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秦導演?！鳖檽P態度很恭敬。

    “我太太也很喜歡nightingale的風格，不過她總說自己年齡不適合，還希望你能出一條童裝線?！鼻貦幚^續說，“等我女兒長大一點，肯定會變成你的忠實客戶?！?/br>
    常年混跡娛樂圈的人，總是要比一般人更懂說話的，至少對顧揚而言，在秦檸離開之后，他是很認真地想了想童裝線的事情。

    “能忙得過來嗎？”陸江寒問。

    “肯定不會是現在?！鳖檽P幫他倒茶，“而且就算將來真的要開童裝，還有隋心在，也不會都壓到我頭上。她的個人能力很強，我看許凌川的意思，年末應該是想給她升職?！?/br>
    “最近你經?？溥@姐妹兩個?！标懡f，“我要吃醋了?！?/br>
    “那也沒辦法?！鳖檽P單手撐著下巴看他，“隋心能幫我分擔工作，而你只會給我布置任務?！?/br>
    聽起來好像的確無法反駁，但寰東的工作一時片刻也離不開小藝術家，陸江寒只好說，那不如我犧牲一下美色來補償你。

    顧揚把嘴里的羊rou咽下去，仔細觀察了一下總裁，覺得自己并不是很想接受這種一米八五的威猛美色。

    但也架不住美色犧牲精神太迫切，硬要往上貼。

    于是當天晚上，小區便利店終于等來了來自1901的成人用品生意，店主還貼心附贈兩小瓶能量飲料，為運動過后的疲憊顧客補充?；撬岷透鞣N維生素。

    大灰狼丟掉花頭巾，“嗷嗚”一口叼走了小紅帽，給童話故事寫上了不一樣的情節，那書頁里有搖晃的星星，有濕潤的眼睛，還有奇難喝無比、又酸又澀的運動飲品。

    顧揚一臉嫌棄，啞著嗓子發表意見：“怪不得是贈品?！?/br>
    陸江寒笑著哄他：“嗯?！?/br>
    臥室燈熄滅得很輕。

    ……

    普東山的新店開業定在9月，銷售行業向來是“金九銀十”，本來就是銷售旺季，再加上寰東這次還要做同城多店同慶，落在各個部門頭上的任務就更繁重。從七月開始，顧揚基本就和楊毅長駐在了普東山，nightingale的事情被隋心打理得很好，但談戀愛顯然不能找別人代勞，所以他每晚都要抽空給陸江寒打個電話，匯報今天又做了什么，比如下樓時不小心摔了一跤，或者是吃了好吃的魚。

    “都十一點了?！标懡f，“快去睡吧?！?/br>
    “那你也早點休息?！鳖檽P說，“晚安?！?/br>
    陸江寒也說：“晚安?！?/br>
    顧揚把手機放在一邊，繼續坐在電腦前修改開業策劃。寰東的普東山新店在失去lotus之后，并沒有如愿招到瑞士雪絨，而是把之前那破破爛爛的鑫鑫百貨又請了回去，這件事在業內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用楊毅的話說，就是所有人都在等，等著被驚艷，或者是等著看笑話。

    不說別的，光是想起鐘岳山那兩撇小胡子，顧揚就很有幾分熊熊斗志。和新亞99諸多位于黃金口岸的門店相比，寰東這家新店最明顯的優點，除了由林洛設計的夢幻建筑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方面，那就是地方夠大、場子夠多，一條走廊能頂新亞兩家店鋪的寬度，顧客身處其中，絕對不會覺得擁擠憋悶。

    這才是打造“第三空間”的重要條件，否則就算一家商場里吃喝玩樂再齊全，也很難把顧客長時間留在狹小的空間里。

    顧揚按下保存鍵，對新店相當有信心。

    而在藍森的全程跟進下，寰東和z88的合作周邊也順利出廠，第一批先做了保溫杯、陶瓷杯、手賬本和紙膠帶，以及柔軟的方形靠墊，花紋是顧揚的手筆，用綠色做主調，藏著普東山的一整個夏天。

    更私心一點的，nightingale也推出了一條新的連衣裙、一件新的t恤，都是限量版，只在普東山這家店里有售，都是以綠色為主，款式清新又活潑，剛剛放出消息，網上就已經有專業代購開始搶生意，被炒得很兇。

    “顧先生，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隋愿打電話和他商量，“真正想買的顧客買不到，代購倒是能趁機撈一筆，可是如果憑身份證購買，好像又有點不合適?！?/br>
    “買件衣服還要留身份證號，有些不尊重顧客，說出去也很容易被黑?！鳖檽P笑笑，“這次的限量版只是為了給寰東新店拉人氣，所以不用得罪代購，到時候我會根據情況，看要不要加一個排隊的安全圍欄，其它不用擔心?！?/br>
    “好的，那我等會把報表發給您?！彼逶笒鞌嚯娫?，對身邊的jiejie說，“顧先生說這次不用管，可他之前明明就很討厭nightingale限量版被炒成天價的?！?/br>
    “上次是上次，這次的nightingale本來就是為了打廣告，有代購愿意免費炒作，有什么不好的?！彼逍淖炖锏鹬舭籼?，“不過話說回來，顧先生對寰東還挺好，據說他這回是主動降低了分成，和許總換的普東山專屬限量版?！?/br>
    “這叫知恩圖報?！彼逶赴盐募砗?，“好吧，那就暫時不管代購了，等普東山新店開業當天，我們親自過去盯場?！?/br>
    ……

