮,上面綠色的瓦,紅色的宮墻,是皇宮的一部分,進宮的時候經過了層層盤查,包括我手里的點心。對于這樣的安保措施,我也是嘆為觀止。我問阿遠道:“咱們送點心是不是不明智的選擇?到時候萬一要是里面斗來斗去,咱們的點心被用作道具,到時候別卷進去,倒大霉!” “哈哈,你還真謹慎!莫要慌,這位太子的后院,比我們原來侯府的后院可安分多了?!彼牧伺奈业氖职矒嵛?。 我對于宮殿沒什么好感,一直覺得這些建筑師,為什么設計了這些干巴巴的建筑?一點也沒有那種水,綠化和建筑相互和諧的概念。要我住這里,不用一個月我就煩透了,這種話不能說出口,不能把心里的夢想紅果果地表現出來。 我倆跟著老太監走了很長的路,才到了那太子所住的宮門口,進去換了一個太監領路,一路上連半句話都沒有,好生無趣。常遠撓了撓我的手掌心,示意讓我稍安勿躁。我挑了挑眉毛對他笑笑。這才到了太子所在的書房中,常遠撩袍下跪,我跟著跪下,口呼:“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封建統治者最虛偽的嘴臉就是在這里體現,等你該跪地跪好了,該拜的也拜過了,這個時候他就假惺惺地說一句:“愛卿,免禮平身!”早干嘛去了?當然這個咱們只能腹誹。 “素心,孤今日請了耀亭賢伉儷過來,實是為了還人情。孤與子恒去他家吃過許多次飯,煩勞了常少夫人多次!”太子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地對太子妃說。 太子妃用同樣和藹可親和平易近人的語氣,加上動作,過來拉著我道:“能得殿下盛贊的美味珍饈,宮里未必能做出來,不過倒是可以讓你吃吃咱們這里的味道?!?/br> “天下最能耐的廚子就是皇宮御廚了,娘娘方才的贊譽不是要折煞我了?我那不過是家常小菜,殿下吃個新奇罷了!今日帶了些點心來,原本與夫君說莫要來獻丑了,怎奈他臉皮厚。還望娘娘不要嫌棄!” “怎么會,等下我要分給宮里的meimei們嘗嘗!” “素心,你與少夫人一起去聊聊,孤與耀亭有事相商?!碧哟虬l咱們離開,我轉身出門口的墻壁上看見一副秋日紅葉圖,正是去年這個時節,我在外祖家的義氣之作,我在那畫上停留了短短幾秒,跟著太子妃出了書房。 剛出了書房,太子妃就與我道:“方才夫人所見那幅畫,就是咱們的側妃薛娘娘的大作,殿下對這幅畫十分珍視。聽說曾經有與圣人煉丹的道人見了這畫,問是誰畫的?他還說作此畫之人,乃是鳳命,總有一天要母儀天下?!?/br> “哈哈,算命之言最是聽不得!反正我是不信的,我家夫君被人誣賴天煞孤星的命多少年?最后呢?還不是為了那點子爵位和財產,當初可是所有人都深信不疑。所謂鄰人偷斧,要是把人放進去仔細端詳了,您就橫看豎看都覺得是了??扇羰翘瞿莻€所謂的算命之言,你就會發現都是胡說八道。如今我家夫君有我在身邊,兒子也有了,還有什么不順心的?哪里是天煞孤星?”如果說那畫是薛玲瓏親作,我才懶得去辯解,偏生那畫的執筆是我,免不了要為自己洗脫。 “也是,想來不過是那道人看了落款,梧桐主人,就解說成了鳳棲梧桐之詞了?!彼⑽⑿χ鴮ξ艺f。 “可不是?這幅畫殿下是什么的得到的?”我問道。 “去年此時吧!” “那時殿下入主東宮的事兒沒有定吧?不過是那道人拿話來討好殿下罷了!娘娘何不將那畫放開,再端詳側妃娘娘?說實話,妾身倒是見過薛側妃,當日一見覺得她美貌有余,穩重大氣不足,若是放在普通人家,倒也相當。嫁入權貴之家,宗婦定然勉強,更何況是帝王家呢?”