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
景帝倚在龍椅上, 微瞇著眼睛:“景仁宮, 她什么時候跟皇后這么好了?”說著他便勾嘴一笑:“讓景仁宮里的暗子盯緊點,再派幾個暗哨過去, 她千辛萬苦的混進宮里,不會一直安生下去的?!?/br> 可不嘛,要是能一直安生下去,就不是葉尚玥了。路公公是自小服侍皇上的, 自然是知道皇上跟葉尚玥之間的恩怨。當年文鶯太后之死, 里面就有葉尚玥的手腳;幾年前良王謀逆,那里面也有葉尚玥的痕跡。反正此前種種事跡已經表明葉尚玥就是個禍水, 沾誰誰倒霉。 “皇上, 肅昭媛好似盯上了熙賢妃, ”路公公想到下面傳上來的消息,腦殼就有點疼。要說她一個冒牌貨不是應該好好的安安生生的低頭過日子了此殘生嗎, 怎么她就還敢頂風作妖呢? “淑妃娘娘好像也有些懷疑肅昭媛的身份了?!?/br> 景帝嗤笑了一聲:“看來朕的后宮里還是幾個聰明人的。你盯緊葉尚玥, 至于熙賢妃, 葉尚玥要是還有點腦子就應該避著些她。不然要是惹火了那個小妮子,那小妮子可有的是法子剝了她的皮?!?/br> 路公公聞言想想也是,說來熙賢妃進宮這么久,要論起來吃虧還真沒有,就連麗妃也差點被她給氣死:“那皇上要不要再給三皇子添兩個暗衛?” “不用了,”景帝把手中的那個黑子扔到了棋盤上:“朕已經讓暗隱給宮里的皇子、公主都各添了兩個暗衛。對了,你后天去兮和園傳朕旨意,讓莊氏帶著二公主回宮?!?/br> “諾,”路公公抬眼偷看了皇上一眼,看來皇上這次是真的準備要清理后宮了。 莊昭容論起來也算是景帝的表妹,她是文鶯太后的遠親,因為長得與文鶯太后有幾分相像,所以就被景帝給留在宮里了。其實路公公知道皇上之所以留莊昭容在身邊,就只是因為她出現的太過巧合。不過莊昭容進宮之后,日子也不好過,因為太后表明了不喜歡她,當然皇上也對她淡淡的,甚至至今她還是處子之身。只能說莊昭容是毀在她那張臉上面,皇上可沒有戀母這癖好。 后來二公主出生,其生母身份低微,皇上就把二公主抱給了莊昭容養。剛好因為二公主早產,身子不好,皇上就順水推舟依著太后的意思把她們給送到了兮和園,這一去都已經快有四年了?,F在葉尚玥進宮了,那莊昭容也是時候回來了。 長安宮里,肅昭媛坐在榻上,用著燕窩粥,她吃得很仔細,一口一口慢慢地品嘗著。 “娘娘,”肅昭媛身邊的曼云悄悄地進來了:“消息遞過來了?!?/br> 肅昭媛好似沒有看到她一般,依舊享受地用著她的燕窩粥。過了好一會,等她終于用完最后一口燕窩粥,她才慢吞吞地放下手里的碗。 曼云連忙端來溫水服侍肅昭媛漱口,后又拿來一塊干凈的帕子給肅昭媛擦嘴。 “聯系上了?”肅昭媛理了理衣裳,漫不經心地問到:“消息說了什么?” “也沒說什么,就是讓娘娘暫時安生過日子,”曼云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嗤……,”肅昭媛輕嗤了一聲,慢聲細語地說:“宮里的日子好過呀,就說本宮剛剛食用的燕窩粥,用的都是金絲血燕。在這宮里待久了,錦衣玉食的養著,誰還會想著那些驚心動魄的日子呢?” 曼云抿著嘴,低頭不語。 肅昭媛深吸了口氣:“依現在咱們掌握的情況來看,那位暗子還真的是神通廣大,只不過本宮還摸不清她到底是誰?” “娘娘不是一直懷疑是皇后嗎?”