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簡凌鄭重地看了眼卓新良,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為什么呢?”她主要是覺得自己跟卓新良就是碰巧老鄉一塊來參加冬令營,其實并沒有那么熟,這人又不是王成顯、翟一諾,自己不方便問這些。 不過卓新良好像特別有傾訴欲,簡凌還是滿足了他的愿望。 “我暑假的時候去了我爸單位,當時他們單位正好配了電腦,我覺得很有意思,你玩過電腦嗎?就是那種一個按鍵就能……” 簡凌不止玩過電腦,她還玩過智能手機呢,二十多年后的流行她可是比卓新良先一步接觸到。 卓新良說起來興致盎然,等到了北大校門口,他這才是又問了起來,“你剛才沒說完,你想學什么專業呀?” 簡凌看著仿古式樣的西校門,她笑了笑,看著湛藍的天空,“法律,我想學法律?!?/br> 卓新良看著這個眼神堅毅的人,他很想要問簡凌一句為什么,可卻又覺得自己這一句“為什么”好像很多余,這個自己并不熟悉的老鄉是那么的堅定,這信念好像不可動搖。 …… 下午的時候簡凌這才發現,這次來參加冬令營的人很多,特長選擇唱歌的有五百多人,而這其中以民歌為主,占據了百分之八十的比例。民樂器方面倒是相對較少,競爭壓力沒那么大。 “我覺得你還不如選擇小提琴呢?!鼻迦A北大到底會招多少人誰都不知道,可是rou眼可見的民歌這邊競爭力不是一般的大,簡凌既然會樂器又會唱歌,不如選擇小提琴靠譜。 聽說民樂器那邊一共才三百來人,再分配到具體的樂器上,競爭壓力可以說是小之又小。 “我怕我不小心成了伐木工,回去后學校把我給開除了?!?/br> 卓新良有三五秒這才是明白過來簡凌說的什么意思,他忍不住笑了起來,被旁邊的幾個人瞧了好幾眼。 簡凌和卓新良去抽簽后這才是發現兩人抽到了不同的組別。 民歌這邊人太多,平均一首歌四分鐘的話,那一個小時也才能過十五個人,這可是四百多人的民歌陣容,不眠不休一天時間都不夠用的,主辦方把這四百多人直接分成了三個小組,簡凌抽到的是a32,而卓新良則是c78??礃幼邮谴蛩阏垓v個一天半的意思。 “得,我這估計得到下午了,希望到時候有好運氣?!弊啃铝悸柫寺柤?,“咱們去吃點東西,回去?”他還挺喜歡北大的伙食,不知道清華的怎么樣。 明天上午八點鐘就開始才藝展示,簡凌這會兒也沒心情再去逛北大的另一半校區,她點了點頭,吃了飯回賓館繼續聽磁帶。 這次文藝冬令營和往常一樣,清華北大從音樂、影視學院請來專家教授,和本校藝術學院的老師一塊擔當評委,給參賽的學生打分。 當然,每個小組的評委席上除了這些音樂方面的專家,還各自有一名清華北大的老師,負責慧眼識珠對學生進行評判,又或者說是跟對手爭人。 這人到底要不要,決定權掌握在這兩個老師手中的。 簡凌按照順序坐在教室里等著,她一大早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校園里的北大學生,作為全國最優秀的大學,簡凌看這里的學生都戴上了濾鏡,覺得意氣風發,每個人似乎都揮斥方遒。 “怎么樣怎么樣?”有人已經沉不住氣問了起來,a1號同學只是笑了笑,卻并沒有多說什么。 簡凌坐在那里眼觀鼻鼻觀心,前面坐著的人越來越少,a23回來的時候整個教室里又是充斥著重復了二十多遍的氣氛。 “嗨,我過去的時候學了下郭天王,結果坐在那里的老師眼皮都不帶眨的,就這樣……”a23學評委老師抱臂坐在那里,惹得教室里其他人笑了起來。 “可是把我嚇死了,唱歌都跑調了,還是回去好好學習備戰高考吧?!?/br> 評委老師并不會當場給出成績,到底是考清華北大的時候享受加分政策,還是能夠拿到一個來之不易的保送名額,又或者全程告???