我說道,又作驚悔狀,好似驀然感覺自己說錯話了,道:“娘娘恕罪,妾身僭越了,側妃娘娘豈是我等能胡亂評價的。瞧我這直性子!” “你這般直爽的性子,我真是喜歡,何來怪罪?”她說著與我攜手進了她的殿里,讓身后的宮女將我拿來的點心拿出來,分了給太子的兩位側妃送去。 第55章 太子妃引了我落座, 宮女看了一盞茶與我, 太子妃言道:“那日太子微服, 到貴府, 回來與我說賢伉儷夫婦,節儉持家, 品性高潔?!?/br> 我低頭一笑道:“娘娘想來也知道, 妾身出身市井,幼時困苦, 每日計較的不過是明日之食。雖說嫁入常家,也算開了眼界,然這些習氣未曾丟棄。外子又是一個極隨意之人, 也不太計較這些。是以日子過得隨性了一些?!苯酉氯? 我能說咱倆是在一起尬聊嗎?實際情況是咱們倆都不熟,我又不能和她天南海北地聊。 就在這個時刻,有一位特別識相的妹子過來打破了這個局面。我之前聽說東宮側妃薛氏有喜, 想來她應該是安穩地要養胎。沒想到她挺活潑好動, 就這么著在宮娥地攙扶之下, 一步一步地跨過這高高的門檻進了太子妃娘娘的殿。 “婢妾見過娘娘!”我看著她扶著宮娥的手, 緩緩地下蹲, 孕味十足。 “快快起了, 原也囑咐你了,你既有了身孕, 就在宮里安胎,也不必多走動!皇家子嗣之重, 你當是明白?!碧渝c她說道。 我站起來對著她行禮道:“妾身見過側妃娘娘!” “常夫人免禮!”我瞧著她盛裝之下,原本就花容月貌,更兼之在宮中無論何時都圖個喜慶,身上已經不似往日那樣的素色,一身水紅宮裝,配上她如浸了墨色的云鬢,丹唇皓齒,耳畔的東珠耳珰,晃動之間,溫潤流光,一時之間若說顏色無雙也當得。這般的模樣,旁邊這位端莊嫻靜的太子妃就被比到不知哪個角落里了。 她立定了淺笑著回太子妃道:“娘娘體恤,只是我與常夫人相識,今日聽她過來,自然是要來見上一見,聊一聊家常。不知道能不能請少夫人到我那里坐上一坐?”我看著未曾點亮的宮燈,瞧著上面的流蘇,細想我倆似乎不熟,唯一一次的對話,還不那么友好,我們有共同話題嗎? 太子妃說道:“如此甚好,薛良娣有心。今兒殿下說之前叨擾了常大人數次,要請常大人來吃飯。如此,我去廚下瞧瞧準備地可曾妥帖?!蔽耶敃r心里默默地想要罵人,我和這位薛側妃不太對付,難道太子妃你在上次國公府里沒有任何的感悟,居然將我,扔給她去招待,也不怕出什么事情? “娘娘當真費心,蒙殿下如此招待,愚夫婦如何當得?”我對太子妃彎腰,這位太子在這個時候表現的十足地禮賢下士。如果不是常遠與我說他登基之后的那些表現,說實話會被蒙蔽也實屬正常。 薛玲瓏想是日子還淺,所以肚子還看不出,她依言婷婷裊裊地帶著我出了太子妃的殿門,她帶著笑與我說:“少夫人一向可好?” “不錯,良娣娘娘可好?”我也回了她一句。 “我還未曾謝過少夫人這個大媒。殿下對我甚好!”她抿著嘴笑道,“如今我才知什么是井底之蛙,那是眼界實在狹隘?!?/br> “那就好!這個誤會很是美麗,倒是促成了一段金玉良緣?!蔽倚χ鴮λf。 此刻已經到了她所住的偏殿,只見她揮手屏退宮人,留我一人在此。我環顧四周,雖然不若太子妃那處寬敞,里面物件擺設卻是十分精致,也合了她一個女文青的風。從她過的這日子看來,太子對她應該挺不錯,要么太子沒有從我那日的草書中,猜出那幅畫與我的關系。要么就是他猜出來了,但是對于如此美人,他也不想拆穿那謊言。 “你這是做什么?”我笑看她,“娘娘的待客之道很是有趣,這是要親自與我斟茶?!?/br> “親自斟茶也妨!方才夫人也說那個誤會很美麗。