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書迷正在閱讀:姜姬、全世界越讓我嫁你我越是不嫁做一輩子你的未婚妻憋死你、茅山鬼術師、總裁說他想復婚、無念[修真]、古穿今我家藝人的武道夢、終于親到你了[娛樂圈]、他養的鳥成精了、我不上你的當、jian臣之子
過了一會又問?!笆墙饩??” 這問題,他是用什么身份在關心?胡悅看了他一會,他也面無表情地看回來,兩個人的眼神纏斗了一會,說不上誰輸,倒是都不約而同地退了開。 “不是?!彼f,按下電梯向上鍵?!笆侵氨晃覀兙攘说哪莻€袁先生,他想約我們吃飯,你來嗎?” “……哦?!睅熿V說,大概是想到體型,他的語氣沒什么改變,但卻有種隱約的情緒消失無蹤?!安涣??!?/br> 胡悅又瞥他一眼,他們的眼神觸碰的瞬間就都收回。一男一女站在電梯里,肩膀隔了兩個拳頭,寬寬松松,但空氣里存在的別的東西 ,那種讓人緊張甚至有些窒息的東西,卻又那么大,讓空氣顯得那么擠,幾乎滿溢。 電梯‘?!囊宦?,慢慢合攏,將所有一切,不由分說地關進私密。 第109章 責任 “聽說你們被停職的消息,我也非常吃驚?!?/br> 醫生做久了,從各個求美者約見面的地址,大概都能窺出他們各自的性格。容太、白姐那種,約的都是私人會所、周末派對,從場合上來說就充滿了土豪的味道,東西好不好吃那是另一回事;于小姐有了錢以后,喜歡約在網紅咖啡店,方便拍照凹造型,鐘女士、任小姐這種小眾人群一般是不會約在公眾場所,早習慣了自己的世界,不會輕易出現在人前。袁蘇明約的地點,就看出來他是個美國人了——是那種很典型的美式小酒吧,就著啤酒吃點薯條,大屏幕上還放著前一天的橄欖球賽,雞尾酒不是很正宗,但牛排做得還行。 “本來想微信說的,但是拼音我還在學,繁體輸入法又用得不好?!痹K明邊吃邊說,他有些自嘲地笑了起來,“老了,對新東西的接受度就沒有小孩子高。我們這代人,有事情還是喜歡見面談?!?/br> 人胖起來不怎么容易判斷年紀,胡悅說,“哪有,袁先生還很年輕吧——謝謝你的好意,我知道你是想拉我出來散散心?!?/br> “那你就把人想得太好了,說不定我是因為沒人愿意陪胖子吃飯呢?”袁蘇明說,他善于自嘲這點頗為美國化。 胡悅也不禁抿唇笑起來,“袁先生這么風趣,怎么會沒朋友呢?” “雖然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但好看的皮囊對大部分人還是很重要的?!痹K明說,他自謙學習能力不強,但對于一個少年起就旅居國外的華裔來說,中文卻很正宗,只有一點臺灣口音,遣詞造句則沒有太多的臺灣味道?!霸诿绹妓闩肿恿?,到中國來,稍微一看工地,大家都怕我把鋼骨踩斷,連腳手架都不讓我上,我能怎么辦,我也很著急啊?!?/br> 他是關心胡悅被停職的事情開口邀約,但沒有開門見山,聊些閑話,這才慢慢地說,“不知道醫院內部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我想說的是,如果有什么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不是我對自己過分高估,不過,很多時候外國人的身份是有點好用的,這個在全世界都是這樣……” 謝芝芝、解同和,他是第三個暗示能用媒體力量對醫院施壓的人了,胡悅不禁啼笑皆非,“現在媒體的力量已經這么強大了嗎?” 按說,醫院內部的事情對外人不能說,不過袁蘇明心意拳拳,她也少不得透露一點,“這個事情,和我甚至和師主任都沒有關系,牽扯到更上層,我們等結果就行了,讓袁先生為我們擔心了?!?/br> “更上層……”袁蘇明眼神一閃,有一絲好奇。 