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以前也沒有!”宓時晏答的鏗鏘有力。 年安微微瞇起眼睛:“那你以前可真是用心良苦?!?/br> 宓時晏一愣。 年安沒理他的停頓,繼續說:“照你這么說,都是羅維他故意挑撥離間我們?”他手肘撐在座椅把手上,意味深長地看著宓時晏,只見他分外同意地點點頭,“你別信他?!?/br> 年安又說:“那他為什么挑撥離間我們?” 宓時晏不由攥緊拳頭:“……他對你圖謀不軌?!彼D了頓,附身,雙手撐在把手上,與年安對視,一字一頓地說,“他休想?!?/br> “咚咚——” “年總,您要的咖啡……”秘書推開門,猝不及防目睹到這一幕,心登時一咯噔,手里的咖啡都抖了抖,“不好意思,打擾了?!闭f罷,踏進的一只腳立刻收回,砰的一聲重新關上門。 年安掃了一眼重新合上的門,收回目光,瞇起眼睛:“那可不一定?!?/br> 宓時晏一愣:“什么?” 年安似乎很認真的在思考,并說:“雖然我并不是非談戀愛不可,不過未來也說不定,我雖然對羅維感覺一般,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也許以后處處了……” “不可能!”宓時晏眼睛都瞪大了,咬牙切齒地說,“你想的美!” 年安嘴角一勾,伸手力度不輕不重地按在宓時晏胸口,“寶貝兒,我現在可是單身人士,和誰談戀愛都不違法,這哪能叫想得美呢?” “可那天……” “那天?”年安似乎忘了一樣,略微思索才想起,眼中噙著一抹曖昧的笑意,他伸出舌頭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道,“滋味不錯?!?/br> 宓時晏:“……” 他終于忍無可忍,低頭,狠狠封住了年安的唇,以防這張嘴又吐出那些帶著尖刺的話,每個字都往他心臟戳。 年安的語氣與表情幾乎毫無破綻,他試圖從對方表情找出一絲開玩笑的意思,結果不知是對方偽裝的太好,還是自己目光太淺,無論尋找多少次,都以失敗告終。 患得患失的感覺幾乎要將宓時晏逼瘋。 “唔……” 年安被迫仰起頭,雙手被宓時晏緊緊按住,眼鏡不知何時被對方摘下,啪嗒一聲砸落在桌上的鍵盤上,年安整個人被宓時晏壓在偌大的老板椅上,為了保持平衡,宓時晏還曲起一條腿,用膝蓋壓住了椅子,防止帶輪的座椅往后退。 ,曖昧的水漬聲與略向急促的喘息交織,將本暖氣充足的辦公室瞬間改造成火爐,而處在正中心的兩人更是熱的渾身冒汗。 “咚咚——”不合時宜的敲門聲再次響起,方才說打擾的秘書又一次走進來,語氣慌急道,“年總,出事了!” 第56章 民間有一檔面向廣大百姓群眾的訪談類節目, 名叫《我們有話說》, 上節目的主要群體為普通人, 講述內容無非是生活里與家人朋友的矛盾, 主要為傾訴向, 然后主持人給點兒建議,或者安慰安慰幾句。 節目由地方臺出品, 收視率雖不高,但好歹經過幾年的播放, 累積了一批固定觀眾。 而這期,節目組邀請到了一位豪門太太。 主持人坐在沙發上, 望向不遠處的紗簾,經過燈光的打照,粉紅色的紗簾映出一道明顯的黑色陰影, 從形狀可以看出,紗簾后邊坐著的是位女人。 主持人語氣溫柔地問:“您的丈夫剛過世不久, 他的大兒子就奪走了家中家產是嗎?” 紗簾后的女人輕輕嗯了一聲:“我從他五歲的時候就嫁過去,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 從小就不接受我, 但我一直把他當做親兒子對待。我本來以為好歹相處了近二十年, 他不會那么殘忍,結果誰知道……” 主持人安慰幾句后,又問:“那您的兒子呢?” 女人身體一頓, 繼而嗚咽出聲:“我兒子他不懂事, 起初是鬼迷心竅地想要跟他哥哥爭一份家產, 我一直勸他不屬于咱們的咱們不能要,他體諒我,也聽進去了。后來我也跟大的說明白了,不是我們的我們一分都不會拿,可是、可是他還是擔心我兒子的存在威脅到他,所以故意使了些手段?!?/br> “什么手段?那您兒子目前在哪里?” 女人嘆氣一聲,泫然欲泣道:“我想他也可能只是一時昏了眼睛,畢竟從小沒了mama陪伴,骨子里就帶著囂張跋扈的叛逆?!?