既然很美麗,就讓這個誤會延續下去如何?如今我安安穩穩做了太子良娣,如今常大哥跟著殿下做事,我也能為大哥說得上一兩句話,于你于我都是好事,不是嗎?”她笑著為我倒上了一杯茶,我執起茶杯喝了一口。 “娘娘說的是?!?/br> “如今我這是殿下的第一個孩子,無論男女到時候殿下必然偏愛,不知道夫人可知道,那幅畫曾經讓一個道人瞧過,說這畫的主人乃是鳳命?” “這個純扯淡,怎么可能?還有人幫我算命說我克父克母,命里孤苦。我方才還與太子妃娘娘說,這是撿著殿下喜歡聽的說罷了?!?/br>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是既然道人說作畫的人是鳳命,而我又懷上了殿下的第一個孩子,這畫的寓意也許不算假?!彼@話出來,我就懵了,什么叫不算假,她冒我的名冒出了感覺來了,連算命之言都打算頂替了。 她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我父母早亡。靖國公府里也就靠著二太太,可那也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罷了。在這宮中若是沒有一個可靠的娘家,遲早會被撕爛了。原本我一個人也沒什么,如今有了肚子里的這塊骨血,必然是需要為他打算。所以請了夫人來,請您給常大哥帶個話,我心里將他當成親哥哥,夫人你就是我的親嫂嫂?!边@是要和我們結盟,不過跟這種冒名頂替的心安理得的人結盟,我內心呵呵一笑,不知所謂。 “娘娘這話,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與不是都難。我家夫君如今不過在戶部任職,遠沒有你想象中被太子看重,我們恐怕很難幫得上娘娘?!蔽衣晕⑼凭芰艘幌滤慕Y盟的建議。 “我自有辦法讓常大哥成為殿下心腹,咱們以后就是互相借力,如今圣人龍體欠安,殿下繼位也是在不久的將來。朝堂和后宮素來息息相關,太子妃的表哥是相國府的葛筠大人,按照殿下和葛大人之間的信賴,到時候即便我又長子傍身,也是沒用的。若是夫人為了當初那事情而拒絕,也太不智了?!彼€在勸服我,不過對于她所言她能起的那些作用,我是不信的,畢竟她不過是一個良娣。 我思襯了一下,覺得這件事情還是需要跟常遠商量一下,說:“這事我帶給常遠,他怎么決定,我以后再帶給你。另外你也大可放心,那幅畫的事情我不會說?!边@話是提醒她,道人的話不可信,她別戲演多了就入戲太深,拔不出來了。 “如此最好!”她對我說道。 她將我再送回太子妃的正殿,等我過去的時候,太子殿下的另外一位側妃已經到了,我仔細打量了那位舒良娣,不得不說被薛玲瓏一襯托,另外兩位實在是端莊大氣,沉穩持重,總之不太好看,從顏值上我支持薛玲瓏。 太子妃留著一起吃飯,菜色豐富,這個宴請很是隆重,我與太子妃推杯換盞,在相熟之后,那位舒側妃對我說:“常夫人,手好巧,那點心的味道,仿造地與那夕云樓的點心,一般無二?!?/br> “娘娘去夕云樓嘗過那里的點心了?”我問她。 “去倒是沒去過,只是那日殿下拿回來的夕云樓的點心,實在好吃,我記得清楚罷了?!彼χ鴮ξ艺f。 “你??!那夕云樓里開的點心鋪子就是出自于眼前的這位夫人之手。什么叫仿造?”太子妃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那側妃,將這話說出之后,她呵呵干笑了一聲,整個過程看上去妻妾好生和諧,她們是怎么做到的? 