但更多的,胡悅也就不會說了,她歉然一笑,轉移話題,“袁先生來大陸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吧,找到合適的投資機會了嗎?” “還在物色,我想找個能把我的優勢最大化的領域——之前想的是投資房產,畢竟,中國的房市很有名,但看了一圈還是放棄了。這塊領域已經完全是紅海,整個游戲規則也和美國不太一樣,在那邊的經驗不能通用?!?/br> 幾句話,大概就帶出了他在美國是專業投資房產的背景,胡悅本能地肅然起敬,畢竟,能玩房子的投資人本錢總不會太薄。她有些好奇,“袁先生是完全結束了美國生意,來中國這邊找投資機會的嗎?” “長期生意肯定還有一點的,需要盯著的是全結束了?!痹K明好像看懂了她的疑惑,笑著說,“可能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有點尋根的情結吧,對我來說,這個時期比別人來得更早?!?/br> 但他的根要說也應該在臺灣,和大陸有什么關系? 胡悅想問,但這種問題和政治相關,有點太敏感了,只能回以含蓄的一笑,倒是袁蘇明主動解釋,“并不一定是回到故鄉,其實我太小出國,已經不記得臺灣是什么樣子了,但從小在華語圈長大,即使在美國那邊你有自己的生活,但也還是會有一種文化上的孤單感,你永遠無法融入,當然,可以交很多朋友,但永遠都是有點拘束,說著英語,你就永遠不是真正的自己……我是第一次來大陸,但我反倒很快就融入了,當然還有很多需要學的地方,但是——” 他像是有些感傷,甚至對牛排都失去食欲,揮了揮手,示意侍者撤掉還余下一點的盤子,“這么說也許很矯情,但這可能就是一種天性吧,其實到最后我覺得人的需求都很單純,我們只是想要在屬于自己的地方過屬于自己的生活,不管別人怎么看,但其實幸福真的是很私人的感覺,你擁有就是擁有,沒有擁有的話就永遠都不快樂?!?/br> 像他這樣,孤身一人從美國跑回大陸的臺裔是真的少見,如此非主流的選擇,相信袁蘇明可能也確實很難被人理解。胡悅聽著若有所思,她說,“你倒是讓我想到我最近的一個客戶……” 可能是有些人天生就容易讓人感到親近,她和袁蘇明算是很聊得來,掩去太隱私的部分,她把任小姐的事說給他聽,“在美國,這樣的人群會更公開嗎?我想……” 她覺得美國怎么都比中國更開放點,但說出口又想到看過的一些新聞,在本地人面前似乎暴露了自己對美國了解的淺薄,一時有些尷尬,不過袁蘇明不是師霽,他當然不會抓著這點不放,而是搖頭說,“也沒有,其實美國人的道德觀念也是趨于保守,就是歐洲,我也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是‘出柜’的慕殘癖?!?/br> 不過他對慕殘癖也不存歧視,而是客觀地說道,“可能是人數還不夠多的關系吧,大眾對此還不是特別理解,同性戀以前也是一種疾病。其實這種異樣的審美,從人類社會之初就存在至今,你老師說得對,誰能定義美呢?這是個完全人為的觀念,這種審美可能很與眾不同,但單純作為審美來說,并沒有傷害到誰?!?/br> “這樣說的話,戀童癖如果不付諸行動,也是人畜無害了?!焙鷲傄廊粺o法完全釋懷,“慕殘癖停留在審美上的時候可能是無害的,但發展到想要制造殘障的時候,我覺得……” 她搖搖頭,“當然,人有處置自己身體的權利,但是……” “但是別人也沒有幫助她的義務,不是嗎?醫生本質上來說是社會服務崗位,急診醫生不會先收錢再治病,很多時候付不起醫藥費的流浪漢也一樣搶救,生命在醫生面前是平等的,你們的工作有公益性質?!痹K明打斷她,“醫生的工作是公益性的,其中最大的原則就是要維持就診者的健康和完整——而且我認為這個健康、完整應該是符合社會常規認知的健康和完整。