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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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去看劉宇,看師霽做什么? 胡悅有種感覺,劉醫生正在密切地觀察師霽,觀察著他的每一個微表情,雖然她做得很自然,但——胡悅也一樣擅長觀察,她對微表情也一樣很有研究——這同樣屬于她的業務范疇。 師霽呢? 這里有兩個女人好像都沒說實話,都在暗中觀察他的反應,師霽注意到這點了嗎? 胡悅的眼神,轉而垂注到他身上,她很快地下了判斷——沒有。師霽全副心思都在辨認那些陌生的面孔,他的表情非常的平穩,甚至是微表情也沒有變化,遵循著注視——思索的周期變化,只是隨著進程的推進,漸漸還有些沮喪、壓力的情緒堆積……這很正常,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很努力地想要找到兇手,回憶出劉宇和師雩的交集,這份真誠和cao切是瞞不了人的——他是真的不知道劉宇長什么樣,所以只能這樣吃力地、漫無目的地搜尋著自己的記憶。 “認不出來?!边^了許久,師霽搖了搖頭,他的語氣有些挫敗,“完全認不出來。這里沒有人給我留下過什么印象,如果有人和我或者師雩有過交集,那,我也不記得了?!?/br> 劉醫生緩緩點頭,她好像并不詫異——胡悅發現她一樣善于遮掩內心的情緒,畢竟是s市公安特約的專家,她的確也很厲害?!昂玫?,我明白了,耽誤你的時間了,師醫生?!?/br> 看來辨認是到此結束了,但是師霽沒有道別的意思,“兇手在那些人里面嗎?” “在的?!眲⑨t生說,她指了一下單面鏡,“是左數第四個?!?/br> 師霽的眼神立刻射過去,極快,沒有半點猶疑,他凝神看了劉宇很久,流露的卻是純然的好奇、陌生和有些猶豫的反感,畢竟,這完全是個陌生人,即使有極大的可能殺害了他弟弟,憎惡痛恨這些情緒的醞釀也需要時間。 “……真的不認識?!弊罱K,他仍是遺憾的搖頭,“他和我們的生活好像完全沒有交集?!?/br> “本身嫌疑人殺人就有一定的隨機因素,你沒印象,這就說明當時他沒有居住在醫學院附近,這并不奇怪?!眲⑨t生不動聲色地說,“只是,對我們警方來說,任何一點線索都是好的,都有助于還原出當年的真相,畢竟,供詞只是一面之詞,不能完全聽信?!?/br> “我明白你的意思,”師霽說,他對劉醫生沒什么架子,“我也做過警方的顧問——而且是常常做?!?/br> “是嗎?”劉醫生抬起眉毛,“您是……” “s市刑警大隊中隊長解同和?!睅熿V立刻和她搭上一條關系,“認識嗎?” “聽說過,經偵那邊的您有接觸嗎?不過,我朋友的警銜沒那么高,他轉行沒有幾年?!?/br> “這個恐怕很少……” 兩個特邀專家立刻就聊得投機了起來,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劉醫生等出了審訊室的門,才好像剛發現胡悅,眼神看來,“女朋友?” 師霽也好像從來都沒在審訊室里看到胡悅一樣,“嗯,和我一起回來處理祖父喪事的,本以為這個辨認花不了太長時間的,就帶她一起來了,還想著結束以后能去散散步?!?/br> “時間現在也不晚?!眲⑨t生禮貌地用眼神和胡悅打了個招呼,看了看手表?!澳蔷筒欢啻驍_了——案情有進展的話,我隨時通知您?!?/br> “好?!睅熿V和她握握手,披上外衣,伸手去摸車鑰匙,摸了個空?!班??” “你之前不是隨手揣到大衣口袋里了嗎?”胡悅趕緊也幫著找,“難道是穿脫的時候掉了?” 這可就麻煩了,師霽脫下大衣以后,隨意就抱在手里,進了審訊室才擱在椅背上,畢竟,公安局人來人往,放在外面肯定不妥?,F在副隊長趕緊重新打開審訊室的門,帶他進去找車鑰匙——這一次胡悅就不便跟進去了,就連劉醫生都沒進去,a市公安局自己的地盤,總是要有點尊重在。 “胡小姐?!眲⑨t生過來和她打招呼,“你身上帶紙了嗎——我想用一下洗手間?!?/br> 胡悅低頭翻包,動作頓了一下,她抬起頭,眼神和劉醫生一碰。 劉醫生的雙眼,平靜無波,就像是碎玻璃一樣,把整間屋子、所有細節,全都映照無疑,哪怕是一點點破碎的動靜、一點點遲疑,都逃不過她的反應。 