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
年關已過,往后的日子陳知川恐怕也鮮少在府中,而且這事只要有心隱瞞,還是瞞得下來的。陳夫人那邊,該是沒有多話的,倒也好辦。 想了想,陳錦說:“若是有心去做一件事,總能有不驚動任何人的法子。這事便讓陳路去辦,楊安那邊我另有差事給他?!?/br> 音夏忙應下了。 找師父這事急不來,但是陳雪急。 小姑娘此時正在勁頭上,一天三遍的問音夏有沒有幫她找到師父。 音夏被她纏得沒了法子,來找陳錦。 陳錦正臨窗練字,聽了這話,笑道:“你去回她,若是師父找回來了可是不得反悔的。屆時就算是哭,她也得給我學?!?/br> 音夏帕子掩嘴,偷偷的笑,“這話音夏可不敢說,七姑娘非找我的麻煩不可?!?/br> “無妨,”陳錦低頭看著宣紙上墨跡未干的字,“你就說是我說的?!?/br> 音夏笑著去了。 正在研磨的瑞兒嘻嘻笑道:“七姑娘到時候若真的不想練了,姑娘真要讓她哭著練完嗎?” 陳錦放下毫筆,“決定是她自己做的,自然要負責任?!?/br> 瑞兒眼睛骨溜溜的轉了幾圈,說道:“我瞧著七姑娘性子開朗大方,應該會好好學的?!?/br> 聞言,陳錦但笑不語。 音夏說陳雪像她,在她看來卻是不像的。 陳雪,就跟她的名字一樣有雪一般細膩的心思,平日里看著大大咧咧的,實際上比誰都要敏感。陳玉的心思就不如她多,好在陳雪這丫頭對自己親近的人從不設防,若是成了敵人,便不好玩了。 如今看著年紀尚幼,待再長幾年,不可估量。 過了一會子,音夏回來了。 “我把姑娘的話原封不動的說給七姑娘聽了?!?/br> 陳錦專心致志的寫字,瑞兒倒是比她著急,忙問:“七姑娘怎么說?” 音夏又是笑:“七姑娘請姑娘放心,她一定會好好學的?!?/br> “那便好?!标愬\落下最后一筆,直起身來,將筆放回筆架上。 瑞兒湊過來看,“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好霸道的詩句?!币粝囊矞惤^來,同瑞兒往那宣紙上看。 前人留下的精粹,配上陳錦筆走龍蛇的字,令觀者內心激蕩,動容不已。 “姑娘的字同從前差別好大?!币粝耐蝗徽f道。 陳錦心里一顫,臉上還維持著平和,“近來練劍,對練字有了些新的領悟,今日便寫出來給你們看看?!?/br> 音夏看著她,點了點頭。 心里其實是有些弧疑的,常言說字如其人,一個人的字跡發生了變化,能說明很多事情,但又不能說明什么。即使證明了些什么又如何,無論她是誰,她的言行舉止,為人處事都是自己熟悉的,這就是陳府的二姑娘,陳錦。 音夏轉開話題:“不知姑娘要吩咐楊安去做什么?” 陳錦說:“晚些時候你讓他來見我?!?/br> “是?!?/br> 上午陳玉陳雪兩姐妹在院子的廊下看書,她們天賦是極高的,去年家里的先生明確說沒什么可教她們的了。陳三叔雖然高興,但也愁啊,他請的已是徽州最好的先生了,若是教不了的話,那只能往更高的地方去了。所以陳三叔才借著這次機會將她倆送進京來,借住在陳府里。 雖說也怕女兒們寄人籬下受委屈,但比起學本事來,受些委屈又有何妨。 私底下也與陳知川聯絡過,說起自己此行的另一個目的,又說起自己那不爭氣的長子,哀嘆連連。 陳知川此生最大的憾事,便是膝下無子。 一聽陳三叔抱怨自己的兒子不成器,一邊勸慰,一邊心里又有些惡意的高興起來??窗?,你就算有兒子又如何,不也還是不如女兒嗎? 陳知川十分爽快的答應了陳玉兩姐妹暫住西府的事,陳三叔不由松了口氣,他還真怕陳知川不答應。不為別的,就如今老夫人剛剛故去,他便帶著女兒們來了,這不是添亂嗎?但是為了自己的衣缽以后有人承繼,陳三叔就是厚著臉皮也得把話說完。 陳三叔相信兩個女兒在這陳府里能學到常人學不到的東西。 因為跟在陳知川身邊,本身就是一項學習。 那些為商之道,生意之法,是外面多少人求之不來的機會。 陳三叔已經做了決定,便將女兒交到陳知川手上,成龍成蛇也端看她們的造化了。 與陳知川詳談甚久,第二日,陳三叔滿意的帶著長子與其他兩房離了京。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偶遇 音夏問陳玉:“六姑娘,三老爺這一走,你們不知何時才能見面了,可會想他?” 陳玉聞言認真想了想,“到了下一個年節,我們可以回徽州啊?!?/br> “可是這一年你們見不到面啊?!?/br> 陳玉哦了一聲,輕聲細語的:“我想阿娘?!?/br> 音夏逗她,“阿爹和大哥呢?便不想了嗎?” 陳玉咬了咬唇,“也是想的,只是會更想阿娘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