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郭釗倒吸一口寒氣。 實在想不出自己敷衍的一句“方小姐很喜歡”,侯爺怎么會這幅飄飄然的模樣。 “侯爺……”他簡直看不下去了,便拱手請辭,“若是無事,屬下先告退了?!?/br> 沈逸辰才回過神來,一面擦口水,一面道:“唔,再去趟定洲?!?/br> 郭釗哀怨看他。 “她還有個姨母在定州,近來會去趟定州……” 作者有話要說: 親戚家的熊孩子來啦,才送走 晚了3個小時更新,抱歉,么么噠~ 還有紅包~ 第18章 思南 阿福有消息了! 翌日晨間,衙門里來了差役,說找到了疑似阿福的人,讓方家的人來一趟衙門確認。 阿福是方家的家仆,但方槿桐是姑娘家,不便去衙門。醫館內又是方如海主事,此事沒有驚動方世萬和陳氏,洛容遠便同方如海一道去了衙門,到了正午臨近才回來。 “怎么樣,找到阿福嗎?”方槿桐聞聲來了東苑。 方如海,洛容遠,鐘氏都在。 鐘氏面色有些泛白,方槿桐看得心中一緊。 “找到了?!狈饺绾?,“也讓人認過了?!贬t館中好些伙計都認識阿福,也借過銀子給阿福,方如海帶了其中一個前去,一眼就認了出來。 方槿桐看向方如海,緊張道:“那……阿福有沒有說他跑什么……是犯了什么事嗎?” 鐘氏面色有異,總讓她有不好預感。 洛容遠果然開口:“他死了?!?/br> 死了?方槿桐大駭。 阿梧也捂緊嘴巴,險些叫出聲來。 鐘氏上前攬住她,悻悻道:”我就說這事先不告訴三meimei的?!彼菋D道人家,見慣了醫館中的生老病死,聽到阿福死了的消息都嚇了一條,更何況方槿桐一個未出閣的姑娘。 方如海嘆息:“槿桐,容遠沒的說錯,阿福是死了。衙門的人昨夜在城外十里發現了尸體,醫館的伙計去認過了,就是阿福?!?/br> 好端端……方槿桐心中猶如鈍器劃過,怎么會有這種事情?阿福是個老實人,怎么會突然就死了…… 方槿桐覺得心底墜墜的,咬緊了下嘴唇,不知道當說什么。 方如海寬慰:“槿桐,其實……容遠還讓人查出不少東西。阿福這些年私下里欠了不少債,為了還債,斂財,還做了不少黑心的勾當,也拿了方家的物什去典當,訛了家中不少銀子。光說這一趟來元洲城,就偷偷典當了家中不少物什和銀器。早上在衙門,衙差找典當房的人證實了,證據確鑿。而且,據典當房的掌柜說,阿福也不是頭一回到他店內典當物什。這里不是京中,東西好出手,可見阿福已經是慣犯了?!把约按颂?,嘗嘗吁出一口氣:“也算這個事情發現這些事情了,舍些財物是小事,三叔是大理寺卿,若是阿福膽子再大些,借著三叔的名號做些擾亂司法的勾當,怕是連三叔和方家都要受牽連。若不是此番出事,以阿福一翻老實人嘴臉,還不知要鬧出什么事情才會讓人知道?!?/br> 阿梧瞪圓了眼睛,極其惶恐。 若不是方如海說這些,又有衙門和洛容遠的證實,她都不會相信。 阿福是老實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此番也算因禍得福,還好沒在路上牽連到你?!狈饺绾@道,“聽衙門里的捕頭說,看現場,應是阿福欠了人的銀子沒還,被債主雇兇追殺,所以趁夜倉惶逃出了元洲城,結果還是沒逃遠。這件事我已經讓人去京中一趟,傳信給三叔了,倒是你和容遠,因為阿福的事情已經在元洲城內耽誤了幾日,還是盡早啟程去定州吧,省得顧夫人那邊擔心?!?/br> 他說的句句在理,方槿桐點頭。 她和阿梧不同,大哥方才的話她還是相信的。娘親過世得早,京中其實是二伯母在幫忙主持中饋。 二伯母畢竟是二房的人,顧及不了三房內這么多事。爹爹事忙,她又對家中那些個物什和銀器沒有概念,阿福是府中老人,爹爹好些事情都是讓阿福去幫忙做的。 阿福是有機會做這些事情的,旁人也覺察不出來。 當初洛容遠說阿福趁夜跑路,她不是沒有想到過這一出,只是沒想到阿福竟然膽子這么大,最后被債主雇傭的殺手拿了命去。所以大哥才說,幸好沒在路上,牽連到她和槿玉。 阿梧也撫了撫胸口,阿彌陀佛。 “好了,旁的事都稍后再說吧?!辩娛厦嗣念^,又朝方如海和洛容遠道:“爹娘外出出診去了,怕是要晚上才到。你們剛從衙門回來,先去換身衣裳,稍后過來用飯吧?!?/br> 鐘氏打圓場。 方如海和洛容遠都會意。 鐘氏便拉著方槿桐道:“三meimei,你今日多陪歲歲玩會兒,去定州歲歲就該吵著想你了?!?/br> 方槿桐才擠出一絲笑容。 鐘氏又朝思語道:“去西苑,把四小姐也請過?!?/br> 思語應聲去做。 方槿桐便隨鐘氏一道去了內屋。 方才在說阿福的事,鐘氏沒讓奶娘抱了歲歲出來,歲歲就在屋內玩布袋老虎。見了方槿桐進來,就在床榻上撲騰著要她一起來玩,口中“三姑姑”“三姑姑”喚個不停。 