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轉身出去了。 喻藍星不知道這事兒算不算翻篇,她的勇氣值只能夠支撐她說出事實,就已經告急了。 她實在是再沒那個勇氣跑到她爸的面前問會怎么處置她! 再說了,她爸萬一是想揭過不提,她還非在他面前蹦跶,那不是有病嘛! 第二天清早,照常上課。 喻藍星打算一天都不理董乘浪,想想就生氣。 他辦的都叫什么事兒啊,自己說了瞎話,也不知道和她通通氣。 以為隨隨便便就能糊弄她家的前國安處長??? 天真。 早上出門的時候,喻小藍說天氣預報報的有雪,就是不知道今天會不會下。 天一直陰著,大白天的還得開著燈,才能看清楚黑板。 數學老師個坑孩子的抄了一黑板的題,讓孩子們抄下來當作業。 喻藍星抄的眼睛疼手疼頭也疼,才一分心,就對上了董乘浪的眼睛。 他擠眉弄眼。 喻藍星翹了下嘴,不準備理他。 卻聽見他小聲說:“下雪了?!?/br> 喻藍星心想,鬼才信你。 可沒過一分鐘,好多學生都看向了窗外。 沈盈盈興沖沖地扭頭跟她講:“星,真的下雪了?!?/br> 喻藍星這才扭頭看向窗外,雪花并不大,下的很緊,又細又密的,窗臺都已經落上了一層細細的雪花。 年輕人總是容易躁動的。 “就幾片小小的雪花,看看你們注意力就被轉移了,這么沒有定力,我都替你們臉紅?!?/br> 數學老師敲著黑板,想要震懾所有人的注意力。 但效果很一般吧,淡定如喻藍星抄幾個字,就得看窗外一眼。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哄的一下,班里就沒剩幾個人了,全部都跑下了樓。 一時間,教學樓前全部都是撒歡的學生,原本地上就沒有積住多少雪,很快就被踩化了。 三幾個人在花壇上的矮樹叢上東湊西湊,湊了一團子雪,想要惡作劇來著,可這雪團子來之不易,沒舍得砸出去。 董乘浪便捧著這團子雪上了樓,把雪團子捧到喻藍星的面前時,硬邦邦的雪團子還沒有融化。 “我不要?!庇魉{星格外嫌棄地說,抬了好看的眉眼問他:“下的大嗎?” “還行?!倍死税蜒﹫F子扔給了后面的陳嘉懿,哈了哈手,又說:“估計等咱們放學的時候,雪就該積住了?!?/br> 陳嘉懿拿著雪團子各種嚇人去了,所過之處,都是驚悚的叫聲和夸張的笑。 喻藍星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怎么跟董乘浪說話了,便又嘟起了嘴,不肯理他。 董乘浪:“放學,雪要是積的多,咱打雪仗吧?或者在你家門口堆個雪人!” 喻藍星大開眼界,不可思議地道:“你還敢去我家?” “敢??!” “你不怕死嗎?” “死不了?!倍死藬[擺手說。 哪會真的死呢!最多就是再被踹上一腳。 “但我怕死啊!” 喻藍星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不無怨念地說:“我不想再受刺激了?!?/br> 真的,刺激受的太多,小心臟都受不了了。 可一回家,喻藍星還是遭受到了一個天大的刺激。 她姑姑打來了越洋電話,恭喜她爸爸即將走馬上任。 喻藍星目瞪口呆,她每天和她爸見面,居然還是從遠在國外的姑姑嘴里聽到了這個消息。 還在視頻的時候,喻藍星的臉色就變了,礙于禮貌問題,她忍住了,沒有當場質問。 視頻一關,喻藍星拉著臉,問正要上樓的林深處:“爸,我是不是也要跟著你出國?” 林深處為什么急匆匆上樓。 或者,換句話說,為什么沒有追究董家那孩子的爛嘴。 其實就是因為他也心虛來著。 這么些年,帶著孩子東奔西走,真的是沒有安定過。 可他的復職之路,并不是自己說的算。 林深處被追問的良心疼了,但他依舊擺出了爹譜,說:“這事還不算定,等定下來了,我再跟你說?!?/br> 說著,他就頭也不回地上樓。 喻藍星使勁跺了跺腳,心里的煩躁沒有發泄的出口。 第43章 超齡留守兒童 喻藍星得不到自己要的答案, 氣急敗壞,轉而想和林深處吵架,可他死活不應戰。 喻藍星生氣了, 背著自己的書包要出門。 喻小藍說今天下雪, 晚飯讓她回家喝湯。 湯喝了一碗, 就撞上了糟心的事兒, 開門的時候,她跟喻小藍說:“媽, 我晚上去我奶奶家住?!?/br> 聲勢之大,連樓上的林深處都聽到了。 林深處正在點煙,第一根火柴居然沒有劃著,他略顯煩躁地把火柴梗扔進了煙灰缸。 喻小藍送走了喻藍星,就上了樓。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 彼此都沒有言語。 這是來自于十幾年老夫老妻的默契。 生活是什么呢? 生活就是會有這樣那樣的難題, 每個家庭都是這樣。 人一長大,越來越不任性,還有越來越多的不得已。 喻小藍懂得, 強大如林深處也有他的不得已。 喻藍星其實不是不懂,只是懂不代表就得接受。 喻藍星遲到了五分鐘。 夜自習的上課鈴已經打過了, 董乘浪眼睛巴巴地盯著后門看了很久, 終于盼來了熟悉的身影。 不過,她臉色陰郁, 看起來就像今天的天氣。 董乘浪的內心忐忑了起來, 他害怕還是因為他的嘴??! 喻藍星坐下了很久都沒有言語, 董乘浪瞥了她好幾次,還是沒忍住,碰了碰她,討好地笑:“哎,你冷嗎?” “不冷?!?/br> 喻藍星微微蹙眉,冷淡地回應道。 暖氣那么足,冷什么冷??! 喻藍星的心情不好,看誰都像是看見了林深處,苦大仇深。 這一次,她決定了,不管林深處要去哪兒,她都要做超齡的留守兒童,再不要陪著他東奔西走。 一家人在一起是挺好的,可她不是林景星那么大歲數的小孩子了。 她是羽翼快要豐滿的小鳥,即將離巢。 轉瞬間,誰也不知道喻藍星做了個多大的決定。 董乘浪幾次想和她說說他的嘴,對,就是深入地說說,至少私底下先把名分定下來。 別親都親了,啃也啃了,還算不上人家男朋友,這有點說不過去。 但化學老師很快就來了,董乘浪失去了說話的時機。 夜自習放學,路上的雪已經積的很厚了,天好像比白天沒下雪時還要亮。 一出了教室,冷冽的風吹來,喻藍星裹好了圍巾,一腳一腳踏進了雪里。 沒走出幾步,董乘浪在她身后拍她,“哎,談談嗎?” 喻藍星回頭,“談什么?” 董乘浪指了指自己的嘴。 這人,這么冷的天沒戴圍巾也沒戴口罩,風刮的他鼻尖都是紅的。 喻藍星攏了攏手,說:“一邊走一邊說。不過,你可得想好了,話該怎么說才合適?!?/br> 最后一句就是紅果果的威脅了。 董乘浪也不是被嚇大的,他可不怕林深處。 要真說起來怕,他只怕她看不上他。 這世上,只要是兩情相悅,什么阻撓都不可怕。 怎么說是早就想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