下午我與常遠一同離開東宮,回了家去。離開了大半天的時間,我家娃兒餓得大哭,我忙帶著他回房間給他喂飽,看著。 “薛玲瓏想與你結盟,結不結?”我將在薛玲瓏那里聽到的話一五一十地說與他聽。 他靠在桌沿上抱著臂跟我說道:“有何不可?如果不結盟,太子可不肯好好地用我。有野心的人才好掌控。所謂和她結盟,不過是擺明了一個態度而已?!?/br> “你沒野心?你的心大著呢,只是不想讓他知道罷了。你那個糧食豐收漲價的事情跟他說了沒?”我問他。 他點頭說:“說了!跟他算是說了個半通,他沒有認為會特別嚴重,但是如我們昨日所預料的那樣,他也是考慮著國庫沒有錢,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嗎!” “你如何回他的?” “我建議他去上奏給圣人,若是圣人肯聽才能進行后續的事情。即便圣人不聽,至少他說過了,也算是盡力了?!彼麑ξ艺f道,圣人有這方面的遠見的可能幾乎為零,畢竟從我們知道的他定的幾條策略來看,他是想干事兒的人,但是又是一個沒有這方面能力的人,還剛愎自用。 果不其然,兩天之后常遠與我說:“太子讓我去江南調查一下到底目前的糧價是多少,現在的狀況是什么樣?他的想法是讓我去勸說江南的世家大族出面維護糧價?!?/br> “什么?”我瞪大眼睛看他,這種事情都有。自己沒錢,讓世家大族拿錢,我問他:“有圣旨嗎?” “沒有!”他笑著說:“要是有圣旨,如果做不好,豈不是會被那些世家大族攻伐?更何況我還沒跟他說過,如果不種糧會種草這個事情?!?/br> “做好了是他的功勞,做不好也沒什么損失?!蔽倚α诵?,表示了無奈。 “別不高興,我想著趁著這次機會,帶上你和孩子一起去趟江南,你不是老是說想拜祭一下你養父,不是剛剛好嗎?”他捏著我的臉道。 “真的?” “這是自然,我還想帶你去看看如今的煮鹽和為煮鹽而種植的草場,還有整個漕運。讓你仔仔細細地了解一下江南的這些事情,以后給我出謀劃策也能多點底子。你好好在家準備準備,十日之內要啟程?!?/br> 好吧!剛才的那一點點的不開心,如今也被全然驅逐掉了,沒有什么比能回江南更開心。 我驚喜道:“真的!你太好了!” “我什么時候不好過?你準備準備,五日后我們啟程?!?/br> 哇哦,這可是公費旅游了! 但是過了兩天,聽常遠說,太子為了在策略上保持穩重,所以他不希望大張旗鼓的去讓常遠鼓動江南的富戶,而是讓我們以私人之行出去。這是什么?做好了功勞是他的,做不好罪責就是下面的,很好,做夢去吧!真是當誰傻子??? 第56章 我對于能出門的興奮過后, 卻又有些疑惑, 孩子不過三個多月, 這個時候長途顛簸, 難道他當真只是讓我去長長見識?昨日還對我說道吟風和聽雨,寄槐寄松一起走, 順帶送方嬤嬤回德州。我問他這是為什么?他只說風雨欲來, 他是未雨綢繆了。 常家老宅有人問詢,我倒是稀奇是什么樣的人家對這么一座宅子感興趣。畢竟開國勛貴家的宅子, 因為開國之初就建,地段極好,歷經了多年的擴展, 占地又大, 我從來沒想過一兩年內能出手。 說是晉中關家,我對于這些不熟,寄槐在這方面也是缺乏知識沉淀, 原本想著等常遠回來商量一二, 可他這兩日回來都過了二更天, 一清早又趕忙出去, 也沒時間細聊, 我起了疑心, 問寄槐,寄槐也答不出所以然, 我這心里就一直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