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元寶冷汗頃刻間落下。 手滑能滑這么遠?我不信! 第8章 耍流氓了 “把劍帶上,隨我去見父親?!?/br> 何鈺換好了衣服,穿戴整齊,頭頂玉冠,又是那個翩翩公子。 沾了容貌的光,何鈺被列為京城三小公子之首,文有許修竹,武有周浩然,他僅憑容貌一樣,便勝過兩人。 若再比其它的,也并不比倆人差,在兩個對頭看來,他每次都勝之不武,使用歪門邪道,實際上只是藏拙罷了。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在這個暗藏殺機的京城里過于囂張,即便他背景深厚,有父親撐腰,又有娘家鼎立,也活不過弱冠之年。 但是礙于父親好面子,無奈出出風頭而已。 丞相常說何鈺像他,其實何鈺集兩家之長,既有父親的深謀遠慮,又有母親的聰慧善良。 可惜生在丞相家,他只能展現一樣,容貌是附帶的。 長成這樣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年輕時候的丞相太俊,年輕時候的母親太美。 何鈺輪廓偏向父親,五官立體,尤其是那雙鳳眼,煞是勾人,當年他母親就是被這張臉迷的神魂顛倒,死活要嫁給父親,不給嫁就以死相逼。 弄的姥爺很是下不來臺,最后還是姥姥打的圓場,這事才過去。 “少爺,等等我?!?/br> 元寶拔了劍,又進屋拿了鞘,合在一起背在背上,那劍上有個掛繩,可背也可拿在手里。 他急急追了出來,冷不防何鈺腳步一頓,直直便撞了上去。 “哎呀?!痹獙毴嗔巳啾亲?。 他家少爺自小習武,坐如鐘,站如松,后背也穩,被他大力撞過之后依舊紋絲不動。 “元寶?!焙吴暬仡^看他,“你看我像女子嗎?” 他長的好看,眼中又含了笑,唇紅齒白,更顯俊美。 元寶一呆,“少爺,莫不是哪個不長眼的居然將少爺認成了女子?哎呀,不行了,笑掉我的大牙了?!?/br> 何鈺面上如常,白玉一般的手往外一指,命令道,“去,繞著丞相府跑十圈,什么時候跑完了什么時候回來?!?/br> “???”元寶吃了一驚,遂又委屈問,“是因為我剛剛笑了嗎?” 何止是因為笑了,還因為沒眼光。 何鈺丟下他繼續走,路過一處池塘邊突然停了下來。 他站在邊上,細細觀察。 因為從小教和養的原因,讓他身上無一絲女兒模樣,要說長相,因為像爹,偏向中性。 若說性格,也依了父親,更像男兒。 再說習慣,一言一行都是大家風范,又自小習武,哪里有一點點女兒家的溫柔賢惠? 持家之道和女兒家會的縫縫補補,他更是一竅不通。 也難怪元寶看不出來。 每天折騰他的少爺竟是個女子。 何鈺自己都想不到。 他搖搖頭,繞過池塘趕路,父親住在同德院,離這里不遠,何鈺很快到了地方,還沒進來就聽到他爹吩咐管家找他。 “爹,找我什么事?”何鈺兩步邁了進來,拱手作禮。 “你的身體好了?”丞相愁容滿面的臉上總算舒展了些,“是你jiejie?!?/br> 他把一張書信遞給何鈺,“你自己看?!?/br> 何鈺接過掃了兩眼,一目三行看完。 書信上說他jiejie何蓉懷胎八月有余的孩子胎死腹中,懷疑是被人下毒所至,可在宮中孤立無援,希望爹爹能助她一臂之力。 然后宮之事,朝廷一品大官怎能插手?若非如此他jiejie又怎么可能在宮中被人欺負。 父親在朝廷上斗,何鈺在書院內斗,jiejie卻在后宮里斗,對手都是太尉家和御史家。 “可惜啊,何蓉那孩子沒得我半分真傳,竟斗不過他人?!?/br> 朝廷上丞相分毫不讓,書院里何鈺也略勝一籌,唯獨他那個jiejie敗下陣來。 “父親,讓我去吧?!焙吴暶熳运],“此等后宮之事父親不方便插手,但是我還小,做弟弟的幫jiejie是應該的?!?/br> 丞相就等他這句話,“好,你辦事我放心?!?/br> 何鈺將書信折起來塞進懷里,“那沒什么事孩兒先回去了?!?/br> 正好他想進宮探探風頭,再順便查查顧晏生的秉性,若是可行這隊便站了,若是不行,再尋下家。 