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很喜歡?!?/br> “嗯!”瑞兒一拍桌子坐起身來,“我也是!” 灶里的火苗舔著鍋底,鍋里的羊rou在濃湯里咕嚕咕嚕的煮著,阿風坐在圈椅里,手握長筷,翻動著鍋里快要煮熟的羊rou,瑞兒坐在四方桌前,等著羊rou起鍋,先喝一碗nongnong的湯。 中午飯桌上便有一碗羊rou湯,撒上胡椒粉和蔥段,濃香四溢。 陳錦用過飯,小憩了一會兒,午覺起來后,去了小廳。 再出來時,手里多了把劍。 劍在鞘中,難窺其鋒芒,只有長長的劍穗迎風飄舞,柔軟中幾許肅殺。 院里正在灑掃的小丫頭見了,握著掃帚的手抖起來,不知這姑娘今天是怎么了,莫非要拿這劍砍人? 陳錦卻不理會,走到廊下剛才支起的凳上坐下,左手握著劍鞘,右手執劍柄,緩緩將劍自劍鞘中抽將出來。 劍身劈開空氣時,音夏覺得原本并不那么敞亮的小院子,突然被一道驚雷打中,瞬間亮得刺眼。 “呀,”瑞兒驚叫一聲,躲進音夏背后,又忍不住好奇,偷偷偏出半個腦袋來,看著陳錦手上已脫離劍鞘的劍。 是一把不算鋒利的劍。 劍身泛著幾道冷光,如劈開空谷的閃電,帶著一股能斬斷河流的凌厲劍氣。 音夏咽了口口水,對陳錦道:“姑娘,你這是……” 陳錦將目光自劍上抽離,看向她,慣常輕抿的唇微微彎起,像枝頭上一輪明亮的弦月,“練武,強身?!?/br> “???!” 兩個丫頭同時張大嘴巴,一臉怪異的看著她。 音夏說:“可是,咱們府里還沒有練武的姑娘?!?/br> 陳錦握著劍柄,隨手換了個劍花,“現在有了?!?/br> “可是,咱們府里沒有師傅?!比饍赫f。 “不用師傅,我看過一些武學典藏?!标愬\說著,一劍朝著虛空刺出,招式強悍,卻無一絲內力。 音夏被她這一招一式唬得半天沒說出話來,爾后擦了額角的汗,輕聲道:“姑娘,這比你說要去逛妓館還要可怕?!?/br> 明亮的天光下,陳錦朝她眨眨眼睛,微微一笑,“任人魚rou才可怕?!?/br> 音夏驀然想起那一晚,小賊越府擄人,若那時姑娘會個一招半式,起碼也能周旋片刻。府里雖沒有練武的姑娘,但也沒說不能練武。 只要這府里的人不說,誰都不知道姑娘整日在院子里做些什么。 音夏不再反對,瑞兒也沒啥好說的。而且她對陳錦的出招甚是好奇,嚷嚷著也要跟著學。陳錦便從樹上折了根小枝給她,一招一式教得認真。 不大的一方小院,一個十五、六的少女手執一柄長劍,翩躚游走,腳下生風,好不武威。身后幾步跟著一個剛剛總角的小丫頭,小丫頭手里拿著根小樹枝,帶著哭腔的喊:“姑娘姑娘,你動作太快了,我看不清?!?/br> 與陳府相隔著幾道墻外,有一棵上百歲的大樹,枝葉繁茂,平日里最得鳥雀喜愛,在此筑巢做窩。華服冠帶的青年此刻正站在樹枝上,饒有興致的看過來,看那行云流水的劍招,飄渺詭異的身法,可惜,竟是毫無內力。 直到那抹淡粉色的身影停下來,才意猶未盡的跳下樹干,穩穩落在地上。 九月忍住嘴角抽搐的表情。 向來行事干脆利落的手下窺得主子這如做賊般的行徑,不由替那被窺視的少女打抱不平起來,“主子不怕嚇著人家姑娘?” 元徵斜睇他一眼,一副無賴口氣,“這陳家的小娘子不簡單,不簡單吶?!?/br> 這話您都說了不下二十遍了,九月腹誹。 元徵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伸了個懶腰,“哎呀呀,今日天兒這么好,咱們去打獵吧?!?/br> 秦管家說,“主子您今日要進宮面圣?!?/br> 元徵垮下臉,生無可戀全寫在臉上,“明日再去?!?/br> 管家恭敬的彎下腰,話卻說得生硬毫無商量的余地,“今日府上已接到皇上下的第十一道旨意,旨上說主子若再不進宮,他便要親來此地了?!?/br> “呵,”薄唇里溢出一抹笑來,似輕嘲般無謂,“他若要來,咱們恭候大駕便是?!?/br> 秦管家見說不動他,嘆了口氣。 元徵見了,擺擺手,“好了好了,去準備吧,即刻入宮?!?/br> 自有記憶起,腦子里記住的全是江南若水家婉約精巧的屋舍,皇宮巍峨壯麗的城墻從未入夢來。直到娘親去世,他跪在床邊,她拉著他的手吐露掩藏了半生的秘密。 遠在京城的天子,端坐在九五之尊的寶塌上,不識人間疾苦,不聞依人心中思念,常把舊人掛嘴邊,懷里卻是新人奏樂把酒歡,真真諷刺。 正文 第七十六章翩翩公子 出門前,秦管家帶進一個人來,說是童茴派來的,懷里揣了封書信。 原是調查陳錦的事項已畢,交代事情詳末來了。 說到陳家西府大姑娘夫婿死于陳府,二姑娘被迫入獄,在府里養了小一個月,又隨父兄往返祖籍。信里頭詳盡始末,樁樁件件無一未舉,就連陳錦曾給了墨童的那張藥方,亦赫然在列。 看到鹽田驚馬,握著紙頁的長指不由一顫,那日遠遠一望,只道那從馬車里毅然跳出的人影是何等英明果決,沒有想到竟然是她,真巧啊。 目光下移,信中提到驚馬的兇手,鳳目微挑,唇角微勾,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下首的秦管家和九月見了,身體不由齊齊一抖。 這形勢,是哪個倒霉催的又犯了大忌?心中諸多猜測,卻一個字不敢提,生怕那火燒到自個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