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會那邊有點事, 不過楊毅會在?！标懡f完又逗他，“保安也會在, 要是真打起來，我們肯定不會吃虧?！?/br>
    “好吧，那我再準備一下?！鳖檽P攬住他的肩膀，“今晚本來準備調戲一下你的，但是算了，沒心情?！?/br>
    陸江寒很配合地遺憾嘆氣。

    怎么說，這一鍋得歸吳女士。

    ……

    第二天下午，吳梅果然準時出現在了寰東集團辦公區。

    “這還麻煩吳總專門來一趟?！睏钜阌H自把她領進會議室，“您先喝杯水，小顧馬上就過來?！?/br>
    “我以為你們陸總能說服他?！眳敲氛f，“看來脾氣是真倔?！?/br>
    “藝術家，是得有點自己的個性?！睏钜阈χf，“不過我得先求您手下留情，別把人給我嚇壞了，新店還指著他呢?！?/br>
    “楊總，吳總?！敝砬们瞄T，“顧揚回來了?！?/br>
    “行，那您和小顧慢慢聊?！睏钜阏酒饋?，在臨出門時，他順手拍了拍顧揚的肩膀：“好好和吳總談，我就在對面辦公室，不準胡鬧?！?/br>
    會議室的隔音門關起來，空氣也就越發安靜。

    吳梅今天的穿著很符合她“霸道女總裁”的身份，妝容烈焰紅唇，神似白雪公主里的毒皇后，所以顧揚沒把她和當初nightingale店鋪里的樸素阿姨對上號，好像也很理所應當。

    “吳總?！彼_椅子坐在對面，“您好?！?/br>
    “冒昧過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的工作?！眳敲氛f，“我知道應該給你更多時間，但凌云實在等不了，所有人都在等nightingale下一步的推廣方案?！?/br>
    “陸總和我談過了?！鳖檽P說，“我不想徹底賣掉nightingale?！?/br>
    “為什么呢？”吳梅問。

    不法之徒當街搶嬰兒，還問父母為什么不肯高價賣孩子。

    顧揚挺佩服她的這句反問。

    “我知道這個品牌對你來說很重要?！眳敲氛f，“但正因為它重要，所以我們才更應該合作，只有依靠凌云，nightingale才能得到更好的發展，現在就算我把它還給你，你也沒能力讓它保持現有的規模，對不對？”

    “對?！鳖檽P點頭，“但您愿意把它還給我嗎？”

    吳梅一笑：“別鬧小孩子脾氣?！?/br>
    “我的確想讓nightingale留在凌云?！鳖檽P說，“但前提條件是把它還給我，那不僅僅是錢的問題，這個品牌對我來說意義非凡?！?/br>
    “這個品牌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意義非凡?！眳敲氛f，“當初你既然愿意和易銘達成交易，現在無非是把金額一次性結清，這兩件事并沒有太大區別，而且我依然可以保留你……怎么講，無理取鬧的權力，它以后的每一次重頭活動，你想要放在寰東，或者放在任何一家別的百貨，都可以商量?！?/br>
    “當初愿意和易銘達成交易，是因為我暫時沒能力拿回nightingale?！鳖檽P強調，“并不是打算一直給他當影子?！?/br>
    “那現在呢？”吳梅笑了笑，“沒能力從易銘手里拿回去，就有能力從我手里拿回去嗎？”

    顧揚沒說話。

    “這不是威脅，我很欣賞你的才華?！眳敲穾退麛Q開一瓶水，“甚至非常希望你能加入凌云，我可以給你比易銘更好的待遇，讓你成為業內最風生水起的設計師，相信你的靈氣應該遠遠不止nightingale，所以不要把視線一直固定在它身上，好嗎？”

    顧揚說：“您真的很能洗腦?！?/br>
    “這不是洗腦，是講道理?！眳敲芳m正，“讓nightingale為你賺錢，讓新的品牌給你名氣和地位，這應該是所有設計師都夢寐以求的事情?！?/br>
    “那，如果我還是想拿回品牌呢？”顧揚問。