    一切都在緊張有序地進行著。八月的最后一個周末，顧揚坐在1703的小花架旁，和陸江寒碰了一下手里的香檳杯，粉紅色的酒液不斷迸發出細小的氣泡，看起來剔透又漂亮。

    “辛苦你了?！标懡f。

    “你也辛苦?！鳖檽P握住他的手，“不過你答應過我的，等新店開業之后，這個圣誕我們要一起去布拉格，你必須要把假期空出來?！?/br>
    “我知道?！标懡讶死M自己懷里，“這是你的獎勵，也是我的獎勵，當然不會忘?！?/br>
    “后天新店就要開業了?！鳖檽P枕在他手臂上，“要是我再感慨一句時間過得真快，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老土？”

    “不會?！标懡f，“但是有可能會想親你?！?/br>
    顧揚嘟起嘴。

    陸江寒很配合。

    濕漉漉的吻帶著橙子味。

    顧揚摟住他的脖子：“本來之前我還在想，要再做一套衣服給你，在開業的時候穿，結果也忙得沒顧上?！?/br>
    “沒關系?！标懡f，“我也舍不得讓你太累?！?/br>
    “但是我訂做了，昨天剛剛送來?！鳖檽P語調里有些藏不住的得意，拉著他到衣帽間，“怎么樣，驚喜不驚喜？”

    那是一套淺灰色的西裝，出自英國薩維爾街老裁縫的縫紉機下，面料摸上去滑軟挺括，剪裁也很簡單，款式很適合夏天。

    “暫時允許你在重大場合，再穿一穿別人的衣服?！鳖檽P替他整理外套，又叮囑，“好好珍惜，因為以后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了?！?/br>
    陸江寒及時抓住重點：“結婚禮服呢？”

    顧揚頓了頓，如實承認：“我還沒來得及考慮這件事?！?/br>
    “那你抓緊時間考慮一下?！标懡p手握住他的肩膀，繼續誘拐小白兔，“我對樣式和顏色都沒有意見，給什么都能穿，而且保證不還價?！?/br>
    聽起來就是一位好打發的顧客，所以很值得抓緊時間，做成這單大生意。

    第105章 新店開業（上）

    在普東山新店開業的前一晚, 顧揚由于興奮過度, 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凌晨三點還沒睡著。

    陸江寒提議：“喝一杯？”

    “不行！”顧揚拒絕, “明天九點就要到普東山, 今晚一滴酒也不許沾?！?/br>
    “那是徹底不打算睡覺了？”陸江寒撐起胳膊, 把燈光開到最暗，“之前nightingale回到你自己手里時, 開新聞發布會也沒見有這么開心?！?/br>
    “那不一樣的?！鳖檽P想了想, “雖然我也說不上具體的區別在哪里?！?/br>
    “因為你從頭到尾，都對nightingale充滿信心, 哪怕它曾經被人搶走, 你也知道它的前景一定會很好?！标懡π? “而普東山這家新店，是你脫離舒適區后的第一次嘗試，所以就算再興奮，多少也會有一些忐忑不安?！?/br>
    顧揚說：“這么了解我??？”

    “當然?！标懡疽馑淼阶约菏直凵? “要是睡不著, 不如我數羊給你聽？”

    顧揚撇嘴：“我又不是小朋友?！?/br>
    “長大了也有數羊的權力?！标懡畟冗^身，幫他把燈光擋掉大半, “要聽中文還是英語？”

    顧揚閉上眼睛：“希伯來語?！?/br>
    難度有些高，霸道總裁選擇耍賴, 他在他耳邊說, 一只小羊，三只小羊, 七只小羊，兩只小羊，一百三十二只小羊。

    亂七八糟毫無規律，能逼死強迫癥。

    偏偏聲音還性感得要命。

    于是原本的安眠小情趣變成激烈運動——顧揚單方面家暴的那種，柔軟的鵝絨枕頭很適合用作武器。

    陸江寒握住他的手腕，用被子把人裹住，直接壓在了大床最中間，低頭親下去。

    清晨四點的濕吻，不知道應該算晚安還是早安，但顧揚總算是肯聽話睡覺，并且在接下來的四個小時里，抓緊時間做了好幾個模糊不清的夢——日有所思的那種，比如說給媒體準備的車馬費離奇被盜，最后幾十家記者只好排隊去超市領大米和礦泉水，很是令人擔心。