這個女人是真的厲害,她是真的有點東西。 “我——”胡悅張開嘴,吸了一口氣,又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拔覄偤靡惨?,要不,一起?” 她的手從包里抽出,取出的是一包紙。劉醫生對她微微一笑,充滿了靈犀一點、心領神會的默契。 “好啊,一起?!?/br> 包蓋重新合攏,包內重歸黑暗,一堆雜物隨著主人的動作跳躍,潤唇膏、護手霜,錢包、鑰匙——銀色的家門鑰匙、紅色的車鑰匙—— 劉醫生是真的很厲害,她的專業技能極為過硬——身手也非常好。 第181章 咸吻 “找到了,找到了?!?/br> 車鑰匙丟了,這事不大不小,這輛車當時寫的還是老爺子的名字,車鑰匙丟了就得讓劉阿姨趕緊找出備用的來,再加上師霽也是配合警方過來,才會惹出這么一攤子事,副隊長很歉疚,殷勤地幫著找前找后,還啟發他一起回憶進門的路線,在審訊室里繞了幾圈,門外有人奔進來通知,“估計掉在地上,被踢到辦公桌底下了,還是劉醫生眼尖?!?/br> 一行人正好出去,劉醫生站在人群中央和幾個小刑警說話,這些年輕人臉上都寫滿了敬佩和憧憬,師霽和副隊長并肩站在門口遙望她,副隊長有點不是滋味,低聲嘟囔,“那幾個小崽子,還和專案組摻和在一起……都把她當神仙了——嗐,這個劉老師!” 地頭蛇對過江龍有意見,再常見不過,但劉老師終究是很厲害的,即使在她聽不到的地方,副隊長猶自心存忌憚,猶豫了一會,也只是發了這么一句五味俱全的感慨。師霽的眼神,在辦公區繞了一圈,最后落到走廊上,胡悅一邊擦手一邊從衛生間里出來,她四處看了看,對他投來一個疑問的眼神,指了指他的手:【找到了?】 師霽張開手,沖她一亮,胡悅乖乖地去椅子上拿了兩個人的外套,走到門口等他,這個‘小女朋友’,真讓人哭笑不得,八卦起來,審訊室都鉆進來看熱鬧,一出門就又乖起來,像是個小尾巴,一點存在感都沒有,該打的下手倒是自覺得很,滿貼心的。 “女朋友?師醫生有眼光啊?!备标犻L送他到門口,提了幾句為他打招呼的老熟人,到底家里最近出了喪事,而且現在是以受害人家屬的身份進來配合公事,也就沒有強行約酒,寒暄幾句,兩個人重新開上車,往醫學院開過去——其實真不遠,就四五個路口,胡悅一路貼著玻璃看街景,師霽看了有點好笑,“看什么呢?” “……沒什么?!彼悬c懶懶的,過了一會才問,“你覺得,連環殺人犯應該長什么樣?” “總不會是三頭六臂?!睅熿V說,這個人有意思了,看起來,是對自己看到的西洋景不滿意?“你心里應該長什么樣?在臉上刺個正字,多殺一個人就加一筆?” “不是這意思,就覺得……”胡悅明顯還沉浸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里,“可能在想象中,他不應該長成那樣,應該……唉,反正不應該長得那么平常,平常得就像是你平時每天都能碰到的人?!?/br> 劉宇確實長得很平常,粗粗一看,甚至沒有傳說中的戾氣,也就是鐵證如山,不可辯駁,不然,不好想象他居然犯下了這樣惡劣的案子,在當時影響了a市數百萬人的生活氣氛,甚至可以說是改變了數百人的生活軌跡…… “你看到他的時候,是什么感覺?”胡悅問他,“我怎么感覺你內心也挺不平靜……也有點不能接受,他居然那么平常?!?/br> 師霽承認,他看到劉宇的時候心情也一樣復雜……對這個影響了他一生的男人,他也和胡悅一樣,曾有過種種想象,這種失落,他們都明白,其實,最后那個人永遠都不會長成想象中的模樣,因為本來也就沒有具體的想象,只能說現實總是比想象要更乏味,你以為這個改變了你一輩子的男人總該特殊一點,但他就是殘忍的普通。 “他怎么就不能長成這樣了?”心里是這樣想,嘴上他反而不這樣說,“永遠別用臉來判斷一個人的心,一個人能做出什么事,臉判斷不了的?!?/br> “那什么能判斷得了?” 師霽想了一下,“什么都判斷不了?!?/br> 他已經經歷過很多了,多到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還可以笑一下,“一個人能做出什么事,甚至連他自己都判斷不了,這個人世,太無常了?!?