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他蹬了蹬董乘浪的凳子,低聲說:“分一半?!?/br> 這無疑是虎口拔牙。 董乘浪心疼地把沒咬過的分給了他。 喻藍星簡直要被他倆堅貞的感情給打敗了,沒好氣地問:“你們兩個一起遲到,是夜里結伴干壞事去了嗎?” 陳嘉懿:“哎,前同桌,你怎么知道?我們昨晚……” 董乘浪一眼斜過來,陳嘉懿便意識到自己又大嘴巴了,他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干笑:“呵呵,前同桌果然料事如神??!” 這是個結束語。 陳嘉懿說完這句,就開始往嘴里狂塞面包。 喻藍星不是沒有發現董乘浪制止的小眼神,心里則想著:不說就不說,誰稀罕知道呢! 上午的后兩節課,有一節是美術。 董乘浪請假了。 喻藍星是上課了之后,見他人不在,才聽陳嘉懿說的。 她的心里隱隱有些不高興。 —— 董乘浪出了校門,打了個車,直接到了草建街口的露天停車場。 說的是停車場,其實就是在商鋪門面房的前面畫了幾條黃線,統一規劃了一下。 街口的不遠處有一個大型超市,人流量很多,也有很多商家會到超市的門口搞活動。 但像那種“賣初|夜”的小廣告肯定不會在人流量多的地方發,多半是偷偷摸摸的。 至于監控,他已經打聽過了,停車場附近的監控好死不死都是壞的。 有也相當于沒有。 這也是董乘浪沒有第一時間去看監控的原因。 再說了,他此次行動屬于個人行為,暫時不想驚動任何人。 董乘浪站在街口四下打量,他發現視野最好的地方,還真的就屬停車場這邊了。 他找了個背風的地方站好,羽絨服的拉鏈拉到了頂,準備守株待兔了。 —— 一連幾天,董乘浪不是請一節課的假,就是請兩節課的假。 喻藍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順利請到假的。 真是懷疑班主任老師是董家的什么親戚,要不然怎么總是給他開后門呢! 問他去干嗎? 他也總是神神秘秘。 喻藍星有把董乘浪的反常和她的sao擾電話聯系到一起,又苦于沒有確鑿的證據。 最反常的地方還莫過于,周日的補習,董乘浪沒有到林家。 連喻小藍都覺得奇怪了,問她:“董家那個孩子是不是生病了?” “神經病還差不多?!庇魉{星悻悻地說。 喻小藍:“哪有這樣說自己老師的?” 喻藍星噘嘴,不吭聲了。 她心說,她也不知道董家的那個孩子在偷偷摸摸地搞什么! 周一一大早到校。 罕見的,董乘浪比喻藍星來的都早,羽絨服都沒脫,蒙著頭趴在桌子上睡覺。 喻藍星把書包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又把書包里的書一本一本掏出來,重重地放進桌屜。 緊跟著,她覺得桌子不整齊,又挪了下桌子,最后拉了凳子。 咕咚了半天,董乘浪都沒有一點反應。 喻藍星撇了撇嘴,托著頭,背對著他翻書。 今天的霧霾有些大,升旗儀式取消。 所有的學生都留在了教室里早讀。 哇啦一片的讀書聲音中,董乘浪還在睡覺。 喻藍星終于琢磨出不對勁來了。 她偏了頭,問后面的話癆。 “哎!”她沖著董乘浪努嘴,問道:“他怎么了?” 陳嘉懿打了個哈欠,“感冒了?!?/br> 想了想,又補充:“凍的了?!?/br> 其實他是想說,都是幫你抓人凍的了。 但董乘浪不讓說。 人抓到沒抓到,他也沒顧上問,董乘浪就蒙著頭睡著了。 董乘浪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守了幾個白天,總也守不到。 便想著,發這種小廣告的人是不是不敢白天行動。 于是,周末扯了個謊,說要和陳嘉懿一塊兒去郊游,實則連續守了兩個晚上。 京城的三九天可真不是蓋的。 饒是他早有心理準備,穿了羽絨服外加軍大衣,可那個小風刮起來,他就跟沒穿衣服似的,忍不住瑟瑟發抖。 他怕自己凍死了,整整半夜來回不停地走動。 第一夜還好,今天就有些扛不住了。 一大早和陳嘉懿匯合往學校趕,董乘浪只覺一陣一陣的頭暈,在學校門口的藥店買了盒感冒藥,一喝完,就睡下了。 也不管是昏天暗地,還是大周一。 他是什么時候醒的呢? 早自習沒有老師管就算了。 第一節課可是數學課。 數學老師一站到講臺上,只一眼就將班里每一位同學都掃了一遍,然后他不快地說:“喻藍星,把你同桌叫醒,讓他要睡就回家去睡?!?/br> 喻藍星站起來說:“老師,他發燒了?!?/br> “發燒了?” 數學老師有點不相信。 “嗯,燒的燙手,我剛才摸了?!庇魉{星面無表情地陳述,仿佛她說的真是事實似的,頓了片刻,又說:“我剛才還勸他回家,他說剛吃了感冒藥,他睡一下還要聽數學老師講課?!?/br> 陳嘉懿都驚呆了。 他怎么不知道,董乘浪什么時候醒來說了這些冠冕堂皇的違心話呢? 嘖了個嘖,他前同桌編起瞎話來,可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果然,女人的話就不能相信??! 數學老師糾結了片刻,決定相信喻藍星。 畢竟這孩子學習刻苦,而且吧,和她的同桌曾經有些小過節,應該不會幫著他欺騙老師。 他擺了下手,“好了,你坐下吧!董乘浪同學輕傷不下火線值得我們所有同學學習。但,有病也不能硬撐著?,F在,我們來翻開書本,翻到本書的最后一章,是的,高二學期上冊數學,我們只剩最后一章要學習了,進度很快,我希望同學們課余的時間好好復習前面的內容,把前頭所有學過的知識點鞏固鞏固……” 這時候,董乘浪動了一下,喻藍星的注意力立刻從數學老師那里轉移到他的身上。 可他也就是動了一下,就又不動了。 一節課四十五分鐘,喻藍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母性泛濫,看了董乘浪都不下一百次了。 她有些郁悶,轉念又想,母性這個東西,應該所有的女性都有。 就像關懷小動物,也是母性的另一種體現……吧? 總之,她很cao心。董乘浪動了,她cao心他是不是難受。董乘浪不動,她又cao心他會不會沒氣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喻藍星轉頭和陳嘉懿說:“這樣不是辦法,你叫叫他,送他回家唄!” 陳嘉懿接受這個提議,推了董乘浪一把。 董乘浪知道,他要是再不醒的話,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了。 他抬起了頭,瞇著眼睛問:“干嗎?”說話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陳嘉懿:“請假吧,我送你回家?!?/br> 董乘浪:“請個屁的假??!我上回去請假的時候,班主任說了,我要是再請假的話,就得給我們家皇太后打電話了?!?/br> “可你現在是真的有病??!”喻藍星插話道。 “沒事兒?!倍死艘贿肿?,笑:“好的差不多了,你看我精神抖擻?!闭f著,還抖了抖肩膀。 喻藍星都沒眼看他。 可想了想,真的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額頭。 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以示參照。 他倆的腦門差不多熱,那他應該是沒有發燒。 想問的問題其實有很多,可是上課鈴響了。 喻藍星一扭身,端正坐好。 董乘浪卻像是三魂七魄丟了一半,幸福的暈眩,只會癡傻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