既不能完全以醫生自己的判斷出發——這是這個職業對醫生自身的要求,也不能以患者的標準而立——這是這個行業的社會公益性帶來的附加要求?!?/br> 袁蘇明一定受過很好的教育,他的見聞的確廣博,這個角度讓胡悅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她不禁說,“如果是一般的醫生的話,也許如此,但我是整容醫生……” 現在,這個詞不再會讓她羞赧了,但依舊令胡悅有一點失落,她勉強笑笑,“這個的公益性恐怕……而且,人家也確實是付了非公益性的價錢了?!?/br> “你還是想當醫生,是吧?” 就像是看透了她,袁蘇明忽然明了又有些同情地說——他當然什么都不知道,但卻像是一眼就明白了她的不得已,這種同情并不讓人反感,是很有效的那種關心。就像是他真的碰觸到了她內心深處的一個角落——而且他真的懂。 胡悅扯了下唇角,掩飾性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袁蘇明想給她叫杯酒,她擺擺手,“我不喝酒?!?/br> “噢,對,我忘了……你們醫生很多都是不喝酒的?!痹K明頓了一下,才又笑起來,他也把手里的酒杯放下了?!昂榷嗔耸侄丁?/br> 其實這也看什么醫生,大部分醫生都沒這么講究的,這要看剛入行的時候老師怎么教。胡悅想解釋她不喝酒也有別的原因,不過又放棄了,說來太話長。袁蘇明也不多說這個,他繼續說,“雖然整容醫生的服務性更強……但,只要做的是手術,你們就依然是醫生。就像是教師和學生并不是簡單的服務者和客戶的關系一樣。醫患之間的倫理關系是不平等的,醫生占據了很大的優勢,多少有點居高臨下的感覺?!?/br> 他對這個問題的認知是真的異常清晰,“這也給了醫生一種責任——現在有一種很不好的趨勢,過度的自由化,強調個人選擇,多樣化,我們要尊重每個人自己的選擇……這當然是對的,但我覺得醫生不能被迷惑,在個人選擇的同時當然也需要專業人士的督導,這就像是超級英雄?!?/br>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br> “對,我覺得這是一個被放棄了很多的東西。就像是——我?!痹K明比了一下自己的身材,“我這么胖是不是個人選擇?可以說是,沒人逼我吃這么多,這是我的個人選擇,我知道吃多了會胖。但在我還是個小孩的時候,為什么沒有醫生告訴我吃太多垃圾食品會胖成這樣?為什么我的學校食堂提供的膳食結構那么不合理?為什么沒有人給政府施壓,要求他們多宣傳健康飲食?甚至于為什么社會在宣揚不要bodyshame,胖子也可以很美?” “當然,我不是在推卸責任,你不用很瘦也可以很美,但是如果你胖成我這個樣子,那就是切切實實的承擔更多的健康風險,就是會比別人活得短——” 胡悅當然懂,袁蘇明的無奈和怨氣是有道理的,“而不可否認的是,除了自身的因素之外,還有一些有責任出來說話的人放棄了他們的責任?!?/br> “對,這當然不是漫畫書,放棄責任并不會死叔叔,受害的多數都是別人?!痹K明又喝了一口啤酒,他有些無奈地笑了,“而且同時,我們也都只是人,除了自己以外你也會不禁在想,為什么會這個樣子,我好像應該接收到一些幫助的,但是——” 他聳聳肩,和胡悅相視一笑,胡悅忍不住輕聲說,“但不是什么時候都有人幫你的,能依靠的只有自己?!?/br> 這話,以及這話流露出的情緒讓袁蘇明有些詫異,他多打量了她一會,像是對她重新建立起新的印象,這才舉起杯子和她輕輕碰了一下。 “對,所以這樣想的你就是強者,我們這個世界——這個社會之所以會變得更好,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你是應該去幫助別人的人?!?/br> 因為你比別人強,所以你應當去關懷他們,袁蘇明和緩的說,他的雙眼閃閃發亮,“世界應該對你這樣的人更好一點?!?