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我剛好有空, 我去幫你們拿過來吧?！?/br>
    臨走之前, 護士想起什么，回身問，“你現在有覺得哪里不舒服嗎？”

    沈終意搖頭。

    護士有些意外，看了以瀟一眼。

    以瀟被看得莫名其妙。

    “麻藥過去, 你現在應該很疼，如果撐不住就按鈴，我會給你加一些麻藥?！弊o士一副了然的語氣，笑道，“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這種手術過后基本都會給一些麻藥給病人緩疼的?！?/br>
    沈終意：“……”

    以瀟彎起眼, 忍笑道：“麻煩你給他拿一些來, 謝謝?！?/br>
    護士笑道：“好的?！?/br>
    一切收拾好后，以瀟終于忍不住，掩嘴偷笑。

    “不準笑?！鄙蚪K意皺眉。

    “你說說你，繃帶都纏成這樣了，還逞什么英雄？”

    沈終意屈起手指，輕敲她的額頭：“看你的劇本?！?/br>
    長椅比凳子來得舒服，當她完全躺下去后，才發覺自己的身體有多疲倦。

    奇怪的是，她明明很困，卻怎么也睡不著。

    病房里燈光昏暗，以瀟仰面躺著，一邊手在扶手旁邊晃呀晃。

    她輕聲叫了句：“沈終意？”

    “嗯？”男人應得很快。

    “你還疼不疼??？”她戲謔道。

    “……”

    “說話呀?！?/br>
    沈終意反問：“你什么時候還債？”

    “？”

    這回輪到她閉嘴了。

    她手往包里伸去，摸索了半天，把手機拿了出來。

    手機的燈光有些刺眼，她把燈光調低，這才慢悠悠翻起信息來。

    之前因為焦心，一直沒時間看手機，后來手機電量不足自動關機，連上充電器后就再也沒看過。

    手機上的信息都快堆成山了，連帶著還有好幾個劉妍的未接。

    完了。

    以瀟心底盤算著回去后該怎么認錯，把未接提示一一刪除。

    “瓊老師說明天帶校領導來看你?！笨粗偫蠋煹男畔?，以瀟道，“可能要來說情了吧?！?/br>
    畢竟人是滿高的畢業生，出事地點在滿高，就連時間都是滿高建校三十年的好日子。

    滿高自然是想把事情壓下去的。

    沈終意嗯了聲。

    “如果他們讓你私下處理……你會答應嗎？”

    如果事情鬧到警局，以當今狗仔的本事，想把事壓下去基本是癡心妄想。

    沈終意想也不想：“不會?！?/br>
    以瀟愣了愣：“為什么？”

    沈終意一頓：“這事也不是我說了算?！?/br>
    “什么意思？”

    “她推的是你，不是我?！?/br>
    “……”她都要忘了這一茬了。

    沈終意反問她：“你會答應嗎？”

    以瀟難得地陷入沉默，許久才道：“也許吧?！?/br>
    沈終意轉過頭看她，一對眸子在昏暗的環境下微微泛光，里面帶了些疑惑。

    以瀟：“……看我做什么？”

    沈終意道：“我還以為你只會考慮怎么做才能讓她更遭罪?！?/br>
    以瀟不否認：“我的確這么想?！?/br>
    “不過私下賠款會更多吧？”

    “……”沈終意收回目光，“財迷?！?/br>
    “你懂什么，我這是現實主義?！?/br>
    沈終意拿起手機，看到abel和穆琛發來的短信，言簡意賅地回復過去。

    然后就是小輝發來的許多工作處理細節，他把一切安排妥當后，正準備跟身邊的人說什么。

    哐當。

    手機掉落在地的聲音。

    身邊的人不知何時早已睡了過去，她呼吸平穩，幾縷頭發輕輕垂落在臉頰，少見的乖巧模樣。

    他盯著她看了許久，才不舍地收回視線。

    ——

    以瀟第二天醒來，得知手機屏幕摔裂了的噩耗。

    ”真不經摔，還不如諾基亞呢?！彼洁熘?，從昨天帶來的塑料袋里找出牙刷，轉身進了廁所。

    洗漱完后，她便去醫院樓下買了兩份早餐。

    回來時，剛好撞上主治醫生查房。

    “恢復得不錯，一會有幾項檢查要做，最好要有家屬陪著……”聽見腳步聲，主治醫生回頭，顯然認出了以瀟，朝她點了點頭。

    醫生走后，以瀟把剛剛記好的注意事項放到柜子上。

    “一會穆琛找來的陪護來了，你記得把這張紙條給他?！?/br>
    “你要走？”

    “嗯?！彼厬?，邊把頭發盤起來。

    “……”沈終意問，“我可是為了你傷的，你有沒有良心？”

    苦rou計賣得臉不紅心不跳。

    “沒有?！币詾t道。

    沈終意抿唇看著她，停下了手中的勺子。

    把充電器放進包里。她嘆氣道：“要處理的事有點多，還有我媽那邊要交代，我總不可能在醫院洗澡?！?/br>
    “護工在路上了，我走了?！彼_門，又回過頭，“早餐是我排了好久隊才買到的，必須吃完?！?/br>
    沈終意問：“今晚你會來嗎？”

    以瀟狀似敷衍道：“看心情?！?/br>
    “嗯?！鄙蚪K意道，“早點?！?/br>
    ——

    “你都快嚇死我了！那女人是瘋子嗎？！”袁俏激動得唾沫橫飛，“你沒事吧？監控都拍到了沒？警方怎么說了？”

    “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有事嗎?！币詾t嘆了聲氣，往她床上一躺，“我剛在我媽那挨了一頓罵，你先讓我消停會?！?/br>
    劉妍女士這是真的發了大火了，當時就拿著電話嚷嚷著要讓同事開后門帶她去見那瘋女人一面，說這話的時候還作勢要跑去廚房找菜刀，嚇得以瀟千哄萬哄，好不容易才把她的殺意按捺下去。

    “那正常，我要是阿姨，我也得氣瘋！”袁俏說完，問，“你真的沒事？不然我陪著你，我們再去醫院檢查一下……”

    “你現在讓我安安靜靜躺一會行不行？”

    袁俏停下動作：“你怎么看起來這么累的樣子，昨晚沒睡好？”

    “嗯?！币詾t眼都不睜，“醫院的折疊椅太硬了?！?/br>
    “那個我知道，還特別小?！痹握f完才發覺不對，“……啥？”

    ……

    “你居然陪了他一晚上?！痹蜗仁求@訝地張大嘴，然后點頭，“不過他為了你傷得這么重，放在古代都得以身相許，去守個夜也是應該的……”

    以瀟沒答。

    袁俏眼珠子轉了轉，湊到她身邊：“瀟瀟，你現在心里什么感覺??？”

    “……什么？”

    “就沈終意啊，為了救你，他可是直接進了急救室誒?！痹蔚?，“感動嗎？”

    “感動?！彼Z氣隨意。

    “……”知道問不出什么，袁俏咬了口手上的面包，含糊不清道，“對了，周言城給我打電話，說他聯系不上你了，你們怎么了？”

    “沒怎么?！?/br>
    袁俏：“他還讓我轉告你，說他已經查清楚了，讓你想知道就去找他……查清楚什么了？我問了他半天，他都不愿意說?！?/br>
    “沒事?！币詾t道，“以后他如果還找我，你別搭理就是了?！?/br>
    從昨天到現在，她的收信箱都快被周言城撐爆了。

    要說她對那件事沒興趣是假的，但她并不想通過別人知道。

    該給她交代的是沈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