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他當慣了男人,大大咧咧已成本性,沒那么扭捏,不過還是注意了一下,找來腰帶攤開,將顧晏生的眼睛蒙住。 顧晏生這一覺睡得是真深,完全沒有知覺,何鈺烤完火,身上全干了他沒醒,將他的衣服也脫下來烤了烤,依舊沒醒。 何鈺還幫他揉了揉后腦勺的包,還是沒醒。 怕是醒不過來了,難道這一撞,撞成了植物人? 何鈺蹲下來瞧了瞧他。 長的這般好看,即便是植物人又怎么樣?養了。 何鈺有些餓了,將人放在火邊,自己下水逮魚,那水極淺,挽了褲腿便能下去,河里的魚也不怕生,剛下水時會驚的四處亂竄,沒一會兒便像小狗似的游過來,繞著他游來游去。 這么可愛怪不舍得吃的。 砰! 何鈺一刀甩了出去,成功射中其中一條,那魚跟成了精似的,極大,力氣也不小,何鈺沒有防備,險些被它拉的摔進水里。 那魚還掙脫了他的束縛,游進了深處。 它受了傷,跑不了多遠。 何鈺也不急,就坐在河邊盯著看。 他身邊豎了個火把,又在河邊,里面如何瞧得不太真切,不過這水里的魚喜歡冒出頭,嘴巴一張一合,有啵啵的響聲,所以何鈺才能一來就知道里面有魚。 剛來時他什么都沒帶,摸著墻走來的,每一步都十分謹慎,差不多深度才停下來,將顧晏生放下,自己出去找柴火點火。 有了光辦事才方便。 何鈺等了許久,那魚不知道是沉了還是如何,就是不上來。 他正待下水瞧瞧,身后突然傳來響動,顧晏生呻·吟一聲,似乎醒了過來,“何鈺……” 他第一聲喊的是何鈺。 何鈺連忙‘哎’了一聲,幾下跑了過去。 顧晏生眨眨眼,“我的眼睛怎么了?看不到了?!?/br> 何鈺突然沉默下來,“對不起,你的眼睛……” “怎么了?”顧晏生聲音明顯一頓。 “還好好的啊?!焙吴暶偷乩滤劬ι系牟?,頓時一片亮光襲來,何鈺偷笑的臉也映入眼簾。 “看不看得見我?”何鈺伸出手在他眼前晃蕩,“我剛剛騙你的,你的眼睛沒事,不過后腦勺磕了一下,你失憶了沒?” 他似乎十分期待顧晏生失憶。 “還記不記得我是誰?”何鈺趴的很近。 顧晏生幽幽嘆口氣,“我沒有失憶,也還記得你?!?/br> 失憶是傳說中才會出現的東西,現實中怎么可能。 何鈺一臉失望,“你怎么沒失憶呢?” 他要是失憶了,必然就像一張白紙,隨便何鈺欺負,將他揉扁揉正都行。 還可以告訴他,自己是個仙人,一個人生,一個人養,將他拉扯大,他可以叫自己叫父親,叫爹,叫爺爺也行,何鈺不介意被叫大,只要是尊稱便好。 “何兄,正經些,我們現在在哪?”顧晏生問。 何鈺吊著一只手,盤腿坐下來,“我們掉下瀑布之后,一路飄到了這里,我找了個山洞將你弄了回來?!?/br> “什么洞?”聞著沒有野獸的氣息,空氣潮濕熱悶,旁邊似乎還有水聲。 “什么洞我也不知道,不過里面有魚,正好餓了,你也醒了,逮只魚吃吃吧?!焙吴暟殉燥埖闹厝谓唤o顧晏生,待會烤魚沒有調料,必然很淡,總比過分咸要好,吃應當還是能吃的下的。 他自己肋骨太疼,坐不了多長時間便像受不了似的,直接躺了下去。 顧晏生探手去摸,被何鈺拽住手腕,“做什么?” “看看怎么樣了?”顧晏生奇怪的瞧他一眼。 大家都是男兒,何鈺平時大大咧咧慣了,怎么對這事如此敏感? “沒什么,受了些輕傷,我自己心里有數?!焙吴暲死陆?,擋住胸口。 他的衣服已經干了,雖然只有一層,不過布料厚,沒有露餡,光看表面看不出里頭,洞里又暗,顧晏生更看不清楚。 “你多瞧瞧你自己吧?!焙吴暪室馄鹕?,摁了一下他的后腦勺,正好在磕出大包的地方,“我先前幫你揉了揉,不知道效果怎么樣,你醫術高,自己給自己治治吧?!?/br> 顧晏生果然被他轉移了話題,摸向了腦后的大包,又伸出手,露出白凈的手腕,自己給自己把脈。 一盞茶的功夫…… 兩盞茶的功夫…… 三盞茶的功夫…… 顧晏生依舊沒能探出來,醫者不能自醫,他又因受傷太重,脈搏有些不正常。 何鈺主動替他緩解了尷尬,“沒什么大毛病,腦子正常,視力正常,聽力也正常?!?/br> 除了腦袋后面的大包有些嚇人,其它都正常,顧晏生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何鈺也給他處理了一下,都沒什么大礙。 顧晏生之所以睡那么久,單純是因為累的。 