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何鈺淡淡斜了他一眼,“你大還是我大?” “我大?!边@個是實話,他比何鈺大了四歲。 “那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受傷是真,但是有水分,沒到無法出手的地步,只是有些影響,福伯出招太狠,招招奪命,他怕自己招架不住。 本來投靠何鈺就是為了保命出城,若是命都沒了,還談什么出城? “少爺,我只是年齡大,論身份,還是你大?!?/br> “你也知道我大?”何鈺瞪他,“既然我大,就該聽我的,把劍握好了,過來?!?/br> 來福竟意外叫何鈺想起了元寶,平時機靈是機靈,但是一到關鍵時刻就怕死。 以前不知道,現在才發現他都是裝的,來福是真材實料的怕死。 他被何鈺催著,無可奈何只得提了劍,與何鈺并排站著。 “就憑我們兩個嗎?”他還是心里打鼓,覺得不太可靠。 何鈺將人支走,單單留下倆人,難道真以為是福伯的對手? 福伯之所以與何鈺打到現在都沒有拿下何鈺,不是功夫弱,是因為身體到了晚年。 人這輩子有四個階段,幼兒階段,成年階段,壯年階段,晚年階段,福伯已經走到了最后一階,身體跟不上動作和腦子,再加上昨天被遺風重傷,身上有好幾道劍傷,否則何鈺這會兒早便被他搶走了名單,要了小命。 可惜沒有如果,眼下是何鈺占上上風。 “就憑我們兩個?!焙吴暿掷镂盏氖秦笆?,一寸短,一寸險,他需要來福幫忙。 本來一個人就能與福伯打的難解難分,兩個人拿下福伯易如反掌。 第203章 不該看的 雨越下越大,遠在長安的明月也受了影響,她將精心制作的長壽面放在食盒里,連同一顆壽桃。 聽說過生辰時吃壽桃和長壽面,象征著長壽。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何鈺的生辰,她早早便與夫子請假,一個人去找廚房的婆子,跟婆子學做長壽面。 明月從小到大都沒有親自下過廚,母妃說燒鍋做飯是為賤,不該是她們這些貴族沾手的,縱然明月有些這方面的小心思,也只是想想罷了,從來沒實踐過。 也不知怎么得,就是想讓何鈺吃她親手做的長壽面,尤其是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里。 長壽面真的不好做,婆子說須得一根拉下去,不能斷,斷了就不長命了。 明月想叫何鈺長命,斷了就揉回去,重新開始拉,一直拉了三個多時辰,終于拉好了一碗面。 那碗面是她親力親為,只叫婆子稍稍指導,所以做出來的成品比較丑,怕面放糊,就撈了干面,撒上蔥花,如此提著去逮何鈺。 何鈺實在狡猾,整日不見蹤影,輕功又好,她好幾次跟蹤,都被何鈺發現,一躍跳上墻頭,欺負她跳不動,眨眼消失不見。 雖說如今讀書是在一個地方,不過寢室還是分成男子和女子,男寢全是男子,有些大白天光著膀子練功,冬天夏天不顧。 練功時鍛煉過度,身上發熱,再冷也喜歡脫掉衣裳。 稍微在意的脫個外衣,不在意的便光著身子,叫人來不了男寢。 她好幾次想進來,都瞧見了少兒不宜的東西,紅著臉出來,這回早有準備,換上男裝,將頭發髻起,光明正大進男寢。 男寢果然還是一如既往不要臉,又有好多人光著膀子練功,全叫她瞧了個徹底。 明月低下腦袋,盡量避開他們,往何鈺的房間走,待走到樓下,突然意識到不對,她還不知道何鈺住哪個房? 也不方便問,她的聲音一聽就知道不是男孩子,與男孩子的聲音天差地別,上回在路上被那群流氓盯上,就是因為她說了話,不像男孩子所以被人一眼道破女兒身的身份。 明月抬頭朝上看。 男寢比女寢小了許多,人還多了不少,左邊兩人寢,右邊一人寢,憑何鈺的身份應該能住一人寢,當然也不是絕對,如果遇到顧晏生那個無賴,說不定會與顧晏生住在一塊。 明月咬牙,有幾分氣憤,也有幾分羨慕,她如果是男子該多好,就可以跟何鈺光明正大住一個屋了,像顧晏生跟何鈺似的。 可惜她是女孩子。 明月皺眉一一掃過樓上,因為住的地方太小,又沒有自己的小院,曬衣裳只能掛在窗戶下,她記得何鈺穿過的衣裳,跟著衣裳走便是。 何鈺的衣裳很明顯,他喜歡亮色的顏色,偏向華麗,但是最近稍稍低調了些,穿的不是黑色就是白色,亦或者灰色。 或許是家里生了事端,不方便穿亮色的,也有可能是遭遇大變,陡然成熟? 明月有些心疼,如果何鈺能接受她的好意該多好? 上回去找顧晏生,顧晏生告訴她何鈺缺錢,她當即便將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竟也收拾出許多金銀之物來,尤其是年前有人送的那塊公主玉。 誰送的明月已經忘了,只記得很貴,給了何鈺,何鈺便不會再為錢發愁,也可以休息休息,說不定一個內疚便愿意陪她說說話,談談心,這東西也是她打入何鈺心里的一塊敲門磚。 因為逮不著何鈺,明月將玉塞進了何鈺的抽屜里,第二天那東西又還了回來,明月再送,何鈺再還,幾次之后明月終于明白,何鈺這是不想跟她再有任何瓜葛的意思。 明月當時心就涼了,打算幾天不理何鈺,誰知才第二天,便忍不住想何鈺。 人是個神奇的生物,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想要,有了才會不珍惜,明月沒有,所以格外珍惜,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這也才兩天而已,她便記起了何鈺的生辰,想給何鈺過生辰。 