    “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标懡欢盒?。

    顧揚叼著牙刷打呵欠：“我申請在出發之前，先去樓下買杯咖啡?！?/br>
    “你的小咖啡店今天開張，確定還要去樓下星巴克？”陸江寒提醒。

    “也對?！鳖檽P改了主意，“我得去喝新店的第一杯咖啡?！?/br>
    那是充滿紀念意義的開始。粉紅色的咖啡店名叫“flamingo cafe”，很直白的翻譯，顧揚還曾經因此向靈魂摯友提出過抗議——服裝品牌是夜鶯，咖啡又是火烈鳥，他總覺得自己變成了動物園園長。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議嗎？”藍森問。

    “我們有那么多漂亮的法式甜點?！鳖檽P隨口一編，“不如起個法語名字，還更文藝浪漫，café de flore怎么樣？”

    “不能，太難記還不好念，將來不方便開連鎖?！痹隗a臟的金錢面前，摯友暫時放棄了精神層面，“flamingo朗朗上口，而且我找大師算過了，這名字吉利?！?/br>
    顧揚很吃驚：“怎么大師還能算英語？”

    “當然，新時代的大師?！彼{森一拍桌子，“就這么定了！”

    “flamingo cafe”的招牌也是搖滾青年親自設計的，在字母“e”上蹲著一只胖乎乎的火烈鳥，很可愛，很少女。一群營銷號和網絡紅人已經做好準備，要等著開業當天來拍z88的新店和這家咖啡館，而顧揚對于這家店的期待還要更多一點，因為那里有一塊甜點，是陸先生送給他一個人的禮物。

    在flamingo開業期間，每一塊甜點都會有屬于自己的限定明信片，分別出自不同畫家的筆下，而唯有那塊心形的紅絲絨蛋糕，是顧揚親自畫的水粉，下面還有一行手寫體的法文——“靈魂在戀人的唇上相遇”。每天只限量五份，既是無恥的饑餓營銷，也是顧揚的小私心，他不舍得讓它變成隨隨便便就能買到的爆款。

    早上九點，老閻開著車準時抵達普東山。顧揚連杯水也來不及喝，就帶著人開始最后一輪巡店檢查，九點半的時候，媒體已經陸陸續續抵達，顧揚在電梯里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領帶，出門就被人遞了杯咖啡，粉紅色的大紙杯，看起來很可愛。

    “忙得顧不上了吧？”藍森又把三明治遞給他，“先吃兩口，我剛去貴賓室看了，媒體還在簽到呢?！?/br>
    “謝謝?！鳖檽P笑著說，“你還記得我的第一杯咖啡?！?/br>
    “那是?！彼{森說，“嘗嘗看，這咖啡豆可不一般，口感順滑，酸澀也要少很多?！?/br>
    “說明你沒有白勾搭美女jiejie?！鳖檽P靠在墻上吃早餐，“之前剛到寰東，nightingale做活動的時候，也是靠杜哥給我送飯，還能捎帶著把易銘吼走?！?/br>
    “你就是忙起來顧不上自己，才老是讓朋友cao心?！彼{森說，“和z88有關的所有事情你就別管了，我保證安排得妥妥當當，安心去忙別的工作吧?！?/br>
    靈魂摯友又豪爽又仗義，很值得被獎勵好好糾纏一番，于是顧揚慷慨許諾，在忙完手頭的事情之后，可以和他一起去非洲看藝術展。

    “陸總能答應嗎？”藍森很有覺悟。

    “不知道?！鳖檽P把空包裝袋丟進垃圾桶，“不如你自己去問問陸總？”

    “還是不要了?！彼{森虎軀一震，強烈拒絕，天還沒涼，z88不想破產。

    “我去貴賓室了?！鳖檽P笑著給了他一拳，“有事電話聯系?！?/br>
    由于職位的變化，所以他這次總算可以不再全程接待媒體，只需要露面打個招呼，就能把一眾記者都交回市場部經理手中，自己則是匆匆趕去陸江寒的辦公室，準備一起出席開業典禮。

    公司的管理層已經到齊，顧揚是年紀最小的一個，除了副總裁助理的職位，他還兼任了普東山新店的招商副總監，級別雖然聽起來不低，但往實處說，就是一塊哪里需要哪里搬的磚……金磚，沒有確切的部門，女裝缺人去女裝，超市缺人去超市，到后來連楊毅都看不過去，對陸江寒說哪怕你要避嫌，也不能這么用人，真累病了我可不心疼。

    “不是避嫌，他自己要求的?！标懡忉?，“說想去各個部門都待一下?！?/br>
    楊毅狐疑：“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以為我愿意？”陸江寒也頭疼，“他帶回家做不完的工作，都是我做的?！碧锰每偛眠€要親自熬夜算女裝部的報表，聽起來挺像公司快要倒閉的前奏，但不幫又實在心疼，很有幾分家長幫一年級小屁孩寫作業的心力交瘁感。

    楊毅嘖嘖，這戀愛談的，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