他本來在森林時便有些撐不住,肩上的傷口,加上身后的追兵,身上和心理上的雙重打擊。 他還是那個他,不愿意死,也不肯死,但是他不想拖累何鈺,想一個人解決。 偏生這事他一個人解決不了,最后還是要靠何鈺,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當然顧晏生不知道,他可能以為,兄弟搭配,干活不累? 他是真的把何鈺當成了兄弟。 第118章 山洞歇息 或許有時候會疑惑,何鈺確實有些古怪。 有時候大大咧咧,有時候又心細如發,仿佛身上藏了秘密。 他不過問顧晏生的事,顧晏生也尊重他,從來沒問過何鈺為什么對把脈這么敏感? 似乎也不想讓他看身上,不是一次兩次阻礙,即使在喝醉,或者極累極困的情況下,他依舊防的嚴實。 難道也是練了特殊的功法? 看他平時沒用藥,也沒特別時間練功,應當不是。 每個人都有秘密,適當的尊重,倆個人才能走下去。 顧晏生壓下心中的疑惑,起身去抓魚。 他的情況比何鈺好上許多,至少沒有骨裂,不過腰上也是一陣巨疼,一只胳膊中了暗器,抬不起來,與何鈺是難兄難弟。 難兄難弟最終還是選擇配合,畢竟都是一只手,一人左邊,一人右邊,左右攔截,好不容易才逮著魚,簡單處理后將內臟之類的東西掏出來,埋進土里,稍稍清洗一下魚便烤了起來。 其實在處理魚的問題上,倆人又發生了爭議,何鈺覺得只吃外面的,里面不用刨也行。 都是油,血腥味也會傳出去,被野獸們聞到,趕來不好對付。 顧晏生覺得不刨有腥味,他倆身邊又沒有調料,這么吃根本吃不下去。 何鈺指了指倆人,“就咱倆這情況,沒點逼數嗎?別說是熟rou,就是生的也啃?!?/br> 從來沒有這么餓過,也從來沒有覺得功夫原來這么重要,重要到關系到能不能活下來。 若非今夜占了地理位置,他倆保不齊便翹了辮子。 身高,力量,劍術都不是對手,腿沒有人家長,他倆邁兩步才有人家邁一步長,幸好是在森林,他倆能鉆那些人鉆不了的地方。 為了追上他們,那些人一路要砍障礙,不知道拖了多長時間。 拉開的距離可惜都在平地上用完,在平地上完全不是對手,只能落荒而逃,跳水也是逼不得已的選擇。 水里那么危險,幾乎九死一生,好險還是活了過來。 何鈺吃了教訓,練功再也不敢偷懶,方才睡了一覺,身上恢復了些力氣,他也沒閑著,腳撐在墻上,練單腳撐。 顧晏生倒是沒動,依舊坐在石頭上,細瞧才發現他屁股沒有挨著,在練馬步。 倆人都明白了自己的缺陷,倒沒有抱怨敵人太強,要怪只怪自己無能,被人追的那么狼狽,說明他倆沒本事。 若真的日夜不停的練功,即便平地上不是對手,也不會敗的那么慘,靠耍小聰明活下來。 在森林時利用了蜜蜂,在樹洞時聲東擊西,在瘴氣旁配合逃亡,最后在跳水前借了對手的力。 如果只靠他自己,是跳不了那么遠的,所以他故意用腳接住那一攻,膝蓋一彎,猛踢一下飛了出去。 有些細節當時用時可能不覺得,事后才發現其實他倆已經做的很好了,怎么說也才十二歲而已。 何鈺是開了外掛,得了一份現代女孩的記憶,該懂的都懂,不該懂的也懂,他每天光是消化何玉的記憶,便要許多時間,也能得到很多好處。 讓他知道大人的世界如何,也讓他心智上更加成熟,何鈺每天需要睡那么久,便是在消化何玉的記憶。 何玉的記憶太龐大了,二十幾年,快三十年,從讀書到工作,從她小時候,到她成年,再到現在。 其實何玉也是個可憐人,何鈺有了她的記憶之后基本每天做夢,夢見何玉的記憶。 她小時候缺衣短糧,父母因為一場車禍死亡,賠了許多錢,被她小叔霸占。 小叔家里有兩個孩子,自己不務正業,氣走了老婆,靠那筆錢娶了個后媽。 后媽對小叔家兩個孩子都不好,更何況是她? 她在小叔家幾乎受盡折磨,小小年紀便什么都要干。 剛上到初中,小叔便要她輟學打工。 她不肯,太想讀書了,便走入歧途,經人介紹,被人包養,破了她的第一次。 從此她有了錢,有吃有穿,可以買自己喜歡的東西。 她小時候羨慕的,碰不到的,都唾手可得。 她小時候最羨慕別人穿花衣服,因為穿的都是哥哥jiejie的舊衣服,打了布丁,破破爛爛的那種,鞋子也是破的,給她的時候便是一股臭味,所以她對吃穿十分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