曼云雖然是自小跟著葉裳玫的,但她確確實實是葉尚玥的人,所以葉尚玥在千里之外也能知道她那個好meimei葉裳玫在慈云山做了些什么。只是等她找到機會趕回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葉尚玥每次看到曼云,她就會想到她那個吃里扒外的meimei:“本宮總感覺不是皇后?!?/br> “可是消息是從景仁宮傳出來的?!?/br> 葉尚玥嘆了一口氣,就是因為這一點才讓她頭疼,不是皇后,消息又是從景仁宮傳出來的:“明兒本宮再去探一探皇后?!?/br> “也就只能這樣了,”曼云看著她家主子,她時常都替她家主子感到可惜,要是當初她家主子能夠進宮,那現在主子肯定早已經貴不可及了:“娘娘,您就沒有想過一直留在宮里生活嗎?” 說到這個,葉尚玥眼里露了無奈:“皇上早已經從姑母那里知道文鶯太后是怎么死的,他是不會放過我的,”說著她就轉頭看向曼云:“其實皇上大概已經知道肅昭媛換人了,他現在隱忍不發,我也能猜到他是為了什么。我現在的日子是過一天賺一天?!?/br> 誰又能知道她葉尚玥的苦呢?罷了,她這次混進宮,主要就是為了當年良王留下的那支暗衛,現在那支暗衛已經被鎮國公給接管了。她到底上晚了一步,不過不礙的,鎮國公也頂不了多久了。沈家已經重回了裕門關,相信不久之后沈家便能拿到當年鎮國公連同西寧伯通敵賣國的證據,到時鎮國公再有祖宗庇佑,也只能是過街老鼠。 良王交代過他在皇上的后宮早已經安插了一名暗衛作為暗子,那暗子手里有一份名單,她這次進宮,就是為了那份名單。有了那份名單,她才有機會跟皇帝談判,希望皇上到時候真的能放過葉家那些無辜的人,那她也就不算是對不起姑母了。 次日,皇后用完了一碗魚骨豆腐湯,就開始吐,不過好在只吐了一半,就不再吐了。這可把皇后給高興壞了:“嬤嬤,”皇后拿著錦帕擦著嘴:“嬤嬤你看,本宮就吐了一點?!?/br> 容嬤嬤也替皇后高興,雖然還是會吐,但總比吃多少吐多少好得多:“娘娘,您肚子里的龍嗣已經滿了三個月了,那這胎就坐穩了,您也放寬心一點,胃口會漸漸回來的?!?/br> 皇后心里終是松快了一點:“秋桐,你去跟御膳房的人說一聲,日后桂花珍珠魚要挑好的給景仁宮送過來?!?/br> “諾,”秋菊躬身退了出去。 “這下子本宮就不擔心了,”皇后輕撫著自己的肚子:“本宮之前吃多少吐多少,嚇得本宮都擔心會跟麗妃一樣?,F在看來,本宮的寶兒終究是心疼本宮的?!?/br> 容嬤嬤附和道:“娘娘的孩子當然是會心疼娘娘的?!?/br> “本宮也不求寶兒能跟三皇子一樣的健壯,本宮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就好,”皇后現在已經擺正了心態,不再想著跟昭陽宮胡別苗頭了:“三皇子應該快能翻身了,小孩子長得可真快?!?/br> “按時日,三皇子已經滿三個月了,是應該會翻身了,”容嬤嬤也是過來人,對這些事情還是很了解的。 皇后現在什么事情都放在一邊,只用心養著胎,等著她的寶兒瓜熟蒂落。 “娘娘,肅昭媛求見,”守門的太監進來回稟。 皇后微微皺了下眉頭:“本宮今天不是已經讓人去各宮知會過這幾天不用過來請安嗎,她來做什么?”她可不記得她跟葉氏有交好:“讓她進來吧?!?/br> 肅昭媛今日用了早膳,看了會書,就領著曼云、曼紋兩個宮女來了景仁宮。