方槿桐雖然心有余悸,但看到歲歲,嘴角的笑意還是掛了起來:“歲歲,想三姑姑沒?“ 歲歲會說的話不多,但小孩子最喜歡的就是模仿,“歲歲想三姑姑?!?/br> 槿桐便伸手抱起歲歲,歲歲攬了她的脖子,嘻嘻笑著。 不多久,思語掀起簾櫳,進了屋內:“三小姐,前廳那頭有人來尋你?!?/br> 前廳是醫館,誰會來醫館尋她? 方槿桐看了看鐘氏,輕輕搖了搖頭。 鐘氏問:“是誰?“ 思語搖了搖頭:“來人也沒說是誰,就說前幾日借了些拓本給三小姐?!?/br> 拓本,難道是肖縫卿?方槿桐反應過來,朝鐘氏說:“應當是我的一個朋友,前兩日確實借了他一些棋譜的拓本,可能是來問我還回去的?!霸鞠胫鴽]這么著急看的,結果遇到阿福的事情給耽誤了,竟然連一本都還沒有看完。 “那你快去吧?!扮娛蠌乃种薪舆^歲歲。 歲歲有些舍不得她,方槿桐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俏皮道:“三姑姑馬上回來,歲歲等我?!?/br> 歲歲拼命點頭。 鐘氏喚住她:“槿桐,要請你朋友過來一同用飯嗎?” 鐘氏想的周道。 方槿桐愣住,想著肖縫卿那幅我有錢的清冷模樣,又不禁搖頭:“應當不會吧?!?/br> 鐘氏識趣笑了笑:“若是要添雙碗筷,你讓阿梧來說聲?!?/br> “知曉了,嫂子?!狈介韧﹦傓D身,便遇上迎面而來的方槿玉。只見她一身橘紅色的錦緞如意云紋羅裙,搭著櫻草色的外衫,面上涂著胭脂,鮮艷明媚得有些耀眼,像是春日來了一般! 鐘氏方才讓思語去西苑請她,這會子剛好來了東苑。 “都晌午了,三jiejie這是要去哪里呢?”見著方槿桐要走,方槿玉連忙出聲叫住。都臨到晌午了,方槿桐卻突然要外出,難道是和洛容遠一道?她穿戴這么久,若是連洛容遠的面都見不到,還來這里做什么 方槿桐應聲:“有朋友在前廳等我,四meimei要一起去嗎?“ 方槿玉微微笑了笑:“既然是三jiejie的朋友,我去做什么?三jiejie快去吧,別讓人等久了。"心里想的是,馬上就要晌午了,她在前廳多說會子話,不回來更好。 方槿桐沒有多留。 歲歲喚了聲:“四姑姑?!?/br> 方槿玉轉身,迎了上去:“四姑姑看看歲歲?!?/br> 歲歲笑瞇瞇道:“四姑姑今天真好看?!?/br> 這句話贊揚到了方槿玉心里,小孩子哪里會說謊,她臉色紅了紅,歡喜到了心底子里。 “嫂嫂,你瞧瞧歲歲,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狈介扔窀┥矶簹q歲,笑容都寫在臉上。 鐘氏笑了笑,也應承道:“四姑姑哪日不好看?” 方槿玉心里又上了一層樓。 歲歲想了想,道:“都好看,今日最好看?!?/br> 這小嘴甜得,方槿玉心都要化了,繼續逗弄道:“歲歲說說看,四姑姑今日怎么最好看了?” 歲歲香她一口,一臉陳懇道:“四姑姑今日穿了一身蘿卜和韭黃,好看!” 蘿卜和韭黃……方槿玉怔住。 思語和奶娘都險些笑出來。 鐘氏愣了愣,趕緊將歲歲抱過來替給奶娘,一面說圓場話:“歲歲這幾日開始識菜了,縫人就說青菜蘿卜,前日里還說他爹爹穿了一身辣椒,給祖父祖母逗的?!?/br> 既是孩子的玩笑話,她哪里好說什么,方槿玉勉強笑了笑。 臉色分明沒有起初好。 鐘氏使了眼色,奶娘正好道:“少夫人,小少爺要吃了,我抱小少爺去喂喂?!?/br> 鐘氏連忙點頭。 蘿卜酒菜風波一過,方如海和洛容遠一道來了苑中,方槿玉的臉色這才好了些:“大哥,洛表哥?!?/br> 方如海遠遠就注意到她了,家中便穿得如此光鮮明媚,他哪里會猜不到她的心思。 只是洛容遠是槿桐的表哥,家中都知曉洛家何方家都想促成這樁婚事,槿玉和四叔這般做,委實有些讓人看笑話了。 方如海斂了歉意,問鐘氏:”槿桐呢?“ 洛容遠也看向鐘氏。 方槿玉微笑道:“好像是三jiejie的朋友來了,這會子來,怕是要去些時候了?!?/br>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再等倒是覺得怠慢了客人。 鐘氏不好駁了她的顏面,只得應道:”四meimei說的是,思語,讓人把飯菜端上來吧?!?/br> 方如海同鐘氏夫妻一場,哪里不明白鐘氏的意思,便尋個旁的話題岔開:“對了容遠,馬車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明日就會送到府上,你們看何時啟程去定州,提前說一聲?!?/br> 洛容遠道:“最快后日?!?/br> 方如海和方槿玉都看他。 “槿桐說,思南的禮物,后日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