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
“什么衣裳?”顧晏生反問。 “明知故問?!焙吴暰玖司舅聂W發,“你在鎮上送我的那套?!?/br> 他拉的緊了,顧晏生吃痛,身子不由自主前傾,離的越發的近,近到幾乎臉貼臉。 “那衣裳,我—很—喜—歡?!?/br> 顧晏生突然推開他,“不在我這?!?/br> 還裝。 “既然不在,叫我搜搜總行吧?”何鈺不死心。 周浩然說在他這里,必然就是在他這里,周浩然一根筋,這種事又沒必要撒謊,那套衣服肯定在顧晏生手里。 顧晏生抬起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搜便是了?!?/br> 他這么說,八成是有把握,何鈺搜不到,亦或者擺什么空城計,明明在,強撐著來這套,叫何鈺以為不在。 何鈺緊緊盯著顧晏生的眼,還是那個樣子,死水一樣,毫無波瀾。 這家伙是戴了面具還是怎么滴,表情無懈可擊。 “算了,你若是藏起來,我再怎么找也找不到?!?/br> 顧晏生還是生氣了,如果沒有生氣,肯定會告訴他實話。 那么問題來了,他生什么氣? 何鈺瞧瞧他,又瞧瞧自己。 好像沒什么異樣。 他又瞧了瞧顧晏生,再瞧瞧自己,突然恍然大悟。 是哦,顧晏生是因為這個生的氣。 何鈺把他親手送的衣裳弄丟了,昨日臨走前竟沒帶回去,那衣裳他肯定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得到的,何鈺不珍惜,所以他才會生氣。 這廝心思當真擰巴,故意轉移話題,說是何鈺喊他小弟,所以才不理人的,其實是因為衣裳。 “我大老遠跑一趟,就是來找衣裳的,既然衣裳不在,那我走了?!?/br> 何鈺嘀咕著,“白花了大把銀子和心思,竟不在周府,早知道不來了,浪費我時間?!?/br> 既然是因為他不珍惜才生氣的,他表現的重視些便是。 “我還不信了,有人穿起來能比我好看?” 第131章 意外為難 顧晏生嗤笑,“才一日不見而已,何兄竟越發的不要臉?!?/br> 他又叫回了何兄,說明沒事,心結解開,皆大歡喜。 既然他好了,衣裳也差不多,何鈺不著急,反倒問了一件旁的事,“被人欺負了,你打算怎么辦?” 他說的含糊,也沒指名道姓,但是顧晏生懂了,這樣的交談方式,恐怕也只有他倆才能聽懂吧。 “暫且忍著?!鳖欔躺痛瓜卵?,瞧了瞧杯中的茶葉。 水燒的極熱,將茶葉泡開,曬干的茶葉在水中漸漸伸展枝葉,露出原有的姿態。 綠芽尖尖,激起圈圈漣漪。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br> 力量太過懸殊,根本反抗不了,宛如一座山,除非他長成了同樣的大山,否則推倒無望。 “你呢?”顧晏生歪頭問他。 “我???”何鈺穩坐太師椅,“當然是回家哭鼻子了,被大人打了,找家長,被同齡人打了才自己解決?!?/br> 如果不是他,換一個人,何鈺或許還能對付,那個人權傾天下,便是他爹也不是對手。 雖然不是對手,但是叫人吃吃虧還是可以的,畢竟是丞相,兒子被人欺負了,不可能放任不管。 何鈺等著便是,也許過不了多久,就會傳來好消息。 “明日進宮,學苑見?!焙吴暸呐乃募?,“我要走了,衣裳還我吧?!?/br> 顧晏生堅持,“不在我這?!?/br> 嘴硬,肯定在他這里。 “那算了,我走了?!?/br> 何鈺說罷將桌上的茶一飲而盡,放下杯子離開。 沒走正門,跳窗離開,許是做賊做習慣了,跳窗跳的越發順手,一躍便沒了人影,學的賊壞。 顧晏生沒理他,依舊坐在椅子上,沒有半點想動的意思,“何兄,做人要誠信,既然說了要走,為何還不走?” 正在窗外聽墻角的何鈺嗨嗨一笑,“舍不得你啊?!?/br> 顧晏生冷笑,“怕是舍不得你的衣裳吧?!?/br> 何鈺之所以不走,是留下來想看他把衣服藏哪了。 方才在廊下,是何鈺先進的房間,總共就那么大點的空間,顧晏生肯定會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拿走了衣裳,然后等他一走,第一時間便會確認一下,衣服有沒有在他手里。 