進入景仁宮之后,她見皇后一臉淡笑地坐在榻上,便快步上前:“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吉祥?!?/br> “起來吧,”皇后打量著肅昭媛,要說這肅昭媛可真是變了不少,以前葉氏剛入宮的時候,位份雖低,但卻一直沒把她這個皇后放在眼里,現在葉家沒了,她倒是也學乖了不少。至少這次回宮之后,規矩是好了:“你今兒怎么想到來本宮宮里坐坐了?” 肅昭媛起身后,便微微低垂著頭:“臣妾以前不懂事,對皇后娘娘多有不敬,臣妾自回宮之后,就一直想要向皇后娘娘請罪的,只是上次臣妾來剛好遇見娘娘身子不適,臣妾也不好多留,”說著她慢慢抬起了頭,面上帶著真誠:“近日想著娘娘懷著龍嗣已過三個月,臣妾終是覺得要來您宮里一趟,切切實實的向您請罪,否則臣妾寢食難安?!?/br> 皇后面上還是帶著淡笑,但是心里就有些疑惑了。這肅昭媛在慈云山到底經歷了什么,怎么整個人變得這么徹底:“請罪就不必,本宮也從來都沒有跟你計較過,咱們都是服侍皇上的姐妹,沒必要計較那么多,你坐吧?!?/br> 雖然皇后話說得體面,但她還是恭恭敬敬地跪在皇后跟前,給皇后實實在在地磕了一個頭:“臣妾以前不懂事,多有冒犯娘娘,還請娘娘多多原諒,臣妾日后必謹言慎行,謹遵妾妃之德?!?/br> 皇后也沒攔著她,只是拿眼緊盯著肅昭媛的臉,好一會之后才回神,笑著對她說:“本宮受了你的禮,也表示過去的事兒都過去了,起來坐吧?!?/br> “臣妾多謝娘娘,”肅昭媛起身后,便坐到了皇后下手的椅子上。 皇后心里的疑惑還沒有消除:“嬤嬤,給肅昭媛上茶?!?/br> “諾,”容嬤嬤在肅昭媛進來之后,便默默地站在皇后身邊。她眼角余光掃了好幾次眼前的這位肅昭媛,后在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便去給她上茶了。 “臣妾瞧著娘娘今兒的氣色好似好了一些,”肅昭媛看著皇后笑著說。 “是嗎,”皇后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本宮今日的確是好了些,胃口也有了?!?/br> “那臣妾要恭喜娘娘了,”肅昭媛面露欣喜,好似很替皇后高興:“懷孩子總是會辛苦些,不過聽說熙賢妃懷三皇子的時候,比較舒坦?!?/br> “她是個有福氣的,”皇后聽她提到熙賢妃,心里就不禁有了些戒備,自她有孕之后,可是已經有好幾位總是會不自覺的在她面前提起昭陽宮,她們什么心事可只真是一目了然。 “何止熙賢妃有福氣,就是三皇子也是個好的,”肅昭媛好似無意一般:“誕下之時便天降瑞雪,”她這樣說話,像閑聊似的,倒也讓人無從說口。 皇后還是一貫的裝著:“要說三皇子,那更叫本宮羨慕的是他壯實。近日本宮一直從熙賢妃那里打聽她有孕的時候,喜歡吃些什么,又是怎么養的?本宮也想跟著學學,”皇后說到這就有些輕快了:“本宮還從來沒見過像熙賢妃生產那樣順當的,真叫本宮羨慕?!?/br> 肅昭媛看著皇后,心里想著多年不見,皇后也算是漲進了:“娘娘不用擔心,現在您的身子不是慢慢好起來了嗎?想必到時候,也會跟熙賢妃一樣生得順當?!?/br> “那就借你吉言了,”皇后聽了半天,就覺得這話還算順耳。 肅昭媛從景仁宮出來的時候已經快要未時正了,跟皇后不著邊際地聊了半個時辰,沒想到皇后一直在跟她繞彎子:“宮里的人果然都不是簡單的,”后她搖了搖頭笑了,轉身對曼云、曼紋說:“咱們去御花園看看吧,”她也有好些年沒有逛過御花園了。 