/br> 他是真心這樣覺得,胡悅能感受得到,她低頭淺笑,舉起水杯喝了一口?!岸嘀x你這么看得起我?!?/br> “不說這些嚴肅的事了,最近在家休息,都做什么呢?”袁蘇明換了個話題。 “沒什么,就是和朋友聚聚,也有去老師開的另外一間醫院兼職?!?/br> “哦?看來,你老師是個大忙人?!?/br> “也還好,不過他確實不是太社交的類型,基本很少應飯局的,所以……我們都認識一年了,也沒在一起吃過幾頓飯?!?/br> “看來他一定很挑嘴?!?/br> “也不是,家常菜都吃的,他就是不怎么喜歡交際……” 胡悅的人緣一向不錯,但朋友卻不多,她一直很忙,而且能懂她,能跟上她思維速度的人其實沒有幾個。她也沒想到自己能和袁蘇明聊得這么投機——這是少數幾個在聊天后讓她感覺頗有收獲的飯局。從酒吧回來,她撥通了電話。 “任小姐?!苯油ê笏f,“關于你的手術,其實并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我也有一些要求……” 第110章 葉公好龍 “國內是沒有一個醫生會私下動截肢手術的,任小姐,這點肯定是要先跟你說明,我沒有能力也沒有能量能為你安排一臺安全的截肢手術?!焙鷲傉f,“一定要說的話,我也就是能幫你精準地營造出不得不截肢左小腿的情況——但具體的執行,還得你自己做,到時候送到哪家醫院,由什么醫生接手,這中間的關節,我可能可以幫你,也可能不能?!?/br> 她如果大包大攬,可能任小姐反而會心存疑慮,這種顧慮重重的表現才更真實,任小姐很開心,“好啊好啊,最好都是由你接手,錢我肯定會給足的——胡醫生,你查收一下轉賬啊?!?/br> 她是真的不含糊,約見面的電話剛結束就給胡悅轉了三萬,胡悅不想收都不行,她委婉地說,“任小姐,我要是收了你的錢,就真的說不清了,我現在已經渾身都是麻煩,要是您再咬我一口,執照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說的?!?/br> 任小姐被逗笑了,“哎呀,胡醫生,別開玩笑啦,我要是想找你的麻煩,現在難道就不能找了?錢你就安心收了好吧,等我的事你安排好了,說不定就回十六院去了呢?!?/br> 她語調低沉,不無暗示,胡悅也不禁默然——她和師霽看似收入已經是同齡人中的翹楚,但其實在真正的權貴富豪跟前,無非也就是浮萍,任小姐這是在暗示,她和師霽被停職的事情,她輕松就能搞定,估計無非也就是和某個認識的叔叔伯伯打個電話。大醫院雖然主宰著很多人的生死,但政治地位實在不高,地位夠的話,對這些人來說,也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 有沒有威脅在里面,那就不好說了。胡悅就當她沒有,“任小姐你這么年輕,應該還是靠家里吧,家里對你的手術沒有意見嗎?” 如果沒有意見,憑家里的能量應該可以輕易地安排好——家長做主,也就不存在爭議了。她擔心安排手術事后被追責,這很正常,任小姐先撇撇嘴,又笑了一下,“他們怎么會管我,早就分別再婚了,我和奶奶親?!?/br> “那你奶奶——” “我奶奶就是截肢的?!碧岬侥棠?,任小姐的表情溫柔了不少,她第一次顯出了和正常人相似的情感回路,“她現在已經有點糊涂了——你就放心好了,胡醫生,不會有事的,我家里人都以為我早就截肢了?!?/br> 這也可以? 就算做足了功課,胡悅仍是忍不住脫口而出,“這也行?” “不然我輪椅誰買的呀?”任小姐說,“這有什么不行的,我從小左腿就不好,先天性發育不良,后來去國外讀書,和他們說去看過醫生,是骨rou瘤,要截肢,我和我媽說爸爸這邊會出人,和我爸說mama這邊會出人,回來我就坐了輪椅,一年也沒見幾次面,根本就沒發現?!?