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簡凌從車上跳下來的時候這才是看清楚這好心人的模樣,當然,從這人剛才那話里頭,她也知道了他的身份——隔壁的同學。 開學半個月,北大的故事已經聽說了很多,例如未名湖畔總是有白發的先生和漂亮的姑娘。 至于隔壁,乏味到跑步的時候都喊著號子,自家不盛產美女就是來他們北大彈唱,拐騙走了一大票女孩子的芳心。 兩所高校一直都在在競爭對比,有人提出過一個精妙的對比,說北大像是雅典,而清華則是斯巴達。 目前而言,簡凌也只是各種聽說,因為她也只認識翟一諾一個清華的男生而已,甚至于正式開學后她還沒見過翟一諾。 至于這個好心送自己回來的清華男生,簡凌覺得一眼看去帥哥一個,五官俊朗硬氣,但是并不銳利,仔細看她就發現這人在笑,眉眼都在笑。 “我改變主意了怎么辦?被一個漂亮女生請吃飯,應該是一件很榮幸的事情?!?/br> 呃。 誰說清華的男人身體里流淌著理工學院的血液,嚴謹工整乏味無趣? 眼前這個就不是。 再說了,知道精練手法去圖書館草坪“艷壓”北大男生,這些高等學府的男同學們本質上而言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能夠跟帥氣的學長一起吃飯也是我的榮幸。 簡凌這話都到了嘴邊,不過到最后卻還是咽了回去,只是簡短的說了三個字,“應該的?!?/br> 所以就這樣原本只是相互客氣的雙方就去了學一吃飯。 簡凌給自己打了一碗小米粥,雖然這些天晚飯時她都是綠豆湯喝的比較多。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 男生看了眼簡凌的小米粥,并沒有多說什么。 簡凌覺得氣氛太沉寂了些,她剛想開口嘗試著打破安靜的局面,卻是被人截了胡,“單成寧,你怎么在這里,新女朋友?” 說話的女生簡凌并不認識,只是單成寧這個名字,她聽說過兩次,跳蚤市場和圖書館草坪,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被不少北大女生惦記著的人,此時此刻坐在自己對面,而她在幾秒鐘前還一無所知。 她是不是該慶幸,這個時間點學一食堂里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她沒有被單成寧的愛慕者所包圍。 “如你所見,在吃飯?!眴纬蓪幎读硕都绨?,說出這話的時候他看了眼簡凌,并沒有再去解釋另一個問題。 田方總是這么咋咋呼呼的,虧得現在畢業后不包分配工作了,不然去了外交部的話那簡直是給國家丟人。 沒有得到最想得到的答案,田方又是打量了簡凌一眼,穿著軍訓服,眼睛還很澄澈,一看就知道是大一新生,不對,大一新生今天不是去拉練了嗎? 田方有些驚訝,不過這問題最終也沒問出口,“那好好吃,我趕時間,有空再聊?!?/br> 看著風風火火離去的人,簡凌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更不顯得尷尬的話題,“學長,你是學法語的對吧?” 她就是猜測而已,因為吳慶民當時提過那么一句。 “嗯,之前我們見過?!?/br> 這下倒是換簡凌驚訝了,“什么時候?”她對于見過的人還是都有印象的,記憶中沒有單成寧的影子。 “上次見面你只顧著看我的吉他了,大概是因為它比較貴的原因吧?!?/br> 這句調侃讓簡凌失神了片刻,她錯愕的看著單成寧,好一會兒才說道:“不管怎么說我比你的吉他值錢,可真要是撞壞了,我當時還真賠不起你那個錢?!?/br> 實誠的人讓單成寧忍不住笑了起來,“你玩什么音樂?” 大一新生,去年十二月份見到的,單成寧很容易就猜測到簡凌的身份,即便不是保送生那也是參加了冬令營的人。 而清北的冬令營,他現在還不能把這個小學妹跟舞蹈聯系在一起。因為她雖然清瘦卻并不輕盈,起碼動作是有點點笨拙的。 “唱民歌,樂器的話鋼琴和小提琴都學過一點點?!焙喠璨]有保留,她自我介紹道:“簡單的簡,凌霄的凌?!?/br> 單成寧用手指在餐桌上寫了自己的姓,“簡單的單的多音字?!?/br> 簡凌之前還真揣測了一下,只是聽到單成寧的解釋,她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學長,可以咨詢你一件事情嗎?” “你想學法語?”單成寧的長相并不銳利,可是他接連兩個問題讓簡凌都意識到,坐在自己對面的人真的很犀利。 只是從簡單的訊息之中就能推斷出自己的問題,他不該學法語,應該去公安大學才對,不當刑警可惜了。 “倒不是學法語,只不過我想選一門語言做第二專業,正好你是外語系的,想要咨詢一下,我個人傾向于學英語?!焙喠枵\心請教,所以也并沒有過多的隱藏自己的想法,她幾近于全盤托出。 “你們外語系主要是英法德俄日,英法俄語是聯合國官方語言,你個人考慮的很切實際,只想要學第二專業的話,英語就足夠了?!?/br> 他是外語系的,學法語之余也會涉及到其他語種,不過對面這小學妹明顯不需要考慮這么多,她本專業學好了,第二專業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沒必要給自己增加那么大的難度。 何況,北大的學風中就帶著幾分慵懶,太強求自己未免和整個學校風氣格格不入。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甚至于單成寧分析的和她之前所想的也是如出一轍,簡凌卻又是覺得哪里怪怪的,不過她還是向單成寧表示了感謝。 “不客氣,吃人嘴短自然是得貢獻點什么?!眴纬蓪幱幸徽f一,客氣卻也不是那么疏離,“不過要是上課的話,我倒是覺得你有空也可以來我們學校聽聽英語系邱教授的課,他是老一輩的留學生,英倫腔很是迷人?!?/br> 單成寧甚至對北大英語系幾位老師的課都很是熟悉,簡凌判斷他應該也來聽過課。 回到宿舍當給自己弄紅糖水喝的時候簡凌都在想著單成寧的分析,以至于走廊里聲音此起彼伏時她才反應過來,去拉練的同學們終于回來了。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一群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可這會兒只想躺在床上不動彈。 尤其是想到明天還要繼續軍訓,就越發的苦大仇深——就不能軍訓結束后找個時間拉練嗎?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磨礪他們的意志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