誰都不知道會是什么個結果。 a23的好心態卻并沒能正向作用于剩下的一百多個學生,來這里的都是學校里的佼佼者,誰還沒點好勝斗勇的心? 簡凌離開等候的教室跟著一塊過去在后門那邊等著,能夠聽到里面同學傳來的聲音,是閻老師的《說句心里話》,簡凌也跟著哼唱了一句,她媽很喜歡閻老師,所以磁帶里好幾首都是他的歌。 倒是簡爸有些憤憤不平,簡凌理解為對后輩的“羨慕”以及“嫉妒”,畢竟這個唱遍了大江南北的閻老師也算是文工團出身,而且長得還不錯。 a31進去了,簡凌這會兒也走到了前門口,等著這同學出來后,就是她了。 只是聽到里面男生說的話時,簡凌心中一慌——她跟這男同學撞歌了。 這不是在文藝匯演上,參賽的學生選擇的歌曲都是自己擅長的,簡凌也不例外,畢竟她從小就是聽信天游長大的,所以雖然拿著鐘女士給的磁帶,她還是自己又準備了其他的。 《山丹丹》這首陜北民歌在21世紀再度紅火起來,和星光大道里阿寶的傳唱密不可分。 里面的男孩子聲音不如阿寶的透徹,可是唱得不錯。 簡凌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早就該有所準備才是,當務之急是平靜下來,她這會兒不可能再換歌了,畢竟這些天自己一直都是在聽這一首,哪是能說換就換的? 進去后簡凌朝著臺下的幾位評委老師鞠躬,“各位老師好,我是江城一中的簡凌,今天唱的是陜北民歌《山丹丹花開紅艷艷》?!?/br> 面無表情的幾位評委老師這次動了動脖子,還有個挑了挑眉毛,不過并沒有說話。 簡凌對這首歌很是熟悉,這首歌曲調很是明亮,甚至于為了唱這首歌她今天穿著紅色的羽絨服。 只是唱到最后一句“打江山”時簡凌起調起早了,結果唱到后面有點后繼無力,破了音,就像是主持文藝匯演時會出現一些小問題一樣,簡凌保持冷靜,讓自己面不改色。 “你是鄂省人吧?” 坐在中間的老師上下打量了眼簡凌,又是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報名單,“鄂省人唱陜北民歌,這不是跟剛才那同學搶飯碗嘛?!?/br> 其他幾個老師也都是笑了起來,簡凌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我爸媽之前是部隊文工團的,頭些年帶著我們東南西北的跑?!?/br> “那看來是天南海北都能唱幾句,那你明天上午再來一趟,再唱一首別的好了?!闭f話的是北大的評委老師。 撞歌的不是沒有,每年都會有這么唱同一首歌的,不過緊挨著的兩個人都能撞歌,偏生又是一個男生一個女生,文藝冬令營這么多年,今天這種撞歌還是頭一遭。 簡凌點了點頭,“謝謝老師?!彼蛩阕?,卻又是被第一個說話的老師給喊住了,“你還沒說自己明天唱什么呢?” 這話問住了簡凌,她這會兒被老師們的cao作弄懵了,正想著自己是不是能找到個跟自己一樣明天再來唱一遍的人呢,對于明天唱什么歌還真沒什么概念。 “我還沒想好?!焙喠鑼嵲拰嵳f,她磁帶里的其他歌都會唱,不過最拿手的陜北民歌是不能再唱了,她想著回去后再去歌才是,畢竟報名單上可沒說他們會唱哪首歌。 音樂學院的老師聽到這話笑了起來,“那行,回去好好想想,明天上午記著過來?!?/br> 她肯定會過來的,出了教室門后,簡凌腳下快了起來迅速離開這邊。因為跟卓新良不是一個組的,他們并不用等著對方,畢竟卓新良那邊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呢。 簡凌邊往回走邊想明天唱什么歌,一心兩用的結果是她路癡發作,闖入了周末的跳蚤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