重華宮里,德妃處理完宮務,又開始在庫房里翻箱倒柜的了。 婉依站在一邊,干看著:“娘娘,您要找什么?奴婢幫您找?!?/br> 德妃有些想要撓頭,但又覺得撓頭看著很傻:“本宮記得本宮有一把鑲嵌了紅寶石用蜀錦做的撥浪鼓哪里去了?” 婉依聽了之后便笑了:“奴婢就知道娘娘是給三皇子找東西的,那個撥浪鼓已經被奴婢收到那邊的檀木箱子里去了?!?/br> 德妃想到小肥蟲昨天握著的那個撥浪鼓:“昭陽宮的那個撥浪鼓丑得很,小肥蟲還愛得跟個什么似的,本宮明兒給他帶個好的過去?!?/br> “那熙賢妃娘娘可要高興了,”婉依打趣道。 “娘娘……” 德妃跟婉依剛出了庫房,晚紅就過來稟了:“剛下面的宮人說,看到肅昭媛去了御花園?!?/br> “哦?”德妃面上沒了笑:“收拾一下,今年本宮還沒逛過御花園呢?!?/br> “諾,”婉依跟晚紅就下去準備了。 沈玉珺坐在榻上正在給小肥蟲做衣裳:“這虎頭繡得還不錯,希望小肥蟲能一直長得虎頭虎腦的,”后邊扭頭看了一眼睡在她身后的小肥蟲。 “娘娘終于不再讓咱們三皇子穿女孩衣裳了,”竹雨笑著在一邊給她家娘娘理線。 沈玉珺瞥了一眼竹雨:“那些小女兒的衣裳不都被你收羅了,送去了行云閣,本宮前幾日還瞧見三公主身上穿著小肥蟲穿過的桃花裝?!?/br> 竹雨癟嘴笑了笑:“娘娘,那也不怪奴婢,咱們三皇子長得快,那些小女兒的衣裳都已經穿不上了,奴婢瞧著那些也都是娘娘一針一線做的,還很多都沒穿過,就借了您的名義拿去送給三公主了?!?/br> “就你會做人,”沈玉珺當然知道竹雨那丫頭的心思,她啊,就是見不得小肥蟲受委屈。 沈玉珺坐在榻上,剛把老虎耳朵繡好,就感覺背后有人抓她屁股。她一扭頭,就對上了一雙水靈靈的鳳眼:“呀,咱們小肥蟲醒了呀?!?/br> “嘎……哈……,”小肥蟲一見他娘跟他說話,就高興了,開始樂了,兩條小短腿噗蹬了幾下。 沈玉珺放下手里的針線,伸手摸了摸小肥蟲的小屁屁。結果這小胖子躺著的時候不尿,她一抱,伸手一摸,就開始感覺到熱乎乎的了:“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肥蟲先是跟他娘笑了兩聲,見他娘不回應他,小嘴一癟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看著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那眼淚珠子立馬就下來了。 沈玉珺窩著手在他小屁屁上拍了兩下:“你還有理了,”她又把小肥蟲放回到榻上,順便抽走了被他尿濕了的尿布,跟著小肥蟲就不哭了。她朝身后一伸手,竹雨就立馬拿走了濕尿布,后又擰了一條溫巾子遞了過來。 一邊給小肥蟲擦著屁股,沈玉珺一邊還念叨著:“你看你這小rou屁屁,”說說還不行,她還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軟軟滑滑的,摸著還真不錯?!?/br> 竹雨站在她家娘娘身后,也盯著小主子的小屁屁瞧了幾眼,剛抬眼看向小主子的小rou臉,一見他那小嘴憋著,連忙就想要提醒她家主子。 “噗……” 好像已經來不及了,竹雨連忙下去準備熱水,一眼也不敢看向她家主子。 