/br> 胡悅仍趴在車窗上,只回頭看他,冬天日短,下午三四點鐘,天際已經有了晚霞,她的臉龐在五彩的霞光中只露出半邊,嬰兒肥都不見了,強烈的對比色,把所有瑕疵都隱藏,臉上好像就只剩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澄澈純凈,像是一面鏡子,倒映出自己,又像是飄著迷霧的沼澤,陷進去一時就拔不出來了。 她的秘密,全都藏在霧里,她在想什么呢?師霽看不出來。 他們這樣對視了一會,是她先笑了,懶洋洋地靠回座位上,“你感傷了?!?/br> 師霽回過神,剛好綠燈,他默不作聲地踩下油門,把車開進了陳舊的大門里。 “這里好冷清啊?!?/br> “正常?!?/br> 老爺子人雖走了,但在醫學院留下的痕跡肯定最深,在這里辦事,沒什么為難的,簽了幾份文件,順順當當就出了辦公樓。師霽不忙著回車里,胡悅也不提,她隨意地往校園里走了幾步,有些孩子氣地嚷嚷了起來,不無失望。師霽跟在她后面,雙手插袋,慢慢地走?!艾F在快過年了,學生都放寒假,以前,人還能多點——留??佳械?,在附屬醫院實習的,現在醫院去了新區,研究生部和高年級生也跟著過去了,這里好像只留了點基礎課,低年生還不是一放假都走了。等明年,行政部門都搬過去,這里還會更冷清?!?/br> “我聽說,這一整個區塊都納入舊城改造了?”胡悅問,“可能要拆遷?” “說是這么說,要蓋商場?!睅熿V說,她倒是知道得清楚,“也沒準下次回來,這塊就都不在了吧?!?/br> “你家原來就住學校里嗎?”胡悅有點好奇,“看看去?” “房子早都賣了,”師霽先說,看看她,又講,“就在外面轉轉吧?!?/br> 胡悅臉上浮現出的淺淺失落頓時一掃而空,她有些興奮地沖他微微一笑——畢竟是剛處理完喪事,所以笑得很節制,但可以輕易地看得出來,他的讓步,讓她頗覺雀躍。 這就開心了,也真好哄,師霽翻個白眼給她看,胡悅也不介意,和他走走停停,從近道繞去家屬區。師霽順便給她指點些校園建筑,“這是三號樓,離食堂比較近,但也不是好事,解剖學都在里面上,有時候食堂炒菜的味道傳進來,混合福爾馬林的味道,很難聞,有些人形成條件反射,就算是單獨聞到食堂的rou香味也想吐?!?/br> 他形容得逼真,身邊走的也是醫學生,非常容易想象,胡悅做了個嘔吐的表情,苦著臉瞪他,師霽鄙視,“你真的很沒有承受力,都主刀了,也該練出來了吧?!?/br> 手術室天天rou香四溢,給胖子做手術,更能天天聞到烤rou味,醫生按說是都該習慣了才對,胡悅講,“關鍵是福爾馬林!” “也就是甲醛味?!睅熿V問,“我記得你拿了法醫雙學位的——連福爾馬林都受不了,你還想做法醫?” “……所以我這不就轉臨床了嗎?誰叫那年法醫分數線低?” 他一向很少提到她從前的事,有很多話題太敏感,不能說更不好問,現在也不例外,說到以前,胡悅明顯停頓了片刻,這才嚷著回答,理直氣壯得有點過了頭。師霽笑了笑,“行,你牛逼?!?/br> “可以啊師主任,回了老家連牛逼這么不文雅的詞都說了——你說話怎么一點老家的味道都沒有???” “s市的客人,比較喜歡標準的普通話——這是官方回答?!?/br> “私人的呢?” “私人的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說嘛,說嘛——” 師主任沒聽到想聽的話,所以多矜持了一會才解答,“真正原因是我們是外來戶,我奶奶比較習慣說南方方言?!?/br> 說起來,劉阿姨也的確沒什么東北口音,住了這么多年還是一口湖南話,也正是因為兩地相隔迢迢,親戚往來才稀少。這些細節,不是回到a市,恐怕一輩子也不會談起,也正是這樣零敲碎打的小細節,才能構建出一個真實的投影,對陌路人來說,這些事情一文不值,但在意的話,總是想要知道,小時候父母都出門務工,誰來照顧你?住校的滋味怎么樣?回老家的時候都在想什么? 有很多話,想問都沒有問,嘴里說的倒多了點,曾經家屬區和校園之間常開的鐵柵門被鎖了,只好站住腳步,指著道路盡頭描述,“這里過去,再走五分鐘就是我爺爺奶奶以前的房子了,挺大的,還帶小院,過來吃食堂也很方便?!?/br> “那你讀大學的時候根本不必住校,完全可以走讀啊?!?/br> “不方便?!睅熿V搖搖頭,“病人不方便同房,還請了保姆,那個房子畢竟也不是設計給十幾個人住的,我和……師雩都還是住在宿舍,研究生宿舍是二人間,條件蠻不錯的?!?