何鈺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別煩她就好。 明月沒瞧見何鈺掛在外頭的衣裳,倒是瞧見了顧晏生的,抱著試一試的態度上了三樓,朝顧晏生那個方向走。 天有些晚,走廊半黑,好在不時從屋里映出燈光來,叫她心安了安,明月快走幾步,很快到了顧晏生的房門前,她有些怕,抬手便將門推開,人走了進去,又順便將門關上。 許是心里害怕,越走越覺得身后有東西跟著似的,進屋了才徹底放心。 里面有燈,也有人,坐在桌子前,背對著明月,似乎被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先是一驚,后又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明月認出了他,“何鈺?” 那衣裳準是何鈺的沒錯,整個男院也沒有這種花樣的衣裳。 何鈺不答。 明月又喊了一聲,“何公子?” 何鈺還是不說話,他不說話便等于默認,明月腳步輕挪,慢慢朝何鈺那邊走去。 “今天是你生辰,我給你做了長壽面,還有一顆壽桃,吃了可以長命百歲?!?/br> 何鈺依舊不表態,坐的筆直筆直,離的近了,明月瞧見那桌子上放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有幾盒胭脂,畫眉的,抹臉的,應有盡有。 她自己就是女孩子,有了喜歡的人便開始注意這方便,曉得那桌上都是些什么,暗嘆一聲何鈺居然比她的胭脂水粉還多,其它倒是沒多想。 又離的近些,瞧見了桌上的一面鏡子,何鈺背對著她,鏡子就是正對著的,不知是不是眼花,她看到了一張陌生的臉,不是何鈺的,涼涼瞧著她。 明月陡然后退一步,“你……” 門外突然有人進來,顧晏生衣裳脫到一半,用腳將門頂開,動靜太大,正好被明月聽到,她回頭…… “??!” 第204章 不好消息 顧晏生似乎沒有料到屋里有女孩子一樣,急急將衣裳穿回去,不過那衣裳好脫,不好穿回去,他只得松松垮垮系在腰間,依稀還能看到大片白皙的胸口。 明月不敢看,捂住臉將食盒放在桌子上,匆匆離開,離開時門口聚集了許多人,都是被她的尖叫聲吸引而來,圍在門口,吃驚的看著她。 男寢竟然進了個女孩子? 正趕上練功的人回來,洗澡的也回來了,大片光·裸的胸口對著她,有些只穿了褻褲。 明月臉漲紅漲紅,先是不好意思,發現眾人觀猴似的,登時惱羞成怒,大吼一聲看什么看? 這一聲中氣十足,倒哄的眾人一愣,她借機撞開人群麻溜跑開,給何鈺過生日的事也不了了之。 何鈺出乎意料的怪,為什么一直不回頭,為什么鏡子里的臉不是何鈺的。 難道何鈺中邪了? 還是她看錯了? 看錯應該不可能,現在那張臉還清晰的印在她腦海里,銅鏡有些不清楚,放的角落也是斜著對她,從她的角度看有些扭曲,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怎么看怎么詭異。 不是她看錯了,難道何鈺真的中邪了? 可顧晏生跟他一直住一起,如果中邪了,顧晏生會不知道? 顧晏生出現的太巧了,恰好就是她要探查真相的時候,如果她再走兩步,就可以看到何鈺的正面。 平時瞧他挺正經的人,沒想到也是個流氓,還沒進屋就脫衣裳,還脫的那么干凈,只余一條褻褲,瞧他那個樣子連褻褲都想脫。 他平時也是這樣?那何鈺豈不是被迫全看見了? 這人還真是…… 明月捏著手帕,咬牙切齒,想說臟話,從小的教養又不允許,跺跺腳只能作罷。 她已經回到了自己房里,洗漱干凈后脫衣上床,越想越不對勁,印象里顧晏生應該不是那么放浪的人,平日見他都是里三層,外三層的裹著,若是看見女孩子露個肩膀腳踝都會避開,怎么會突然大變了性子? 記得母妃說過一句話,反常即為妖。 顧晏生有問題,何鈺也有問題,他倆似乎秘密籌謀著什么? 明月想過去確認一下,可他剛從男寢回來,又吃了個啞巴虧,外頭那么黑,她一個小姑娘有些怕,不敢去。 罷了,明天問個明白。 她這邊想通,被子一蓋睡去,那個顧晏生一件件將衣裳穿好。 他確實不是隨便的人,而且特別注意這方面,對何鈺都沒有過坦露胸膛的情況,更何況別人,這么做的目的是為了嚇走明月。 他剛回來便瞧見了屋里兩個影子從窗戶上映出來,一個手里提著食盒,影子嬌小,加上隱隱約約傳來女孩子的說話聲,顧晏生一猜便知道是明月。 這么晚了,齊夏也要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只有一個人,不可能一直扮演何鈺,只能來回兩邊扮演。 ‘何鈺’回到寢室,高飛也會回到寢室,白天‘何鈺’和高飛互相請假,今天你請,明天我請,偶爾會換成別人扮演倆人,免得被人懷疑,倆人沒有同時出現過。 就這樣瞞了幾天,何鈺還沒回來,他只能繼續瞞,別的都好說,只有一個明月,時不時會找人問‘何鈺’的行蹤,她倒是不在意高飛,但是盯何鈺盯的特別緊,弄的齊夏大半時間都在扮演何鈺。 今天好不容易喘口氣,將人皮面具和妝卸掉,誰料明月竟然找上了門,一點預兆都沒有,也沒敲門,直接進來,他來不及戴人皮面具,險些露餡。 若非顧晏生來的及時,露餡是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