沈玉珺現在就想把手里的熱巾子放到小肥蟲的小鼻子下,讓他自己聞聞:“你說你壞不壞?”這小胖子送了她一手的黃金,她放下小肥蟲的兩條小短腿,伸手指著小肥蟲的鼻尖說:“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我作為你親娘,摸了你幾下屁股怎么了,是不是你們老元家的屁股都摸不得?” 景帝今天剛好空了,就來看看他們娘倆,沒想到就遇見了這場面。他一只手抵在鼻子下,看著沈玉珺被小肥蟲拉了一手的便便,也不去洗手,還在指責小肥蟲,他此刻終于覺得她生了孩子之后是真的變得有些傻了:“還不趕緊去洗手?!?/br> 沈玉珺聞言,忽地轉身,就要上前去給皇上請安。 只是景帝看她上來,連著后退了兩步:“先去凈手,換衣裳?!?/br> 沈玉珺看了看自己的手,嘆了口氣:“世人都說‘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現在臣妾覺得還應該再添上一句‘母不嫌兒臭’,”說完她就撅著張櫻桃嘴,去一邊洗漱了。 這會小肥蟲的兩個乳母在沈玉珺走了之后,才敢上前去給小肥蟲收拾。 “哇……哇……,”小肥蟲突然哭了,兩小短腿蹬得可有勁了。 景帝上前幾步,立在一邊,對著小肥蟲說:“怎么著,你還喜歡上自己的臭臭不成?” 路公公站在皇上的身后,微微勾著頭看向光著屁股的三皇子。這種場面不多,他得多看幾眼,萬一以后三皇子出息了,他也能把這場面再拿出來回味回味。吆,看三皇子那兩條小腿還挺有勁,還不愿意墊尿布。 沈玉珺很快就收拾好了,剛好竹雨的熱水也準備好了。 “讓竹云把小肥蟲的小浴盆拿出來,本宮要給小肥蟲洗個澡,”沈玉珺來到榻邊,朝皇上福了一禮,打趣道:“皇上今兒怎么不抱小肥蟲了?” 景帝看了看一臉興味的沈玉珺,再低頭瞧了瞧穿好褲子在床上扭啊扭練習翻身的胖兒子:“你們母子倆現在也算是明面上的臭味相投了?!?/br> 沈玉珺抬了抬眉:“皇上,您還是不要亂用詞,有損您博文廣識的形象?!?/br> 小肥蟲應該是聽到他娘的聲音了,“啪”一下子,翻過身來了,連著一鼓作氣又翻了一個身。結果翻了一半就落空了,好在被他爹眼疾手快地撈到懷里了:“幾天沒見長本事了,床榻都容不下你了?!?/br> 沈玉珺拍著胸口:“嚇死我了,不,嚇死臣妾了,”再看看在皇上懷里的小肥崽子,竟還手舞足蹈地露著無齒的笑。 御花園里,肅昭媛剛剛逛了不到半個時辰,就遇著了德妃:“臣妾給德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br> 德妃面上帶著笑,冷眼打量著面前的這個女人。是她,沒想到過去這么多年了,她還能再見到她:“起來吧?!?/br> “謝娘娘,”肅昭媛在遇到德妃的時候,心里一突,要說在這京城里,她最想見到的跟最不想見到的人是誰?那就非這位德妃娘娘莫屬了。 一直以來,她葉尚玥都過得很壓抑。背后是腐爛到骨子里的家族,面前是身不由己,看不到出口的前路,她自認滿腹經綸,才華不輸男子,可是她過得不好。她自懂事以來,就羨慕嫉妒一個人,那就是面前的這位錢德妃,她聰明理智,過得更是肆意,拿得起放得下。在她身上,葉尚玥看到的是她葉尚玥從來都沒有過的自在。雖然德妃沉靜了很久,但現在她似乎已經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