誰知道被顧晏生識破了。 何鈺哈哈大笑,“騙不過顧兄,這回我是真走了?!?/br> 計劃失敗,何鈺也不尷尬,厚著臉皮強行圓回來,出了顧晏生的院子,回到周浩然招待他們的庭院,發現已經沒人。 說來也是,顧晏生這個主角都走了,感謝會也持續不了多久,何鈺去了前庭,人果然走的差不多,只剩下寥寥幾個,他爹也在。 丞相淺黑色的眼珠轉動,放下酒杯質問:“去哪了?” “去跟周jiejie賠禮道歉了?!焙吴曧槺阏伊藗€借口。 這事鬧這么大,丞相當然是知道的。 他的態度比較佛性,日出日落、潮起潮歸,世間萬物皆有定數,不聞不問,不理不睬便是。 換句話說,就是隨何鈺折騰,不折騰出大事來,都無所謂。 有因必有果,何鈺種下的因,他不管,何鈺結了什么果,他也不管,無論是善果還是惡果,都由何鈺自己扛,久而久之何鈺就知道了,表面看來有靠山,實際上并沒有。 他如果做了什么過份的事,馬上就會報應在自己身上,做人做事也就有了分寸,盡量不與人結怨,實際上也結了不少。 遠的不說,周浩然便是一個。 “你先回去吧,我跟太尉有些話說?!?/br> ??? 他爹跟太尉還能有話說? 能有什么話?八成也是狩獵場的事吧。 正好他倆一個代表何鈺,一個代表顧晏生。 顧晏生說暫且忍著,他能忍,怕是太尉也忍不了,差點便絕了他將來把持朝政的機會。 表面看來是對付顧晏生,實際上就是對付他周家,若是不掙扎一下,便將他當成了螞蚱,想捏就捏。 也要叫那人知道知道,周家已不是曾經的周家,沒那么好欺負。 他不是為顧晏生報仇,是為了他自己。 其實沒什么報仇不報仇,欺負不欺負,單純只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罷了。 何鈺行了一禮,與其他人一起,默默退了出去,原先庭內還有一些伺候的人,突然全都撤了出去,其他人自然明白,人家要說悄悄話,他們也不做電燈泡,紛紛離開。 何鈺是第一批走的,周浩然沒在,他一個人倒落得清凈,想著心思,走走停停,行的極慢,半路居然還遇到了怪事。 走著走著,突然一塊石頭砸來。 何鈺瞧了瞧天,“莫不是天降奇石,誰都不砸,就砸我?” 他沒放在心上,又行了幾步,又是一塊石頭砸來,不偏不倚,就是砸他。 何鈺歪頭避開,他雖然背過身子,不過聰耳目明,那石子砸來時速度極快,只稍稍動動耳朵便聽了個完完全全。 “看來老天爺也覺得我長的太俊,懲罰我來著?!?/br> 何鈺矮下身子,將石頭撿在手心,隨手朝后一扔,用的力氣極大,那石頭飛上天空,穿過半個庭院,驀地出現在屋頂。 藏在屋頂里的人嚇了一跳,連忙蹲下身子避開,那石子落在了她身后。 周惜雪瞧了一眼沒在意,只當是巧合,那個笨蛋還沒發現。 哪來的天降奇石,就是她砸的。 笨蛋,這都沒發現。 周惜雪重新抬起頭來,陡然發現庭院里的何鈺不知去向。 去哪了? 她正待細找,冷不防身后突然有人說話。 “周jiejie在找什么?”何鈺抱胸走來,“是不是在找我?” 自然是的,何鈺叫她當著下人的面,險些露了身子,后又挾持她出府,還叫她駕車,最后羞辱了她一番,自然要叫他吃些教訓。 何鈺來時不僅周浩然得到了消息,她也得到了,這小子偷jian?;?,自己先到,過來敲門,下人們以為就他一個,只報告了少爺小姐,誰料身后還有大群權貴之人跟著。 他不說,就是看她弟弟吃癟,她弟弟要招待眾小公子,沒空報復,她正好閑著。 已經守了何鈺好長時間,恰好是在必經之路上,就等著何鈺過來。 其實何鈺剛出來時也砸了一個,不過何鈺運氣好,沒砸中,反而掉進了花叢里,連點聲音都沒有,所以他沒注意。 真正發現有人故意砸他,還是第二下,他知道是誰,沒當回事,誰料周惜雪又來了一下。 既然她找事,何鈺也不是怕事的人。 “方才還說到jiejie,這么快就見了面,還真是有緣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