/br> 研究生宿舍在校園另一頭,與本科宿舍倒是不在一起,兩個宿舍樓現在都舊了,但是本科宿舍要更舊一點,還是很老式的蘇俄風格,“五十多年了吧,六十多年?條件不太好,我記得屋里都沒手機信號——蘇俄援建的,毛子實誠,墻實在是太厚了?!?/br> 這兩棟樓也都鎖了,本科宿舍好像已經空置,看不到生活氣息,醫學院就像是老城區的縮影,希望都去了新興的區域,這一片曾映照過輝煌的老土地,已經漸漸被遺忘在記憶角落,振興的希望似乎還在,就像是天邊鮮紅的晚霞,總還是有一點光,誰也不知道黑夜什么時候才真正來臨。師霽在丁字路口站定,指著前面的鐵門,“這也鎖了……以前,這里人流量還大的時候,這個門是不鎖的,后來出事了才改成入夜鎖門——從這里過去,就是劉宇連環殺人案其中的一個案發地了,應該也是他在a市犯的最后一個案子……師雩也就是那天晚上失蹤的,你要去看看嗎?” 天色黑了,小拱門另一頭的景色看不清楚,黑洞洞的就像是一張巨口,在師霽他倒是無所謂,這條路,事發以后走過太多次,去找人貼海報,甚至從這里去公安局都是近路,胡悅卻似乎是被嚇著了,她反射性地低喊了聲‘不要!’,挪動腳步,往師霽身后藏了一下,師霽也被她嚇了一跳,本能地扶住她攬到了自己懷里,“怎么了?” 胡悅好像是真的嚇壞了,伏在他懷里,猶自有些顫抖,緩了一會才好,勉強笑了一下?!拔摇悬c怕,剛見過劉宇……你一說,我腦子里就出現很可怕的畫面……” 是想到了案發時的情景吧? 師霽沒有繼續問,倒是胡悅也意識到自己反應有點過度,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往后撤了一下,手還握著師霽的胳膊,“我傻了——走吧,還有什么地方,帶我繼續逛逛啊?!?/br> 隆冬臘月,要說感受到體溫,那是沒影的事,胡悅還戴著手套呢,她要松開手,但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沒松開,師霽也沒有掙脫,兩個人走了一會,胡悅的手漸漸穿過他自然彎起的手肘。 “這是你們學校的體育場嗎?好小啊?!?/br> 沉默地走了一段,她又活潑起來了,看來是擺脫了剛才那突如其來的小失控,比比劃劃地大放厥詞,“整個校園都小,一點也不大氣!” “你要多大氣?”師霽問她,“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大氣?給你一個1500米的大cao場?——室外風雨cao場就這樣了,我們學校有個室內體育館,在當時,已經算是條件很不錯了——你笑什么?!?/br> 胡悅確實一邊聽一邊在偷笑,被揭穿了趕忙抿起嘴,但還是沒忍住,“就沒想到你也是那種維護母校的性格,第一次看到你這么著急辯解——室內體育館,好自豪喲,哈哈哈哈?!?/br> 師霽瞪她一點:蹬鼻子上臉,有點管不住了,他的威嚇也一點用也沒有,胡悅還在沒心沒肺的偷笑,真是連頂頭上司都管不住了。 “室內體育館是我爺爺手里建起來的?!逼鋵?,她說得也沒錯,確實敏銳,他對這個體育館是有點不同,“是他任上的得意之舉……那時候,設備這么齊全的室內體育館在友校的確很罕見,以前學校風雨cao場太小,一直受師生詬病,搞這個體育館,預算有限,能建得這么漂亮,他是很開心的。我們讀中學的時候,假期散步,他經常帶我們走過去視察工地……” 胡悅不說話了,攙著他手臂的手收緊了一點,像是暗暗在提醒他的失態,師霽回過神,收回眺望的眼神,有些自嘲的笑了,“時間過得真快,當然,現在看,很普通了?!?/br> 但在那時,卻一定是某種希望的寄托,那些高級的、閃閃發亮的新設施,就像是對未來的期望,看著它們一點一點從圖紙成真的感覺總是好的。胡悅不吭聲地望著他,她是懂得的,他知道。 “里面一定還是很好的?!彼郎卮娴卣f,雙手抱上了他的手臂。 這是個女朋友專用的姿勢,這樣走路會比平常慢很多,但一般來說,被抱著的男人都不以為苦,師霽也沒有太不高興,他……勉勉強強,還能接受。 “跑道倒是維持得不錯?!?/br> “人是真的少了——踩得少了就不容易出問題?!睅熿V跺了幾下腳,“以前還是煤渣跑道,小時候一摔一身灰——” 他興致來了,帶胡悅繞到主席臺后頭,“這里,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