/br> 她避開了主持人詢問兒子目前在哪里的問題,話鋒一拐,“我和我丈夫都知道,這事是我們虧欠他,也一直想著一定要好好補償,一直以來他要什么都給什么,卻沒想到他從未原諒過我們,甚至還將他父親公司奪走,生生把人氣死!虧我還一直把他當親生兒子看,從未虧待過他!” “我cao,”歐卯坐在沙發上,目瞪口呆地看著電視,聽著年太太這番驚人的言論,一口老血差點沒把他噎住,“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年安,要不你還是給精神病院打個電話吧,免得到時候提刀出來危害社會,傷害祖國的花朵們?!?/br> 年安坐在旁邊翹著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br> 節目只看了個開頭,歐卯就實在看不下去,抱起奶球蹭了蹭,刷了會兒手機,發現這期年太太胡扯的節目居然上了熱門,并且網友們已經開始扒起這宗豪門恩怨來。眼看就差一層馬甲,馬上就要撕到年安身上來。 他連忙把手機擺到年安面前,才發現對方居然還在看。 “不是,你被這么污蔑,就沒半點表示?不生氣嗎?”歐卯看著他平靜的面孔,滿臉不可思議,又說,“你看,再遲一點網上肯定扒出你來了,怎么辦???” 年安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手機屏幕,端起桌上的紅酒抿了口:“擔心什么,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br> “這么說你有主意了?” 年安嗯哼一聲,將紅酒一飲而盡:“今天沒工作?跑我這兒來,很閑?” “我來看我兒子啊,再不來他都要忘了我了?!睔W卯擼了一把奶球,“對了,宓時晏呢?我來時還看到他車在樓下?!?/br> 他剛剛說完,門咔擦一聲被打開,只見宓時晏提著袋子走進來。 歐卯聽見動靜,回頭,還沒說話,就被宓時晏涼涼地掃了一眼,只見對方頭也不回地往另一頭走,期間半個字都沒說。 “……” 歐卯蹭到年安身邊:“你兩這怎么回事?到底是要復婚還是要冷戰???” 節目播到了年太太聲淚俱下地講述自己現在的生活有多么悲慘,付出有多么多他有多么白眼狼的地方,他看的津津有味,看也不看歐卯一眼:“誰跟你說我們要復婚了?!?/br> “……不復婚你們干嘛又住在一起?” 年安:“這是我家,他死皮賴臉不走,我能拿掃把把他打出去么?” 歐卯認真的想了想:“我覺得你可以……??!” 無端被人砸了下腦袋,歐卯憤然抬頭,只見宓時晏黑著臉,面含怒意地看著他,表情看起來十分危險。 歐卯一口臟話卡在喉嚨,不上不下,最后又慫慫地咽了回去,小聲嘟囔道:“我跟你講我現在這張臉可值錢了,要是有什么磕磕碰碰小心我的粉絲拿你們是問!” 宓時晏涼涼地說:“我是你老板?!?/br> 歐卯:“……”這人怎么這么煩呢。 電視上的哭聲尤為魔性,年安皺著眉頭給年太太這拙劣的演技打了個零風,順便給節目后期也打了個低分。感情渲染不到位,到‘悲情’的地方也不知道及時切個bgm調動觀眾情緒和現場氣氛,就光靠主持人那干巴巴的唏噓,難怪播了這么多年,看來看去也就那么一批觀眾,收視率都上不去。 看的正起勁,電視屏幕倏地一黑,只見宓時晏擰著眉頭放下遙控,“神經病?!?/br> 年安眉頭一挑,眼中的笑意深了些,卻沒搭話。 歐卯不放心,還是問了句:“年安你真沒事???” 年安說:“我看著像有事?” 歐卯皺著眉頭仔細看看了看,還真什么都沒看出來,只好放棄,信了年安的話,恰好手機響起,嗯嗯啊啊的應了幾句,就站起身。 歐卯慌張道:“不行了我得溜了,偷跑出來被助理逮住?!?/br> “偷跑出來?”年安看他,“你不是說休息么?” 歐卯:“……”他干巴巴地笑了兩聲,憤慨道,“還不是葉閔澤那傻逼,最近狀態一直不好,我好心準備給他免費當次心理咨詢師,他居然讓我別管,好嘛那我就不管,結果他又昨天見著你這消息,又開始嘰里呱啦地問我問題……” “說重點?!?/br> “……我跟他吵架了,這組合搞不下去了,我要單飛!” 