丞相點點頭,眼中帶著笑意,竟越看何鈺越順眼。 只是可惜啊。 如此優秀竟是女兒身。 何鈺轉身,快走到門口時又折了回來,“父親,我這次生病折騰了不少時日,除了風寒發熱之外,大夫可還說了其它病因?” 他提醒道,“孩兒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毛???要不然小小一個風寒與發熱,為何折騰了七天?” 這話說得已經很白了,算試探,也希望父親借此將隱藏在他身上的秘密主動說出來。 紋在身上的圖騰是不是真的? 不告訴他男女之別是不是怕他傷害何曉? 他在父親眼里算什么? 算兒子還是女兒?亦或者利用工具? 若沒了利用價值,還會對他如往日一般嗎? 丞相板下臉,“胡說,我兒自幼習武,身強體壯,怎會有其它毛???是不是誰又嚼舌根了?” 還是不肯告訴他嗎? 何鈺垂下眼眸,“父親多心了,是孩兒在床上躺了幾日,身心難受便想岔了?!?/br> 丞相拍了拍他的肩,“病來如山倒,別說是你,便是為父病了也一樣?!?/br> 他笑了笑,滿面慈祥,“好了,別多想了,去見見你母親吧,你生病最緊張的莫過于安氏?!?/br> 何鈺明白,“那我先去給母親請安了?!?/br> 他早上起來的時候元寶告訴他母親累壞了,先去休息,何鈺中間又去沐浴更衣,花了一個時辰左右,母親也該起來了。 何鈺重回廊下,打眼一瞧發現院內一個狼狽的身影遠遠跑來。 “少爺,我知道錯了?!痹獙殱M頭大汗。 “錯在哪了?”何鈺腳步不停。 元寶跟在他后面,“我不該笑話少爺的?!?/br> “笑話少爺什么?”何鈺雙手背在背后,昂頭挺胸問。 “別人說少爺壞話,我不僅不該笑,還應該幫著少爺罵回去?!?/br> 看來還是沒懂啊。 何鈺淡然指著外面,“再去跑十圈,我不說停,你就一直跑下去?!?/br> “???”元寶慘叫一聲,“少爺!” 少爺虐我千百遍,我待少爺如初戀。 何鈺也不理,徑直去了內院,母親的房前。 正逢大丫鬟端了清湯過來,何鈺攔下她,將盤子接在手里,親自送去。 母親半躺在貴妃椅上,身上蓋著薄被,雙眼閉著,似是還沒醒。 何鈺將湯放在桌前,又起身將被子朝上攏了攏,把母親略顯單薄的身體完全蓋住,這才滿意返回。 臨走前將門帶起,又去院內喊了元寶,“備上馬車,咱們進宮?!?/br> 元寶一聽進宮,有些發怵,“又進宮啊?!?/br> 何鈺的jiejie不喜歡元寶,元寶每次進宮都要受氣。 元寶癟癟嘴,不情不愿出去喊了馬夫,將車準備好,出門一應須帶的東西也一一帶上,差不多后才去喊何鈺。 何鈺想著事情,心不在焉上了馬車。 他的jiejie是皇后,按理說不該受了欺負,偏偏皇上不知道藏著什么心思,另設了一個皇貴妃與皇后爭寵,更趁皇后懷胎不方便,將管理后宮的權利交給了周貴妃。 這一下不得了,既有人爭寵,鳳印又不在,幾乎將皇后的權利架空,以達到三家平衡的地步。 三足鼎立,其實是皇上搞的鬼,帝王策略,下面的人斗,他這位置才坐得穩。 一家獨大與兩家爭鋒都是朝廷大忌,底下的聲音越多,皇上才好做決定。 一槌定音。 何鈺半躺在馬車上,手里拿著小酒,風吹過,將簾子刮起,露出外面駕車的元寶。 元寶原先是奶娘的孩子,后來奶娘死了,留下四歲的元寶孤苦伶仃,他不知得了誰的叮囑,自覺跟在何鈺身后。 那時候何鈺才五歲,生活瑣事自己做不了主,母親嫌元寶太小,何鈺平時接觸的人又都是大人物,不小心沖撞了哪個,只怕會連累何鈺,于是不肯讓元寶跟著。 但是元寶一根筋,一句話也不說,每天天一亮就守在何鈺的廊下,有時候困了就依著門睡一會兒。 何鈺的門一打開,他立馬驚醒,屁顛屁顛的跟在何鈺兩邊。 何鈺手一抬,還沒說要什么,他已經拿來了清茶,何鈺眉頭一皺,他立馬知道是嫌椅子臟了,自己用寬袖擦擦。 何鈺從來沒說要他,但是也沒趕他走,他能跟上就跟上,跟不上就在院里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