    “你拿不回去的?！眳敲穱@氣，“你們陸總沒有說過嗎？”

    “有，但是我總覺得，您應該不至于這么……霸道?！鳖檽P說，“所以如果我堅持要收回nightingale，您會讓陸總解雇我嗎？”

    “我不會干涉你們陸總的決定?！眳敲坊卮?，“但你一定不會想要一次性得罪凌云和寰東?！?/br>
    顧揚把空水瓶丟進垃圾桶。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很不公平?！眳敲贩啪徴Z調，“不過等你再長大一點就會明白，成年人的世界里，多經歷些挫折并不算壞事?！?/br>
    顧揚說：“我再考慮一下?！?/br>
    吳梅搖頭：“我今天已經帶來了合同?！?/br>
    “我不會簽的?！鳖檽P站起來往外走。

    “你應該知道凌云在業內的實力和地位?！眳敲吩谒砗筇嵝?。

    “我知道，如果我不簽這份合同，很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鳖檽P轉身看著她，“其實陸總說得沒錯，您愿意親自來和我談，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否則按照凌云的運作能力，搶走nightingale、甚至在業內和網上抹黑我污蔑我，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br>
    “所以？”吳梅問。

    “但nightingale你是搶不走的?！鳖檽P說，“不信的話就試試看?！?/br>
    吳梅面色僵硬。

    顧揚卻已經離開了會議室。

    楊毅的辦公室就在對面，門正打開著。

    顧揚快速沖他使了個眼色，然后就淡定地回了自己的工位。

    “這是……沒談妥？”楊毅進會議室賠笑，“小孩不懂事，等下來我再好好批評批評?！?/br>
    “他好像對拿回nightingale很有信心?！眳敲氛f。

    “這和寰東可沒關系?！睏钜阊杆倨睬?，“不管是我還是陸總，都從沒給過他這種底氣?！?/br>
    說完之后又補了一句，不過顧揚心思一直就很細，脾氣又倔又敏感，自尊心比天高，在易銘身上吃了一次虧還愿意繼續合作，八成真的留了后手。

    “您知道小顧的父親吧？顧濤顧教授?！睏钜憷^續說，“天天在國家電視臺講《孫子兵法》的那位，三十六計能倒著背?！?/br>
    超兇。

    吳梅不悅：“我怎么覺得你和陸總都挺向著他？”

    “這不理所當然的事情嗎?！睏钜阋粯?，“jiejie咱可得講道理，就算小顧不配合您，在這件事里也是受害者，在寰東工作得又努力又上進的，現在我為了凌云給他施壓，已經心懷愧疚了，說話總得向著他點，不然成什么了?！?/br>
    “再幫我一個忙?！眳敲氛f，“下一檔凌云和寰東的聯合大促，我多讓兩個點的利潤?！?/br>
    “別，幫您的忙還要什么利潤，那賠本也得干不是？”楊毅態度嚴肅，“有什么吩咐，盡管開口?！?/br>
    “去幫我弄清楚，他哪兒來的底氣?！眳敲氛f，“三天?！?/br>
    “三天？”楊毅一臉為難，“行吧，那估計得陸總親自出馬?！?/br>
    ……

    商會的事情不少，等陸江寒回家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十點。

    顧揚正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狗血又浪漫的愛情片。

    “怎么這么有興致？”陸江寒過去和他交換了一個親吻。

    顧揚批評：“你喝酒了?！?/br>
    “飯局哪能不喝酒?！标懡π?，“但沒醉，我還要回來表揚你?！?/br>
    “表揚我什么?！鳖檽P明知故問。

    “表揚你今天沒有被壞皇后嚇哭，還把蘋果丟了回去?！标懡咽窒锤蓛?，坐在沙發上摟住他，“表現得不錯?！?/br>
    “我們要把身份證后六位數的事情告訴她嗎？”顧揚問。