年安微微皺眉,自從上次的事后,他也沒再聯系過葉閔澤。一是沒什么好說,二是拖泥帶水容易給人不必要的希望。他本來以為對方很快就能走出去,沒想到現在還沒好。 但是無論好不好,他都管不著,只能當做不知道。 歐卯走前,又依依不舍地把奶球從頭到尾揉了一遍,最后手停在他屁股上,掀起尾巴,咦了一聲,驚喜道:“我靠兒子你可算長成熟了,真棒!等爸爸有空了就帶你把蛋蛋切了!”緊接著把奶球一把抱起,重重親了一口。 年安:“……” 宓時晏:“……” 末了他又想到貓記仇來著,頓時把主意打到年安和宓時晏身上來,結果助理又是一通催命符,只好放下貓,匆匆離開。 奶球渾然不覺自己即將面臨著太監貓的未來,大搖大擺地度步到年安腳邊。 年安重新打開電視機,繼續看方才沒看完的年太太血口噴人記,邊抱起奶球,掀起貓尾巴看了眼,沉思道:“你親爹未免也太殘忍了——不過聽說切了對貓好點,還是切了吧?!?/br> 奶球:“……喵??” “都是假的?!卞禃r晏又一次走過來,這次他干脆把電視機電源拔了,“血口噴人胡說八道,有什么好看——我已經舉報了這個節目,誹謗人?!?/br> 年安終于正眼看他:“舉報?” 宓時晏沒回答,路過桌子的時候,忽然聞到什么,抽了抽鼻子,繼而快步走到年安身邊,兩手抓起奶球放到地毯上,壓在年安身上嗅了嗅,慍怒道:“你又抽煙!” 年安瞇了瞇眼,“所以?” 宓時晏凝視他片刻,軟了語氣:“你別鬧了?!?/br> 年安一愣:“我怎么鬧了?” “我說過了,我不會信你任何話,我知道你不是會隨隨便便委屈……自己的人?!卞禃r晏垂下眼睛,俯身,抱住年安,將他壓在沙發上,用力蹭了蹭,“別費盡心思讓我離開你了,不可能,你想得美?!?/br> 年安凝視著頭頂明晃晃的吊燈:“我像這么無聊的人?” 宓時晏聲音低?。骸拔艺娴暮完戇_沒關系,如果你不喜歡,我明天跟我哥商量,把他解約了?!?/br> 宓氏娛樂歸屬在宓氏旗下,實際上并不歸于宓時晏管轄范圍內,自從和年安離婚后,他就一直想脫離,但想脫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畢竟一切都等于要重頭再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雖然宓老成了阻礙,但除開他之外,卻沒有人再約束宓時晏要如何。 年安沉默片刻:“宓時晏,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宓時晏茫然地抬起頭,兩人對視片刻,他福至心靈,胸口晃蕩了幾日的郁結與悶悶不樂、以及倉皇失措都在這一刻慢慢煙消云散,“你、你生氣,是不是因為吃醋了……?” “……” 宓時晏眼中的驚喜即將呼之欲出時,桌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年安一個用力掀開了宓時晏,抓起手機,接起,對面說:“年先生,麻煩您來過戶一下房子?!?/br> 過戶的是那套位于城郊的老房子,光是看外表就知道有幾十年歷史的筒子樓,里頭的住戶已經走得如今也所剩無幾,是片名副其實的危樓,至今沒被拆遷也是個奇跡。 小區內偶有野貓穿梭而過,大門搖搖欲墜,看門的老大爺正坐在里頭打盹,鎖壞掉的不銹鋼門沒關緊,被漏進來的寒風吹的身體一抖。 年安下了車,抬頭環視一眼,只覺得這房子安全系數極低,要不要似乎都無所謂。 偏偏遺囑上寫明了,這房子必須的繼承下去,據說里頭還放著什么重要的東西。 為了看看到底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年安才特意過來一趟。 年安正要進樓,忽然發現身邊的宓時晏遲遲不走,他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喊道:“凍傻了?” 宓時晏回過神,連忙走到年安身邊,在他耳邊嘟囔了句:“我好像有點眼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