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那劇本，又刺激又恐怖，我不看完根本睡不著覺……”說到這，袁俏聲音都帶上兩分委屈，“好不容易睡著了，還做了個噩夢?！?/br>
    以瀟道：“既然怕，那就別拍了?！?/br>
    “怕什么？”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以瀟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袁俏聽見了，立馬睜開眼，非常狗腿地喊了聲：“沈導！早！”

    以瀟收回手，抬眼一看，沈終意一身白襯，衣袖被他拉到了手腕上，男人手臂上有微微凸起的血管，就連細碎毛發也是性感的。下面是一條黑褲，腰帶把他的長腿盡數襯了出來。

    她才發現，眼前的人……身材比高中時期不知好了多少倍。

    “早?！鄙蚪K意并不避諱什么，徑直停了下來，“吃早餐了？”

    “吃了?！痹蔚?，“您吃了嗎？”

    “嗯，都是同學，不用敬語?！鄙蚪K意道，“你剛剛說怕什么？”

    袁俏啊了聲，眨巴著眼道：“劇本太好看了，我一不小心就入戲了，看的時候挺怕的?！?/br>
    “怕是好事，現場拍攝的時候可以更真情實感?！鄙蚪K意道，“如果試鏡通過，在拍攝結束后，會請專業人士來為你們進行心理輔導，不用擔心出戲的問題?！?/br>
    袁俏笑道：“太周到了……”

    旁邊等著試鏡的幾人紛紛面面相覷。

    是誰說這沈導不愛說話，脾氣古怪，讓她們少套近乎的？！

    同時煩躁的還有身在其中的以瀟。

    沈終意身上仍舊漫著那股古龍水味，不重，她只能隱隱聞到一縷，不像是香水，反倒像是沐浴露的味道。

    雖然是不重，但她仍有種被沈終意重重包圍的錯覺，就連喘氣都是小心翼翼的。

    沈終意也并不擅長這種聊天，兩人說了幾句就結束了話題。

    跟在沈終意身后的助理輕咳了聲：“那五分鐘后開始試鏡?！?/br>
    以瀟松了口氣，可算是說完了。

    結果她這氣還沒舒完，就聽見面前的人道：“你跟我一起進去?！?/br>
    以瀟愣了愣，抬眼對上沈終意的目光，茫然道：“什么？”

    “一起進去?！鄙蚪K意重復了一遍。

    周圍所有目光全聚集到她的身上，視線里帶著許多意味。

    以瀟扯出一個并不是太友善的笑容：“不了吧，我進去怕是會添亂……”

    沈終意挑眉，忽而問：“你看不出來？”

    以瀟：“……看出什么？”

    “女主角的原型是你?！鄙蚪K意語氣如常，“你最有資格評判她們演得好不好?！?/br>
    “……”

    以瀟瞪大眼——這沈終意是不是瘋了？難道就不怕自己告他侵權？

    而且原創劇本里突然多出一個在現實中默默無聞的原型……指不定會被別人怎么說。

    不知道沈終意嘴里還會吐出什么重磅炸/彈來，她從震驚中回神，當即扯過自己的包，怒氣沖沖地搶在他前面進了試鏡室。

    第9章

    試鏡室里已經布好了景，以瀟回想了一下，應該是男女主回警局時的那一幕。

    她看了眼面前的席位，很識趣地準備坐到角落。

    包包忽然被身邊的人扯了扯，力道不重，卻剛好能打斷她的動作。

    “坐這?！鄙蚪K意另邊手拉開身邊的椅子。

    其他人的目光再次齊刷刷落到她身上。

    以瀟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冷靜，她現在發飆，不止是沈終意丟人，她自己也沒臉面。

    再說，袁俏一會還要進來試鏡呢。

    她閉眼一瞬，轉身坐下來，動作里倒是沒多少停頓。

    沈終意滿意了，剛要說什么，身邊的人開了口。

    “沈導，穆先生不過來嗎？”是一個已經有些地中海趨勢的中年男人。

    沈終意嗯了聲：“他下午的飛機?！?/br>
    “這樣……劇本我們都已經反復看過了，實在是難得一見，所以冒昧問一下……”男人壓低聲音，“這真是你寫的嗎？”

    說完，他趕緊道，“不是質疑你的意思，是我聽說你從來不拍自己寫的劇本，所以有些好奇?！?/br>
    當然，他們也好針對這個情況，專門制作一個宣傳噱頭。

    以瀟坐得近，聽得一清二楚。

    現在想來，她之前看沈終意百度百科的時候，職業方面的確只有“導演”，沒有其他。

    不過百度百科許多都是人為編輯的，也作不了數。

    “你翻開劇本?！鄙蚪K意道。

    男人啊了一聲，翻開劇本：“怎么啦？”