/br> “他們只管給錢的,我奶奶腦子又不好,所以我和你說,沒有問題的,你只要找到醫生給我做手術,后續不會出事。要是忽然發現我多了一條腿,他們可能還吃驚呢?!?/br> 她一直不說自己的家世,原因可能就在這里,胡悅一陣默然,“從小左腿就不好……你是一直用綁縛帶嗎?” “嗯?!比涡〗阌悬c驚喜的樣子,“你看出來了啊,初中就開始用了?!?/br> “哪里買到的?” “淘寶啊,淘寶什么都有?!?/br> 從年紀算,任小姐初中的時候,網絡論壇和淘寶確實都已經很發達了,“是網友介紹的嗎?” “對啊,那時候也不懂自己的傾向到底是什么,就上網搜,找到那個論壇以后,感覺就和找到了組織一樣。里面很多和我一樣的人,不能動手術,就用綁縛帶體驗殘障,所以你不用說什么我不知道殘障是什么感覺,從小一直在體驗的?!?/br> “痛苦嗎?” “你是說把左腿綁起來嗎?肯定是不舒服的,血脈不流通啊,剛開始只能偷偷弄,就是每天回家以后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試著這樣到處走,剛好我奶奶有拐杖就拿來用這樣,是很酸很脹的,后來堅持久了就都習慣了,現在幾乎已經沒感覺了,左腿基本也沒什么力氣?!?/br> 既然這么不舒服,為什么還要堅持?這問題是不用問的,是在追求美麗,這就像是明清年代的裹小腳,痛苦程度差不多,但在社會氛圍中女人也能堅持。至于左腿沒力氣,這更好解釋,肌rou萎縮。胡悅點點頭,“你考慮過做這個手術的后果嗎?” “想了很多年,肯定是非常清楚的?!比涡〗阌悬c不耐煩。 但醫生就是這樣,患者再不耐煩也要堅持對話,胡悅說,“真的清楚嗎?” “還能要怎么樣不清楚???”任小姐嘟嘴說,“男朋友也有了,做完手術就等著結婚的,錢也有了,就等你的關系到位好嗎?!?/br> “男朋友都有了!” “我們都交往很多年了好吧!” ……一再驚嘆是有點鄉巴佬,但胡悅仍覺得自己被震撼到了,她穩了一下,推測著問,“是在論壇認識的嗎?” “嗯,當然?!?/br> “他多大了?” “比我大七歲啊,”任小姐不耐道,“哎呀,胡醫生,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接受自己是這個嗜好的,一樣是尋求過幫助的,你要說的話,那些心理醫生都說過,是啊,我慕殘癖是因為我從小就沒有父母的關懷,我對奶奶特別的依賴,這種感情影響到了我的審美……這又不難分析,我也承認,可能就是這樣啊,但這和我天生就是這個審美又有什么區別呢?我已經是這樣子了,不可能改變的。而且這和我男朋友也沒關系,他又沒有給我洗腦,這都是我自己的決定?!?/br> 真的嗎? 任小姐今年也才23歲——如果病歷表沒說謊的話,交往很多年,倒推一下,算10年好不好,13歲讀初中,爹不疼娘不愛,祖母逐漸衰老,管教不當,任小姐可以說是個高級點的留守兒童,心靈空虛,交了個慕殘癖的男朋友,那時候他是20歲,對付一個13歲的孩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越是愛好小眾,心理環境就可能越是偏執,如果真的存在精神控制,近十年的時間,也是已經牢固到了外人不可能憑借三言兩語點醒的程度,胡悅沒有反駁任小姐,只是說,“對我來說,這些問題就算知道答案,也要重新確認一遍的,任小姐,如果你沒耐心的話,可以再找別的醫生幫你?!?/br> 如果能找到的話,又怎么會這樣冒昧地上門呢?任小姐悻然說,“那你快問吧?!?/br> 她有一點嘟嘴,看起來真的是很可愛,這樣的女孩子是要在陽光下快樂的奔跑才好,推著輪椅,畫面肯定遜色。胡悅笑了一下,“問得已經差不多了,現在麻煩你站起來?!?/br>