    “當然要?！标懡f，“當初我們留的后手，就是要用來和凌云的高管談條件，而不是為了鬧大引來網友圍觀，放心吧，吳梅不會給你機會，去在微博上寫血淚控訴的長篇小說?！?/br>
    顧揚笑著點頭：“嗯?！?/br>
    “長大了?！标懡呐乃?，“下午我一直在擔心，怕你會被她的氣勢壓下去?！?/br>
    “不會?！鳖檽P說，“我是你教出來的，不能給組織丟人?！?/br>
    “那叫不能給老公丟人?！标懡f完又問，“穿秋褲了嗎？”

    “什么？”顧揚愣了一下，“這都快夏天了，我穿什么秋褲?！?/br>
    總裁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因為沒穿秋褲，他的小藝術家就不能用“熱戀期相互脫緊身秋褲太破壞氣氛”這種理由來拒絕共同洗澡。

    顧揚站在浴室里發表看法，其實脫運動褲和套頭t恤也挺沒情調的。

    “我不覺得?！标懡畮退搭^，“明明就很可愛?！?/br>
    一股熱水混合著泡沫兜頭沖下來，沒有一點點防備。

    顧揚趕緊抓過毛巾狂擦。

    此等破爛洗頭服務能不被顧客投訴，全靠z88全新洗護套裝，純天然溫和不刺激，也不辣眼睛。

    感謝良心商家，感謝靈魂摯友。

    作者有話要說：

    藍森：發出了索要謝禮的聲音——糾纏靈魂！

    第93章 反轉

    陸江寒也發現了洗發水和沐浴露的變化, 原本以為是顧揚的新愛好, 結果卻被告知是z88新品，靈感來自藍森的佛羅倫薩之旅, 所以香調被命名為“微風吹拂下的橋與倒影”, 包裝做成了透明瓶上鑲嵌著金色浮雕, 代表著城中那座橫貫阿諾河、出售各種金飾的古舊石橋。

    “這都什么莫名其妙的名字?！笨偛脤Υ颂岢雠u。

    但是小藝術家卻持相反意見，他很喜歡這種“莫名其妙”的味道, 甚至連鉆進被窩后, 都要再聞一聞睡衣的袖子。

    “藍森最近好像很少找你，還待在意大利？”陸江寒靠在他身邊。

    “嗯, 那邊有一個藝術展, 他要一直待到活動結束?！鳖檽P說, “我這兩天也在跟網絡直播，看了好多超酷的作品?！?/br>
    “想去嗎？”陸江寒很了解他。

    “想?！鳖檽P靠起來一點，“但是不行，除了nightingale, 新店的后續招商也馬上就要開始了, 最近天天從早到晚開會，一分鐘都不能消失, 哪還有空去意大利?！?/br>
    陸江寒拍拍他的后背，剛想說可以去找楊毅簽一周假期, 顧揚卻已經提前拒絕。

    “確定？”陸江寒問, “聽起來那個藝術展很合你的口味?！?/br>
    “我得留在s市，把nightingale的事情解決好?！鳖檽P說, “招商的文件一大摞，我已經快忙得連約會時間都沒有了?！?/br>
    “那不行，再忙也不準剝奪屬于我的那一部分?！标懡兆∷氖?，“按照吳梅的性格和nightingale的現狀，估計最多等到這周五，我們爭取在下周內解決這件事，你也好輕松一點?！?/br>
    “真的可以這么快嗎？”顧揚如實表示，“我有點沒底?！?/br>
    “當然，你相信我?！标懡π?，“她之前之所以態度強硬，是因為斷定你手里毫無底牌，就算最后真的談不下來，對凌云而言最壞的結果，也無非是失去你的設計，讓nightingale逐漸邊緣化，直到最后關閉生產線，雖然可惜，但也不至于損失巨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