    “第一頁?！?/br>
    男人翻到前頭，扉頁只有幾個字。

    編?。荷蚪K意。

    中年男人：“……”這人是真聽不懂還是裝聽不懂？

    以瀟側目，話里云淡風輕：“他是在問你，劇本是不是找人買來的，然后掛了自己的名字?！?/br>
    中年男人：“……”你還不如不解釋呢。

    沈終意卻完全不氣，他把劇本放回桌上，語氣如常：“不是?！?/br>
    中年男人終于安分了，閉上了嘴，安安靜靜坐著。

    五分鐘后，第一位試鏡者進來了。

    坐在另一側的助理出聲道：“演第三鏡?！?/br>
    女演員愣了愣，臉色茫然，似是在回想第三鏡是什么場景。

    這也正常，第三鏡的劇情對于整部劇本來說實在不算突出，就是普通的男女主對手戲，兩人就連話都沒說上幾句，任誰都想不到這會是試鏡內容，怎么可能重點練習。

    不過這次來面試的人顯然對自己的工作都非常上心，前邊兩位雖然在走位和細節上面都不夠完美，臺詞倒是都記住了。

    而這一鏡，對專注練習了一晚上的袁俏來說，就是輕而易舉。

    更不用說她對女主角原型還特別熟悉。

    “兇手到底怎么想的，目的又是在哪里？在這些死者身上，我找不到任何共同點?！痹握Z氣帶了些急躁，說完之后，她單手抱腰，另一邊撐著手肘，像是無意識地，咬了咬自己的拇指尖。

    正咬著指尖的以瀟：“……”

    沈終意側目剛剛好看到她這個表情，眉頭輕擰，睫毛一顫一顫的，滿臉嫌棄。

    他幾不可微地笑了笑，很快就收回了弧度，然后抬手，把她的手摁下：“臟不臟？”

    以瀟一愣，反應過來后便把手收了回去，語氣不悅：“我咬我自己的手，干你什么事?！?/br>
    “你的手剛碰過我的劇本，你說干我什么事?！?/br>
    以瀟氣笑了，拿起劇本在他面前掂了掂：“沈導，您看仔細了，這是復印件……”

    “上面署著我的名，就是我的東西?！?/br>
    以瀟啞然，對著沈終意的眼神，近十秒后才抽回神來。

    “……懶得跟你說?！?/br>
    臺上，袁俏還在演著，剛到一半，砰地一聲，試鏡室的門開了。

    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站在外頭，瞧見沈終意，他笑了笑：“我是不是來晚了？”

    “不是?！鄙蚪K意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視線，“來早了?！?/br>
    穆琛無視他的冷漠，朝臺上演到一半的袁俏招了招手：“姑娘，你停一下，一會我們重新來?！?/br>
    然后就大張旗鼓地招呼身邊的人給他安排位置。

    助理給他找了張椅子，他擺擺手，自己把椅子接到了手中，正準備坐到沈終意身邊，看到以瀟后又愣了下。

    “你是……”

    “你好，我是袁俏的經紀人?！币詾t立刻站起身，笑著打了個招呼。

    是很官方的笑容，可惜沈終意坐在她身邊這么久，一次也沒看過。

    穆琛也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多問，他眼珠子轉了轉，笑道：“你好，我是這部片子的投資商之一……你身邊還能多坐個人嗎？”

    “當然?！?/br>
    椅子滑動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沈終意忽然往以瀟那邊挪了挪椅子，在自己和中年男人之間空出一個位置，意思很明顯。

    以瀟的笑容僵了僵，穆琛笑了聲，立刻把自己椅子放在空位里，大手一揮：“繼續吧?！?/br>
    試鏡重新開始，以瀟卻無心再看，身子不自覺地往左側偏了偏。

    原本他們之間距離就不遠，方才這么一挪，她的肩膀都快碰上沈終意的手臂了。

    男人的氣息愈近，只讓她覺得渾身都不舒服，正想著要不要找個借口尿遁，穆琛忽然探過頭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以瀟愣了愣，側目道：“……以瀟?！?/br>
    “真好聽?！蹦妈∈菢藴实男ρ?，笑著看起來非常和善，他舉起手機，語氣自然，“臺上的袁俏是你手下的藝人對吧？我覺得她資質不錯，通過概率很大……不然我們加一下微信？如果通過了，我第一時間給你消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